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想着,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男人已经在她对面坐下,看她抬眼,便向她笑了笑问:“不介意吧?”
男人穿着并不那么考究,甚至随性得有些邋遢。韩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胸前的单反,于是随和一笑,算是同意。
“这位小姐也是一个人来的?”男人点了一杯跟韩夏一样的水果茶,然后问她。
韩夏的目光再一次被他吸引过去,一眼便看到他手边的茶,有些怏怏地放下自己的杯子,点了点头说:“是啊。”
男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过了今晚就再也不会见到的人,所以便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支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可以远离都市的烦扰,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古道上,不用理会那些世俗。”
韩夏眉心一皱,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男人却像是没有发现她的不快,自顾自地又说下去,“在这里,就连猫都比别处的慵懒。”
这时候,韩夏觉得自己有必要像暮暮那样,做一个破坏气氛的人。更何况,她自己心中也有许多烦闷,哪还有那个心思听别人的牢骚。
所以,她毫不留情地说道:“不管是哪里的猫,它们每天正常的睡眠时间都是十三个小时。”
男人被她破坏了气氛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你为什么来这里静心啊?”
韩夏也不反问他怎么知道她是来静心的,只是随口答道:“我爱的男人不爱我,就这么简单。”
“那我比你好一点,”男人喝了一口果茶,“我跟我的女朋友很相爱。”
韩夏此时也被他挑起了聊天的心思,想着反正一个人无话可说,倒不如找个人随便聊几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因此,她就问他:“那你怎么不跟你女朋友一起过来?”
“呵呵,”男人笑了两声,摆摆手说,“我女朋友什么都好,可就是太世俗,太贪心。”
“怎么?她是要你买奢侈品当礼物,还是每个月带她到国外旅游一趟?”
“都不是。”男人有些气闷,“我一直向往与世无争的生活,就像在这个古镇里一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没事的时候,可以随意选择一条街,一个人从街头踱到街尾,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韩夏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男人于是像得到了鼓励一般,又接着道:“但是我女朋友的想法却跟我大不相同。她嫌我工资太少,一辈子都得当月光族,可我却觉得,钱财这种东西,够用就好,不是么?”
“我能问一下你每月的工资是多少吗?”韩夏听着他的叙述,不由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说了一个数字。韩夏先是一愣,然后就讽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我想您现在最该做的不是思考怎么在古镇徜徉,而是去各大超市商场看看,去了解一下现在的物价,看看一个包包要多少钱,一条裙子要多少钱。这样,您就会理解您的女朋友为什么会嫌弃你!”
男人因她突变的态度显得有些惊愕,不由瞪着眼睛看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韩夏接着又说:“古镇的悠闲偶尔来感受一下就得了,你看看住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开店维持生计的?一天到晚没事干在街头游荡的,不是无业游民就是loser!”
韩夏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甚至言辞无比犀利。她看着眼前一脸错愕的男人,不由又说道:“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觉得心中的抑郁一下子排解开去,像是打开了一个阀门,潮水便顺利地排泄而下。
她忽然有些感谢这个让她发泄了所有郁气的男人了,嘴里那些骂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干脆离开座位,跟他鞠躬道了个谢,便往门口跑去。
虽然是冬天,但外面的街道上一点也不萧瑟,反而因为灯影幢幢,游人如织显得异常热闹。
韩夏走入人群中,慢慢地往酒店行去。她觉得她终于解开心结了,为了一份不可求的爱情,殚精竭虑,放低身段,反倒失去了最简单的幸福。她终于明白,当初暮暮对着执迷不悟的她时,心中的那些感受。
那是一种哀其不幸,怒气不争的无奈。
韩夏回酒店后就订了回程的机票,在一月二十二号下了飞机。出机场后,她谁也没有通知,直接打车往家里去。
韩妈妈见到她突然拖着箱子回家,有些惊讶,连忙问她:“你不是去丽江了么?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回来了?”
韩夏这时候把行李交给趋过来的保姆,让她把里面的衣服放回楼上房间,然后才问自己的妈妈:“爸爸在哪里?”
韩妈妈没有回答她,而是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说道:“他出去了,晚上才能回来。你刚回家就好好歇着,急着找你爸做什么?”
她说着,像是想到些什么,又问:“对了,沈沛知道你回来的事吗?”
韩夏闻言,摇了摇头。韩妈妈作势往她额头上一戳,假意责备道:“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回来了怎么能不跟沈沛说一声!”
韩妈妈说完,就拎起电话要通知沈沛。韩夏连忙摁住她的手,说道:“妈,先别告诉他。”她看到妈妈嗔怪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解释道,“我这次回家,是打算跟他解除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新华街的几句描写,都是看着百度图片写的,我没去过丽江,so。。。
☆、烟花的那头
韩爸爸回家得知这个消息,不由大发雷霆;一拍桌子;怒道:“不行!”
女儿要跟沈沛解除婚约,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韩家背信弃义;无法跟沈家交代;接下来再是韩家与沈家密不可分的商业来往;恐怕会因为他们的悔婚而破裂。
韩夏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往妈妈身后一躲;吓得不敢说话。韩妈妈心疼女儿,拍了拍她的手背,扭头与自己的丈夫分庭抗礼,“咱们女儿又不是找不到好人家;凭什么非他沈沛不嫁?!”
“你懂什么!”韩爸爸瞪圆了眼睛,手一抬指着韩夏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才说不嫁,你让我怎么跟老沈交代!”
“交代能有女儿重要?”韩妈妈反问,然后又接着说,“我看你是舍不得跟沈家的那点生意吧!”
韩爸爸被戳中那点小心思,一下子梗着脖子就说不出话来。韩夏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又看看自己的妈妈,突然觉得疲倦,转身往楼上房间跑去,留下父母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到了房间后,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拨通了沈沛的号码。
沈沛的声音有些低沉,只听她“喂”了一声便问道:“你回家了?”
韩夏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沈沛,我……”她停了一停,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
她用的是“求”,沈沛不由心中一震,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于是舔了舔唇站起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韩夏,有什么事先回家再说吧,我现在正要回去。”
他口中的“家”自然是指他与韩夏住着的那个房子。韩夏愣了一下,随即发现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夺眶而出,连忙捂住听筒,吸了吸鼻子,这才放开手说道:“沈沛,那里不是我的家。”
沈沛此时刚到办公室门口,听了这句话,不禁呼吸一滞,关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那样靠在门边,看着有些傻。
韩夏发现他没有开口,于是又说:“沈沛,我们解除婚约,放彼此自由吧。”
真的说出来后,她觉得心中猛地一松,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了地,虽然发出一声闷响,但终于踏实了。
沈沛看到对面走廊的电梯里不断有人进出,这才想到自己还在办公室外面。他抓了抓头发,又折回办公室,走进休息室才又说道:“韩夏,我这两天要加班,等……”
他的谎言太过低劣,以至于韩夏一下子就揭穿了他,只听韩夏柔柔地说道:“沈沛,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么?”
他一直期望的。
沈沛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来回踱了几圈,走到窗前,看着高楼之下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影,然后说道:“韩夏,我明白了。”他话语一停,咽了口唾沫,才又接着说,“今晚,我就过去。”
两人几乎同时挂断了电话。沈沛双手插着口袋,额头抵在纤尘不染的窗玻璃上,慢慢地感觉到自己的温度传递到那块小小的地方,让它由冰凉,转向温热。
晚上,沈沛到了韩家,跟韩母打了招呼之后,便随着韩爸爸进了书房,直到深夜才出来。
两人下楼的时候,韩夏与韩妈妈还在那里等着,看到他们出现,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韩爸爸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白天的阴沉,反而透着些轻松。沈沛脸色有些惨淡,触到韩夏的目光,还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朝韩妈妈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韩夏面前说:“能再送我一次吗?”
韩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得到父母的同意后,便与他一起出了门。
两人沿着花园的曲折小道慢慢地走着,似乎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灯光下照见两团白气不断从他们口中呵出。最后还是沈沛先开了口,“韩夏,如果我跟你说对不起,你会接受吗?”
这个时候,两人正好走到一盏路灯下,周围是光秃了的花枝。韩夏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声音无比平静,脸上漾着恬淡的笑。沈沛往身后的路灯杆子上一靠,低头看着脚尖说:“怎么没有?我浪费了你四年光阴,辜负了你的爱情。”
他说着,突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转而仰脸看向天空。
韩夏摇了摇头,用那双戴着大厚手套的手捂了捂脸说道:“那是我自愿的。”
沈沛低下头看她,在她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轻松的笑容。他于是也跟着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管怎么样,我答应过你的‘永远不让你嫁给不喜欢的人’还是做到了。以后,无论你是想进修,还是去旅游,或者,去寻找一份真实的爱情,都不会有人拦着你了。”
“你许诺了我爸什么条件?”韩夏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想起刚才家里自己的爸爸笑容满面。
沈沛双手插回裤袋,转眼看向别处说道:“生意上的事你不懂。”
他说完,转眼看见韩夏拧起了眉头,于是又说:“商人之间,本来就是你来我往,你情我愿的事。总之,我不会让自己吃亏就是了。”
韩夏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告诉她详情的,干脆也不再过问。两人站在月光下,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沈沛叹了一声,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韩夏没有看他,转眼看向一旁的树枝,突然发现,他们已经绕着花园走了三圈。
沈沛见她不说话,点了点头,退后了两步转身往车库走去。韩夏目送着他的车子开出大门,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离开。
沈沛半夜的时候回到了家,保姆赵阿姨早已离去,只在桌上留下了四菜一汤。他往厨房看了看,饭在电饭煲里,因为一直保温着,还是热的。
他随便吃了一点,把碗筷往水槽里一放便上了楼。一路过去,所有的灯都被他打开,房子里灯火通明,却依旧难掩没有人气的冷寂。
沈沛躺在床上,感觉着胸膛里的跳动,然后想,他深爱的女人离他而去了,现在,深爱着他的女人也终于走了。
**
除夕的晚上,秦家三口并着秦冉小舅家三口,一起同外婆守岁。
吃完年夜饭之后,老太太开着电视看春晚,秦家二老便同秦冉舅舅舅妈凑了一桌麻将,两个晚辈各自坐在一旁看着。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舅妈打了个哈欠,放出一张牌,转头看了坐在嫂子后面的秦冉一眼,不经意地问道:“冉冉呐,你什么时候带薛奕回来看看啊?”
老太太耳聪目明地听到了这句话,也跟着转过头来搭腔:“对啊冉冉,你看你终于要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