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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不能不救,夏语冰和苏惠兰都亲自交代了,而自己的主子又陷在这大狱之中,不救不成。
但是他一回家就愣了,自己这威风的日子才过上几年啊!
以谢江湖的朋友都称呼自己一声:“王摸鱼”,而现在他们却恭敬地称呼一声:“王大侠!”
可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吗?
他在房里已经踱了两个时辰的步子了,接着是他又呆呆在床前坐了老半天,黄脸婆子怯生生:“孩他爹,食饭了”
王启年几乎就掀桌子发作几句,只是看到黄脸婆那操劳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下一刻他以从有没有过的温柔地说道:“好!”
他已经想清楚了,他之所以这么威风八面。之所以能给这个家庭做些尽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抓住机会打拼的结果。
饭桌上都是家常便饭,王启年扒了几口饭,却觉得很有一种暖意,也是第一次留恋着这种感情,他转头朝着婆娘:“现下长安城不怎么太平,明天你带娃回老家去,还好”
他的婆娘有些诧异地看着王启年,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又发现许多年前见为她心动地那种感觉,不是偶尔后发迹的骄气、傲气。那就是一种锐气、朝气。
王启年在心底心潮澎湃:“为了你们娘几个,我拼了老命搏这一场富贵便是!”
夏语冰觉得自己内心很焦灼。
在长安城内可以运用的人手太少了。若不是赵流波把史景思这帮军官放回来,她手下恐怕没有什么可用之兵。
但即便这样。她手上可以运用的兵力也不过是八十人而已,当然这些都是可靠的战力。
王启年手上还有着百名江湖人物,但是这些人顶多是打探些消息,在长安城放几个火头。不堪大用,何况眼下到了年关,他们也没有什么干活的积极性了。
王启年自己也承认:“没几个真正能卖命的人,我到时候招募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来,不过价钱就不好说了!”
夏语冰觉得自己很坚难,她的心情很焦急。
她根本没打算走上层路线。卫王司马鸿的力量她是很清楚地。即使是马家也不可能让程展从长安大狱中脱身。
她知道程展在长安大狱中多呆一分钟。就多上一分危险。
大年初一。这是她和苏惠兰、唐玉容商量好劫狱的时间。
大年三十地晚上,是长安大狱人手最少的一天。根据苏惠兰打探地消息,那一天长安大狱内只有七百人驻守,而第二天会增加到一千人,可是大年夜人手最少,必定是有所戒备的一天。
她知道长安大狱是怎么样难以攻克的地方,但是她只是下了一个决心:“阿展,一定要等着我!”
在旁人看来,史思景是个只知道服从命令的人。
但这一刻,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擦拭着兵器。
在竟陵沈家,他是一个真正地老人,他知道他这一辈子都和沈家脱离不了关系。
他一向洁身自好,白博闻的把戏他一向没有参加,他只知道忠诚于自己所得的薪酬。
这些时日来,他对自己的位置和薪酬都很满意,一个佃农子弟出身的人,能做上幢主、军主、杂号将军的位置,他很知足了。
可是他现在却被一种悔恨地心情所包裹,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忠义军生变地那一刻,当所有人把目光凝视自己地时候,他犹豫了!
他从来是个需要命令的人,只要有命令下达,他便是最勇敢地勇士,但是没有命令的话,他只会等待命令来临。
他是在场众人位置最高的一个,但是他却犹豫了,一想到,他的心情就充满了悔恨。
在那一刻之前,他是居于忠义军权力第二位的人,当程展不在的时候,他就掌握了整个忠义军的全部权力,但是就是因为他的犹豫,以致于丢掉了整个忠义军。
“再也不能这样了!”
他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赵流波很满意现在的位置。
他原本只是个小人物,因为得到徐珑月徐仙子的指点,后来做了队主、幢副,现在又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原来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但现在却是滔滔不绝,见到一个人便会拉住他好好地谈一谈自己是怎么发迹的。
他现在是个很有权力的人,在忠义军也是前三位的大人物,他甚至觉得自己腰杆硬了。
权力,始终是最好的春药。
他觉得自己在忠义军不应当局限于这个老三的位置,他尤其不满意主张去投奔柳家的意见在柳家的手上。
这种意见是荒谬的!
他大声地说道:“咱们得听徐仙子的,虽然你替徐仙子代管忠义军,可是咱们得听她的!”
事实上,他想听自己的!
而现在徐仙子就来了这么一封书信,让他非常满意的书信。
他大声地说道:“好啊!早就应当这么办了,借着这个大年初一,咱们办出一番大事业来!”
第222章 准备(下)
马鸿第一次感受到恐怖和兴奋夹杂的感觉,他似乎闻的气息。
作为一个理智的疯子,对于生活的品味并不高,最美味的食品,和最苦的黄莲,在他的眼中都是可以食用的食物,至多只是味道上有点差距。
因为他只需要权力。
但是今天他已经第七次拍桌子,他朝着上菜的仆人骂道:“这是人吃的东西?叫厨房重做过!”
卫王的屋子里,仍旧是那般摆设,仍旧是南朝的青花瓷器,燕国的红木大床,那张书桌是长安城内最好的工匠费了年半时间才制成,至于那书架,和皇宫内的没有区别。
但是今天,这一切在司马鸿的眼里都变了味道,他暴跳如雷,大声训斥道:“一帮不中用的奴才!”
李光克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他轻轻地打开房门询问道:“卫王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还是先用饭吧!王妃既然想家,就先让她回家吧!”
现下李光克觉得前次司马鸿处置程展似乎有些不当,按理说,家丑不可外扬,司马鸿怎么能把程展押进长安大狱里去,那虽然也算是卫王府的私牢,可是人多嘴杂,王妃失贞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对卫王的前程大大不利。
王妃虽然说是失贞了,但是她也是世家豪门出身,背后有着无数的关系网,有些后台连当今皇上都得掂量掂量,他好声劝道:“卫王爷爷,您是做大事的主,是不是该理一理政事了?”
这些天来,李光克观察到司马鸿一直心神不定,有时候就连政事都无心理会了。
他经常会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把自己封闭起来。
看起来王妃失身于程展这件事,对司马鸿的打击非常大。
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他只会在封闭房间内呆上半天,然后什么都不做。
司马鸿似乎没有听到李光克的话,他仍在仔细地观察着自己那双刚猛有力的手。
他的手似乎刚刚做过一番剧烈运动,李光克小声地说道:“大事为重啊!卫王殿下是要做大事,一统六合八荒的人物,怎么能为这么点挫折就心灰意冷了!”
司马鸿随随便便地坐在床头,可总是有着那种一种杀气,他抬起来头,看了李光克一眼:“事情都怎么样了?”
李光克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按卫王殿下的吩咐,把程展那条小狗给看得严严实实。绝对不会有半点闪失!卫王殿下若是要去审人地话,随时都行!”
司马鸿“呸”得一声。他脸上全是怒气,就差冲胡子噔眼了:“不中用的东西。我是说忠义军的动向啊!”
李光克这才反应过来:“卫王爷爷,都明白了!只是那程展的手令实在不顶用,他派在忠义军的人全被赶出来了,连个回音没有!卫王爷爷您看是不是一刀砍这小狗!”
司马鸿站了起来。他的相貌颇有英气,这时候看起来倒象是个不得意的英雄,只听得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也是个男人啊!”
李光克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卫王殿下,属下理会得了!这就叫王妃回娘家去好好反思反思!”
清官尚未难断家务事,何况是忠狗了,李光克象一条哈巴狗般地退出去:“属下这就去办了这事!”
司马鸿待得李光克退走了。长长地叹息一声。又伸开自己那双手。意味深长地苦笑一声:“我也是个男人啊!”
只是他的声音刚落,那边李光克以飞快的速度跑了进来。他哭丧着脸叫道:“殿下,王妃王她上吊了”
司马鸿地脸上显现极大的震惊和失望,他行动如电,一把抓住了李光克地脖子,暴雷地吼叫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李光克赶紧出声道:“殿下,殿下现下已经脱险了!”
他呼吸不定,可是硬要把话说完:“幸亏发现得早,现下已经脱险了!”
司马鸿长长松了一口气,眼里显现出一丝兴奋和期待:“我们终归是一场夫妻,好!我去见见她!”
程展本人在长安大狱已经呆了好一段时日。
那个黑衣狱官刘宏平的态度是越来越显得客气了。
这位征南将军出手大方,挥金如土,对于这样大方地金主,他不得不客气。
程展被卫王司马鸿重创的伤也好了大半,程展现下天天大鱼大肉,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态度很好,卫王司马鸿派人送了手令过来,他按照签发便是。
他负的伤很重,经过这么一番大鱼大肉侍候着,倒是好了一大半,那边刘宏平几乎成了他的跟班。
程展这一挥手,那边刘宏平已经笑呵呵地迎上来:“程公子,有什么需要啊?”
程展摇摇头,笑了笑,那边刘宏平有些理会了:“程公子,您是有那方面地需要啊?”
他以一种男人都清楚的神色说道:“咱这是长安大狱,不是别的地方,这种服务弄不来!”
程展轻轻地拍了拍肚子,明白刘宏平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倒也不多说话,只是答了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刘宏平赶紧说明道:“咱这里真是没这种服务啊!您想想,咱们大狱里都是一帮爷们,到哪找娘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只是说到这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一下,怕程展不信,他当即又加重语气说道:“不是在下不帮忙,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我们实在不敢在外面帮您找娘们啊”
程展瞄了一眼,当即笑了:“这长安大狱里总有女犯吧!”
刘宏平登时慌了,他连声道:“没有,一个都没有!”
他赶紧又加上一句:“一个女犯都没有!咱们长安大狱可只有三种人!”
“哪三种人?”
刘宏平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第223章 报复
宏平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但是程展已经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狱卒、犯人还有什么?”
刘宏平脸上的神色慌张起来,他强自镇定下来,挤出两个字来:“死士!”
很快,程展就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
进了长安大狱,几乎没有出去的可能,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就是被卫王一党看中,成为他们的死士。
在经过无数次死里求生的训练之后,他们会成为卫王手下最好的炮灰,这就是卫王手下最强的“死士营”
刘宏平有些心虚地说道:“呵呵,那些死士当初就应当去死,这活着还不如死了!我们长安大狱就只有这么三种人”
程展点点了头,然后说道:“好吧!我饿了,今天我多吃点红烧肉!”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程展慢慢地对长安大狱也越发熟悉起来。
他抬起头来。
黑暗中灯光点点。
晕暗的走廊上湿气很重,躺在床上除了滴水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听不到,这种重复的滴水声能让很多人发疯。
没有阳光,甚至这灯光都没有一点暖意,程展不禁搂紧了被子。
这个牢房里没有新年的一点点喜气,死气沉沉,甚至连其它犯人的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程展的脸上挥挥了双手,脸上显现出一丝苦笑。
虽然刘宏平没说,他却知道今天是除夕,从入狱的那一天,他在仔细地计算着。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可惜身上的兵器都被狱卒收走了。
他在等待着石破天惊的一刻。
昨天送饭来的那个狱卒一脸笑咪咪,他打了个哈欠后说道:“这位小哥,快点吃吧!明天开始张五就能在家里睡上几天好觉,你等着被克扣伙食吧!”
他慢条斯理地给程展弄饭。顺手递来一张纸条:“元日将至,妻等望夫若穿”
王启年也是个手能通天的人物,硬生生把消息送进了长安大狱。
他这个年三十还在长安城内四处奔走,联络着江湖上的人物,还临时拼凑了一队死士
明天就是劫狱的日子了!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他轻声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