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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姐姐还是那般一脸淡然的看着,不管那江世子如何折磨府上的死士,也是一副完全与她无关的样子!
这样的姐姐,还是她那个菩萨心肠,名满天下的姐姐么?
她醉心音律,潜心书画,功力与心性都是极好,自个作为她弟弟,虽说每每觉得在她的光芒之下,是个男子都要黯然失色了,却还是打心眼里崇拜着尊敬着喜欢着这样出色的姐姐。
可是为何到了京城,一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爱情,真的是有着让人疯狂的魔力么?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素淡的人影,他垂了眸子跪在地上,不再出声。
“你昨天回府,为何不说?”饶是荣亲王,也是被他这话里面的信息量给震惊到,他刚才说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哪里是他素来温婉恭顺的女儿,为了一己之私,连刚出生的小婴儿也要波及?
可自个这儿子向来不会撒谎,又是言之凿凿,自个府上的死士他又怎么会认错?
“我……”司空霖迟疑了一下,面上很是为难:“我想着姐姐或许是有苦衷,昨天回来的迟了,未能及时向父亲禀报。”
司空霖话音落地,又是抬眼看了司空鸢一眼,瞧见她依旧是一脸呆滞,仿佛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讲话一般,一时间心有戚戚,又十分不忍心。
这样的事情他纵然知道了怎么好讲给父亲听?父亲从小教导他们,责罚起人来可也是毫不手软的,要是知道姐姐背着他偷偷做下这等事来如何了得?
他原本是想着今天专程过来和她好好说说的,谁又能想,这夜里会发生这等事情呢?
想到那一个被带走的死士,他心里又是觉得一阵疑惑,自家府里的死士他还是信得过的,纵然武功各有高下,每个人的忠诚度却都是一等一的。
无论那一位江世子如何审讯,想来他也不会透露出荣亲王府半个字来,若是这么快就寻了上来,未免有点说不通,这般的行/事作风,也未免太过武断了一点?
更不可能因为姐姐欲扇孩子一巴掌就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一时间还真是让人一头雾水!
司空霖能想得到的,荣亲王自然想得到,自个训练出的死士,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心里也是对这鸢儿夜里被挑断手筋的事觉得十分古怪,抬眼看了依旧跪着的司空霖,他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下,道:“你先起来。”
“王爷,凌御医来了。”带路的司画极为聪慧,刚进了院子就先凌怀玉一步急匆匆进屋,对着王爷王妃行了一礼,语气恭谨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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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师解惑
“王爷,凌御医来了。”带路的司画极为聪慧,刚进了院子就先凌怀玉一步急匆匆进屋,对着王爷王妃行了一礼,语气恭谨的开口。
“快请。”纵然心里对自个这女儿一时间十分失望,眼看着她一副呆怔的样子,荣亲王心中还是难免疼惜,声音里带着急切。
凌怀玉在路上已经听司画说了个大概,准备了东西一路急匆匆赶到,此刻大跨步进了屋子,来不及和荣亲王客套寒暄,一眼瞧见呆坐在软榻边上的司空鸢,径直走上前去。
“郡主?”他出声唤了一句,司空鸢抬头看了过来,眼神涣散,目光似乎找不到焦距一般在他脸上逡巡了片刻,复又沉默的低下头去。
凌怀玉/面色微变,边上的司琴已经开口忧心道:“这早上醒来郡主就这幅样子呆坐在地上,奴婢觉得她肯定是受的打击颇深,都是奴婢们的过失。”
司琴一脸懊丧的垂了眸子,凌怀玉已经低下头去,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抬起来,目光落在那看着又浅又细的伤口之上,瞧见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心情十分复杂。
边上的荣亲王妃看见他一点也不避讳就将自个女儿白/嫩的手腕直接抬起来,正要说话,荣亲王已经是瞪了她一眼,对着凌怀玉开口道:“鸢儿这一双手,可还有救?”
“王爷放心,小侄定当全力而为。”凌怀玉看了他一眼,神色间认真又十分郑重,荣亲王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气。
那骠骑将军府一众人归顺九年,眼前这年轻人当时不过十三岁就进了太医院历练,十六岁已经正儿八经的挂了职,医术精湛连皇兄也赞不绝口,算得上本朝唯一一位少年御医。
昨天将鸢儿一路抱回,自己见到他时面色也是安然自若,举止有度,是个沉稳内秀的年轻人,荣亲王心里越琢磨越觉得自个昨天的决定无疑是十分正确的。
凌怀玉检查了伤口,开口让司琴将司空鸢扶着坐到了桌边的锦凳之上,拿出小棉垫替她垫在了手腕下面,掀开药箱,一脸专注的用小棉球替她清洁。
用扁平的银片小心的将她的皮肉拨开了些,边上众人单是看着已经是触目惊心,荣亲王面色有些不忍之心,荣亲王妃已经是扯了帕子直抹泪。
这王爷手段强硬,教养几个孩子从不手软,亏得她一颗慈母心肠为着这一双儿女小时候所受的板子不知道私底下抹了多少泪。
这些年姐弟俩渐渐长大,恭谨良善,孝顺懂礼,眼看着她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怎么这到了京城,怎么事情就一件接一件让人不胜其扰,鸢儿这丫头去年感染了一场风寒,歇了一个来月才修养好,怎么偏偏今天又受了这么一遭罪?
凌怀玉手下的动作不停,微微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司空鸢一眼,瞧见她面色发白,紧/咬着唇/瓣却也是不出声,心里不自觉就是一阵心疼。
眼看着边上一众人面上都是忧心,聚精会神的看着自个的动作,略微想了想,还是在药箱里取了自个刚才专门准备的放糖来,撕了糖纸递到她唇边,柔声道:“含/着吧,一会我替你治伤,忍着疼。”
司空鸢神色怔了怔,嘴唇哆嗦了几下,慢慢张开,就着他的手将那一块方糖含进了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她口腔里化开心里有些酸涩动容。
她怕苦也怕疼,自从四叔学了医术,每每她生了病给她治伤开药,纵然是经过再妥帖的选药,熬出来的汤药也是苦。
他时常用糖块诱哄她乖乖喝药,这个习惯一直保持,直到后来,纵然是不喝药,他身上也是常备着糖,自己委屈了生气了他总会用那些东西来逗她破涕为笑。
从小最疼爱她的四叔啊,此刻他微微低着头,神色专注的看着自己的伤口,纵然极力克制,她还是知道,他在心疼她,他动作很快,却拿捏着十分轻柔的力道,唯恐自己多痛一分。
他,喜欢着自己么?
像那人喜欢着那个孤魂野鬼一般那样喜欢着自己,会么?
想到昨夜那一张冷寒的脸,那样冷凝又锐利的眉眼,她心里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天人交战。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十分沉寂,似乎连空气也不会流动的,眼看着凌怀玉终于停了动作,松了一口气,伸手自药箱里拿了白色的棉纱布开始替她缠手腕,荣亲王有些试探的开口问:“可是无碍了?”
“我替她接了骨续了筋脉,眼下暂且是无碍了,只是这未来一段时间可莫要用手,洗脸吃饭怕是得有人好生伺候着才行。”凌怀玉将两只手腕用白棉纱布缠好,言语谨慎的叮咛完,继续道:“这纱布也要定时一换,我会留着神,王爷尽可放心。”
“那就好。”荣亲王放下心来,边上的荣亲王妃直呼“阿弥陀佛。”
凌怀玉看着司空鸢欲言又止,边上的荣亲王已经神色了然的对着王妃和司空霖开口道:“让鸢儿好生休息,我们先回。”
王妃看了他一眼,触到他的面色不敢再多说什么,司空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凌怀玉和自家姐姐身上,已经是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若是这姐姐果真能收了对那一位世子爷的心思,这凌御医倒也是不错的夫君人选。
司空霖抬步出去,边上几个丫鬟极快的对视了一眼,也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二人,凌怀玉坐在她对面,目光淡淡的落在纹理光滑的木漆桌面上,语气笃定的开口道:“江世子做的?”
那清浅又精准的伤口一看,除了那一位,还真是不做第二人想。尤其那伤口极薄,他已经第一时间想起他那一柄寒光流淌的软剑来。
司空鸢抬眼看他,却是答非所问的叫了一声“四叔”,依旧是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凌怀玉/面色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被江溯流锁了哑穴,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半晌,重重的叹了一声,想来是为了护着那丫头,那人的本意就是让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他一阵心疼,一阵愤怒,又似乎觉得十分无奈,想到她所为种种,竟是觉得自己竟然没有立场过平西王府质问一声,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半晌,他才声音缓缓的开口:“纵然有丫头们伺候着,你平日也得注意,近些日子都不要碰到手腕才好。”
话音落地,他已然收拾了东西,从桌子边站起身来,转身欲出。
似乎是溢出轻轻一声叹息,他神色复杂,步子却是很慢,明明又千言万语想再劝一劝,心里却蓦地有些沉闷。
他不知晓她到现在是不是绝了进平西王府的心思,不顾及她的意愿向荣亲王执意求娶,他原本是想着大婚之后,将她远远带离京城,远离了众多纷扰,或许可以回去青州。
清凉山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原本就是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就像幼时他带着她做小木房子那样,他们可以一齐搭建他们未来要居住的小屋,屋前修葺平整,栽花种树。
她幼时喜欢小鸟和小鱼,或许他可以做几只鸟笼子,山中那些翠鸟必然会十分喜欢过来停歇,屋子前面可以挖一方小池塘,里面养些水草和小鱼,下雨的时候或许池塘会漫上来,将那些调皮的小鱼直接冲到边上也说不定。
他昨夜一个人对着夜空想了良久,想到要回去那让人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他只觉如卸重负,浑身都是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可是直到今天见到她,他才突然意识到,对眼前这个她来说,或许一切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那一位夜里来找过,两个人之间定然说了些什么话,那些话他一想也知道,必然是冰冷而强硬。
那一位平西王府的世子呵,唯有对上那个丫头才是满满的温柔与呵护,对上旁人,却一向是冰冰冷冷,不留情面的。
他需要去安慰她么?
他觉得可笑,他这边一力谋划想象,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根本是和自己无关的,纵然一向已经习惯了这样默默守护的感觉,他竟然还是会突兀的觉得心痛。
他七岁的时候,她只有一岁,肉肉的胖乎乎的小丫头,头发软软的贴在脑袋上,睁着亮闪闪不染尘埃的大眼睛,滴溜溜好奇的瞅着自个爹爹从山下带回来的脏兮兮的小男孩,话都说不全,只会咿咿呀呀的笑着拍手,稚/嫩的清脆的音符从她嘴里蹦出来。
他忘记了被那些大乞丐欺负的愤慨,忘记了自己在垃圾堆里找吃食的狼狈,对着那些的陌生的粗犷的大汉,原本的那些拘束和紧张竟然都是慢慢退去,眼前只有那样一张干干净净的粉嘟嘟的笑脸。
他想伸手抱抱她,捏捏她的小/脸蛋,纵然是在土匪窝里,她却被照顾的很好,她的小/脸蛋那样干净啊,正是夏末,身上穿着那样轻软的小衫子,也是那样的干干净净。
他多脏啊,他说不上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洗澡,有时候就算在梦里都会痒的十分难受。他好久没有剪头发,头发又脏又长的,已经结成了一缕一缕,用手都梳不开了。脸上都是污垢,就连指甲缝里都是黑乎乎的,脚上穿的烂布鞋已经不知道破了几个洞,为了防止被石子划破脚心,他每天会往里面塞上好几遍青草。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都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来,裤子被划拨了几道大口子,破布一样的挂在身上。
他从记事起就浑浑噩噩的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每天为了能填饱肚子发愁,那些衣着干净的人从他边上路过都会捂着嘴巴叫一声小乞丐。
他是从小被遗弃的孩子啊,在山脚下的集市上被一群年龄大的乞丐欺负的时候,正是这几个看着十分粗犷强壮的中年男人出手制止了他们。
眼下他身上定然还是青一块紫一块,额头破了皮,唇角还咧开了口子流着血,这样的他,多脏啊,纵然看见她觉得可爱,怎么能伸手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