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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逶迤而过,徒留满地繁华,街道边店铺的二楼窗边,立着一个身着紫衣的清丽佳人,目光随着队伍痴痴而去,她不由自主静静地淌下两行泪来。
“姑娘。回吧。”边上的一个小丫鬟心生不忍,轻声的唤了一句。
今天是宁王殿下的大喜之日,这姑娘心里难过,她自然是明白,可终归是门第有别啊,她们不过是风月场所的女子,如何能同伯爵府的千金小姐相比。
“走吧。”紫黛用绣帕轻轻拭了泪,目光遥遥看着那当头一身大红喜袍的人已经再也看不见,轻声答了一句。
她知道他大婚的消息,前两日他曾到宜春院告诉自己,若是可以,大婚之后过一段时间以侧妃之礼迎她过门。
她记得当时他说话的样子,很镇静,很认真,目光落在她身上,语带商量。
他神色间并无大婚之喜,似乎要迎娶的那个女子,并不是他心甘情愿求娶,她心里存了疑惑,她已经很久没办法看明白他的心思了。
她自然知道他提议许自己侧妃之位,和爱情无关,完全是因为曾经那一夜情动,他在为自己负责。
可即便这样,她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以他的女人的身份待在他身边,也许总有一日,离他的心就近了一些呢。
紫黛苦笑了一声,随着自个的丫鬟离去,那远去的队伍已经到了宁王府门外。
司空远翻身下马,转身走了两步,目光落在绣了并蒂莲花的大红轿帘上,神色微微一顿。
金冠束发,一袭正红色的锦绣华袍加身,脚上踩着描金的玄色长靴,他身形颀长高挑,朗朗日光之下,俊美如铸的面容更是恍若神邸,尊贵英气非凡。
宁王殿下从小流连于酒肆闹市,惯常都是长眉飞挑,唇角勾着三分笑,那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天上似乎就带着风流不羁的邪气,只是素来作风浪荡,让一众千金小姐又爱又恨,这情况似乎是从他出征前后有所好转,那一身金甲,高高在上的形象现在还是让许多小姐念念不忘。
此刻眼看着他完全收敛了平素的浪荡邪气,那一把画着美人笑卧的风流折扇也中规中矩的收了起来,修长的双手拢在袖中,他俊美的面容十分郑重,缓步走到了那静静等着的花轿前面,抬脚踢了一下,那轿帘一动,露出半个精致的绣鞋来,众人哄堂大笑着,已经将一对新人热热闹闹的簇拥了进去。
皇子结婚一般都是第二日带新妇进宫叩拜,因而这皇上并不需要到场,宁王府张灯结彩,连院子里都是繁华盛景,花木锦簇,拜了天地以后,新娘子被送到了洞房之中,这喜宴便设在宽敞的院子之中。
司空远持着酒杯轮番敬过,众人自然是满嘴吉祥话,极尽巴结之能事,他只是笑,从拜堂之后便一直笑,张扬的长眉飞挑入鬓,眸光迷离,逢人便是勾唇而笑,那笑意里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却因此更显风流,一众宾客只以为他是喜不自胜,边上的景字辈侍卫却是看着触目惊心。
怎么瞧着,自家这位爷都有要将自个灌醉的架势?
景三有些忧心忡忡的看向了景二:“你说,咱要不要上去提个醒,这要是醉了,晚上怎么好入洞房?”
景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看着两人嗤笑一声:“你傻呀,这醉了才好入洞房不是?”
景字辈侍卫面面相觑,点点头,深以为然。
司空远已经持着酒樽到了正说笑的江溯流和谢玉面前,两人齐齐端着酒起身,谢玉咧嘴而笑,江溯流淡淡勾唇,酒杯碰了一碰,浅笑道:“恭贺殿下大喜。”
司空远醉眼迷离的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了谢玉身上,定定的不曾离去,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同样脆声笑道:“恭喜恭喜,殿下抱得如花美眷,梅妃娘娘定然也十分欣慰。”
“谢谢。”司空远顿了一下,低笑了一声,道谢离去。
两人坐回到位子上,谢玉扯了扯江溯流的衣袖道:“他是不是喝醉了,瞧着神色有些糊涂。”
江溯流将她揽在怀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喟叹道:“大抵是喝醉了吧。”
夜色渐深,府院中灯火通明,喧嚣辉煌如旧,司空远穿廊而过,廊下流转的琉璃灯映在他身上,彩光潋滟,色彩斑斓,他笑了一天的唇角微抿,神色沉寂,一路到了喜房之中,守门的嬷嬷喜笑颜开的将他迎了进去,喜娘说完吉祥话,众人得了赏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屋内烛火闪耀,明亮炫目。彩绘雕梁皆是被大红色的绸布绢花装点的喜气洋洋,敞口的描金彩瓶里更是装点了五颜六色的时令鲜花从锦榻一路蔓延到了紧闭的房门边上,红色的帷幔层层叠叠,皆是被挑的高高的钩在两边,高桌上铺着五彩绣布,蹲坐瑞兽的香薰里有氤氲的香气传来,同样一袭大红华服的文韵端坐在软榻边,双手交叠搁在腿面,双腿并拢,手脚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规矩文静的样子正是个举止得宜的大家闺秀。
司空远坐在锦凳之上遥遥看着她,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两人谁也不曾出声,安安静静的就好像屋子里没有人。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宜笑宜嗔的娇俏面容来,此刻这人若是她,定然不会这样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坐着吧?
会不会已经无聊的开始扣着手指甩着小脚自己玩的不亦乐乎了?
应该会歪着头或者偷偷掀了帕子起来瞧一瞧吧?
要不然,也许肚子饿了,已经伸手按着肚子扁着嘴开始在心里诅咒自己了?
呵,她是那样活泼的一个人才对,和自个眼下娶得这个文静的小姐八竿子打不着边。他自顾自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桌面上绑着红色绸花的喜秤之上,伸手过去将那杆喜秤握在了手里,慢慢踱着步子过去在床前站定,手腕微抬,喜帕上的珠穗发出脆响,叮当飘落,露出下面一张精心修饰过的面庞来。
“给殿下请安。”文韵心里有些紧张了,交叠放在腿面上的一双手都有些轻颤的感觉,只微微抬头扫了一眼,轻轻问了安,复又低下头去,神色间带着些淡淡的羞涩的浅笑。
她生的并不算美貌,贵在恭谨端庄,司空远目光落在那精巧的凤冠之上,看着那上面粉色的一颗颗珍珠心念一动,抬手上去要碰一碰那看着粉粉的小珠子,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他神色微动,并未回头,一双手却是转而到了凤冠边缘,动作轻巧的将那沉重的凤冠取下来搁到了一边,自己抬步坐到了软榻边上。
伸出一指挑起她的下颚,瞧见她一双眼睛里羞意更甚,垂下去几乎不敢同自己对视,突然低头笑了一声,朝着那微抿着的红唇凑了过去,文韵心如擂鼓,砰砰直跳,想起母亲那些叮咛,再想到一会两人要发生的事情,心里已经是又惊又怯,不知如何是好了。
微微闭了眼,意料之中的亲吻没有落下来,整个人却是被突然推了一下,朝后仰躺在了锦被之上,她心里一惊,还来不及轻呼,司空远已经是突然覆身而上,将她压在了下面,锦被下应该是有桂圆核桃之类的吉祥物,即便隔着被子已经是让她觉得后背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可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却让她倏然之间呼吸一窒,这样近的距离,她第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注视着一个男子的面容,他长眉轻挑,眸光深沉,勾起唇角的笑容却带着三分邪肆,这般俊美的面容,单是看着,她也要没羞的无法移开视线了。
红晕爬了满脸,就听见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落在耳边:“文小姐?”
“殿下,妾身单名一个韵字,您……您叫我韵儿就好。”文韵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心里却是有些沮丧的。
刚刚在“文”字出口的时候他神色间迟疑了一瞬,所以,其实他是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的吧?不过是忆及已逝的梅妃娘娘才想起来要娶自己的。
她虽说早就知道,眼下突然想起来,心里还是蓦地有些难过了。
“韵儿?”司空远似乎是蹙着眉想了一下,失笑道:“好,就叫韵儿,良宵苦短,当及时行乐才对。”
司空远话音落地,已经是抱着她往里面滚了一下,一把掀开锦被,大手一挥,将锦被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拨到了地面之上,又伸手落了帷帐,已经伸手过去解她繁复的衣裙外衫。
“韵儿,韵儿伺候殿下更衣。”文韵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了,挣扎着要起身说了一句,却不料边上的人不知怎么的就伸手挑开了她的衣衫,将大红色的外袍直接从帷幔里扔了进去,凑到她脖颈之间呼吸一时间变得粗重起来。
被这样的声音弄得羞涩难当,她正抿着唇思量,却突然听见他用着极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开口道:“喊出声来。”
“啊?”她不自觉轻呼了一声,司空远扣了她的腰,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不知何故,她顺从的喊了几声,心中更是柔软又尴尬,她喊出的声音带着些微嘶哑,他身子动了动,不过多会,却是突然起身,掀开帷幔跳了下去。
“殿下。”她不解,坐起身子唤了一声,已经落到地面的司空远却是神色冷淡的整了整衣袍,微侧了身子朝她看过来,语气沉沉道:“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歇息,不用等我。”
他话音落地,整个人已经是步履匆匆的出了门,守在外面的文昌伯府嬷嬷急步进了屋子,看着一只手扯着帷幔呆愣在软榻边上的小姐,已经语带关切的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可是哪里惹的宁王殿下不高兴了?”
文韵冲着她摇了摇头,一时间已经有泪水从眼角而下,她如何能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他还那样温柔的替自己卸了凤冠,明明刚才他还那样将她一把推倒在锦被之上,明明他覆身过来用那样低沉悦耳的声音唤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如何能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们,有没有?”嬷嬷看着她一脸怔忪的样子,又是问了一声,她又是摇头,嬷嬷已经一脸不悦的站直了身子:“这算怎么回事?不带这样欺负人的,纵然他是皇上亲封的王爷,也断断没有新婚之夜将新娘子扔下的道理。小姐莫急,我这就过去找他理论一番!”
“不,不要。”文韵一把拉住了那嬷嬷的衣袖,摇头道:“殿下说他有事情需要处理,也许真的有事情呢?嬷嬷这一去,要是让王府中人看了笑话可怎么好?”
“有事情?”那嬷嬷转过身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苦头婆心道:“这夫人一去,老婆子将小姐当自个闺女一样的疼。这什么事还能大过婚姻大事?有什么事比洞房花烛还重要的?!”
“嬷嬷。”文韵又是无奈的喊了一声,那嬷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司空远大跨步出了院子,一路到了平日办公的书房,后面紧随着的一众景字辈暗卫眼见自家爷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一个两个面面相觑完,狠狠的瞪了景一一眼,恨不得将他就地大卸八块的好。
刚才明明大伙都看见有人靠近喜房窥视,原本是要上前将那黑衣人拿下的,偏偏这景一说,那文小姐也算是大家闺秀,主子要了她不吃亏,也许还能从此忘了那个小丫头呢?
众人一听,觉得,诶,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因而默契的没有出声,任由自家主子的洞房花烛夜被人家给小小的窥视了一下。
不过,那黑衣人看了半晌离去,这到底有没有成事呢?
景字辈护卫一个两个拿眼小心翼翼的瞄了过去,司空远已经是倏然止步,转过身来,看着众人沉声道:“怎么,一个两个长本事了是不是,欠收拾是不是?!”
他沉着脸,语气恨恨的斥了一顿,目光一个个扫了过去,气不打一处来,景字辈护卫的身手他自然是十分清楚,如何还能让人将他的喜房给窥视了?
可偏偏还就是让人家看了整整一炷香的工夫,害得他在喜房里变着法子的演戏,这般想着,他也不管眼前站着的是哪一个,恨恨的踢出去一脚,继续恶狠狠地破口骂道:“果真是爷这一段时间太惯着你们了?说,谁的主意?”
众人龇牙咧嘴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景一,他刚才正是被司空远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此刻抱着腿腕原地转了一圈,讨好道:“爷你先息怒。这属下也是为了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哪一位有胆子跑来窥视您,刚才属下已经派十六十七跟了上去,这一会工夫,保管将身后的人弄得清清楚楚。”
司空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爷心里没数?需要你自作主张?”
这能派人过来窥视的说破天不是宫里那一位皇后娘娘,就是自个那素来看着不苟言笑的大皇兄,还能有谁?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