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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温暖的弦-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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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眼睫,吻了吻她散落在枕的发端,“和你无关,那是一场意外。”熄灯将她拉进胸膛内,“我真不该一时心软放过你……天亮之前,你别想再有时间入梦。”喃喃细声里泄露出异样无解的情绪,似寒冰肃索,又似疲惫焦虑,仿佛有什么心事在他胸口里矛盾地交织压迫,令他烦倦而迁怒为需索,他疯狂得几乎把她整个揉碎了,一反斯条慢理的节奏,强烈得完全不顾她的哀求,凶猛持久的激撞近乎施虐。
  疼痛和极致欢娱刷过她的全身,窜进每一寸神经末稍引爆了敏感到发狂的颤栗,意识凌乱中不知道他反复持续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被抛上云端死去了几次,这种经验对她而言极为震撼,心神体肤俱被他深深烙印。
  直到窗帘透进一线暗弱曙光,他再度痉挛迸发,才在喘息中宣告淋漓尽致,待他放手后虚软无力全身酸痛的她在三秒内昏睡过去。
   睡境恒久,如同死亡一样平静。
  一千年以后,有人在她耳际模糊地唱。
  我站在布列瑟侬的星空下,而星星,也在天的另一边照着布列勒。
   请你温柔地放手,因我必须远走。
   虽然,火车将带走我的人,但我的心,却不会片刻相离。
   哦,我的心不会片刻相离。
   看着身边白云浮掠,日落月升。
  我将星辰抛在身后,让他们点亮你的天空。
  ……布列瑟侬,那个唱歌的人那时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女孩,他们在加州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归途中相遇,邂逅一面即已别离,之后仅靠通讯维持相思,几个月过去,终于机会来临,他们都去了欧洲,相约在意大利南部蒂罗尔山区的一个小镇见面,那就是Bressanone。
  快乐的时光总是易逝,即使他们真挚地交付了彼此的心。
  当离别在即,他流着泪水陪伴她去附近乡村的火车站,他们都将踏上各自的归途,回到工作和自己人生的道路。
  在短短的四十分钟车途里他缓缓入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美妙而悲伤的旋律和歌,醒来后他即刻把它记录下来……在他的心里,永远会留一个地方给那个女孩,还有那些小乡村,以及这首布列瑟侬……“温暖。”有人浅笑,“醒一醒。”翻身缩进被单,躲开在脸颊如羽毛般骚扰的手掌,她的布列瑟侬……“温柔?我叫不醒她,睡得象一头粉红的猪。”谁在笑?扰人清梦,好可恶……混沌中把沉重眼皮撑开一线,被歌声带走的魂魄仍未回来,她茫然问,“什么事?你在和谁说话?”这是谁的眼眸,光波流转,辰星若灿,一丝痴然眷恋在眼底稍纵即逝,快得让她几乎错过,谁,谁令她熟悉到了如此毫无防备,乍然入目的脸容让复苏的心田喜悦如斯。
  “温柔找你。”他说。
  她合上眼,努力晃了晃脑袋后再睁开,阳光从窗台打进来,斜洒在半边床沿,一切在记忆中慢慢归位——“你接我的电话?!”天啊,好想大声尖叫!完了,完了,被捉奸在床了,“姐?”她怯然叫唤。
  “温——暖!”另一端恨不能杀了她的喷火龙暴戾尖叫前所未闻,她吓得把电话拿远一点,结果被占南弦顺手取去。
  “什么事?”他问,在登堂入室之后天经地义地擅作主张。
  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她与他是身无寸缕且毫无遮掩地偎坐在一起,当这个意识窜进脑袋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拣起凌乱一地的衣服飞快穿上,奔出去冲到浴间捧起冷水连连泼脸。
  终于完全清醒。
  洗漱后占南弦走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已被他从背后一把抱入怀内,他们看向镜中对方的眼睛,不约而同微微笑了。
  他轻吻她唇边。
  心头一掠而过,她用嘴形无声地说出四个字。
  “什么?”他问。
  她轻声道,“温暖的弦。”他埋首在她发间,满含笑意。
  她倚在他怀里微笑,那枚他特意为她而刻的田黄石印章,温暖的弦,从他送给她后,她的每一幅画都印下了这四字篆文。
  从前曾有太多太多美好得令人心酸的往事。
  “温柔找我有事?”她侧身帮他调淋浴的水温。
  他松开她,走进莲蓬底下,“一会和你说。” 她出去带上浴室门,时钟已指在正午,拨了个电话回公司向丁小岱交代工作,再热了杯牛奶放在餐桌上,然后走进厨房去准备午餐。
   
                  第十二章 宿夜,新闻(4)



  用膳时占南弦看着她,眼神极深,“宝贝。”“恩?”“温柔叫你今天别出门。”“为什么?”“因为你上了今早的各大报头条。”她大愕,“怎么可能?”作为朱临路最旧最没炒作价值的陪衬花边,她已经很久不再见于娱乐版,怎么会忽然上了报纸头条?占南弦抬起头来,那一刹她敏感地觉得他脸上的浅笑隐隐地不同寻常,心底不由警信一闪,她狐疑地走过去打开手提电脑,键入娱乐报网址,几秒钟后赫然看到屏幕上以行雷闪电的方式打出两行猩红大字。
  “薄一心赴国外取景至今未归,占南弦携秘书看球公开接吻。”她傻在当场。
  往下一页页图文并貌声色俱全,先是多张他们在球馆里喁喁细语倾身相吻的照片,旁边附有极其煽情的文字,紧接着她和朱临路的旧闻也被翻了出来,就连本城十大名媛之一她的姐姐温柔也不能幸免被波及在内,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曾和温柔有过那样妖娆的合照。
  旁边有一条醒目的链接,标题是“三年缘分走到尽头”,她点击打开。
  入目便是“就温暖和占南弦在网球馆内公开接吻一事,今晨朱临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大方承认,早在半个月前已和温暖和平分手,但就强调分手原因与占南弦无关……”她紧紧掩嘴。
  相关链接里还有一条如是说,“当记者电话连线远在瑞士的薄一心时,她的经纪人说她目前对此事一无所知,所以暂时无可奉告。”整个版面,满满全是与此事相关或沾边的图文,仿佛一夜之间全城已为之沸腾,只她这个当事人一直待在自己宁静的小空间里,懵然不知外面早天翻地覆。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娱乐台里主持人正在播报:“我们追踪栏目的记者目前还联络不到占南弦,不知道一向低调的他对此事会作何解释,不过有知情人说,昨天晚上看到他进了森林路十号温暖所居住的雅筑园,据我们现场的同事估计,目前雅筑园外大约守着四五十位各大电视台和新闻媒体的记者。”温暖把脸埋在双手掌心,完全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占南弦拍拍她的肩,“很快就会过去。
  一会高访过来,我让他送你去温柔那先住几天。”
  她避开他的手,不,不不,有些什么地方不对,让她好好想一想。
  片刻后她抬起头,盯着他,慢声道,“你看了我的辞职信?”他笑容微敛,“那么显眼的白信封,想看不见也难。”她点点头,象是似有所悟,“你叫我和临路分手,我却和你谈辞职。”所以,事情应该是这样:就算昨天晚上朱临路没那么巧过来,等到今晨报纸一出,他也必然不得不公开宣布和她之间早已结束,否则就等同于是默认一顶绿帽当头戴下,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社会名位和男性尊严也已无可避免地受损。
  “你不觉得你这巴掌把人煽得也太狠了一点?”她问,就算她的辞职惹恼了他,也是她与他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朱临路扯进来呢?他唇角半勾,“你现在是质问我?”“我只想知道事实。”“哦?还要求证什么?你心里不是已经认定了我是故意的?”“如果你不是,那就告诉我——”“我当然是。”他直接打断她,眸中冷星淡寒,隔陌如疏,“你拖着迟迟不肯和他分手,我当然只有亲自动手——就是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又如何?”她哑口无言。
  无法明辨自己是误会了他还是确然说中了事实,他存心不愿解释,不想让她感知他内心深处一些微乎其微却真实存在的东西。
  僵持中门铃响。
  她起身,“你走吧,我哪都不去。” 他一把扣住她手臂拖向门口。
  他打开大门,当着高访的面对她淡声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他走,二是跟我下去见记者。”心头如尖刺扎出血珠一样的疑问,她听见自己荒凉地说出了口,“能不能告诉我,昨晚对你而言是什么?”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还是未婚妻不在空虚寂寞?抑或为了完成这缜密计划最后的压轴重戏,个中顺便而已?“你问我?”他不怒反笑,浅淡笑痕在浮至冰色冷眸前荡然无存,“我没有答案给你,不过我可以放你一个礼拜假,下周你不用上班,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这么高深的问题。”
  言下之意,在未来七日内,他完全不想看到她。
  她一声不响随高访离去。
   
                  第十三章 决绝,自私(1)



  十多名保全人员严阵以待,几乎是一字排开,把许多拿着各种设备的记者挡在雅筑园的入口之外,当见到一辆窗玻璃贴着防光膜的普通车子从里面驶出,车牌和司机都很陌生,记者们以为是园里的住户,皆不在意。
  驶远后坐在后座的高访再忍不住笑,拍拍蹲藏在他脚边的温暖。
  很快去到温柔家中。
  本来怒容满面的温柔一看她脸色惨败,整个人萎靡得连话都不想说,模样显得十分落魄可怜,不禁心头一软,什么都不再说了,长叹一声之后便去泡茶。
  连日来温暖足不出户。
  然而无论她想尽任何办法,几乎把电话打爆,也始终联络不到朱临路。
  最后温柔终于受不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如果他想见你自然会找你,如果他根本不想见你,你找他又有什么用?” 又过两日,她决定出门,对温柔道,“把你的车子借我。”温柔朝她翻了翻白眼,“小姐,我只怕你一出去就会被人扔得满身鸡蛋。”
  她自行取走车钥匙,“该来的始终会来,随他们去吧。”自从占南弦在露面那日懒无表情地赠送众家记者和薄一心同样的一句“无可奉告”后,拜他所赐,情势已愈演愈烈。
  薄一心的玉女形象多年来始终不食人间烟火,拥有何止千万影迷,从各大报纸的读者来信到各大网坛的留言,温暖无一不被斥为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人尽可夫,让人惊叹的形容词层出不穷应有尽有。
  总结成一句话,她是破坏他人感情的狐狸精,应该被千刀万剐后再扔到油锅里煮上一万年,每日里看得温柔捧腹大笑,需知她这个妹妹的人生从未试过如此精彩纷呈。
  温暖离开时很顺利。
  去到朱临路所居住的大厦,门口守卫认识她,很快就放行,当她刚刚把车子驶进去,自后视镜里看到不知从哪里扑出来十几道抓着相机的人影,幸而他们被及时上前的保全人员拦下,才不至冲过来趴上她的车尾。
  按了半小时对讲门铃始终没人应答,她终于肯定朱临路是真的不在家。
  她坐在门口等。
  从下午到天黑到晚上,他始终没有回来,半夜十二点后她从大厦西面的侧门出去,叫了计程车离开。
  翌日温柔让秘书去把车子取回,下班回家时把一沓报纸扔在茶几上,“这些人也真能写。”
  温暖瞥眼看去,只见头条标题写着:“温暖风头火势下出门,去会前男友一夜不归。”温柔气忿不已,“很明显是薄一心的公司在趁机炒作,把这件事哄抬起来迟迟不让平息,踩着你这个坏女人上去会衬托得她更热更红,什么玩意!故作神秘地还不回来,先把场景搭好布好吊足观众胃口,届时一露面当然抢尽眼球。”然后再故作姿态楚楚可怜地大度宽容一番,把看客的热度煽到顶端,如此一来薄玉女原定在下月上市的影片极可能造成万人空巷,想不刷出票房新高都很难。
  不论温柔说什么温暖都只是笑笑,那微微的笑容仿佛对这些事根本无动于衷,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心念,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朱临路。
  傍晚时她取过温柔另一辆车子的钥匙,再度出去。
  一连三天,温暖想方设法避开记者的捉捕进到朱临路所住的大厦守株待兔,由此她的“痴心苦候”也被报纸写了整整三天,谣言漫天乱飞,公众的兴致全都转移到了关注她和朱临路的后续走向上来。
  一时间她风头劲爆,多家公司和温柔联络,想请她说服不但外形不比薄一心差、在气质上更独树一帜的温暖进演艺圈。
  温柔心情大悦,“笑死我了,不过几天而已,薄玉女在报章上占的版面就被你这个狐狸精取代了,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机关算尽最后却捧红了你,回头我得摆几桌参鲍翅好好谢谢他们。”
  终于薄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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