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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隐藏的记忆(上)
回到家,已近子时。【百书斋最新更新 baishuzhai。】
人困马乏,加之管亥和刘闯身上都受了伤,让刘勇手忙脚乱。
他先是烧水,然后准备为两人疗伤。似他这种习武之人,随身都会带一些伤药保命。只是没等刘勇动手,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朱贼曹在家吗?我是**,神农堂的张先生来了。”
神农堂,是朐县的一处医馆。
而张先生,则是那医馆的坐堂医,据说曾得高人指点,对外伤颇有造诣。
巧的是,**就是张先生的远房侄儿。
听到张先生来了,刘勇连忙迎出门来院子的大门被宫九踹坏,所以也没有什么遮拦。宫九等人的尸体,也被刘勇扔到了外面,准备明天天亮之后,再设法找人进行一些处理。
所谓的处理,无非是找一张席子把尸体包裹起来,让人用车子运到城外,丢弃在乱坟岗上。
一帮子反贼,也不会有留下什么麻烦。
经过今晚一战,恐怕这朐县县城,没人不知道刘勇叔侄的厉害。
“有劳张先生这么晚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勇向张先生拱手行礼,那张先生一笑,“这算得什么事!大刘你们今夜为保护朐县奋勇杀敌,我虽不会耍弄刀剑,但为大家疗伤确是本份。大家都是熟人,就免了这套客气话吧。”
刘勇,再次道谢。
张先生在刘勇的陪伴下进了房间,**则去伙房里烧水。
他还带了一些酒食,准备过一会儿食用。反正他的到来,的确是让刘勇轻松许多,心下暗自感激。
张先生先是检查了管亥的伤势,然后取了金创药,抹在伤口上。
“朱贼曹的伤势不算太重,多是些皮外伤,休息一些时日,便可以恢复过来。”
说罢,张先生站起身,又来到刘闯身边。
在刘勇的帮助下,刘闯脱了兕皮甲,而后又把里面的??褪下,露出肌肉坟起的雄壮身体。
灯光下,他后背有一道极为醒目的青棱子,肿的好像胀的馒头一样。
张先生看了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熊,可能会有些疼痛,忍着点。”
刘闯点头道:“张先生只管动手,些许疼痛,想来还能忍受。”
张先生笑了笑,打开随身的医药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锋利的匕,在火上燎烤了一下,权作是消毒。而后,他又取来一些药品和工具,让刘闯打灯照明。锋利的匕,在那道青棱子上划过,鲜血顿时喷溅出来。色泽暗黑,有点紫刘闯疼的身子一颤,险些喊出声来。
这哪里是有一点疼痛,简直是痛彻肺腑。
张先生的手脚很麻利,放血之后,立刻用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有一股子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刘闯忍不住闷哼一声。当着刘勇和管亥的面,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喊出声来。只是那彻骨的疼痛,让他翻起白眼,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找快干净的布,把伤口包裹起来。
从今天开始,每隔三天换一次药,大概二十天左右,就可以康复大熊的外伤还好说,只是这内伤却有些麻烦。内腑受伤,需要慢慢调养。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三十天内尽量不要动手。
呵呵,大刘你别担心,大熊这伤势看上去严重,其实并无大碍。
也亏得他身体底子好,内腑虽受到震荡,但实际上并无大碍。将养一下吧,不会有事情的。”
刘勇哼了一声,“最好没事,否则我就算跑去下邳,也要杀了那个贼子。”
一句话,杀意盎然。
哪怕是管亥这等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人物,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蝉,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叔父,这件事我自己来。”
刘闯咬牙道:“那贼子性情卑劣,我又岂能饶他?”
“嗯,大丈夫正当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人家既然欺负到头上了,就万不可再退让。”
刘勇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点头称赞。
张先生摇头苦笑,“你们三个杀才,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了,待会儿给大熊包裹一下伤口就是,我就不耽搁了听说今晚不少人受伤,估计是休息不得。我再去别家看看,有什么事情,就让**找我。反正我基本上就待在附近,不难寻找。”
这年月,医生地位不低。
哪怕刘勇这等桀骜的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送张先生出门。
见张先生走了,刘勇复又准备回屋。哪知道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刘闯大声叫嚷。
“亥叔,你这是要作死吗?”
刘勇连忙进屋,就见管亥拿着一块黑布,正准备包裹伤口。刘闯却拉着他,似乎不肯让他裹住伤口,弄的管亥也不知所以然,一脸糊涂之色。
“孟彦,你做什么?”
“这块布根本没有消毒,怎能这么裹在伤口上?”
“消毒?”
刘勇愕然,有些不太明白。
刘闯道:“这布匹看似干净,实际上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肉眼无法看到。
若这么直接裹在伤口上,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感染伤口,轻则残废,重则丧命,必须消毒才成。”
“这个”
管亥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他领过兵,打过仗,见识比刘勇高明许多。
以前在黄巾军时,他曾亲眼看到许多伤兵明明伤口处理得当,可到头来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亡。有人说,那是瘟疫管亥也不太清楚。听刘闯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那些死去的伤兵,很可能就是被刘闯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感染’,最终才丢掉了性命吧。
心里不由得感到好奇,管亥忙问道:“那该如何处理?”
“**不是在烧水吗,把这布匹扔进去煮一下,基本上就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还有,最好是用白色布匹。这样伤口迸裂,就可以马上觉察到。若换了深颜色的布匹,反而不易觉察。”
“有道理!”
管亥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隐隐感觉到,刘闯并没有说错。
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他轻声道:“若是当年知道这个方法,说不得就不会死那么多的弟兄大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办法?”
“我”刘闯一怔,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他手指屋角的那个箱子,轻声道:“我看了那个箱子里的书,所以才会知晓。”
“你动过那个箱子?”
刘勇闻听,顿时色变。
刘闯连忙点头,“叔父,莫非我不该动吗?”
“呵呵,怎么会这箱子里的东西,原本就是你的。不过我以前可没见你动过。”
“就是这些日子!”刘闯连忙道:“之前我在沭水河畔被张飞所伤,回来养伤的时候,无意中翻看。”
“原来如此!”
刘勇露出恍然之色,他点点头,走到一个箱子旁边,打开来从里面翻出一匹白布,便抱着出门。
他和**把白布撕开,丢进开水锅里煮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来晾在院子里。
第二十九章 隐藏的记忆(中)
把一切事情做完,**就告辞离去。【百书斋最新更新 baishuzhai。】
刘勇端着酒食,回到屋中准备让刘闯和管亥填饱肚子,哪知道这两个人已倒在榻上,酣然入梦。
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刘勇看着趴在褥子上睡觉的刘闯,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老爷,少爷他终于长大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带他还乡归宗认祖,重振老爷门楣老爷你若在天有灵,还请保佑少有一辈子平安无事。”
喃喃自语罢,刘勇把食盘放在榻上,而后靠着房门,和衣而卧,不多时便出均匀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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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朐县一夜厮杀,令百姓们胆战心惊。
清晨,秦东门大街上的血迹已经被人冲洗一遍,但地面上仍旧残留着一滩滩殷红的血印子,令人触目惊心。
昨晚,究竟是谁赢了?
有胆大的人,提心吊胆走到城门口,看却意外现,守卫城门口的巡兵已经全部换成了麋府的家丁。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可毕竟是熟悉的面容,让人们提在嗓子眼的心,终又放下。
这朐县,还是原来的天!
不过,巡兵怎么都不见了?
难道说,死绝了吗?
“徐州兵欺人太甚,昨天晚上,虽说有他们的功劳,可如果没有咱自家儿郎拼死搏杀,城门早就被贼人占领。可是我听隔壁的小三说,昨天晚上咱朐县巡兵全部解散,所以才会让麋家的人过来充当。”
“解散了?为什么?”
“其实,也不算是解散,是他们不干了!”
“为什么?”
“昨晚,朱贼曹和刘家的大熊在这里死战,还救了徐州兵的一个将军。
可是那将军却恩将仇报,非但不感激大熊,反而在背后偷袭,令大熊身受重伤方才我去神农堂时,遇到了大刘。看他抓了不少药回去,估计大熊的伤势不轻,连朱贼曹也受了伤。”
“不是吧,朱贼曹那么厉害,居然也受了伤?”
“要说大熊这孩子,人挺不错以前虽说胆小了些,可是关键时候靠得住。
对了,那徐州兵打伤了朱贼曹和大熊,麋二老爷就没有出来讨公道?还有咱们黄县尊,至少该出来说句话才是。总不成朱贼曹和大熊就这么白白被徐州兵打伤,那才是欺负死人嘞。”
“讨个屁的公道我听说麋二老爷和黄县尊,非但不帮着讨公道,还跑去为那个徐州人求情。
他娘的胳膊肘往外拐,亏他们还是咱朐县人。关键时候,连个外来人都比不上昨晚杀得那么惨烈,就没有看到麋家人出来。我听人说,直到战事快结束,麋家那些人才出现”
“他娘的,这算什么事,欺负我们朐县人吗?”
“就是我听人说刘使君仁德宽厚,现在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不得真他们徐州兵既然这么厉害,就让他们自给自足去。我从今天开始,绝不卖一粒粮食给他们徐州兵。”
“老徐说得好我也不会买一匹布给徐州兵。”
酒肆中乱哄哄,人们七嘴八舌。
一个青年叹了口气,会账后就悄然离开酒肆,沿着秦东门大街走了一段路,拐进一条小巷后,敲开了巷子里的一个角门。
“陈将军,这一大早跑去哪里?二老爷和三将军在中阁等候,正说要商量事情。”
青年,赫然正是陈到。
他摆了摆手,“没事儿,我出去走走罢了。”
说罢,他让那家臣带路,很快来到麋府中阁。
“叔至,这一大早你去了何处?”
张飞坐在榻上,看陈到进来,忙招手与他招呼。
麋芳也站起身来,与陈到寒暄。陈到笑了笑,在榻上坐下,可是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忧虑之色。
“叔至,怎么了?”
陈到说:“外面情况,可不太妙啊。”
“怎么,难道还有羽山贼余孽?”
陈到摇了摇头,从面前食案上端起一个陶碗,喝了一口水。
“阙霸被刘闯斩杀,阙黎的尸体,也在城门口现我在城外围剿张?,更亲手将他斩杀。羽山贼三大贼都已经授,剩下的也只是一帮子小贼,根本折腾不出什么事端来。
我是说,朐县人的情绪,可是不太好。
方才我出去转了转,似乎所有的朐县人都联合起来,准备对抗我们甚至连主公的声誉,也受到了影响。子方,接下来你和黄县尊的麻烦可不小,那些朐县人似乎对你二人非常不满。”
麋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变态说不出话来。
麋家在朐县立足百年,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种状况。
虽然他心里早有了准备,可是听陈到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一些慌乱。
就连平日里骄横无比的张飞,此刻也沉默许多这可是关系到刘备的基业,万万马虎不得。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动摇刘备在徐州的掌控。所以,张飞也感到一阵阵头疼,不知如何是好。
“叔至,那怎么办?”
“城外兵马,不可久留。”
陈到闭上眼,思忖半晌后轻声道:“虽说有子方帮衬,我们不必担心粮草的问题可是麋家现在的情况,若子方持续与我们粮草支援,恐怕会让朐县人对麋家,产生更大的不满。
整个朐县的商户,已经决意联手对抗我们。
这种情况若持续太久,肯定会传到下邳,弄个不好,甚至会激起所有徐州人的反感。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