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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怎么办?】夜雪在她脑袋里开了口,声音却不如从前那般轻松。
白柒夏的心情不止堀川响知道,夜雪比他知道地更清楚。
她现在已经开不起任何玩笑了,和从前的白柒夏比起来,眼下的这家伙更像是一个“少女”,或许比普通的少女还要脆弱一些。
【不知道。】她回答的很平静,【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走到现在了,要功亏一篑么。】夜雪也很平静,仿佛并不是在说一件不太让人能接受的事情,而是在说普通的东西一样,【你记得武藤彻死的时候你的心情么。】
【我记得。】
【你记得你和高杉最后说的话么。】
【……我记得。】
【你记得你是怎么杀了缇奇·米克的么。】
【……夜雪,算我求你你不要这样。】
非要提醒她是如何一步一步抛弃好多东西走到现在的,非要提醒她是怎么一步一步抛弃自己的原则走到现在的,非要提醒她她有多么无路可退。
这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我是你的刀,所以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一如既往地追随你,可我不希望你最后跟我说你后悔了……我当年承认的白柒夏可不是这样的人。】夜雪最后这么说道。
白柒夏沉默了一会儿。
【我会认真地想,不过在我想好之前,你不要逼我。】
【白柒夏,逼你的人不是我。如果你觉得是我在逼你的话,你尽可以自己做选择,只要你觉得这样做不会后悔就行。】
【我懂,我都懂。】她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第一次尝试靠向旁边人的肩膀,【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
堀川响刚按下挂断键就发现身边一直在发呆的少女靠着他的肩膀,紧紧闭着眼睛。
她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如今是她第一次在他能看见的地方做出这样几乎等于示弱的行为,看得出很不习惯,连歪着的脖子都有些僵硬。
“阿白,这样会很累。”他拍了拍少女的面颊,“放轻松。”
“你别管我……”她依旧闭着眼睛,“就让我这样……”
没等她别扭完,少年已经干脆地用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颈窝,想让她放松下来。
本意虽然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可那少女却仍旧维持着闭着眼睛的样子翻身直接抱住了他,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虽然只有一只手能自由行动,不过手劲大得依旧让人窒息。
愣了一下的堀川响随机立刻反应了过来,二人相连的那只手依旧抓着白柒夏的,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则一点一点安抚地顺着她的后背。
怀中的女子在他的安抚之下不再僵硬,而是一点一点变得柔软起来,最后她抬起头,睁开眼看他。
“二货,头,稍微低下来一点。”
白柒夏伸出手勾住他低下来的脑袋,眯着眼睛主动亲了上去。
她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知道的只有嘴唇相触,仅此而已。
这并不是二人之间的第一次亲吻,却是白柒夏主动的第一次,明明应该早就习惯这样的事情的堀川响此时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空荡荡的,耳边只剩下不知道属于谁的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伸手按住少女的脑袋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而后一点一点撬开她的唇齿,引导她按照他的预想行动。
这里是堀川响自己购置的公寓,一切都已他的舒适为主要目标,所以这张沙发也是极大极软的。平时他一个人即使在上面睡一整夜也绝不会有任何的局促感,可此时作为两个人的空间却显得有些小。
小得过分,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灼热气息。
小得过分,就连想舒展手臂都做不到,只能紧紧攀附。
小得过分,除了单纯的两个人之外,多余的东西什么也放不下。
“新娘,怎么了,从刚刚起就一直只是看着我而已。”堀川响枕着沙发柔软的扶手,笑得有些落寞,“在想什么?”
“只是在想,我第一次发现你的眼睛挺漂亮的。”她皱眉,伸手摸上他的脸,“从前都没有仔细看过……墨绿色的,和很深很深的潭水一样……”
“迷上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笑了,“是啊,迷上你了,搞得都不想和你分开了怎么办?”
“那就不分开。”
“包食宿么?”
“包你一辈子食宿怎么样?”
“你说的,我等着呢,吃穷你。”
“有的是钱,怕你吃不穷。”
……
最后两个人趴在一起笑作一团。
笑着笑着就重又安静了下来。
堀川响的公寓太大了些,大得让人觉得太过清冷了些。
她从不怕冷,可却被空气中的凉意激得有些难受,不禁俯□,用颤抖的唇从对方那里汲取温热的暖意。
一只手紧紧相连,另一只手紧紧相拥。
少年的手划过少女的背,似是要数清她脊椎上的骨节一般,轻轻地抚过去,指尖所到之处,一丝丝的暖意似是传染一样,从他的指尖传递到她的身上。
最后他的手指终于停在了心肺之间的地方。
“这里,原来你也有,我第一天知道。”
那是当年她在攘夷战场上,天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最重的一道伤口。
贯穿了整个心肺,迫使她必须学会虚化,否则就只能等死,而就算有了虚的强悍恢复力,那道伤口也彻底留下了消不去的疤痕。
对于自己身上的伤她从不在意,她只是用手掌也覆上了对方与自己同样的位置。
那里也有伤口,比她严重得多的疤痕。
“如果你不是第一天知道的话我会怀疑你偷看我洗澡的……”她歪过头,“不过该说你倒霉还是什么呢……居然能连续在同样的地方受伤四次,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如果是你给的,多少次我都无所谓。”他按住她覆在他身上的手,将之移向自己心脏的方向,“因为你好好地呆在这里,唯一有资格给我留下伤口的地方。”
“而且……”他的手掌重新覆上她肋下的旧伤,“能和你在同样的地方留下同样的伤口,即使受伤也甘之如饴。”
那道旧伤的位置尴尬,就算是平时被这样触碰也会觉得不习惯,更何况是现在的状态。
少女的呼吸瞬间乱了,虽然她拼命想保持外表看上去正常的样子,可这里的空间并不大,无论她如何保持着强势的样子,可其实已经再也强势不起来的事实已经被少年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伸手把她抱回怀里,而后趁她没反抗,翻身将她笼在了自己身下。
“二货……”失去了主动权的少女霎时间有些慌乱,却被他的亲吻堵住了嘴。
“在这种时候要叫我的名字。”他认真地宣布,“我叫堀川响,ひびき的响。”
“響……?”
“乖……”
——他叫她的名字。
——他亲吻她的颈项。
——她终于闭上眼睛,把一切都交到眼前人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響《——读音喂hibiki,写法为ひびき
天时地利人和,我写的这么文艺,不许举报我【喂】
☆、她说,敢不敢
那之后,白柒夏伙同堀川响在家里睡了一天——与其说是伙同,不如说她不放人,堀川响也没法在她睡觉的时候离开半步去做其他的事情。
答应了她不放手嘛。
少年叹口气,最后却消弭了嘴角的笑意。
相隔十多年终于等到新娘真正接受他,可他却并没有最初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从怀里睡着的人那里传来的不安和恐惧是他认识她以来,最多最久的一次。
从相连着的手,从紧贴着的肌肤,从所有能传达到的渠道……怀中人的恐惧和不安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而他却无能为力。
“阿白。”
他低下头,轻轻叫她的名字。本来并没有期待她居然能回答,可出乎意料的,怀中的女子却应了声。
“恩?”
“什么啊,没睡着呢?”他调侃地笑了笑,“那,起床么?”
“不要,拒绝。”她摇摇头,重又把脑袋埋回他怀里,“今天赖床,你不许动。”
“是是是,我不动。”被白柒夏难得的撒娇击沉的堀川响几乎没有抵抗就投了降,“可是阿白,手麻了……”
“……手麻了也不许你跑。”
“好,我不跑。”
堀川响伸手把白柒夏更紧地揽在怀里,下巴抵上她的头顶。
昨天晚上真正睡觉之前刚洗过,眼下她的长发散发着他家浴室里他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身上是他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和他一样。
仿佛是另一种形式的融为一体一样,这场景太过美好,美好得都不像是真的。
是白柒夏拼了所有的决心努力营造出来的假象。
可惜,再美好的假象,最后都有揭穿的那天。
鲜血淋漓。
“阿白。”
“恩?”
“到现在,你在怕什么,还是不肯和我说么?”堀川响下巴抵着白柒夏的头顶,最后还是开了口。
本来还软绵绵,维持着赖床状态的白柒夏,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她习惯性的嘴硬,最后声音却小了下来,“二货,我说不出口。”
“你可以先说。”他顺了顺她的后背,“至少说出来,会好过很多。”
白柒夏沉默良久。
“不会的。”她从少年怀里探出头来,脸上已经没了先前撒娇的表情,“那是规则,我没能力违反,你也没有。”
“那就……”
少年刚想说那就算了,可白柒夏却冷不防打断了他。
“如果现在我松了手,大概我们就没机会见面了。”她举起与对方相连的那只手树在二人之间,“你记得在空座市见到我那天么?那天我拿到了一个任务,就是送你回来。”
“你知道为什么从前我们俩都走的那么方便,说走就走了么?因为那都是我的任务——杀华佗,杀缇奇,在我们俩再会之前我还杀了一个人,你不认识,但是也是我朋友——他们死了,所以我的任务完成,所以我们可以离开,谁都不能阻止。”
“任务完成,世界回归正轨,而后也就对我关闭了。我本来就不是哪个世界的人,最后回不去也是正常……”她说着就眯起了眼睛,“如果我们之间谁松了手,大概‘送你回来’这个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到时候无论我们多强悍,最后都都没办法,我会走,你会留下来,连见面都没办法。”
说完这些,白柒夏就沉默了。
她不看堀川响,也不看任何东西,只是翻过身平躺着,直直地盯着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发呆。
最后叹口气。
堀川响也沉默,可沉默了一阵之后,他却开了口。
“就这些?”
语气里一点惊讶都没有,仿佛只是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他问,就这些?
白柒夏转过头惊讶地看他。
“你怕的就是这些?”
“不,不是这些……我怕的是,最后必须做决定的一刻。”
“恩?”
“我杀了那么多人走到了现在,如果放弃就功亏一篑,前面的所有人都白死了,我白杀了我的那么多朋友,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这样他们岂不是死的太冤了么?”她自嘲地偏过头朝堀川响笑,“本来我应该干脆地把你放开,然后果断地进行我下一个任务。”
“现在……?”
“你明明知道。”白柒夏犯了个白眼,面上的红晕一闪而过,最后重又恢复惨白,“都怪你。”
“……好吧,都是我的错。”他重又揽过她,蹭她头顶柔软的头发,“最后还要走,对么?”
“……只能走,除非有别的办法。”
“但是你想不到?”
“恩。”
“死局了啊……”堀川响叹口气,“虽然很想就像现在这样,一直把你圈在身边,一步都不放……可是你果然,其实不喜欢这样吧?”
“说什么呢我……”
“不要辩解,阿白。”堀川响摇摇头,“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你的心情,你就算现在愿意这样和我绑在一起,日子久了依旧会烦。”
“……大概……会吵架吧。”她点点头。
“估计会吧,柴米油盐这样的小事……”
“那还真是糟糕。”
“我倒是不介意。”堀川响笑笑,“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每天为了生活琐事吵架,其实偶尔想想也很幸福……”
“但是这样,绝对长久不了。”白柒夏的声音闷闷的,最后长叹一口气,“我绝对会烦,到时候绝对会觉得你简直太讨厌了,而后主动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