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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见有了转机,急忙说道:“姑娘,让我为你梳妆打扮吧。别让小爷久等,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小丫鬟说着,将那袭绿色的裙袄取了过来。
“他喜欢绿色吗?”她问道。
“小爷说,这颜色最称姑娘。姑娘换上,一定美如天仙。”小丫头伶牙俐齿。
她终于展颜微微地笑了。
任由小丫鬟将自己折腾了半晌,再看铜镜,镜中的自己绿衣翠袄、珠花满头,她不禁要问:“这是我吗?”
“姑娘好漂亮!”小丫鬟欢喜地说道,“姑娘若是把面纱摘了,便是真的美若天仙了。”她说着,便是伸手要为她除去面纱。
她心惊,急忙躲过,冷冷地问:“这也是千羽的意思?”
“姑娘误会了!”小丫鬟急忙说道,“我只是见姑娘的面纱不称这身衣服,所以才冒犯了姑娘!”
她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们不用忙碌了,我还是去吧。”
“是啊!姑娘赶紧去吧,别让小爷等得太久了。”
临出门,小丫鬟又送上一柄翠色的骨伞:“姑娘,外面飘着雨丝呢,把这个带上!这也是小爷叫人专门送来的呢!”
湿滑的街道,行人寥寥,她独自来到了七宝玲珑塔下。皓腕玉颜,若非那层薄纱,她是真的可以倾国倾城了吧。她却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撑着骨伞,安静地将他等待。抬头看去,七宝玲珑塔上,他曾让她的俗世尘梦那样璀璨华丽。她不禁微微地笑了,平静澄澈的眼中漾起世情的圈圈涟漪。
“云儿!”
他的呼唤在身后响起,她心中一漾,转身看去。静湖画舫之上,他一袭白衣,如此风神俊朗。他正将她凝视,眉眼间,深情款款。她美目顾盼,微微漾起欢喜的神气。
画舫靠岸,他迎了上来,“云儿!你果然是她!果然是我要找的人!”他嗓音低沉,带着很深的情意。
“她?谁?”她迷惘地问。
他却微微一笑,拉起她,走上了自己的画舫。画舫里,炉香氤氲。
“云儿,我要送你样东西。”他的眼中都是脉脉深情。
“你已经送了够多东西了!”她淡淡地笑道。
“这些俗物都不算。”他拉她坐下,取出一轴画,展开。
绿衣翠伞,就连妆容也与自己今日一般无二。只是,画中的女子并无薄纱蒙面,是那样精致清丽的容颜。她是烟火人间里一株美丽的春茶,在等待盛放的日子。
“你怎么……”云歌吃惊地指着画轴,惊声相问,却没有问出要问的话。
“云儿!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他收起画轴,盈盈而笑。
“可是,千羽,我不明白……”她不明白什么呢?却又无法出口。
“什么都不用说。”他温言安慰道,他想,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当有自己的隐痛,他自然不能点破了,“你放心,你不愿说,我便什么都不问。这幅画送了你。你只要答应我,日后,还我一个画中人,可好?”
她明白他话中之意,却是心乱如麻。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会画出这样一幅画像,他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过自己。可那分明就是不可能发生之事。这世上,除了月珑,没有第二个人见过自己的面容。她在心中幽幽地叹。
那日之后,陆千羽开始带着伤已痊愈的云歌四处游山玩水。他暖如春风的爱恋攻城略地,一点点,温暖融化了她曾经那样孤单冷寂的心肠。
这,也许就是天意,为了要成全龙灵,也成全月珑。
这日,云歌在艳月楼的花园中向陆千羽学琴。她的心情很好,左手支颐,很安心地看他专注地拨弦,琴声铮铮,高古悠远。阳光落在他清雅俊朗的脸上,是那样安详宁静的感觉,让他看来,如同画中之人一般。
“千羽,你能再跟我说说七宝玲珑塔和龙华的故事吗?”一曲已毕,她突然问道,是那日龙灵带她在塔上所见让她无法释怀。
他微微点头,说起了那些从古书上看来的,尘封千年的久远传说。
“你是说,龙华还是太子时,得了怪病,娶了九位太子妃,以她们做药引,治好了自己的病。所以,在他登极为王之后,怀着对九位太子妃的愧疚,终生未娶?”云歌听过,好生疑惑,“可那日,在七宝玲珑塔上,你不是说,宝塔是为远眺离人才修筑的吗?不是说,龙华是在守候离他而去的女子,无法舍弃对她的爱吗?不是说,七宝玲珑塔本应唤作相思塔吗?”
面对她一迭声的询问,他不禁笑了起来:“云儿,偏你这么较真!要知道,事情已经过了千年,谁会真的记得那么清楚明白呢?史书上对龙华的记载,便是有太子九妃一节。至于什么相思塔,那都是流传于民间的说法。”
“可我觉得,龙华就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他修建宝塔,就是为了慰藉心中的相思之情!”
“可依我看,史书上的记载更为可信。所谓王者,一登九五,六亲情绝,又怎会为了守望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不顾王室血脉的延续,终身不娶呢?”
“你怎知道那女人不爱他?”她不服,反声诘问。
“他是王,天下都是他的,怎么样的女人无法得到?更何况,他如此爱她。
她若是心中有他,又怎会舍他而去?”
他说得不无道理。她反复地回想着那晚在七宝玲珑塔上,在龙灵的指引下看到的一切。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充满了思念和眷爱之情的男子。那男子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啊,什么样的女人无法得到呢?他如此爱她,而她,竟然忍心舍他而去!
“云儿,你在想什么?”陆千羽伸手,执起了她微凉的手,将它捂在掌心。
“我在想,那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这样一份深挚的爱恋竟都无法将她打动。”
“我的云儿可真是个痴傻的丫头!”他嗤笑道,“竟然为了那样一个莫须有的女人伤神!”
“谁说是莫须有!你凭什么说没有这样一个人!”她自是无法向他去说,关于龙灵,关于龙灵带她看到的一切,却只能这般坚持。
“好吧,就算有这样一个女人!”他向她的固执投降,笑问,“云儿,若是你,若有人肯为你这般痴情执着,你可会感动,可会狠心将他舍弃?”
“当然会感动!当然不会将他舍弃!”她毫不犹豫地答,却见他一脸的坏笑。她窘迫起来,垂下头去,轻嗔道:“干吗说这样的话来捉弄我?”
“是捉弄吗?云儿,我说得很认真呢。若陆千羽肯为你这般痴情执着,你会爱他吗?”
她的头垂得更低,心中反复思量,却满是欢喜。
“云儿!”他喃喃地将她呼唤,伸手,托起她的头来,痴痴地直看进她深黑的双瞳,看进她的灵魂骨骸深处,“云儿,还不肯为我取下面纱吗?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自己的云中仙、梦中人,究竟是怎样的美丽、可人。”
她听过,不禁眼中一热,心念一动。她捉住了他的手,将它紧紧地握着,双眼直迎向他眼中热切的爱恋,认真地说道:“再等几日,好吗?云歌向你保证,会还你一个画中人!”她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找到龙灵,告诉他,她心有所爱。她要为陆千羽心甘情愿地摘下脸上的面纱。她要用自己心中的爱帮助龙灵,也成全月珑。
听她如此一说,陆千羽的眼睛一亮,在冬日温和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第十一章 伤 情
这夜,冷风凄紧,天空没有星月。
云歌偷偷过湖,潜入了陆家庄园。沿着回廊走了一程,便到了破旧的祠堂前,待她准备进入时,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到了黑暗隐蔽之处。
“你怎么还来?”
她看见了那双深邃如夜海般的眸子。是楚骁,他就像她的克星,总是在她不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和地方出现。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努力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铁一般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却是徒劳。
“我带你离开!”他不管不顾,拉着她便要走。
“我说过,那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进入那石壁!我必须去!”她压低了声音,不愿随他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放开她的手腕,却搂住她瘦削的双肩,认真地说:“你连我都应付不了,更何况这陆家庄园别的人?他们守卫着人王的陵寝,无论你有怎样正当的理由,他们都不会允许你惊扰逝者的安眠!”
“为了进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是有很深的痛色,“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如此坚持。可我知道,你做不到!”
“她当然做不到!”
一个冷毅的声音响起,周围突然变得亮堂,一大群人拥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她回身看去。在人群之中,她只看到了一个人———陆千羽。她的心竟然微微地疼痛起来。
楚骁放开了她,转身,对为首的锦衣人沉声唤了声:“陆爷!”
那就是陆家庄园的主人陆天麒。此时的陆千羽站于陆天麒的身后,正用那样忧伤疼痛的眼神深深地凝视着云歌。他紧抿嘴唇,不肯承认这样残酷的现实,自己心中所愿的女子,竟然觊觎着自己家族的秘密,因此,绝不可能为自己的家族承认。
云歌的心幽幽地对自己叹了口气。所谓命运弄人,她是为了他,为了要与他在尘世中相守,才来到这里,才要硬闯地宫,寻找龙灵的啊。可这,恰恰是他和他的家族最森严的禁忌。
“楚骁,你已经不能尽忠职守了吗?”陆天麒冷冷地看着楚骁,冷冷地问,“她就是上次闯入地宫的贼人?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将这件事如实禀告。可你很让我失望呢。”
“陆爷,这位姑娘对地宫中的东西并无觊觎之心,她只想进入圣王的陵寝朝拜一番。”楚骁试图为她辩解。
“朝拜?”陆天麒闷哼一声,“擅闯地宫之人都得死!这是陆家庄园的规矩。
楚骁,你来陆家庄园已有八年,并被委以重任,你不会不明白!”
“陆爷,只此一次,你放了她。我保证,她绝不会再闯地宫!”楚骁急急地说道。
“你凭什么保证?闯不闯地宫是我一人之事!”云歌却并不领情,在一旁负气地说道。她已将目光从陆千羽的身上收了回来,上前一步,来到了陆天麒的身前。“陆爷,你可知,有的人一世为人,活着只为做一件事。云歌就是这样的人,云歌此生只为来这栖月湖,进入人王的陵寝,带走龙灵和陵寝中的人。”
陆天麒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姑娘:“龙灵?小姑娘,你可知道龙灵是何物?人王已经安息千年之久,没人见过龙灵,那都是传说。”
“既然都是传说,陆爷何不打开方便之门,让云歌进到陵寝之中呢。陆家子孙守护的只是人王的安眠,而我要带走的是龙灵,我们所做之事根本毫不相干!”
“姑娘,所谓龙灵,只是传说,谁会真的相信?”陆天麒面色阴沉。
腕间缠绕的银丝灵链轻轻地颤动起来。
是龙灵!她的心一阵雀跃,是龙灵来寻她了吗?他为何要来,在此时此刻?
却顾不得多想,她放出了灵链。
一瞬间,华光四射,灵链于她身边缠绕旋转,看得周遭凡人目瞪口呆。
“妖孽!她是妖孽!”
她听见了一片惊惶的喊叫,看见了陆千羽眼中突然升腾起来的惊诧绝望的火焰,却已无暇在意,认真地说道:“陆爷,你不是不相信龙灵的存在吗?就让云歌指给你看吧!”她说罢,抛出了灵链。
灵链飞出,越过树影幢幢,云歌急忙追了上去。陆天麒带着一干人跟上。
灵链来到了栖月湖边,倏地直入漆黑的湖中,片刻之后,湖面灵气逼人,灵雾升腾,灵链追着一团耀眼的灵光飞身出湖。
“回!”云歌娇喝一声,收回了灵链。
龙灵就在眼前,于深黑的湖面上悠然跃动,似一双探询的眼,将云歌深深看定。龙灵的出现仿佛只为向俗世凡人印证自己的存在,眨眼之后,又倏然消失无踪。
湖畔,一干凡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奇异的景象,竟是无人有心再问什么,想什么了。
“陆爷,你看到了!”云歌朗声道,“龙灵的确存在。我只是要带走龙灵,与陆家之人千年的职责毫不相干!”
“不相干?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人王的陵寝,这是陆家子孙世世代代应尽的本分。没有人可以进去,无论是怎样的原因!龙灵纵然真的存在又如何!陆家的规矩谁都不能违反!”一个异常苍劲尖厉的声音响起,周遭众人主动闪开一条路来,两名神情肃穆的丫鬟搀着一个拄杖的白发妇人缓缓走了来。
“奶奶!”陆家兄弟不约而同,向老妇人唤道。楚骁也上前向她施礼。
老妇人上上下下将云歌打量了一番,这才厉声说道:“麒儿,有人擅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