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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溺死的尸体最有价值,而这些照片就是。你一定知道这些照片的价码吧?”
“请你别再开玩笑了。”藤村双手微微颤抖,看完全部的照片。
“你认为耀子是怎么死的?”
“这……大概是自杀吧。”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你杀的?”我的声音颤抖。就算藤村没有杀害耀子,他一定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绝对错不了。
想不到藤村困惑的说:“不,这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死耀子?她一定是自杀的。”
“自杀?为什么?”
“因为她的生活破绽百出、乱七八糟。和成濑先生处不好,欠了一屁股债,工作方面又有问题,我听说她很沮丧。”
“工作方面有什么问题?”
“也没什么,只是以她那种个性,慢慢会没有人愿意和她配合。”
“怎么说?”
藤村不耐烦的开始说明。“大家都很认真的看待一些事,但她却只想写一些通俗性的报导。而且,尽管她在作品中自傲的宣称自己有亲身体验,却不愿像这次由加利那样在乳头上戴环饰。当然,她说自己在阴蒂上戴着环饰,但……在我们这群真正的性恋物癖者之间,她的风评差透了,所以我才劝由加利自己写作。”
我开始怒上心头。“如果她真的自杀,也一定是因为钱被你偷了!”
藤村脸色苍白的否认:“我没有。”
“由加利已经全部招了,他们正在找你,你跑不掉的。”
藤村不安的回头张望,但是只看到赌完赛艇离去的人潮,于是又安心的坐好。“你说他们在找我,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手在发抖,耀子的照片差点掉落。我提出最想知道的问题:“既然你如此坚持也无所谓。但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吗?是谁带去给川添的?”
藤村惊愕的凝视照后镜,我也跟着回头看,君岛正凶狠狠的逐渐接近,成濑跟在后面。
“混帐东西,下来!”君岛用力打开车门,抓住藤村的衣领,拉地下车。
“君岛,等一下!我还有话问他。”我叫道。我好不容易才问到事情的核心。
“那些都不重要。”君岛朝我怒吼,双手掐住藤村的脖子。“藤村,钱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藤村无法呼吸似的回答。
君岛让藤村坐回车上,以车门遮住,狠狠的甩他一耳光。“你的女人已经招了。”
“不要动粗!”我大叫。
但不知何时,行李厢已被打开,似乎是成濑开的。“找到了。”
成濑手上提着黑色皮制手提箱。我有点惊讶,望着成濑心想,怎么会这么容易找到呢?
成濑脸颊泛红,好像松了一口气,但君岛的怒火却一发不可收拾。
“你觉悟吧。别说一条手臂,我要把你用草席捆起来丢进运河里。”君岛怒叫。
忽然,他身体往后退,好像被什么东西弹开一般。仔细一看,原来藤村用力推开君岛,转身跑向雨中。
“站住,别逃!”君岛慌忙拔腿紧追。
藤村推开从赛艇场沿着胜平桥人行步道走过来的人们,向前直冲,想跑上有点坡度的桥上,但撑伞的人群一波一波从赛艇场涌出,挤满人行步道,使他没法顺利前进。
“站住!藤村,你这混蛋!”
君岛的尖叫声在大雨中回荡,人们惊讶的站住,搜寻声音来自何方。藤村霎时愣立不动,好像不知如何是好,但立刻下定决心,爬上桥旁的铝制栏杆,开始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只要走十几公尺就能通过运河,到达桥下的水泥堤防,藤村似乎想由栏杆上跳下堤防。这实在太鲁莽了!
“成濑先生。”
“嘘!”成濑以手示意,要我别出声。
桥上的人们出声示警。
“喂,危险啊!”
“快下来。”
但藤村置若罔闻,拼命往前走。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这时,藤村脚底一滑,上身失去平衡。我情不自禁低下头,再度抬头时,见到藤村双手抓向虚空往下掉,紧接着是一声哗啦的入水声。
“摔下去了!”
“快联络救生艇!”
我听到有人如此喊叫,同时黑压压的人头探出栏杆往下看。
“藤村先生!”我向前跑。
成濑追来,抓住我的肩膀。
“快点,往这边走。”成濑说。
“可是,藤村摔下去了。”
我甩开成濑的手往前跑,从旁边人比较少的栏杆探身往下看。我瞥见黄色雨衣的影子但马上沉入黑褐色的河水中。
“啊,不行了,沉下去了。”有人悲痛的说。
我拼命大叫:“快救人啊!”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我回头,看到浑身湿透的成濑。
“快逃吧!”
“可是……”
“快点!”成濑搂着我,勉强跨过通往车道的栅栏,将我推入车内。
君岛早就驾着自己的车子溜之大吉了。
“为何要那样对藤村?”宾士车快速前行后,我怒斥成濑。
“我没有,是君岛干的。”
“你也一样。”
“我没有!谁想到藤村会从那里摔下去?”
我因为全身被雨淋湿,再加上藤村意外摔落桥下的冲击而全身不住发抖。如果藤村没有获救,那么从昨天到今天,我已经目睹三个人死亡了。
“别说这个,赶快把钱算一下。”
“什么?”我回头望向后座,那个手提箱如不祥之物般沾满污泥,放在后座上。
“那家伙好像沉迷赛艇赌博,我有些担心。”
我厌恶的望着成濑的脸。成濑回瞪我,以目光反问:这样有什么不对?
“难道我也必须像你一样,为了藤村的愚蠢行为而失去自制吗?”
“不,每个人的个性不同。”
我回答后,拉过手提箱,出乎意料的重量让我吃惊。手提箱未上锁,一下子就打开了,里面的黑色塑胶袋裂开一道很大的缝,可以见到一叠叠绑着封带的万元大钞。
“看看有几叠?”
我计算数量,总共是九十五叠,九千五百万元。“有九千五百万元。”
“啊,还好那家伙只用掉五百万元。”成濑如释重负的说。
“不足的部分呢?”
“由我垫付。”成濑说着,视线紧盯正前方。
“现在要去上杉那儿吧?”
“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
“可是,我担心由加利。”
“那女孩不会有问题的。耀子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成濑恨恨的说。
上杉神情愉快的坐在可可色的沙发上,我和成濑进入时,先回来的君岛跑过来,接过手提箱。
“辛苦你们了。”上杉可能是马上要赶去参加丧礼吧,一身黑西装,衬得满头银发分外高雅,更像是上流社会的绅士了。我心想,也许该建议他别带君岛同行。
“那家伙似乎死了。我刚刚打电话和警界的朋友联络,对方帮我调查的。”
看样子藤村没有获救。
“是吗……?对不起,被用掉五百万元。”成濑一边在沙发坐下一边说。不知不觉间,成濑的表情也放松了。
“如果只有五百万元,无所谓的。”
“我会负责奉还。”
“不必了。成濑,这次你干得不错。”说着,上杉摆出一副老好人模样,转脸朝我微笑。“村野小姐,辛苦你啦。你果然如我所料的精明能干,何不在我这里工作呢?最近,和女人扯上关系的麻烦也不少。”
“不必了,我想知道由加利怎样了?”
上杉满脸厌烦的说:“那女孩胆子可真大,碰到我们,居然还敢睁眼说瞎话!”
“她现在怎样了?”
“我让她待在会议室,去带她过来好了。”上杉对君岛做出手势。
君岛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带着那个貌似银行职员的男人和由加利一起进来。
这次由加利没有叫着“美露小姐”哭着跑向我,只是低垂着头,眼睛已哭肿。
“由加利,请你说明到目前为止的情况。”
“你们要我说什么嘛?”由加利别扭的瞪着我。
“藤村死了。”成濑说。
由加利惊讶的双眼圆睁,怯怯的望着成濑问:“为什么?”
“他想逃走,结果摔到河里。”
“这么说,凶手变成我一个人了吗?”由加利不悦的问。
“我们没这样说,但会给你应得的惩罚。”上杉压抑怒气说。
“什么样的惩罚?”由加利的表情僵硬。
“不管怎么说,有一个人死了,你脱不了关系,也理应受罚。成濑先生不但女友被藤村杀害,自己又被嫁祸,实在很可怜。如果他想报复,就算狠狠揍你一顿,再把你卖到妓院,也还便宜了你。”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由加利眼眶里又浮现泪光。
“村野小姐是耀子小姐的朋友,所以一直受到怀疑,最后竟然发现好友被杀害了。”
我望着上杉心想,明明是你随便怀疑我,还讲得这么好听!
君岛则在一旁颔首称是。
由加利忍住泪水,放大音量,企图为自己脱罪。
“那是藤村干的!我曾经阻止他,可是他说没关系,要我把钥匙借给他。”
“结果你怎么做?”我探身追问。
由加利终于像小女孩般一面啜泣一面说:“那天晚上耀子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要到事务所工作。我认为机不可失,立刻前往西麻布,用事先配制的钥匙开门,里面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我一清二楚,再加上她到目前为止都未发现,所以我很轻松的拿了爱玛仕的围巾和一些耳环。
忽然,我发现衣橱后面有个大型的黑色手提箱。我心想,通常这类东西是用来放钱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满万元大钞。我吓了一跳,心想该怎么办?这么多钱,我没胆量偷,转念一想,何不和藤村商量看看?就先离开公寓,打电话给藤村,告诉他这件事。藤村马上表示他要来,叫我给他钥匙,所以我们约在麻布税捐处前碰面,我把钥匙交给他。”
“然后你就回去了?”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害怕碰到耀子老师。”
“可是……”我正想问:“你不是打扮成耀子的模样离开的吗?”却被成濑打断了。
“那么,耀子是谁杀的?”
“可能是藤村吧。”由加利怄气似的说:“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呀?”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
看着由加利坦然回答有关耀子死亡的问题,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
“被拉来这里的时候。当时听说耀子老师行踪不明,有一瞬间,我猜想会不会是被藤村杀害了。但星期一我问藤村,他表示完全不知道老师的事。”
“由加利,耀子星期六晚上打电话给你是为了什么事?”
“啊,那个嘛……”由加利浮现厌恶的表情。“这样说也许不应该,但耀子老师很善妒,我真受不了。”
“怎么说?”
“她打电话问我是否正在和藤村交往。这当然是因为她担心如果这是真的,很多透过藤村获得的工作和情报会转落到我手中。她在电话里很愤怒,不客气的说:‘我听说藤村劝你自己写作,是真的吗?如果是,那你就是我的对手,希望你先知会我一声,别背着我做。’我听了很生气,决定再多偷一点东西。”
我望着成濑。成濑深沉的眼眸也正望着我。我知道我们正想着同一件事:川添在信中所说耀子“在意的事”,果然是指由加利和藤村的事。
“由加利,磁碟片是你偷的吗?”
由加利猛摇头,但或许她又在说谎。
“我没有偷那种东西。”
“但是,你偷过和工作有关的资料。”
“那是因为……”由加利暧昧的颔首。“耀子老师太小气不借我,我心里很气,才故意借用一下。”
“我明白了。”突然,我感到很累。我深深叹口气,站起身来说:“我想告辞了。”
上杉也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说:“耀子小姐的事实在很遗憾。”
“是的。”
“关于这件事,她母亲已向警方申报失踪,请求协寻,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换句话说,在此之前,耀子可能在某处停尸间长眠,或者在海中随波逐流,甚至已沉入海底……想到这里,我难过的低头不语。
“还扯上令尊,实在很抱歉。”上杉突然变成慈善家,温柔的安慰我。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栋智慧型大楼,走进新宿杂沓的人群中。
“喂,君岛,你太粗暴了,快向村野小姐道歉!”上杉略带愤怒的对君岛说。
君岛无奈的低头向我致歉。
我突然觉得一切只是一出戏,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