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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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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立刻提审周大同,我要弄清楚他们之前的所有约定内容。还有李明和他的手下立刻送过来,我们要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东西。”刑刚说着立刻向大厅走去,张玉茂小跑两步跟上。
  总部的要求影响了很多人,这些已经忙了整夜的分析员们不得不继续留在各自岗位,同时受到影响的还有个小人物秦琢。对他的审讯因为炸弹已经找到而暂时停止,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静得可怕。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为什么已经找到炸弹还不能走?是不是帮他们运了重要材料就必须跟他们一起判罪啊?可那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啊。实际上秦琢就是跟着他们去找了两次人,其他一切都是他们办的,至于到底运的是什么却是由刚才审问他的警官给他解释的。按警官说的法律是不会管他懂不懂,只会管他是否做过,因为是不是懂这种事完全只有他自己本人知道全没有证据,法律是要讲证据的。
  几度纠缠秦琢也累了,他扛不住居然就这么伏在桌上睡去,这个年龄真是累透了的时候心里再有事也能睡着。睡着了他就开始发梦,他梦到自己回了乡下回到家回到自己那张旧床上,好舒服啊!他忍不住把背使劲往后蹭个过瘾然后舒服的闭上眼睛。可刚闭上耳朵边就有人打鼓声,“冬冬冬”的响声让他睁眼去看。
  这回他乐了,什么时候一只大马猴杵在面前?那腰上还别着个鼓,两手在那可劲的敲。有意思,他想着又闭上眼继续睡。可那鼓声越来越响,一直闹得他再也睡不下去,这回他可火了,蹭!一下就蹿起来,冲着大马猴怒吼声:“你爷爷的吵死啊!”可定神一看对面的不是猴,是刑刚那双充满惊诧的眼睛。
  刑刚被秦琢的口水喷个满脸,而且还被他当面问候老人,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干什么?”他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没、没什么,刚才做梦,梦到猴子打鼓,我就”秦琢不说话了,他发现刑刚的脸色越来越差,还看到他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塑壳文件夹,显然那鼓声是他在敲桌子的幻化。刑刚边擦脸边回身走到桌对面,看那小子还傻楞着一指训斥的说:“你坐下!”
  “坐下就坐下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秦琢嘴里不服气的嘀里咕噜。
  “现在我来跟你谈谈你犯的案子。”不知道为什么刑刚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秦琢看看他没吭声,他依旧认为自己没事。刑刚打开文件夹开始宣读他那家族和他本人的光荣史,这些之前那个警察也早告诉他了,秦琢很佩服他们,家里的那“点”事他们比他都清楚。刑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读到那个叫羽鸳的女孩就停下来,秦琢依旧没搭理他。
  “你说因为她才逃跑的?”刑刚开始问话了,不过似乎不用他回答自顾自的往下说:“我到是相信你们两那时侯是真在恋爱,就是因为你们年纪太小,又大概是被他家逮个正着才出了后来的事情。不过说实话,你那样也还是不对,不象话嘛。”
  他这话出去秦琢的情绪到缓和了不少,挪了挪身子也摆正了些,不过依旧没答应。
  “我们还是说说你现在的问题吧。”刑刚两胳膊肘搁到桌沿上:“你在这次企图爆炸案中协助罪犯运送重要材料,参与并制造了那颗足以造成上百万人伤亡的脏弹,之后又积极参与犯罪集团的最后安装工作。当然可能出于某些原因你与你们集团内部重要成员发生矛盾,之后夺路逃生的过程里被我巡逻公安干警成功捉获。审讯后你交代出一系列情报,我强调这是个立功的表现,也帮助警方最终找到炸弹。”
  刑刚一连串的说下来是眼看着对面那小子的嘴越张约大却又不能出声,大约能塞下个鸡蛋的样子他总结呈词:“以上所说是不是事实?是的话就在这个文件上签字按手印。”文件夹里一张纸递到秦琢面前,那感觉是忽忽悠悠的飘落下来的。
  千古奇冤啊!怎么之前的事到这位嘴里完全变了个样子?要照这张纸上说的,那不被列为主要成员已经是祖上积大德,还提什么立功表现啊?就那么一句干巴巴的话顶个屁用,大不了是死刑立即执行改缓刑。秦琢再不明白也知道自己摊上的事有多大条,只要沾上点就能拉出去毙了。
  他硬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些事情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最少一个旁观者所看到的东西那都是事实,其他部分都没证据可以证明。李明那些人会给他做证,说他是被骗来的,说其他的事情他都不知道?那可就奇了怪了。
  “你冤枉我!”秦琢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哼出这么一句。
  “我怎么会冤枉你?这些不都是事实吗?而且你的那些同伙也都招认了,他们承认你有参与全部过程,众口一词。”刑刚说得不紧不慢,跟那会在飞机上问话完全两个样子:“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被捕后都是完全隔离,也就是说没有串供的机会,这份供词到法庭上会相当可信。而且你之前的案子虽然不重可也不少,你凭什么说你的话就让我们完全相信?”秦琢完全呆住了,这是要硬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你爷爷的!你他妈冤枉老子!”秦琢猛的站起来,指着刑刚破口大骂,那个恨啊!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把他给撕咯。
  “你吼什么吼?吼能解决问题吗?”刑刚眉头是皱起来了,可还是没跟他斗气,又指指那张硬邦邦的椅子说:“你坐下听我说完。”
  秦琢在那呼呼喘粗气,心里头已经很不愿意跟这位说什么,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懂得说那句标准话:我要找律师。就他现在这样和他的经历,事到临头完全不会懂得那样处理。所以他再犹豫还是只能依言坐下。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脾气到是不小。”刑刚一伸手把那张纸收回来接着说:“你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可大了,不是我吓你,这样的罪肯定是全国喊杀任怎么都跑不掉。因为你帮着送材料进来总是事实吧?他们没那些也造不出炸弹吧?你说再是举报有功,退一万步说也不能牢都不坐吧?
  威胁这么多人命判个十年二十年算不算过分?我知道你不想去坐牢,可是证据不足啊,而且你立的功也不够。说实话我到相信你是无辜受骗,不过我相信没用,法律讲的是证据,你现在要的是冷静下来找到可以证明你无辜的证据,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不能不说刑刚这些话也是有些道理,秦琢现在要按正常途径解决也就是这样了。“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坐牢。”秦琢老实说话,他想不起谁会来救自己,就这会心里居然有种空空的感觉。刑刚打量他半晌又说起来:“其实现在这案子还没结,因为主犯还没落网,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要是你能继续协助我们寻找线索最终把这伙犯罪分子一网打尽的话,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秦琢没明白他的意思,问:“你让我继续帮你们?那些人不都被抓住了,我还怎么帮你们?”
  “事情是这样的,实际上李明已经畏罪自杀,他的那几个手下也供出一些线索,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另一个关键罪犯的大概藏身位置,现在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化装成李明手下去引他出来。”秦琢发现刑刚说到‘自己人’几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力,连额头都翻起皱纹。
  “他爷爷的又在骗我!”他心说:“什么化装什么自己人,那玩意叫卧底以为我这都不知道?”
  卧底会有什么下场秦琢很清楚,他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印象就来自于此,虽然那时侯大人们都以为他还小不懂,可他确实记住直到现在。他没吭声,当年秦沿亲自行刑时候的场面就在眼前晃,仅仅是举起很粗的棒子使劲往一条裹着麻袋的东西上抽,很快很短的时间却经久不去。那之后不久他就被送回乡下,再回城市就是去见秦沿最后的一面了。那又是另一个印象,一个可怕的狠一个苍白的颓废,短时间里巨大的反差。他也还记得当时秦沿下手时候骂的狠话,就是现在在耳边响起的那些,吵得他耳朵里满是嗡嗡声。他无可掩饰的下意识的低下头。
  刑刚很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心理开始另一翻规劝,也逐渐把一部分计划透露给他,好让他具有一定信心。刑侦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为一门系统的科学,它具有很强的随即性,因此要求执行人员也同样具有异常敏感的观察力和耐心。眼看秦琢不会就此答应刑刚也没硬逼,他站起身把文件夹推到秦琢面前说:“这里边是你的一些情况,你可以自己看看好好想想,想好了随时找我。”
  秦琢抬起头来望着他一动没动,就在刑刚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视线才在文件夹上闪了一下,那里边用很多文字记录了他老爸秦沿的罪行。那里边很多事都是头次听说,黑夹子里的东西现在已经跟他的命运紧紧相连,而且似乎是无可回避。
  “我去做卧底,什么时候走了?”
  已经到了门口的刑刚站住,就在这话飘进耳朵里的时候心里忽然泛起些许异样,他转回身来关注着秦琢,问:“你真的已经决定了?你必须知道这确实很危险而你又毫无经验可言,到时候很多情况下你必须依靠自己!你必须想清楚才行,我也必须知道你是否真的自愿。”
  “不用说了,我是自愿。”
  “你休息一下,等会有人来带你去做准备。”刑刚没有选择。两分钟后秦琢被带出审讯室,带到另一间有柔软床铺和铁窗的房间,他可以在这睡上四到五个小时,外边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布置。现在时间是上午九点三十四分。
  真倒在床上他却怎么都睡不着,睁着两眼瞪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往事一件件一桩桩掠过心头。那年那月那天秦沿做完那件事后根本没意识到身体里出来的一些东西并没象他那样死猪般睡去。它象个天赋很强的色鬼踢开其他兄弟抱起母体中的另一半跳上了那张松软的海绵床上,一阵翻天覆地的纠缠后它们抱在一起睡去,也因此便成了一个他。
  一半是中国人而另一半是法国人。秦沿那时侯已经有很多所谓产业,有一个光鲜的外表,当然还有一把看起来很大的永远都不会破的伞为他遮风挡雨挡掉一切的麻烦。那年月里的秦沿什么都好什么都不缺,可实际上他还是有不满足的事,就是想要个儿子。
  当那个从巴黎某条小巷子里进口来的女人告诉秦沿怀孕了而且是个带把的消息时,他高兴得立刻从那白滑的肚皮上滚到床下去了。也顾不得宝货依旧硬邦邦趴到那婆娘的肚皮上就听动静。
  法国婆娘不想要这种,说要打掉。秦沿的脸顿时比锅底还黑,狠狠的甩过话,打掉他?老子不打掉你才怪!
  结结实实的十个月后秦家在撕裂而尖锐的如巫师诅咒般的法语呼喊中迎来那年的最大事。法国婆娘实在能喊,喊得令万人同恶的秦沿都觉得心里发毛。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问翻译她在喊些什么。翻译说是在喊:儿子快出来吧,妈妈受不了了。
  秦沿一听乐了,哈哈一笑对伺候的仆人说:“去,告诉她用中国话喊,老子喜欢。”那声音只稍微停顿了下立刻爆发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响亮,甚至都不见了那种疲惫。秦沿再问那是喊的什么东西,翻译这回可不敢乱说了。
  秦琢出生法国婆娘不满月就带着很多钱回了国,连一口奶水也没给,就这样这个世界上便多了条本不该有的生命。钱这东西真够奇怪,居然连命都能买到这个世界上来。不管怎么说秦琢已经开始用那奇怪的眼神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他很响亮的哭起来,合着秦沿的哈哈大笑夸张的炫耀声和他那些一婚再婚的老婆们嫉妒甚至仇恨的目光,不断的抽打顺流逆流的旋转,直到把个贺宴搅得混咄咄的。
  秦沿对这个宝贝比什么都上心,他不但坏而且很有自知之明,不如说异常狡猾。就他那些仇人,那些被他伤害的无辜的人,他们能不想方设法以手还手以脚还脚吗?儿子手脚都只得一对,他可不想隔三岔五的帮他配零件。
  秦琢一断奶就被送去乡下老家给老爷子带。老爷子那时侯并不太老,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力有未遣管不住那个已经是黑老大的秦沿了。可恨是恨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有两种血统的儿子,并且从接手的那一刻起,老人心里就有了那种决不能让这小子重蹈覆辙的想法,可这却让后来的秦琢觉得这老人不可亲近的感觉。
  乡下有所三流武术学校,一般的学期只有三年,毕业能得奖的就送体工队,进不去的自己打包回家。可以说送孩子去的家长全是因为纯兴趣好奇。秦沿却当了真,他的让小子学点东西,反正有钱短短两年时间里居然让它具备从小学直到高中文化开课的水平,随即也让这个学校远近闻名。
  秦琢四岁多点就被送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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