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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里都是仇恨,用这样的心装着的爱,只能带来伤害。你所做的一切只能带来毁灭,毁灭你自己,也毁灭你所爱的、所恨的一切的人!”
楚骁默默地听着,苦苦地说:“我从未奢求过她的原谅,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我只想,为她做点事。”是啊,他已经注定了,是那个必须要终身孤苦的人。他是永远都奢求不到那个可以让他的心安宁,可以让他放下仇恨、放下痛苦的人呢。千羽不再理睬他,返身走了回去,走进了那温暖的一窗灯火中。他却只能远远地守在夜风之中。独自呆立了很久,他才对自己苦苦一笑,离去。
屋内,云歌正坐于镜前,梳理自己的长发,见千羽端了汤药走了进来,不禁轻声问道:“他来了,是吗?”
“谁?”
“他……”她略一迟疑,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楚骁。”
“没有。”他刻意隐瞒。
她垂下了头,看不清眼中是否有泪水。她离开了楚骁,灵力便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刚才在院子里,她是那样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是,她知道他不会现身;而她,也不知该如何将他面对。他们的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千羽走上前来,将药碗送到她眼前,温柔地说:“别胡思乱想了。把药喝了,等你的身子养好些了,我便带你离开。”
“离开?”她似有一惊,“是啊,我也应该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当陆千羽从睡梦中醒来,屋子里已不见了云歌的踪影。她走了,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且说楚骁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沈府,刚走进后院便被人叫住。
“楚公子,这么晚了,你是打哪里回来呀?”
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循声看去,却是沈云裳。他不想说话,不想理睬她,便是要走。
“楚骁,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在这里,你什么都得听我的!”她咄咄逼人,并不想放过他。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小姐早该回房安睡了。”他冷冷地应承道。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眼前苦着张脸。楚骁,我要你对本小姐笑一笑。”她气焰嚣张,是存心要为难于他。
他含怒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这张脸和云歌一模一样,让他看着便是有揪心之痛;更何况,他也是那样傲慢张狂之人,若非为了云歌,又怎会甘心忍受此等侮辱。你要他如何能笑得出来?
看着楚骁一脸的怒火,满眼的痛色,沈云裳竟然忍不住粲然一笑道:“楚骁啊楚骁,这个游戏可是有意思?你大概忘了自己是如何将我掳劫,如何将我囚禁,对我是何等的粗暴了吧。如今,我要十倍奉还呢!我问你,你受还是不受?”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她又道,“你立时便可走人,我也决计不会告诉爹,当初其实是你掳劫了我。你放心,我可比你光明正大得多!但是呢,你此生就别想知道所谓的真相了!”
“你究竟想要怎样?”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相问。
“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得听我的,完全服从于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沈府半步!”她看着他,眼中突又闪过一抹怨恨之情,“更不能去找你的老情人!想到你看着我便会想起她,我就会觉得恶心!”
他却箭步上前,一把抓起了她的衣襟,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吓得她不由一阵惊呼。他却不管,只是冷冷地说道:“别在我面前说任何对她不敬的话!否则……”他没有说完,只是一把将她扔到了回廊之上。
她跌坐在那里,气喘吁吁,已吓得花容失色。他没再看她一眼,冷冷地转身而去。
她独自坐在那里,心中不禁苦闷。她好生奇怪,那个叫做云歌的女子脸已被毁,是当得起丑陋二字了。而楚骁,这个看起来异常傲慢冷漠而且模样如此俊朗、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竟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她虽不知道他与自己的父亲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纠缠,却知道,一旦让父亲发现当初是他掳劫了自己,便是一定不会让他活下去的。可他竟然不顾一切,甚至甘心受辱也要随自己来,要为那个云歌找出所谓的真相。可所谓的真相又是什么呢?这十八年来的事,桩桩件件,她都记得很清楚。她明白,自己的父亲一开始并不喜欢自己。他是想要个儿子吧,然而,三妻四妾,除了自己的母亲,没人能再给他添一男半女。也是最近几年,对亲自延续沈家香火彻底绝望的父亲才将堂兄沈冲过继了来,而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才日益得高了。更或者,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情,他们才会对自己百依百顺、宠爱有加。
可他说了,自己若不是姓沈该多好!那样,他便可以安心地娶了自己呢。想到这里,她不禁幽幽一叹。
数日之后。那夜,月色清朗,沈府的花园子里静悄悄的,花香弥漫。月光之下,一个年轻男子将沈云裳紧紧拥在怀中。过了许久,那男子才将松开,深情地凝视着她。那男子剑眉星目,眼神异常敏锐犀利。
“云裳,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自你出事后,我的心一刻也没安宁过,生怕就此失去你。所幸,神灵有眼,又将你还了回来。”
“你都不知道,那些日子里,云裳有多怕。”她又将头伏在他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轻抚着她的黑发,柔声安慰着。许久,她才止住了啼哭。
“云裳,可知是谁掳劫了你,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他殷殷地问。
她抬起泪眼,轻叹道:“我怎么知道。他们只是绑着我,关着我,直到有人救了我。”
“定是你的好父亲造孽太多,所以,人家才会把仇恨撒在你的身上。不然,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怎会遭惹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均佑,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她轻轻地说道,唤出了他的名字。
他长长一叹:“可我真希望他不是你的父亲。这样,我就能毫不犹豫地娶你为妻了。”
“就因为我是沈万翔的女儿,所以,你不会娶我?”她苦苦一笑,“也许,人生什么都可以选择,唯有父母不能呢。他毕竟生了我,养了我,无论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的父亲!”
“算了,云裳,我们不要再提他。”他突然问道,“是哪位侠士救了你?”
“侠士?”她不禁轻笑,向不远处指了去,“他在那里呢。”
那位被她称做均佑的男子顺势看了过去,只见月色之中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子正抱臂倚于墙角,只留给他们一个侧影,但那道侧影在夜色中却显得格外俊朗。
“怎么这么年轻,这么……”他没有把话说下去。
她却笑道:“这么英俊帅气,是吧?他现在是我的私人保镖,日夜随时听从我的召唤。”她看见他的眼中燃起了怒火,笑容却是愈加灿烂,“均佑,我就是要你吃醋呢。你不会娶我,你说过,就因为我是沈万翔的女儿。那我是不是应当收拾心肠,收起对你的一片痴爱,将心交给别的男子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这么做!”他恶狠狠地抓起她的双臂,用力地摇着,抓狂地低喊道。
“那么,均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呢?”她竟是凄然一笑,泪落了下来,“你就快大婚了,就快有自己的新娘,还会有自己的孩儿。我呢?你的云裳呢?她就该为了爱你,被活生生地埋葬吗?”
他是那样心痛,轻轻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云裳,你知道,不是我不想娶你。此生此世,我唯一想娶的女人便是你!可是,沈万翔已是权倾朝野。
我若是再娶了你,让你为妃为后,他的权力便更加无人可以遏制了……”
不待他说完,她凄然将他打断:“所以,你要娶护国大将军的女儿,想培养他的势力来平衡我爹的势力?”
“云裳,谁让我是南霁国的王呢?这不仅是我和母后的意思,也是天下臣民的意思。我不想负你,但更不能负了天下人!”
“天下人?”她冷冷一哼,语带讥诮,“王,您可真是心系天下苍生的圣主!
不知您那颗胸怀天下的仁慈之心何时能稍稍眷顾一下我这个柔弱无依的女子呢?”
“云裳,你说话太放肆了!”他脸一黑,怒气逼人,“你这样的脾气,纵然入得宫闱,也是断然无法生存下去的!母后根本不会容你!”
“我根本就入不了宫,做不了你的妻,又何须在意太后娘娘的好恶?”她竟是毫不妥协。
他怔怔地看着她,怒意渐消,又变成了满腔爱意绵绵。她若不是这般率真、爽直的性子,自己也不会那样一往无悔地爱她吧。“云裳,无论如何,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是南霁国王的女人。我要你安心地等着我。总有一日,我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说罢,万般爱怜地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转身离去。
她却是无助地坐到了回廊之上,伤心得流下泪来。似过了很久,周遭都是令人窒息的安静,她不禁冲着仍旧守于不远处墙角的楚骁高声喊了起来:“楚骁,你过来!”见他懒洋洋地慢慢走了来,她气急败坏,“谁让你这么磨磨蹭蹭了?”
他深黑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她被他看得有些无措,想要发作,却是忍不住突然放声哭了起来。这倒是楚骁所不曾料到的。她召唤他,只要他远远地守着,而她竟然是在私会情郎。这让他恼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原是打算对她不理不睬,冷漠以对,不想她竟然哭得如此伤心。
“楚骁只负责守护沈大小姐安全,可不负责替你排忧解愁!”他闷闷地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平生所见识的女子,大多是些烟花女子,哪有需得着他小心陪护,耐心开解的?即使是云歌,她永远都是那样安定平和,是他疲累的心唯一的栖息之地。
“你有那个本事吗?能替我排忧解愁?”她抽泣着,好容易平息了心境。
痛哭一场,似乎已将心中的苦恼都宣泄了出来,心情畅快了不少。“你陪我说会儿话,好吗?”她竟是有了恳求之色,将身子挪了挪,示意他在身边坐下。
他心中烦闷,却也只得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她进一步的吩咐。
“你是个可恶的强盗、匪徒,而我是个被惯坏了的千金大小姐。这就是我们对彼此的看法吧。”她幽幽地说,“这几日,我认真地观察过你,打算改变这样的想法。你呢,你打算改变对我的看法吗?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他颇为吃惊地转头看向她,她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竟透着明朗单纯的气息。他不禁心中苦笑,如今看来,她只是一个被宠惯坏了,而且还没长大的孩子。“做朋友?”他淡淡地说道,“楚骁如何敢高攀?”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她负气地说,“其实,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旁人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人知道而已。”她的泪又落了下来,“小时候,爹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甚至是憎恨。”
“怎么可能?”他奇道,他所见的沈万翔明明对这个女儿是非常宝贝的。
“现在当然不是了,也就是这几年。也许是因为他纳的那些姬妾都不曾为他生得一男半女,我是他唯一的骨血的关系,他这才对我日渐好了起来。”
“是吗?”他沉吟着。
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其实很孤独。以前,爹不喜欢我,娘又常年卧病,家中的侍女仆役还不都是些看主子眼色行事的奴才,我终日只能与琴棋书画和女红为伴,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贴心话的人。”
他似乎终于有些明白,她为何会有那些乖张的脾气,为何会那样得不像一个温柔敦厚的大家闺秀了。
“其实,不管爹对我好还是不好,不管家中之人如何看待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他,就是刚才那个人。”她突然看向楚骁,急问,“你可有偷听我们谈话?”
楚骁一阵茫然,不觉好笑:“小孩儿似的情话,我犯得着偷听吗?”
她也不气,只是点头道:“我量你也不敢听!”末了又继续说道,“我真的很想做他的妻子,真的很想和他厮守一生。可是……”她又哭了起来。
楚骁耐着性子,将自己的汗巾递了给她。
她大方地接过,没有丝毫女儿家的娇羞。擦干了泪水,她又说道:“可他不会娶我,因为我是沈万翔的女儿!”
他不禁失笑道:“这世上还有不愿攀附沈家权势之人吗?或者,他与你爹有着血海深仇,就好像我。”
“可你杀不了他。”她说得很是轻松淡然,“这些年,来刺杀他的人可不少,但没有人成功。他身边的死士不会让你们的图谋得逞。”她想了想,眼圈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