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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脸一红,将头别了过去,撇嘴道:“娘,前些日子爹宴请礼部的乔大人,怕为的就是张公子吧,那事现在怎样了?”
曼娘一听,一巴掌拍在婉娘后脑勺上,俏脸一红,笑骂:“多事!”不解气,又伸手去捏妹妹软软的肉手臂,“就你鬼灵精!”
婉娘怕痒,边笑边打姐姐的手:“你说我,那是诬陷。我说你,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然后一个跑一个追,好不热闹,婉娘身子圆润,自是跑不过姐姐,很快又被姐姐抓到。曼娘捧住妹妹的肉脸,从下巴开始将肉往上推,推得婉娘眼睛都瞧不见了。
苏氏又亲自点了遍礼物,见跟单子上的没有任何出入,这才放了心,回头却见两个女儿扭打成了一团。
“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俩快别闹了,还嫌我这不够忙的吗?”苏氏很头疼,以前在杭州逢年过节给刘家送礼就够操心的了,现在换成窦家,那还不得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我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去早了着实不好,但也不能去的太晚。去得晚了,人家说你没规矩。”
婉娘推开姐姐,理了理衣服,走到苏氏跟前:“娘,马车已经都备好了,让春梅她们先将礼物都搬到马车上去吧。”
刚好此时春梅进来,恭敬道:“太太,柳姨娘带着四小姐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着呢。”
苏氏眉心一皱,顿时没了好心情,只挥了挥手:“叫她们进来吧。”话才说完柳姨娘便牵着丫鬟扮相的画娘进来。
画娘穿着件碧绿色的衫子,衫子是半旧的,也不是什么好的料子,跟婉娘的不能比。头发梳的是双丫髻,发间攒着碧绿色的珠花,一点一点碧绿,若有似无地点缀在乌黑的发间,显得十分水灵。
明明丫鬟的扮相一点没出阁,也让人挑不出错,可就是觉得,竟是比平日里仔细打扮了的还要好看。
柳姨娘瞧着眼前表情呆滞的母女三人,得意得很,心里暗想,我女儿天生丽质得很,便是布衣荆钗,那也是美人儿。
“那天三小姐说让四小姐以婢女的身份前去,妾身觉得可行,便依着三小姐的意思将四小姐打扮了。”柳姨娘知道现下情况不同了,她不能以蛮横的姿态跟苏氏吵,那样只能将老爷推得更远,便改了战术,作小伏低,“太太觉着,四小姐这扮相,可还妥当?”
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可不就是来炫耀的么?但她到底是顾着老爷的,且不管柳姨娘怎么想的,但这么多奴婢瞧着呢,若是此时一口回绝了,传到老爷耳朵里,会说自己不大气。
曼娘见母亲不说话,知道她是在顾及着父亲,但曼娘不是母亲,她连柳姨娘都敢打了难道还不敢说她吗?
不过,此时她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曼娘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过去牵画娘的手:“叫四妹妹如此作践自己,可怎么好意思呢?”
话虽说得难听,可只要能去窦家,画娘愿意暂且吞了这侮辱。
“二姐姐说得哪里的话,你们是姐姐,母亲是长辈,我扮作婢女同去也是应该的。”然后撇头瞧着婉娘,见她被自己衬成了土鳖,心里爽得很,面上却装得可怜,“那天三姐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并且以后也会一直牢牢记住。”
曼娘在画娘脸蛋上轻轻拍了拍,又搂过她的肩头,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扭头对柳姨娘道:“既如此,四妹就随我们一起去吧。姨娘放心,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妹妹,只要她不惹事,我们自会好好照拂。”
柳姨娘娇笑,又向着苏氏微微抚了抚身子:“那妾身就先退下了。”看向画娘,“听母亲跟姐姐们的话,知道吗?”给她使眼色。
画娘激动死了,终于可以去侯府了,双手紧紧捏着衣角,一个劲朝柳姨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如何行事。
待柳姨娘走后,曼娘嗤笑一声,命春梅将她的画笔跟粉饼拿来。
婉娘看着姐姐的表情,忽然知道姐姐要做什么了,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怕画娘不从闹事,到时候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春梅将东西都拿了过来,曼娘又命她跟苏妈妈将画娘紧紧按住,然后自己给画娘上妆。
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死白死白的,唇上的胭脂也抹得很红,原本的弯弯柳叶眉被化成了树枝眉。这样还不如意,又命一个小丫鬟去拿了墨汁,将一颗饭粒沾满墨汁贴在画娘唇角,哇,好大一颗媒婆痣。
画娘不知道自己被化成了什么样,但见大家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会好。
见她撇嘴就要哭了,曼娘杏眼一瞪:“若是哭了就回你姨娘那儿去,到时候,可别赖着我们说是我们不带着你去的。”
画娘一听,立即将眼泪给憋了回去,只敢弱弱地点头。
瑛列侯府里很热闹,窦华兰精心妆扮好后,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往外去。
大兴王朝民风空前开放,女子亦可如男子般骑马涉猎,更别说什么男女大防。但该防的还是得防,不过自小一起玩大的世族贵子们,见个面还是可以的。
窦夫人与其她几位先到的夫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谈儿说女。一个婆子撩帘进来说:“夫人,小姐马上就要过来了。”
几个赖着不肯走的贵子立即挺直了腰板,李夙尧一边嗑瓜子一边瞥着眼瞧他们,然后重重哼了声!
坐在一旁的谢昭跟李夙尧是死对头,他们所结的怨得追溯到二十年前,他们还未出生的时候。
谢昭他娘跟李夙尧他娘是发小,也是二十年前京城里并称的一对姐妹花,从容貌气度,到学识家世都不相上下。两人关系虽好,可私下也暗暗相比着,都觉得自己比对方更胜一筹。
后来,即便谢昭他娘嫁到了世代文儒的谢家,李夙尧他娘嫁到了世代戎马的李家,八竿子打不着了,可每逢个春日赏花秋日涉猎的聚会上,还是会好好打扮打扮攀比一下的。
以至于各自生了儿子后,也给儿子灌输了攀比的思想。国子监伴读的时候,李夙尧考不过谢小子,他娘就伤心,他娘一伤心,他爹就打他屁股。这些年来,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心里老郁闷了。
真是冤家路窄,这次又遇着了。
刚好此时窦华兰莲步款款地走进来,李夙尧眼前着实一亮,但很快镇定下来,斜眼瞅着一样眼巴巴瞧着窦表姐的谢昭,哼道:“你小子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也不拿着镜子瞧瞧自己是副什么模样,少做梦去。”
独孤氏立即握住儿子的手,心里贼喜,儿啊,说得好,可给娘出气长脸了,好样的。
谢昭一袭白衫,瞟了窦华兰一眼,接着李夙尧的话茬,大声道:“总之,我长得是上对得起吾皇,下对得起爹娘,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渊见渊死崔见崔亡,放眼天下,除了我,没人再敢自称美男王。”
渊指的是郑渊,崔指的是崔照,几个人都是世族嫡子,打小一起长大的。
这谢家世代文儒,靠的就是一张嘴,打嘴仗,李夙尧可是吃死亏了。
谢夫人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拢,握住儿子的手,以眼神告诉他,儿子,你真有才,可给娘长脸了。
独孤氏有些不高兴了,脸立即耷拉下来,没有台阶下,只能嗑瓜子。
李夙尧善武,这谢昭善文,比文的比不过,且等着比武吧,打不死你!
窦夫人立即做和事佬,笑着打哈哈:“夙尧跟阿昭可都是咱们大兴屈指可数的才子,都长得玉树临风气死潘安的,以后若是谁嫁给你们,可是享福了。”
谢昭立即屁股离了椅子,起身说道:“承窦夫人吉言,要晚辈看,以后谁娶了窦小姐,那才叫享福。”
窦华兰瞥着谢昭那张清丽俊秀的面孔,别过头,脸霎时红了个透。
这谢昭长相七分随他娘,再者他爹也是不丑的,所以谢昭比之李夙尧,若只论美貌,自是胜之一筹。
第三十章
李夙尧抖着腿,双手抱胸,斜眼睨着谢昭,尽量表现得瞧不起他。
不过平心而论,这谢小子长得确实不赖,将他娘的美貌传了个十足十。
李夙尧心里赌着一口气,侧头对着茶面照了照自己的容貌,他长得也像他娘,不过可惜的是,五分像娘五分像爹。他爹是个手握刀戟驰骋沙场的大老粗,因此,他的皮肤不如谢小子白,五官也不比谢小子柔和。
不过,谢家是文臣,该是长得白些,他李家是武将,长得黑点没事。这样一想,心情好了不少,转头去看表姐窦华兰。
表姐一张脸白嫩得如玉雕般,眼睛又黑又大,樱桃小嘴微微抿着,就那样站在姑妈身边,真真是亭亭玉立,风华绝代,比肉丸子不知好看了多少!想到婉娘,他脑海里又浮出了婉娘的容貌,个子不高,圆圆的矮矮的,总是梳着双环髻,人前一副娇憨模样,低眉顺眼的听话得很,人后呢?
肉丸子典型的属于那种打人不打脸的人,受了委屈先吞着,日后慢慢算。而且还阴得很,这帐不算则已,一算,必是叫你永不翻身。
啧啧,以后若是真跟她成了夫妻,可得好好防着,别叫她算计了自己。
窦夫人自是听出了这谢公子的意思,他的意思怕也是他爹他娘他谢氏一大家子的意思。虽然谢昭论相貌论学识论涵养都不错,但夙尧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儿,李家是自己娘家,她自然愿意将女儿嫁回娘家。
此番想着,挪了挪屁股,微微动了下身子,笑道:“谢公子可真会说话,咱们兰娘比起你那胞姐,可还是差了点的。”稍稍顿了一会儿,又转头看自己嫂子独孤氏,“大嫂,兰娘以后进了李家门,您可得好好待她,夙尧若是欺负她,您得要帮衬着媳妇点。”
独孤氏一听这是捡回了面子,立即坐得直直的,茶也不喝了瓜子也不嗑了,笑得雍容得体,当即保证:“兰娘进了我李家门,我可就是当作女儿待她了。臭小子若是敢欺负她,别说是我不答应了,便是他爹,也得剥了他皮不可。”说着转头,向窦华兰招了招手,“兰娘,你过来,让舅妈仔细瞧瞧。”
窦华兰双颊微红,低头走到独孤氏身边,轻唤了声:“舅妈。”
独孤氏握住她的手,仔仔细细瞧着,像是瞧不够一般,喜滋滋的。放眼天下,怕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进他李家门,做她独孤佳媛的儿媳。
话已说到这份上,谢夫人就算是瞎子聋子,也该听得明白了。想他窦家,除了有个侯爷的爵位还有什么?娶你家女儿是给你面子,不识抬举的东西,竟然敢当面打脸!且等着接招吧。
谢昭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此时不敢抬脸看他娘,只能闷头喝茶。
谢夫人心里将窦家贬得一文不值,此时再看窦华兰,觉得没那么好了,心情也敞亮了不少,开始想着反击。
“李家跟窦家原就是亲戚,如今又结为亲家,真是可喜可贺。”先真诚祝福,再话锋一转,戳人死穴,“不过,我可是听说了,唐国公在去杭州时,可是给李世子定了一门亲的,好似是骠骑将军的幼女,难道世子这是想要一人娶二妻?”啧啧感叹,“虽说古时有娥皇女英的说法,可在当朝,是没这规矩的。”
崔照他娘崔夫人想要谢昭他胞姐谢敏做儿媳,此时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李夫人,可当真有这事?我听说是李世子破了人家姑娘容貌,唐国公仗义,怕云家那丫头将来嫁不出去,才这般说的。不过,李家可是发了几百年了,竟是这般不顾着声誉么?这可是自毁血统的事”
郑渊他娘的丈夫是李烈他娘的侄儿,换句话说就是,李老夫人郑氏是郑渊他爹的姑妈,一家人,此番自是帮着李家说话:“崔夫人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李世子与窦小姐的婚事,可是自娘胎里就定了的。且别说那云家是寒门,便是与我们一样是望族,那也是挤不进来的。我倒是听说,是那云家的闺女厚颜无耻,对咱们李世子死缠烂打,唐国公是没办法了才敷衍着给个说法的,你们可别当真。”说着也觉得自己好似扯得有些过了不太真实,咳了声,望向李夙尧跟窦华兰,脸上笑出一朵花,“瞧瞧,瞧瞧,什么叫金童玉女男才女貌,我今日算是见着了。”
婉娘若是听到,估计得感叹一声,历史原就是这样被篡改的。到底谁赖着谁,又是谁缠着谁,谁受委屈了?
一翻唇枪舌战打下来,独孤一党暂且略胜一筹。几人正挺直背脊喝茶,便听婆子来报,说是骠骑将军云夫人携长女跟幼女来了,又说所赠送礼品已着小厮抬进偏厅,一一点过记在礼单上,又将礼单呈送给窦夫人。
窦夫人接过,才得瞧了一眼,手一抖,礼单险些拿不住。
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