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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着被子轻轻地摇,就像哄吵闹不睡觉的小婴孩一样,只是花费的力气,比哄最不听话的小孩,还要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我其实并不知道要问什么,因为怎么问都不对。我想要的答案,我害怕听到的答案,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脑中盘旋不去,找不到焦点。
我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顾惜朝不屑于说假话。
这依赖从哪里来,我却找不到源头。
也不知哄了多久,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被我哄睡着的时候,顾惜朝转过头来问我:“大当家的,你说保命和抓贼哪个重要?”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命重要。”
“我原来也这么想,可是,不对。”
他说“不对”的时候将眼神转向别处,感觉有些落寞。
我扳过他的脸认真问道:“采花贼他进来过对不对?他把黑斗篷放在你浴桶里的对不对?你正在运功疗伤不能分心对付他对不对?”
“……嗯。”顾惜朝闷闷地答着,有些迟疑。那态度似在谴责我先前的故弄玄虚。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的,有时候确认是与不是对与不对,并不是不需要理由,只是有些理由不那么容易说清而已。
“他有伤着你吗?”
“来不及,他前脚走,你后脚进。”
“那就好。对了,你那泡药的水怎么那样冷?不会冻坏吗?现在好些没有?我不是说可以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问了这么一长串,结果还是只有一句最简单的回答:“不用你多事。”
“那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我自己是大夫,比你清楚。”
“你不拿?不拿我就自己伸进去摸了。万一不小心摸错了地方,你可别赖我!”
顾惜朝拿眼睛狠狠地瞪我,我讪讪地笑。
“好了好了,我不摸就是。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个采花贼了吧,你看清了他的样子没?”
“我说了,你会信么?”
“你不说,叫我信什么。”
“你的好妹夫。”
“秦非?怎么可能?”
顾惜朝冷冷地笑,“我就知道你不信!”
“不是,你又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他没有那个能力,那个虚弱的样子,我都还想叫你有空去给他看看病呢?你说会不会是别人故意冒充他的?就像你做的那个人皮面具一样。”
“你是说我找人冒充的么?”
“惜朝,别这样。我说了我信你的,你怎么老往自己身上扯?我告诉你,你就算是采花贼,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叫你要采也只能采我一个!”
“你?也不照照镜子!”
“镜子这里就有两个了!”我指指他晶亮的双眼,“而且是只照我的!”
“做梦!”
顾惜朝勾了唇角笑,我忍不住啄了一口。不敢停留,会咬人的说。
我抱着干净的被子回来的时候,顾惜朝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衫。木桶撤了,水迹也擦干了。只有那个黑色斗篷还在地上。
这采花贼也是一个笨蛋,我都看见他穿青衣了,他只留一个斗篷就想嫁祸别人,也太小看我了!
如果这对象不是顾惜朝,让我一遇到他的事就容易激动犯傻,我早就……
唉!事后说话似乎不是大丈夫的作风。
我看着顾惜朝躺下,拉着被子盖上,似乎并没有招呼我的意思。
“惜朝,你忘了我早晨说要跟你睡的么?”
我关上房门,坐在床边,打算以后每天每时每刻都跟他在一起,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跟他有关。我也只需要看着他守着他,而不用这样不着边际的担心,甚至怀疑。
顾惜朝撑着头,懒懒地道:“那是你说的,我又没有答应,不算数。”
说完裹了被子,侧身蜷成小小的一团,再不理我。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情景这么熟悉?
对了,杨白之。那个白痴先生,昨天晚上的睡相就是这样,可是今晚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还有只有昨天出现的木桶和水,难道……
“惜朝,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那个白痴家了!”
顾惜朝没回答我的问题,却道:“你说人家是白痴,你自己又好多少?”
我……我……我除了不会下棋之外哪里是白痴了!怎么能把我跟他比?不对,是怎么能把他跟我比?
“你们……两个……”
“你要是再不熄灯睡觉,就给我滚出去!”
于是我乖乖地咧了嘴,风一样脱去外衫,顺便熄了蜡烛。
扯被子,却死也扯不动。那人是铁了心不让步,我只好连被子和人一起抱住。反正天气也不冷的说,只要心口捂热了,其他地方无所谓。
第一次同床共枕,难免有点兴奋。虽然与别人嘴里的涵义还是有点区别,不过凡事总要一步一步来才对嘛,我又不是采花贼。
“惜朝,明天我们去看看秦非好不好?你说是他,我们就去鉴定一下。如果不是,你就帮他好好看看身子,好不好?”
“我从来不会看错人!”顾惜朝声音坚定,从那有点急促的气息也可以感觉出,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你!”
“是啊是啊,你都看不到我有多喜欢你!”
我蹭蹭蹭蹭到他耳边,“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你要念经麻烦去找间禅房!”
“我才不要禅房!我要洞房!”
我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肉肉的耳垂,惹得顾惜朝一阵战栗。我猜一定红透了,可惜看不见。他不安的动起来,想要挣脱开我的怀抱。即使是隔了一层薄被,我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水蛇样的腰身和修长的腿在怎样的弯曲扭动。
“乖,别动。再动我就保不成真要做一次采花贼了!”
果然,这话很凑效,他立即停住所有的动作。
本来只是想吓吓他的。他这一停,安静的过分,只剩耳边均匀的呼吸,浅浅的温热的气息,搔的人心里痒痒的,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可抑制地热起来。
平静平静。自制自制。我默默地念叨。虽说“怀抱美人死,做鬼也风流”,但是忍一时之不能忍,求来日之方长,岂不更合算些?
●第二十九章
昨晚睡得踏实,所以大清早被客栈里的喧闹声吵醒的时候,心里万分不爽。
抱紧了软绵绵的蚕宝宝继续装睡,蚕宝宝动了动,又安静下来。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轻轻地戳。闭着眼睛我也能想象,那是顾惜朝纤细修长的食指,在戳我的酒窝,动作肯定就跟戳包子顶上的小洞洞一模一样。
闭着眼睛一偏头,将那作怪的手指含到嘴中,用牙轻轻地磨。
顾惜朝猛地抽出手指给我一个爆栗,骨节分明的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痛。
“把你的前爪后爪都给我拿开,不用起床么?”
“不用。”
“那好,秦非那里我不去了,以后出了事,别来找我!”
“嘿嘿,”我咧了嘴笑,“哪能不用起床呢,我是说起床也不用我手脚都拿开啊。来来,衣服我来帮你穿。”
“你给我去死!”
扑通一声响,不要怀疑,那是我被踹下床的声音。不知道屁股摔成几瓣了?
外面喧闹越来越大,我都能分清说话人的声音了,正想爬起来开门看看,可还没能起来,门就哐的一声被打开。于是我歪坐在地上揉屁股的模样,就这么被闯进来的一群人看了去。
领头的正是那个让我火大的杨白痴,其后是明显想挡人没挡住的伊丽,然后是铁手和追命,最后是只看得见一个脑袋的是钱掌柜。
都怪我睡觉没有拴门的习惯。本来昨晚最后关门时,是有考虑了那么一小下顾惜朝喜欢拴门的习惯。可是,进人家房,拴人家门,不会被误会么?
我可不想以后都被他防备着,却没想到有时候适当防备一下其他人还是必要的。瞧瞧现在,我所有的形象都毁了!
伊丽看见我先是惊讶,再是怨怒,最后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这丫头,唉,现在她要怨我,我也只有认了。铁手叹息着摇摇头,追命捂着嘴笑。钱掌柜看完好戏,装作没什么反应地缩回头不见了。
只有那个白痴先生继续风风火火地冲到我面前,拽着我的领子,又拽不起来。
“说!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小子砸我的?”
我倒,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要怪我昨晚保护不周让他最后被人强暴了呢。
我看看铁手,铁手摊摊手,无可奈何的模样。
白痴继续愤愤道:“我这些日子天天供你吃供你喝,以为你是个白痴不跟你计较!你这家伙居然三更半夜拿瓦片砸我脑袋!说,你要怎么陪我!”
他一手拨开乱发,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上的包,跟我扛上了。
哀叹,居然被白痴说成白痴!
“铁手,你没跟他说吗?”
“说了,所以他才来找你的啊。”
“我是说采花贼,我是为了帮他赶跑采花贼才砸他的。”
铁手耸耸肩,“这个,你好像还没告诉过我。”
我转头一想,好象真的是这样。
杨白之明显不信我的话,叉着腰看看我,突然发现了床上已穿好衣坐着 的顾惜朝,三步两步走过去,一作揖,道:“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无妨。”顾惜朝微笑着回答,显然也是看好戏看得过瘾的一位。
指指我,杨白之道:“他是你养的么?可要好好管教管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多谢杨兄海涵。”
这两个人自说自话,完全不管我快要瞪破的眼珠子。
追命又要忍笑,又要好奇杨白之前后突然的转变,趴在铁手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叹口气,认命地捡起昨晚随便扔出的衣服穿好。带着两人出门去。临行前不忘送那个白痴一记白眼,顺便捞起那件黑斗篷。
详细地汇报了昨晚的情况。当然有些事属于个人隐私,是不能随便对外人言的。
铁手看着手上的斗篷皱眉思索。“有血的味道,你闻出来了吗?虽然很淡。”
“我知道,昨天顾惜朝从水里拿出来给我的时候就有了。”
“你打伤了采花贼?”
“这个,我没看清,我拿瓦片击中他手腕的时候,他的匕首确实不稳了一下。但立即就隐到袖子里,伤没伤到自己我真不知。”
“你有问过顾惜朝吗?”
我摇摇头。“昨晚顾惜朝以为我误会他是采花贼,有些生气,还没来得及问。”
“嗯,也罢,你待会再问就是了。另外,你刚才说采花贼里面穿的还是青衣?”
“应该是。”如果是昨天晚上,我一定会答得肯定一点。
“你,知不知道,有谁对青衣有特别的偏好?”
我再次摇头,脑中有个青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像做梦一样。
铁手叹息一声,“那你们还是去秦非那看看吧,没有任何证据,单凭顾惜朝的一句话,我去似乎不太好。书生都是骄傲的人。”
我点头答应。
“小心点,万一秦非真是采花贼,那么顾惜朝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
吃过午饭,我赶走了那个又要缠着顾惜朝下棋的白痴,带他来到凤凝院。
两人齐刷刷地拿剑上青楼,似乎有点煞风景。不过是顾惜朝的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好在很多来客都是江湖人,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月落看见我们很高兴,小孔雀似的讨好着迎上来,原因是秦非进京了,她正觉得寂寞无聊。
秦非本是去年过的州试,该今年春天参加礼部的省试,但由于身体原因在杭州逗留太久错过了省试时间。原只打算过三年再重新考过,前天却收到秦父老友翰林学士刘琛的信件,说是经举荐可以特奏名身份直接在殿试时参加附试。于是秦非前日一早便进京。
我听罢松了一口气,顾惜朝却皱紧了眉头。
月落去端茶时,我小声地劝他:“没关系,那人身形你见过了,遇见一定能认出的。”
顾惜朝瞟了我一眼,“我有说我认不出么。我还是之前的看法,并无改变。”
“哎,其实秦非你都没见过,为什么会那么确定是他?”
“谁说我没见过?!你扮女装时,不是就在外面的走廊撞见过他么?”
“可是他没认出我来,我们都没打招呼啊?”
顾惜朝抿抿唇,“爱信不信。”
又是不屑于跟我解释?
“那个,秦非反正也不在,就先别跟月落说了。这丫头可没雨潇那么温柔又理智呢!”
“你说谁不够温柔!”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秦非一走,她就恢复了老样子。
“没说你,没说你,说你们家秦非好着呢!”
“那是!”月落放下茶水,尖尖的小下巴一扬,特别得意。
“对了!”刚一坐下,一声尖叫,又弹起来, “我昨天想他睡不着,做了点心,你们先帮我尝尝。好的话等他回来,我再做,不过到时候就没你们的份了哦!”
她提着碎花裙子跑出去,我摇摇头:“鉴定完毕,这人没救了。”
顾惜朝望着她的背影,语气不如我的轻松,“她的确没救了。”
“惜朝,你不是说真的吧,我看月落性子跟从前也没大变,可不像你说的中禁药之毒的痕迹。”
顾惜朝没说话,我心里不踏实起来。
“要不待会月落过来你帮她看看。”
“没用的,秦非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药性早已入血,不会有明显的痕迹气味。除非,你说服她放点血。”
“啊?这个……待会我试试好了。”
当月落端着一盘焦黄焦黄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