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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座活动简易迫击台。
郑阳在望远镜中看得清楚,面色不由得一变,咒骂道:“沃尔斯基这混蛋今天是当真想跟老子拼个你死我活了,娘的,拼就拼,老子这么多年来可没怵过你一分。”扭头大喝道:“大伙儿快把装甲防护开到最高,架炮。”
留在底下的几名汉子高声应令,跳上一辆车,打开车厢顶,亦升起一座膛口黑洞洞的迫击台,飞快填充入几枚亮锃锃的炮弹。
铁木勒见势不对,亦连忙招呼罗密欧和青刹将这次在卡拉斯城买来的复离铠开启为战斗形态,缩到一块巨石下面,等全身铠化后,纳闷地道:“奶奶的,不会这么夸张吧?真要对轰上那么几炮,动静闹得太大,军方可不会睁只眼闭只眼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铁会长不用担心。”郑阳解释道:“沃尔斯基那边和我们一样填装的都是震眩弹,没有触及到军方的底线,不会招来军方的干涉。”
铁木勒这才释然,正待还要再说些什么,一阵尖利至极的刺耳啸声骤然破空传至,赶紧全力提起原力抵抗。
“轰轰轰轰……”
几枚震眩弹次第炸开,就像恶魔的暴烈嚎叫,在地面上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强烈气波,挟着迸起的尘土,如怒海中的狂涛般,汹涌澎湃地向四周辐射开来。
第三十二章 独枪阻敌
虽然震眩弹肆虐的时间并不长,铁木勒在脑海里却是感觉不知过去了多久,晕晕乎乎地撑起身,耳内嗡嗡嗡嗡响个不停,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心脏疯狂跳动,几欲从喉咙中蹦将出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只恨不得痛痛快快地大呕一场。
“操他奶奶的。”又过了好一刻,铁木勒才总算能模模糊糊地瞧清身边的情形,使劲甩了甩脑袋,眯缝着眼努力张望,只见青刹就灰头土脑地坐在一旁,两眼无神表情茫然,显然还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再瞧向另一旁时,铁木勒不禁吓了一跳,但见罗密欧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色煞白,口鼻中流出缕缕血丝,也不知是生是死。铁木勒怪叫一声,急忙扑上去伸手一探,感觉到罗密欧鼻中仍有热息呼出,仅是晕厥了过去而已,这才放下了心。
经过震眩弹的这一轮轰击,尽管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能安然无恙地抗过去的人也并没有几个。郑阳的大部分手下装备的是只能抵挡常规物理攻击的复叠甲,抵御震眩弹的效果不大,纯粹靠着本身的原力修为在硬抗,基本上都处于半昏迷状态当中。罗密欧身上穿的是防御能力十分强大的复离铠,若不是实力实在太弱,无法催动原力发挥出复离铠的全部功能,其实也不会吃上这么大的苦头。
这时,郑阳的怒叫声传了过来:“兄弟们,能撑得住的都跟老子冲,撕碎那些狗娘养的。”
“老青皮。”铁木勒捉住青刹一顿乱摇,凑到他耳边大声嚷道:“挺不挺得住?挺得住就上去干他奶奶的。”
青刹呆呆地盯着铁木勒,突地清醒过来,猛然跳起,叫道:“老子当年可也有过铁汉的名号,怎么挺不住?走,狠狠地干他娘的。”
“好,狠狠地干他娘的。”
铁木勒哈哈大笑,两人并肩冲下丘陵,望见郑阳领着几人已然奔到了丘陵下,却不见狄长离的身影,不由大觉奇怪:“噫,老板到哪去了?”
***
沃尔斯基这边的情形,其实比郑阳那一方好不到哪去,他们也与对方一样,承受了反击过来的震眩弹的打击摧残,能够迅速恢复过来的人找不出多少。
不过,他们好在准备得比对方要充分,每个人都配备了一支强心剂,努力支撑着一针扎下去,很快就逐渐清醒过来。
在天堂星,先用震眩弹对轰,然后在一片混乱中一决胜负的战斗方式是各大势力惯用的手段,一来可以避免军方的干涉介入,二来能够减少人员的伤亡。毕竟人死得太多,不光各大佬们想要摆平会头痛得多,同样亦是总体资源的损失,不符合利益原则。
“攻上去。”沃尔斯基没有集结手下列阵,而是直接下达了进攻命令。现在,时间就是胜利的保证,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浪费。
马卡列夫率着几人,如呲出獠牙的恶狼,从左翼当先扑向前。不需要任何的战斗技巧,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足两千米,他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消灭敌方的有生力量夺取胜利。
“嗖。”没扑出几步,马卡列夫的耳边突然掠过了一声异响,尖利惊心,有如死神牙缝中碜出的森森厉笑,让他的心脏在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声异响,马卡列夫非常的熟悉,那是子弹高速飞旋而过的破空声。是敌人攻上来了?马卡列夫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个念头,但马上地,他又自行否决了这个念头。不可能,敌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过来?这样的战斗场面,马卡列夫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什么人能够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攻入敌方的阵营当中来。
内心无由的强烈恐惧感,让马卡列夫怀疑刚才自己的听觉出了错。
然而,马卡列夫的眼角却瞥见了,身旁一名同伴疾奔的身体忽地一顿,就像被一只超音速的无形铁拳,残酷无情地捣中面门,整个头颅霎时如西瓜般爆裂开来。
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神经中枢的指挥,马卡列夫的身子就扑倒在了地上,以从未有过的迅捷翻滚到旁边的土堆后。在后来的人生里,马卡列夫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幕,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自己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上帝的眷顾。
在滚到土堆后的一霎那间,马卡列夫瞳孔里闪过一副影像,前方必经之路的一座丘陵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刚直如枪森峻如岩,持着一把巨大的狙击枪,冷冷地逆风挺立,透出无边的杀气与威严,宛如傲然凌驾于尘世的战神。
紧接着,马卡列夫又看见了一幕终生难忘的恐怖景象,一个无头躯体迈着大步从眼前狂奔而过,颅腔中的血液喷泉一般迸涌出来,被风吹得飘飘洒洒。无头尸身一直奔出了十来米远,才因为双足撞上一块石头而重重地飞跌出去。
又一声异响后,一个不及逃至隐蔽处的同伴应声栽倒在马卡列夫的跟前,胸背贯穿了一个大洞,一股腥热的鲜血混和着稀烂的内脏直飚到他的脸上。马卡列夫只觉胃部一阵急剧的抽搐痉挛,不可抑制地趴在地上狂呕起来。
沃尔斯基所在的右翼,面临的状况与这边差不多,冲在最前面的两人都被一枪毙命后,余下的人不禁当即骇得魂飞魄散,拼命闪躲到障碍物后方。惊魂稍定后,一个面相凶悍的壮汉冒险探出头,举枪朝前一阵扫射。
其他人正想配合这名壮汉对敌人进行火力打压,枪声突歇,壮汉一头栽出,半边脑袋已然是无影无踪,白花花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其他人被如此神乎其技的枪法惊得面色大变,登时又缩了回去,再不敢轻举妄动露出肢体。一时间,沃尔斯基这方所有人都被困顿在这里,无法寸进。
“该死的,这家伙是什么人?”匆忙间望见挺立在前路上的那道高大刚峻的身影,沃尔斯基又惊又怒,与马卡列夫一样,他没有想到对方不知怎么竟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家伙出来,强悍得堪称怪物,不仅恢复能力快得惊人,身手及枪法亦是强绝无伦,单枪独马扼守在前路上,竟是凭着一已之能,将已方硬生生阻遏住。
“好象……”一名手下有些迟疑地说:“沃尔斯基先生,距离太远,我看得不是太清楚,好象,他就是杀死米洛维奇先生的那个无名小子。”
“那个神射手也一定是他了,同兴盟以前可没有过这么厉害的家伙。”沃尔斯基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同时浮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原本,通过侦察对比双方的实力,已方占有的优势虽然不太大,但是形势相当有利,只要战术方式得当,沃尔斯基有非常大的把握完成这次任务,甚至还可能有机会将多年宿敌郑阳一举歼灭掉。然而现在的情况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数,由不得沃尔斯基心生不详之感,他十分的后悔,这次出来还是太仓促了,连莫奈矿点那几个人的底子都没有调查清楚,实在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个时候懊恼已然于事无补,沃尔斯基也并非优柔寡断之辈,迅速作出了决断,向手下打出几个手势,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原力提到最高,身上的复离铠登时泛起一层莹莹耀眼的光芒,身前的铠化度达到最高值,暴喝一声,从隐身处掠出,也不瞄准,举枪望前狂射。
“叮”地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锐响迸起,沃尔斯基全身猛烈地一震,如觉被万斤之重的铁椎刺中前胸,无法言述的巨痛霎时传遍每一处神经末梢,充盈至每一寸骨骼每一丝肌肉当中。若是普通枪弹,以复离铠的防御能力倒能捱上一阵子,但对方手中所持的是改制过的狙击枪,具有强悍的穿甲破坏力,能抗上两三枪已是极限。心知在生死关头的沃尔斯基无暇多想,咬紧了牙关,只竭泽而渔般拼命提聚所有的原力,努力把枪膛中的子弹倾泄出去。
又是两声锐响,沃尔斯基又猛烈地抖了两抖,原力终于无法再维持复离铠的防御罩强度,光芒弱了下去,左肩上爆出一团血花,整个人向后跌倒,手中的枪也随之哑火。不过,更多更密集的枪声随即激烈地响了起来,沃尔斯基的以身犯险让他的手下抓住了机会,纷纷跳出来展开疯狂的攻击。
强大的火力成功将对方压制住,沃尔斯基忍痛翻身跃起,顾不得查看不住淌血的肩膀,放声厉喝:“快,全部压上去,打垮同兴盟那些狗娘养的。”
受沃尔斯基的勇悍所激,全体手下士气大振,嗷嗷狂叫起来,犹如红了眼的疯牛往前猛冲,一会儿的工夫,就往前推进了一大段距离。
躲避在障碍物后的狄长离皱起了漆眉,微感有些头疼。对方人多势众,火力实在是太过猛烈密集,自己纵使仗着复离铠的抵御冲出去强行击毙两三名敌人,之后也难有抗御之力,对于眼前的局面起不到多少作用,亦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非常危险。
“老板,我老铁来了。”
狄长离正在考虑是向后撤退还是进行迂回牵制敌方的冲锋,铁木勒与青刹及郑阳率着六七人及时从后方冲了上来,枪口喷出道道火舌,暴雨般洒向敌人。
第三十三章 莫奈矿点的变故
接下来的战斗没有想像中的惨烈,当及时赶到的铁木勒等人奋不顾身地阻住工人协会的冲锋,双方激烈驳火片刻后,郑阳其余的手下全部从震眩弹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并陆续赶来支援。
流弹呼啸横飞,双方互有伤亡僵持不下,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狄长离适时撤离出去,拉开距离在外围展开游战,不多时,就有四五名敌人或死或伤倒在他的枪口之下,而对方则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换作规模较大的战斗,狄长离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对大局的影响可能不会太大,但沃尔斯基这次带来的手下总共不足三十名,伤亡几个人后已然是称得上损失惨重。兼面对着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犹如死神般恐怖的敌人,人人惶恐自危,不知道下一枪会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士气勇气飞快流失,很快就被对手打得渐无还手之能,尽量靠拢缩小了防御圈后才勉强守住阵脚。
再过得一刻,同兴盟的人越压越上,工人协会这方的形势已更是岌岌可危,如果不是害怕跑出阵地就会被一枪爆头,恐怕有人已经弃枪而逃了。
眼见大势已去,负隅顽抗下去只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沃尔斯基脸色苍白,心头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狠狠地一跺脚,扬手把枪扔了出去,从喉咙里艰难地迸出苦涩的一声大喝:“停火,投降。”
随着工人协会这方的枪支逐一扔出,同兴盟那边的枪声也逐渐歇止,当沃尔斯基沮丧地站到外面圈子的地面上后,郑阳扛着枪满面春风大步走出来,无比欢畅地大笑:“沃尔斯基阁下,很久不见了,哈哈哈哈。”
沃尔斯基愤怒地说道:“郑阳,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对手,而你,就是这样羞辱我吗?”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郑阳脸色一肃,正色道:“沃尔斯基,你是一位强大的敌人,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这一点我并不会否认。我高兴的是,今天,我终于成功地击败了你。”
“是的,今天我失败了。”沃尔斯基坦承不讳。“不过,我并不是完全被你所打败,你应该庆幸,自己幸运地得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战友……那个像魔鬼一样的狙击手是谁?他在哪里?以父神的名义,我要向他献上我最衷心的敬意,以及最恶毒的诅咒。”
“你说得很对,我很幸运,一个人能拥有幸运,那就比什么都强。”郑阳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反而笑得更加的愉快爽朗。“你会见到那位魔鬼狙击手的,但是得等到我们把这乱七八糟的局面收拾一下之后。”
接下来是清理战场,双方当场死亡的人就地掩埋了,伤者则不分敌我都尽量进行抢救。这种行为并不是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