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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骄阳嘴角噙着笑却不回答。莫雷知他主子性子阴柔诡秘,驭下严谨到近乎苛刻,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由地心头阵阵惊慌。当下猛地将非墨拽倒在地,自己则重重叩头道:“是奴才用人不当,罪在奴才身上,请公子责罚。”
半晌,伍骄阳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有叫你开口说话吗?”
莫雷浑身抖了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非墨惊恐却倔强地盯着伍骄阳。 伍骄阳不紧不慢地喝完茶水。
“卸去莫雷所有职务,并没收其全部财产,从最底层重新做起。”伍骄阳道:“可有不服?” “没有,谢公子恩典。”莫雷叩头谢恩。
非墨急了,高声道:“与他无关,是我招惹你的!”
“至于你,”伍骄阳看向他,温声道:“自今日起闭门思过,不可踏出房门一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左脚踏出房门,我就叫人砍了你左脚。如果整个人走了出来,我就叫人将你剁成肉酱,听明白了吗?”
非墨脸色苍白,抖着嘴唇瞪视着他。 伍骄阳负手而立,弯起嘴角笑了笑,起身离去。
伍骄阳回到伍府时,天色已黑,难得的是家里全员到齐,都凑在中厅吃饭。下人见他回来,忙添上一副碗筷。伍骄阳随意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对正在学剥虾的自在道:“你去开妓院吧。”
突然变得很安静。。。 所有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盯着伍骄阳。 自在愣愣地机械地嚼着嘴里的虾仁,望着他。
吞下嘴里食物后,一双本就晶亮的眸子突然间爆发出骇人的光彩,大叫道:“好啊!”
“嗯。”伍骄阳又拿起筷子:“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地方。” 其余人一头黑线的看着他们两个。
写意风流*风流天下(三) 第二日伍骄阳领着自在去了自在得意楼。过程不得而知,反正那日自在是乐呵呵回来的。 原想着自在不过贪一时新鲜,没想又过了数日自在去青楼的兴致非但没少,反而越发乐衷。 第一个坐不住的是胞胎哥哥悠然,劝自在无果,只得去找伍骄阳。 伍骄阳笑着对他道:“自在从小就想做个肆无忌惮受人宠爱的坏孩子。如今到了这个岁数仍旧是长不大,随他去吧。”
见悠然还是愁眉不展,伍骄阳勾起唇角,笑道:“放心,有我在他掀不起风浪。”
自在不光自己去,还爱拉着伍骄阳一道去。其余几个人商量了下,抽了个时间一道去了自在得意楼,想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魔力。 去时已是傍晚时分,由龟奴领进内院,看见满地焰火。 “你们怎么来了?”自在惊喜道:“本想给你们个惊喜,没想你们自己就找来了!”
自在掩不住兴奋的左转右转,动动这个,碰碰那个,弄乱了小厮摆好的图形。 “长这么大没见过焰火吗?”一个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小厮埋怨道:“看看你都给弄乱了!”
自在登时面红耳赤,心道这点排场的焰火算个鸟,当年国宴上的焰火不比这个奢侈豪华?我。。。我不就是没亲手放过吗?! 众人莞尔。 自在眼一瞪,眉一挑:“你叫什么名字?”
弄了半天焰火的小厮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用袖子胡乱蹭了下鼻涕闷声道:“小树,盛小树。”说完,又蹭了一下鼻涕。 自在自小锦衣玉食,哪见得了这般脏污的人,再加上刚刚被扫了面子,打算就此将他扫地出门。韩纪元看出自在的心思,主动上前递给小树一块手帕,温声道:“多大了?”
小树难以置信地看看手帕,又扬起脸看向纪元,回道:“十一。” 纪元对自在道:“你冲个十一岁的孩子生哪门子气?”
自在对韩纪元虽然心有芥蒂,却也不愿开罪他,哼了声转脸冲下人嚷嚷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准备!”
盛小树紧紧攥着手帕却不用,只愣愣的盯着纪元看。纪元觉得好笑,问道:“怎么不擦擦你的脸? 小树道:“会弄脏。。。我没有东西赔给你。”
纪元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没关系,送给你了。”言罢无视小树身上的灰尘污垢,伸手在他头发上抚了抚,方才离去。 多少年后,盛小树仍能清晰的记得,那个男子如春风般和煦的的笑脸,与可达心底的温柔抚慰。 天色全黑,自在主动担负起燃放烟花的责任。 藏蓝色的天际,随着春雷似的响声,骤然绽放出光彩夺目的花朵。 变化多端、万紫千红,美不胜收。 烟花在它绽放至最灿烂的时刻凋谢,弹指一挥间,刹那芳华。 伍骄阳也燃放了一个,随着“碰”的一声,天空霎时变亮,绚丽多彩。伍骄阳在烟火最盛的一瞬间,转头冲他们笑了,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胜却人间无数。 只是,这样的笑容能永远的拥有?亦或是天际转瞬即逝的烟花? 那晚,大家畅怀痛饮,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纪元离席,独自走进院里。前面是人声鼎沸的大堂,无数人在挥金享乐,而后院却静的仿佛另一个世界。身后传来脚步声,而后,被人拥在怀里。炙热的唇亲吻着脸颊、脖颈,不知是因为酒气,还是这醉人的吻,纪元的脑袋晕沉沉的。 “独自待在这里干什么?”伍骄阳的声线降的很低沉,却如同最昂贵的天鹅绒,柔软而性感。 纪元抿起嘴角笑了,斜眼看向他,醉醺醺道:“想你。”
伍骄阳的手指穿过纪元的头发,将他压到树干上,狠狠亲吻他的嘴唇。月色如水,飞花落絮,对方的气味混合着美酒香气,如同上等的媚药,催人欲狂。 伍骄阳打横将他抱起平放在地上,覆身压了上去。 纪元的乌黑的长发飘散,以诡丽的形态与满地绿叶花朵交缠。 伍骄阳的顺着脖颈吻到胸膛,舔舐、轻咬,一点一点剥去碍眼的衣物,让包裹在里面的诱人身体慢慢展露出来。 纪元伸手,捧住他的脸,在皎月光华的迷离之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不论岁月如何洗涤打磨,仍是世间难寻的俊美。视皇位如弃履,任性自私唯我独尊的男人。 “写意,从相识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二年。”起先,只是对那个臭屁又俊俏的小子好奇罢了。。。哪知竟是万劫不复。。。 伍骄阳凝望着他的眼。 “从意识到自己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不停的试图去了解你。”纪元在月光下淡淡笑着:“哪怕委屈自己,只要你高兴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我不如你聪慧果断,我跟不上你不断转变的步伐。。。我好累,我能不爱你了吗?”
伍骄阳的眼睛,好似涌动着暗流的海洋,广阔无边,包罗万象,却又显得如此深情。他轻轻道:“爱一个人,应该爱到八分,留下两分来爱自己。爱的太深,会失去荣耀与价值,与迷失自我。过于的沉溺与排斥,只会让自己与身边的人痛苦。”
纪元自嘲地笑道:“不是人人都能如你这般的清醒。”
伍骄阳一下一下轻吻着他的脸颊:“我也是这两年才想明白的。纪元,继续爱我吧,除了我以外,你还能爱谁?”
纪元心颤,猛地闭起双眼,恨不得连耳朵一并捂上。 骄阳舔着他的睫毛,纪元颤抖着睁开眼,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是小鹿。 “嗯。。。”纪元轻声低吟,骄阳将他的腿架在肩上,分身便直直进入他体内。两人的紧紧贴在一起,没半分间隙。内壁滑润且紧窒,“嗞嗞”润泽之声与抑制不住的喘息交融,两人齐齐律动,思绪飞舞神迷。 就在这春光无限的一刻,突然拔地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叫,林中熟睡小鸟也因这异常的魔音扑簌簌地乱飞。 可怜伍骄阳险些破功,与同样惊诧的纪元对视一眼,转眼看去,竟是那个叫盛小树的小孩。 暗藏的侍卫闪身出现,一把将他按倒在地。 纪元最后一点醉意也被惊醒,突然意识到伍骄阳身边无论何时都有护卫随行。。。刚刚岂不是!想到这,纪元开始挣扎。伍骄阳的分身还在纪元体内,哪经得住这般“折腾”,刚想安慰安慰纪元让自己做到最后。谁知纪元一膝盖顶在他肚子上,硬是将他踹到一遍。 伍骄阳只好无奈地穿好衣服。 饶是伍骄阳如今修养再好,被人打搅好事也忍不住一肚子火。整理好衣服走到那孩子面前,道:“你鬼叫什么?!”
盛小树狠狠的瞪他。 小树在青楼里长大,模模糊糊知道刚才他们在干什么。印象中自己服侍过的少爷们经历过这种事多多少少都要受伤,直觉里认为这是种变相的伤害。他喜欢纪元,喜欢那个笑起来给人无限温暖,不计较他低微身份,肯将手帕送给他的男人。所以他讨厌,不,是恨“欺负”纪元的伍骄阳! “你欺负他,你不是好人!”小树大叫。 伍骄阳愣了一下,回头看看一脸尴尬的纪元,哈哈笑了起来,道:“我欺负他怎么了?我都欺负他半辈子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都欺负半辈子了?!小树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别嚣张,我有办法对付你的!”
伍骄阳觉得挺有意思,让侍卫松开他,笑道:“你要怎么对付我?”
小树用袖子蹭蹭鼻子,转头向住的地方跑去。伍骄阳好奇又好笑的拉上纪元跟在后面。虽恼他坏自己好事,但看在他一来年纪尚幼,二来真心维护纪元,也就不打算惩治他。 到了下人住的小平房,进门一看吓了一跳。 盛小树蹲在地上,吸着鼻涕,一手拿着个稻草人,一手拿着锤子,边敲边念念有词道:“打你!打你这个坏人!”
伍骄阳少有地愣愣看了半晌,蓦然间撑着门框大笑起来。纪元神色复杂地走过去,夺过草人,尽量温声对他道:“谢谢你关心,但是不许诅咒他!听到没有?”
小树也有些犯傻,不是说人人都怕诅咒吗?特别是有权有势的,格外忌讳这个,怎么眼前的男人不怒不惧,还笑的这么开心? 伍骄阳倚靠着门框睨着他傲然道:“告诉你,爷的命一半天定一半在自己手中。这世间,无人能左右!”
================= 不得不说,自在实在不是低声下气做生意的料。他联合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非墨,将自在得意楼折腾的鸡飞狗跳。 客人长得难看——轰出去。 客人给的钱少——打出去。 客人说话不好听——扔出去。 。。。。。。 客人敢对伍骄阳动手动脚——就地杀了! ================= 几人的日子过的热闹非凡,轰轰烈烈。 这样的生活以为会很长很长,可就在几个月后,怀恩帝顾承欢来信,说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当一个合格的皇帝了,他想顾写意,他要他回去。 暗夜阻击了几个企图绑架伍骄阳的人,刑讯后得知是启国皇帝赫连漠月派来的人。他派人带话,咱们俩没这么容易两清。 末秋找上门,问,我只想当个下人服侍你,行么? 新戈国太子与皇后的斗争进入最激烈的阶段,蔚蓝写信向他求救,求他告诉自己怎么做。 南六省黑道首领向他发出请帖,说凤凰楼一别万分想念,欲结交他这个朋友。 。。。 。。。 伍骄阳以一种闲适的姿势坐在紫檀椅上,听着这些消息,眼波流转,慢慢地勾起嘴角笑了。依旧懒散带着疏狂,却掩不住睥睨天下的气势,与那一份 写意风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