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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在这种地方遇上攘夷派,就算没穿羽织,身为京城治安维护的一员,也有责任要逮捕他们吧,到时候没带刀……
白柒夏后悔地捂住脸。
“我说阿白,你能别走着走着就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么?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巷子的哟!”总司拍了拍白柒夏的肩膀,“悄悄带你来,回去不要告诉土方先生。”
“为啥不要告诉他?”听说她巡逻过的片区没有这样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白柒夏松了一口气,关注点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嘘……”总司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唇边竖了一根手指,对着白柒夏眨了眨眼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柒夏就这样茫然地被领进了其中的一间酒家中。
“老板娘好漂亮!”刚进屋,白柒夏就被里面迎接的人惊讶了。
一身漂亮繁复的嫣红色和服,后领敞得很大,一低头露出颈后一片白白的肌肤,走起路来头饰随着动作小幅度晃动着,既不显得动作太大,也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万种。
看得白柒夏有些发呆。
“喂喂阿白,别丢人……”总司用手肘捅了捅身边惊呆了的白柒夏,然后满面笑意地转向老板娘,“老板娘,还是原先那个包厢。”
“明白,我是阿梅,二位请跟我来……”漂亮的老板娘低下头行了个礼,唇边的微笑完美无缺。
跟在老板娘身后的白柒夏,在东看西看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视线落到了老板娘的身上。
随着她的走动,和服的下摆在地上摇曳,头饰的流苏一步一摇,带得白柒夏的心里痒痒的。
男装五年,除了几个试卫馆一起出来的人之外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女生。
虽然平时和总司他们比谁在街上受到的女孩子青睐比较多也已经成了乐趣,但是总归内心还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平时街上看到的那些衣着朴素头发也收拾得很清爽的姑娘也就算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摇曳生姿千娇百媚的美人,白柒夏还是羡慕了起来。
她也想穿漂亮的女装梳漂亮的头发啊混蛋!身为一个乙女死宅这一身简直是毕生梦想啊捶地……
“咳咳……”
白柒夏正盯着老板娘的头饰慌神中,冷不防被人捣了一下腰。
回头看时发现总司那家伙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下之后对她眨了眨眼。
顺着总司的方向看向另一边,白柒夏终于大窘。
他们已经站在一间包间门前,老板娘拉开了门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过因为她呆愣着没动的缘故,所以总司也没进门,只是盯着她笑。
老板娘唇边的笑意也更加浓烈了一些,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伸着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手指纤长白皙,漂亮得无以复加。
白柒夏想想自己常年握剑长了厚厚的茧子的手,不禁泪流满面。
进了隔间之后,老板娘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领回来了两名艺伎。
白柒夏用脑袋撞总司的肩膀。
“羡慕嫉妒恨?”总司瞟了白柒夏一眼,笑的欢乐。
就算是真的羡慕嫉妒恨,被总司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看着,白柒夏也不好意思承认了。
“我还空虚寂寞冷呢!”白柒夏翻了总司一个白眼,靠向身边的那位艺伎身上,“漂亮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喂喂不带你这样吃豆腐……”总司在一旁抗议,然后看着这个平时从来都不会让客人靠上来的艺伎任由白柒夏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脸上表情还是一样的笑靥如花。
“我是这里的艺伎君菊,客人可以叫我阿菊。”
“阿菊姐姐,那边的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白柒夏又伸手指向总司手边正替他斟酒的艺伎。
“那也是我们这里的艺伎哦,名字的话,既然要询问,客人您得问她自己呀……”阿菊低下头掩口笑。
白柒夏于是立刻站起来,迅速绕到总司另一边,故技重施地靠上那位艺伎的肩膀。
“漂亮的艺伎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做花夜呢,客人可以叫我小夜。”那位艺伎最初惊讶了一下之后,也学着阿菊的样子,掩口笑了起来。
“阿菊姐姐,小夜姐姐,我们来玩游戏吧!都不理那边那个家伙!我悄悄告诉你们,他其实是坏人!”
“恩,那么客人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呢?”阿菊问道。
“唔……一般有什么游戏……?”白柒夏摸了摸下巴。
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来过类似的地方,真心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游戏可以玩。
“一般游戏的话……”坐在总司身边的小夜也开了口,“我们会和客人玩投壶或者掷扇呢……规则很简单,很容易上手的。”
“那小夜姐姐来教我吧!阿菊姐姐就来和我做对手,我们三个人玩。”白柒夏一手拉着一个美人,看着总司在一边扶额无奈地看她,就觉得心里成就感爆棚。
不能穿漂亮的女装也没什么,穿着漂亮衣服的姐姐来陪她玩也是一样的!哼!
冲田总司坐在一边,看着那个本来一路上叫嚣着要来喝酒的家伙滴酒未沾就和陪酒艺伎玩的不亦说乎的家伙,唇边的微笑很轻。
——白柒夏你好样的,下回再有这种情况,不揍得你哭着道歉,我就不叫冲田总司。
如果白柒夏这时候有在注意总司的话,她会很惊恐的发现,总司唇角的微笑是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的最让人觉得危险的一次。
万幸的是,现在的她和两位艺伎姐姐玩得太开心,也就注意不到了。
每个游戏都玩上好几轮之后,白柒夏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其实是喝酒。
于是终于放了两位艺伎姐姐的手,让总司终于不用自斟自饮,形单影只。
不过等她在座位上坐好的时候发现,自己旁边的艺伎姐姐已经变成了小夜,君菊则坐在了总司身边。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白柒夏觉得自己还是直接喝酒比较好,君菊姐姐说不定喜欢总司那类的也说不定,自己拉着她玩了那么久,也该放他们二人世界一下了。
再说小夜其实也很漂亮,就着她的手喝她递过来的酒也是很有风味的一件事情啊……
白柒夏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美人美酒,光是这点她就已经要醉了。
两个人从岛原出来,往屯所走的时候,早就过了宵禁的时间。
总司看着没喝多少酒但是却已经摇摇晃晃了的白柒夏,摇了摇头还是扶住了她。
明明都下定决心等出来了要好好跟这家伙算账的,不过想到刚刚特意换到他身边的艺伎君菊说的话,他又一点揍她的心都没了。
那个艺伎跟他说,白柒夏穿女装一定会很好看。
冲田总司当时就明白了,身为艺伎,感官和直觉都敏锐得要命,就算白柒夏再怎么像男人,也绝对瞒不过她们的眼睛。
何况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掩饰女性的声线。
总司叹口气。
还是平时执勤的时候好,要不就没机会说话,要不就是大吼着维持秩序,都没有人会发现她是女人。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然无论如何,浪士队里有个女人,都会让外面对浪士队的风评降低许多……吧。
总司不甚确定地想。
不过现在的问题果断不是浪士队里的女人会不会让浪士队风评降低的问题了。
总司看着挂在他胳膊上的男装少女。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个已经闭上眼睛的家伙弄回屯所队舍。
真是,为什么明明挺能喝的,今天却醉的这么快呢……
总司苦恼地挠了挠头,嫌麻烦似地狠狠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的白柒夏是被头疼硬生生给疼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好在今天没有任务,否则土方一定会赶她去切腹。
话说昨天她是怎么回的屯所队舍来着……?
记得是在居酒屋喝酒,然后半夜走回来,然后在半途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白柒夏仔细检查了一□上的衣服,发现居然没有拖拽的痕迹,不由大为惊讶。
从前在江户喝酒,谁喝醉了都是被剩下的人拖回试卫馆的,而自己身上居然一点拖拽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昨天晚上那种状况下我居然是自己走回来的?!我太神奇了,以后请叫我酒神白柒夏!”
白柒夏双手握拳,一脸自豪地点点头。
然后惨叫了一声,抱着头泪流满面地埋回被窝里。
点头点太凶,头疼死了……
不过这场酒喝得的确尽兴,直接导致过两天白柒夏听说芹泽鸭被放出来了继续做总长,也没有再产生不爽的情绪。
她只是欢欢乐乐地照常巡逻。
芹泽鸭一派的队士大部分都倒向了近藤派,当街杀人这样的事情也越来越少了。
事情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宵禁甚至也有打开的迹象,京城大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碰见白柒夏的时候会朝她微笑的姑娘又多了几个……
巡逻的时候看见天边的白云,白柒夏觉得如果日子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就再好不过了。
这也算是她在这乱世之中的一点小小的……妄想。
文久三年,八月。
天皇出巡。
不光是白柒夏,屯所里的许多人都从这件事里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斋藤一一如既往地一个人坐在廊下仔细地保养他的刀,原田和平助,新八和总司,四个人捉了对手持竹刀对练,土方和近藤坐在窗边端着茶不说话,而好脾气的山南则被白柒夏逮住,一脸严肃地要求指导。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每个人都的的确确地处于一种压抑的紧绷状态中。
随后的八月十七日晚,浪士队接到了从松平容保公那里下达的直接命令,令其即刻与会津藩兵汇合,开往天皇御所护卫天皇,没有松平容保公的手信,任何人不得入内。
浪士队总长及副长五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召集了整个浪士队的队员。
每个人都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晚上入睡之前,甚至连羽织都没有脱下。
浪士队的大家齐聚屯所门口,听近藤勇传达完命令之后,竟然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试卫馆一派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
终于来了。
这让大家等待了太久的暴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十八日政变(はちがつじゅうはちにちのせいへん),发生于日本江户时代文久三年8月18日(1863年9月30日),由朝廷内部的公武合体派实施,并最终导致以长州藩为主的尊王攘夷派势力被驱逐出京都的一次政治事件。
喂你还要拖出多少历史事件来!!!
☆、走后门是一项严肃的活动
文久三年,八月十八日,尊王攘夷派之中的长州藩与朝中过激派公家共同策划在天皇出巡之时胁迫天皇,发布攘夷诏书。
但此举谋事不密,事前被萨摩藩的忍者察觉出了端倪,于是萨摩藩与当时担任京都守护的会津藩主松平容保公,以及不愿看到攘夷派得势的孝明天皇与朝中公武合体派公家一起,在更深的暗处策划着要将攘夷派势力彻底驱逐出京都。
最后在双藩的雷霆手段下,朝中攘夷派势力被一扫而清,长州藩被剥夺京都守卫的职责,驱逐出京。
壬生浪士队在这次事件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挡住甚至重创了长州的先行部队,独力支撑直到萨摩会津的藩兵到来。
由于在此次政变之中夺得的巨大功劳,由松平容保公亲自赐名“新选组”
近藤亲手将松平容保公赐的“新选组”三个字挂上门匾的时候,白柒夏心里是比所有人都更胜一筹的激动。
这三个字或许对于近藤勇来说,是由会津松平容保公亲自赐予的名字,是对于武士的褒扬,是他们所有人的荣耀。
在八月十八日政变之中,包括白柒夏在内,多数的浪士队成员都受了伤,有几个甚至再也回不来,再也看不到新选组这三个字。
正是因此,才显示出这三个字是多么珍贵。
可是天知道,新选组这三个字在一个宅心里占了多么重的分量。
这不仅是她亲手斩出的荣耀,更是她多少年的梦想。
白柒夏握紧了手里的刀。
这是她五年多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手里的这把刀对她而言并不只是一件只要不用的时候就可以随时丢开的物件,而是她必不可少的东西。
用这把刀所斩下的敌人,还有用这把刀所斩开的前路。
她正站在这条路上。
正式成立新选组之后,随之而来就是分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