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声压抑沈闷的哀鸣。
凤绮罗却扬起了手,指尖的金针发出噬人的光芒,竟是要再刺下去。
〃住手!〃杨箫情急之下一掌击向凤绮罗,才堪堪救下聂远。
他焦急的掰开聂远的手,检查眼上的伤。不想身後又是一阵惊呼,他回头看去,顿时就怔住了,心头一阵发颤,怎麽也撇不开眼。
凤绮罗歪斜著跪倒在地,面无血色,被击中的胸口如烈火炙烤般灼热,手足却如浸泡在冰天雪地中般寒冷彻骨。
他不可置信的瞪著杨箫,眼中写满了难言的痛楚。方想开口,一口淤血就先涌了出来,哇的一声喷了一地暗红。
〃侯爷!〃沧海月明惊叫一声,仓惶地扶住凤绮罗摇摇欲坠的身子。
沧海急欲替他擦拭唇边的血渍,颤抖的手却怎麽也抽不出来怀里的丝绢。月明要替他诊脉,却猛地被甩开了手。
〃都滚开!别碰我!〃凤绮罗推开两人,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他既恼恨又感难堪,一时气急攻心,一连又呕了两口血。染血的双唇犹如怒放的红花,娇豔欲滴,又触目惊心。
真丢脸!他何苦傻傻地去挨那一掌,明明是可以躲开的。。。。。。可那一瞬,他的脚下竟有千斤重,怎麽也挪不开。
迎上杨箫眼中的担忧,他只觉得无比讽刺。
〃杨箫,你看著我做何,你不是关心你的小师弟麽,怎麽不去看看他的伤,指不定就被我戳瞎了呢。〃 他想笑,裂了裂嘴,却只尝到满口的血腥。〃莫非,你还嫌这一掌不够重,想再补上一掌麽。〃
〃不!不是!〃杨箫亦是著慌,这样的小侯爷让人分外陌生。他心里懊悔非常,急著想要解释,〃我以为,你能躲开的。。。。。。〃
他那一掌是贯了几分内劲,但只是想借势将人逼开,并不曾想会伤了凤绮罗。
〃你以为?!你凭什麽替我以为!〃语中的尖刻是凤绮罗自己都没想到的,他摁著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那里好痛。。。。。。好痛。。。。。。痛到令人窒息。。。。。。
原来不过如此,所有的好都只是虚妄的假相,其实杨箫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从前是,现在依然。是他,太自负。。。。。。
〃你不是想废了我的武功断了我的双手麽,你不是一直都气我心太狠麽,这一掌又算得了什麽,你就是现在想补上一刀,我也不觉得有何意外。〃他恨恨地说道,眼中逼出一抹狠厉。〃但我不会任你再伤我。绝不!〃
凤绮罗一刻也不想再多呆,再多看一眼他都会觉得心痛难耐。他提气就向树林深处奔去,还不忘呵斥道,〃谁敢跟来,我就打断谁的腿。〃
沧海惊惶地叫道,〃侯爷,你不能运气。〃她想跟上又迟疑,一时也没了主意。〃月明,怎麽办?〃
月明冷冷地扫了眼杨箫,眼中的怨恨昭然若是。沧海一连又催促了她几声,她才定了定神,拽上沧海朝小侯爷离去的方向追去,
聂远脸上的血已经止了,杨箫大致给他看过,所幸只是划破了眼皮,未伤及眼眸。
舒锦道,〃还是要找大夫来看过才好。〃他抬眼看了看杨箫,又轻声说道,〃那小侯爷也不知伤得重不重。〃
杨箫有苦难言,心里也不大好受。 伤了凤绮罗,实属非他所愿。凤绮罗那些句句伤心欲绝的狠话,也如重锤般敲打在他心上,听著苦,吞下去更苦。
那样骄蛮任性的孩子,怎肯咽得下这份气。若凤绮罗当场就闹腾的天翻地覆,他兴许还能安心些,现下凤绮罗越是按耐下了,他越觉得不安。
杨箫既放心不下聂远的伤,又挂心另一个被他无心伤害的人,左右是倍感为难。
舒锦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道,〃师兄,不如我陪小远回去看大夫,你去找小侯爷吧。〃
聂远一听就慌了,唯恐杨箫会答应。他紧抓著杨箫的手就不肯放,〃大师兄,你就陪陪我吧,我。。。。。。要是我眼瞎了怎麽办?〃
杨箫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别胡说,只是破了眼皮,待会儿叫大夫看过了,就不碍事了。〃
聂远还是不肯放手,但又怕再强求下去会惹杨箫生气,只能小声哀求道,〃大师兄,你就陪陪我吧,就这一次。以後我就是断手断足,也绝不再为难你。〃
杨箫迟疑了许久,终还是点了头。他对舒锦道,〃阿锦,你去替我找人吧,无论怎样也要把他带回来,我让大夫在房里等。〃
舒锦应了去,杨箫遥望树林深处,长长地叹息。
〃大师兄,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侯爷?〃聂远突然问道,〃他伤了我,你生气。你伤了他,又难过。你是不是喜欢他,所以觉得他伤了我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但大师兄你不是喜欢楼大哥的麽?〃
其实聂远的心思一直比较单纯,他喜欢杨箫,也喜欢楼秋歌,所以杨箫喜欢楼秋歌他只觉得有些难过,但愿意给予祝福甚至暗中帮忙。可他讨厌凤绮罗,更无法接受杨箫已嫁入侯府的既定事实,也就想当然的排斥杨箫会喜欢凤绮罗的可能。
只是杨箫对凤绮罗的处处关心,甚至是偏心,又让他不得不怀疑。尽管他无法接受,但仍想问个明白,他可不愿就这麽糊里糊涂地看著那个百无一处的小侯爷抢走了他最喜欢也最敬爱的大师兄。
杨箫轻轻地拍了下聂远的脑门,以示薄惩。〃你胡思乱想些什麽,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小肚鸡肠,不能原谅人了。〃
〃至於你楼大哥,他喜欢的是你蒋大哥,我就只好退出了,总不能硬生生地去拆散人家吧。〃说这话时,他是故作轻松的。但待说出口,才惊觉原来承认楼秋歌此生只爱蒋澄一人已不是什麽难事了。
求不得,他终於能放得开了麽。杨箫苦笑,这其中的恩怨纠缠,又岂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
聂远还在庄中时就有听别的师兄提起楼秋歌与蒋澄的事,但如今亲耳听杨箫说,又是另一回事。此时他也有些後悔不该提这个话题,只是他更介怀被杨箫避开的那个问题。
〃大师兄,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侯爷?他有什麽好的,蛮横任性骄纵傲慢阴险狡诈狠毒,所有坏处全让他具备了,大师兄不要被他给骗了。〃
〃什麽骗不骗的,他不过是个孩子,与你一般大。〃
〃孩子就不能喜欢人麽,我就喜欢大师兄你。〃聂远倔强的望著杨箫,眼中有著浓浓地不妥协。
杨箫本想呵斥聂远叫他莫要胡乱玩笑,但看到聂远脸上的认真时,又怔住了。恍惚间,眼前浮现的是另一张时而娇嗔时而撒泼时而微笑时而动怒的俏脸,与凤素娥当初的质问一同划过心头,竟是难以承受的沈重,一时五味驳杂,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过了许久,他才摸摸聂远越垂越低的头,笑道,〃小远,我是你的大师兄,也只能是你的大师兄。你若是懂了,日後就不要再提了。〃
聂远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但心中已明了,杨箫待他与待凤绮罗,始终是有差别的。而这个差别,他是不可能要得来了。
20。
这是舒锦初次看到凤绮罗使鞭。
鞭无影,索命鬼。百家兵器中,属鞭最难缠。稍有拿捏不当,不能抵敌,反易伤己。
而凤绮罗的鞭法既苍劲犀利,又诡奇多变,看似胡乱挥鞭,实则是游走於各种套路章法间,无论是纵打一线,还是横打一扇,都密无间隙。方圆十尺之内,只闻鞭声呼啸,只见碎末飞溅,地上树上随处可见两寸来深的深痕。
凤绮罗今年尚满十九,但习武已有十年。他在鞭法造诣上能有如此成就,已是相当不易。若说他肯在何事上下苦功去学,那也就仅此一件。
舒锦静观了一阵,方才知,这个在京城中耀武扬威的小侯爷敢一路跟著杨箫而来,绝不仅仅是凭著几分冲动与任性,而是确有其骄蛮的本钱。
然而就在这转念间,那宛如灵蛇的鞭影已向他的面门招呼而来。
舒锦足下一点,腰间一扭,侧身避开,不敢有丝毫地迟疑。但饶是如此,脸上仍被划破一道狭长的血口,一阵火辣辣地痛。
〃小侯爷莫要恼,我是来看你的伤势如何。〃舒锦不能抽剑相击,只能左避右躲,借著树枝的阻碍减缓鞭劲。
〃滚!〃凤绮罗一听就更来气,他认定了舒锦是来看他的笑话,竟不顾胸口沈骇的抽痛,贯气助鞭,狠了心要至舒锦於死地。
只是这一来,他亦无法坚持许久,眼前蓦地一黑,又喷出一口血沫。加之呛气入肺,咳嗽不止,他连扬鞭的劲都使不出了。
舒锦趁机跃到凤绮罗的身後,封了他周身的大|穴,又将他体内散游乱窜的真气一缕一缕的归整成束。直待他面色和缓,不复先前的苍白如纸,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两柄袖中剑已一左一右的架在舒锦的脖子上,剑刃锋可断发,光可鉴人。
舒锦抱起凤绮罗,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我是要送他回去看大夫,不会伤他的,二位大可放心同归。〃
月明深深地看他一眼,眼中的戒备慢慢隐去,这才收了剑。
沧海也跟著收了,但又忍不住拿剑在他肩上敲了敲,威胁道,〃你若是敢伤我们侯爷,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猪。〃
舒锦暗自叫苦不迭,他哪里用等沧海剁啊,只怕是等凤绮罗醒了,就断然不会轻饶他。他看看身上早已成了碎布条的外衫,不由得对一直被小侯爷纠缠不放的杨箫多了几分同情。
*******************************
凤绮罗不肯乖乖地让大夫看病,也不愿见任何人,连沧海月明都被他赶得远远的。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连晚膳也没用。杨箫无奈,只好叫酒楼的厨子煮了碗面送上去。
杨箫回房时,那碗面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只是已由热腾腾的面变成了凉冰冰的一团糨糊。显然是有人拿面条出气,把面当稀泥搅和了。
凤绮罗坐在窗棂边,少见的穿了一件素白无花的长袍,添了几分清冷,也多了几分病中的单薄。他怕冷似的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双臂抱膝,尖尖地下颌抵著膝盖,乌珠般地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杨箫,却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是欢。
不过是一天的光景,杨箫竟觉得凤绮罗消瘦了许多,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更是纤细地可以轻易抱起,惹人心怜。
其实褪去了骄傲的外衣,小侯爷亦只是个容易受伤的孩子。只是他出身大富大贵,又在恩宠中长大,不懂得当折应折,性子自是乖张蛮横些。
现下细想来,凤绮罗会伤了聂远其实也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一方不知轻重了些。反倒是他出手伤了凤绮罗,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
杨箫将人抱到床上,温热的手掌抚在凤绮罗的胸前,慢慢地揉压,化解淤积於胸的郁气。〃胸口还痛麽?〃
凤绮罗扭过头,不理他,小脸却埋进他的臂间,不肯抬起。
〃你不肯给大夫看过,又不愿吃东西,那就早点睡吧,明早就要出发了。〃他拉过被子替两人盖上,又在凤绮罗的那一侧仔细的掖了掖被角。
这本是杨箫这几日每晚都会做的事,但现下在凤绮罗看来已是说不出的难受。他是盼著杨箫待他好,只是这种好如今想来实在是不算什麽,兴许换做是聂远或者别的什麽人躺在这里,杨箫也会为他掖被角,问他胸口还痛不痛。
凤绮罗闷闷地哼了一声,把头都埋在被子里,心里被堵得死死的,又酸又涩又苦,既想不通,又放不下。
杨箫怕他闷坏了,忙把他的小脑袋挖出来。〃你就是生我的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凤绮罗气鼓著脸,猛地坐起身,挥手一针扎在了杨箫的肩头。只是扎的位置不对,力道也不够,光溅了点血丝,比起他以往的种种作为,实在是微不足道。
杨箫连针都懒得拔,就任它扎在那,只捉了小侯爷的手,捏在自己手里。〃气消了?〃
〃一针哪够,把你插成刺蝟才好。〃凤绮罗瘪瘪嘴,他抽不出手,就是想再扎上几针也无法。
〃你爱使针,就该跟颜芷学学,怎麽连个|穴位都扎不准。〃
〃我要是能扎准,别说你这只胳膊要废了,你那宝贝小师弟的左眼也该瞎了。你该庆幸这才是。〃
小侯爷冷笑,但这笑比哭还难看。他本就不是宽和的人,以杨箫那种不会哄人的手段,根本无法使他消气,反而是说不到两三句委屈就又上心头。
只是杨箫一贯不善言词,他若待一人好,也多是以行动表示。当初独闯江湖时,会被人误认为是冷心冷情、自命孤高、不屑与人相交,也正是因此而起。
但凤绮罗不是心细如丝的楼秋歌,他既对杨箫有所怀疑,任杨箫待他再好,他也一概不信。〃说什麽明早就要出发,那也是骗人的吧。你不是答应我大姐,要在出关前劝我回京的麽。〃
杨箫吃了一惊,他不料凤绮罗早知此事却能一直藏著不说,这实在是不符合小侯爷的秉性。
凤绮罗却看出了他的惊疑之处,冷冷地讥讽道,〃大姐是会帮你,还是会帮我,你难道还用猜麽。〃
杨箫暗自叹息,凤素娥与凤绮罗果然是一家人,全都善变。〃既然是你大姐选择助你达成心愿,那我也不算失信於她,只是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