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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也觉察到了他的想法,回身看他道:“我不行,那你来呀!”她将手中的花锄递给了他,很认真地说道,“你这人长相凶恶,面目阴冷,杀气太重,素日里定不是个乐善好施之人。这棵梅树也是近二百年的灵物。我将这桩善事让与你,让你也能结一段善缘。”
她的话说得认真率直,他脸色一黑,却又想起了那日白衣人于湖面之上对自己所说的话,他也要自己回头是岸,早结善缘呢。只是,自己背负了数千条人命,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仇恨和灾难,要结善缘,来世吧!“善缘?”他冷冷一笑,仔细将她端详,却并未去接她递过来的花锄。半晌,他才唤来两名小厮,向他们吩咐道:“听这位姑娘的话,将这株梅花树,移栽到树林中去。”然后,扔下赏钱,扬长而去。
院子里这样一番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旁的人。凤舞披衣走了出来,见小厮们在挖树,不禁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谁让你们在这里挖树的?”
“楚爷吩咐,要我们听这位姑娘安排,将这株梅树移到小树林中去。”小厮们见凤舞一脸不快,停下了手中的活,并急忙解释。
“这是何缘故?”凤舞颇为不快地看向云歌。
“凤姐,这棵树已有近二百年了,是个灵物,不应将她留在这里,否则,会断了她的灵根,便是暴殄天物。”她急忙解释道。
凤舞不耐烦地说道:“什么灵物不灵物,我不管!不过,既然是楚爷吩咐了,那你们便照楚爷的意思,按云姑娘的说法去做好了!”冷风袭人,她说罢,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云歌指挥着小厮们小心翼翼地挖出了梅树,又到了树林中,亲自选了块好地方,将她栽种好,这才放下心来。
好容易等过了白日,夜幕降临,云歌迫不及待地越过寒寂的湖面,来到了湖心孤岛,进入了陆家庄园。许是因为四面环水,湖泊本身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湖心孤岛上的陆家庄园门禁并不森严。云歌很容易便进入了庄园,来到了庭院之中。她想径直前去寻找龙灵,却又不由自主,想要看看陆千羽,看看他的家。
她是那样茫然地在回廊中穿行着,却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该到哪里去寻找陆千羽。
转过一处回廊,她急忙跃入旁边的树丛隐藏起来。
有人急急地走近。
“谁在那里?”来人冲着自己厉声喝道。清朗的月光落在来人的脸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正是陆千羽。云歌的心不禁一热,想要冲出去,拉住他,却是不能。她清晰地感觉到,还有人,也正匆匆赶来。
陆千羽却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飞身而至。
一名小厮出现在回廊中,急急地问:“小爷,你在做什么?”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闪身避开他,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她不想让他以外的人看见她来过。
月光下,他的眉头好看地轻蹙着,敏锐的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看他一脸的疑惑,她不禁好笑。
正当他兀自愣怔间,那小厮跑了来,冲他高声唤道:“小爷,快走吧,别让老夫人久等。”
他的眉目不似素日那般温暖明媚,而是透着焦灼和烦乱。他走到了回廊之上,跟着那小厮向前走去。待二人走得远了,她才现身,急急地跟了上去。
厅堂里火烛摇曳,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正端坐其上。躲在屋外的云歌看得清楚,那老妇人精神矍铄,目光炯炯隐约透着不可捉摸的凶悍之气,只是眉心似有沉疴未愈,已结成顽症。这,大概就是陆老夫人,千羽的奶奶了吧。她已经风烛残年,阳寿不长了。想到这里,云歌不禁微微一叹。
老妇人肃然端坐,两名伶俐的丫头侍立身后。陆千羽上前施礼。她果然是陆老夫人。
“奶奶,这么晚找羽儿来,不知所为何事?”陆千羽谦恭地问道。
“羽儿,艳月楼是不是有位姑娘叫做云歌?”陆老夫人直言相问,将陆千羽问得万分无措。
屋外的云歌也怔住了,不知她怎会突然提到自己。
一阵愣怔之后,陆千羽微蹙着眉头,谨慎地说道:“奶奶,云姑娘不是烟花女子。她是羽儿的朋友,只因与家人有些误会,这才暂且借住在艳月楼。”
“是吗?”陆老夫人冷冷一哼,“那么,羽儿,你告诉奶奶,那个叫做云歌的姑娘究竟是这王城中哪户人家的女儿。奶奶老了,也不想什么门当户对了,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奶奶都认。”
“奶奶!”他显得有些焦急,认真地说道,“奶奶说得太远了,羽儿与云姑娘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又怎会日日相约四处游玩?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太轻浮草率了,见了有钱的年轻男子便投怀送抱!”
“奶奶,不要这样说云姑娘!她是个好姑娘!”
“羽儿,你对她动心了?”陆老夫人目光凌厉,紧紧地盯牢了自己的孙子。
陆千羽却是有些狼狈地沉默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没有!”
“羽儿的意思是,你对那姑娘并无情意?”
他迟疑斟酌着,终于应道:“是!”
屋外的云歌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不知为何狠狠地一痛,仿佛是被重物击中,不能自已。
“这样就好!明日,你随奶奶去趟醉城吧!”
她是什么也听不下去了,黯然转身离去。她为何要来此?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她一路急奔至湖边,许久才收拾心肠,对自己微微地叹了口气。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吧,不要再生妄念,她殷殷地告诫自己。
“无法于水中探寻龙灵的下落,去陆家庄园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树妖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鼓起勇气,御起了灵力。“神界无极,灵力无边,天地借法!”她轻喝一声,“去!”手中的灵链立时向前探了出去。灵链感应到了龙灵的存在,她无比振奋,追着灵链向前走去。
越过无数的回廊,脚下的路、四周的景是越来越荒凉。但云歌知道,自己仍在陆家庄园之中。终于,灵链带着她来到了一处破败荒凉的祠堂之外,祠堂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龙灵堂。
她收起灵链,推门进屋。外面看来,这只是一间破败不堪的祠堂,可屋中不落丝毫尘埃,收拾得干净整齐。原来,破败只为掩人耳目,陆家子孙并未忘记自己的职责。
龙灵堂的正中供奉着一尊高大的石像。虽被小心修缮维护着,无奈,年月已久,石像风化得厉害,但依稀可见,石像所塑之人风神俊朗、瘦骨清相,脸上带着高妙而缥缈的微笑,安详地俯望着芸芸众生。这尊石像当有千年之久了。
这人是谁?待要看那牌位,却见牌位上空无一字。树妖说过,栖月湖中所葬之人,是龙族的末代圣王龙华。那么,石像所塑之人当是龙华,可他为何不许后人在牌位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云歌心中疑惑,不禁伸手去拿那牌位,牌位挪动,却见那石像跟着悄无声息地向一旁移动,于身后露出一条暗道来。
手中的灵链蠢蠢欲动,她的心豁然开朗,这当是通往湖底地宫的秘道!
她精神一振,不假思索,箭步走进了暗道。
第六章 地 宫
身后的石像回归了原位,眼前一片漆黑,却在一瞬之后,暗道变得明亮起来,暗道上的火把竟自行点燃了。
定是自己在无意中触到了控制火把的机关。云歌并不在意,急急地沿着暗道往下走去。自己当是正走在前往湖底地宫的路上,她对此毫不怀疑。没走多久,便到了暗道的尽头,那是一处并不太宽敞的石屋,屋中空无一物。云歌站在了石屋的中央,张皇四顾,却是毫无头绪。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一道门形的石壁上。那应当是一道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形文饰,飞龙在天,是在诉说着一个曾经强大无比,但已然湮灭于历史的荒烟蔓草中的族类。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的心不禁一颤。难怪那日在七宝玲珑塔上,千羽会对自己说起这句话。原来,他是在这里看到的。云歌走了上去,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不知什么人刻下的字,想像着那人的心痛和无奈。
回雪!这便是回雪留下的么?那十四个字的最后留有一个名字———回雪。只是有奇怪的感觉,回雪二字与那句诗似乎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无论如何,回雪在此,他就是她要找之人,是月珑要找之人。一定是这样的!她的心不禁一阵雀跃。
这石壁之后是什么?又有什么?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间弥散开来,让人泫然欲泣。突然,她收敛情绪,玉手一扬,弹出一道灵光,打在石屋里的机关上,火把瞬间熄灭,屋子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是太迟,有人已发现了她,并飞身而至。
“大胆小贼,竟敢擅闯陆家庄园!”那人冷喝一声,不由分说,掌风已至她的面庞之前。她急忙侧身躲过,并出掌抵御,却发现,攻击自己的人功力深厚、武艺高强,而且招招狠辣凌厉。她却只能一路退让躲避。月珑说过,她不可以施展灵力对抗凡人。攻击自己之人,当然是凡人,因为自己手中的银丝灵链对他的攻击毫无反应。
这可真是一场灾难。
月珑只教过自己如何对抗龙灵和世间的妖邪,却是不曾教过自己如何对抗凡人。这是不是月珑明知陆家庄园有接近龙灵的捷径,却从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呢?她不禁心烦意乱起来。她得离开,不能被人当作小偷抓起来。她不能想像,千羽看到自己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又会是怎样的失望和心痛。
可自己凭什么认为他会失望心痛?他刚才亲口承认,他对自己没有感情呢。
她思绪凌乱,乱得根本无心应对眼下的一切。她只是茫然地想,或许就一次,用灵力击倒眼前之人,但是不伤害他,只要自己能安然脱身就好。可就这一次,自己将遭到怎样的惩罚呢?月珑说过,这是被严厉禁止的,一次也不行!
她的犹豫不决让她反应迟缓起来,那人却抓住机会,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臂并强力将它别到了她的身后,他欺身而近,几乎是将她搂在了怀中。
不待她有所反应,他手臂一扬,向墙上打出一样东西,触动机关,墙上的火把瞬间燃烧了起来。
“是你!”那人冷喝一声。
云歌看清了,将自己紧紧抓住的男子竟是楚骁。此时,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她,抓着她手臂的手力量更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便觉得你不是个寻常的女人。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贼,也在觊觎所谓的财宝!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你的同伙在哪里?”
财宝?同伙?
他果然将她当作寻常的贼人了,那可真让她无地自容。
她急急地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贼,没想过要偷窃什么财宝。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冷冷地问。
她的美目突然狠狠地回瞪向他,回敬道:“就算我是贼又如何?总比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强!”
“杀人?”他好生疑惑,默默地凝视她许久,才沉声道,“杀卢竞那日,你在树林?”
“是!”她毫不示弱,“天地山川给了你一副大好的皮相,却不承想,你会有那样冷酷罪恶的心肠!”
“冷酷罪恶?”他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弯冷酷的笑意:“不错,我本就是个冷酷罪恶的人。丫头,你倒是说得理直气壮。你可知,什么叫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她读懂了他言下之意,“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那我们可要试试?”他冷哼一声。
“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她冷声相问,终于收敛情绪,悄然御起了灵力,暗下决心,他若是真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便一掌拍死他,算是为那日死于他剑下之人报仇,也顾不得自己会遭到怎样的惩罚了。
他看了她半晌,却意外地松开手来,闷声道:“不错,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不会做!”
她下意识急急地向后退了几步,是不习惯与任何人靠得太近,就像刚才他抓着她,如同将她搂在怀中一样。
“你可知,那个人恶贯满盈,我不杀他,天也会收他。”他奇怪自己为何要对她解释。
“那你应当将他交给官府。”她说得天真。
他哑然失笑,一直绷得很紧的俊脸,因为笑意,变得柔和起来,是那样生动明媚。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笑道:“丫头,告诉你,无论你想找什么都是徒劳。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走吧!”
“你不杀我了?”
“你我无冤无仇,我杀你做什么?”
“这么说来,你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语带讥讽,却又道,“我不会走!
石壁之后一定有我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