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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梦之凤引箫-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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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堂而皇之的擦脂抹粉,与女子争豔,反叫人捧赏。只是不想这风流成性的昌平侯,竟也这端嗜好。

  刘颉猴瘦,他此刻整个前半身前倾,几乎是伸到凤绮罗面前。凤绮罗把他瞧了个仔细,他也把凤绮罗瞧了个细致,这会儿竟有些情不自禁,伸手就要去摸凤绮罗。

  〃唉唉唉。。。。。。痛痛痛。。。。。。〃刘颉的手腕被杨箫牢牢地锁在手里,进退不得。〃这是做什麽?!放手啊,放手,要断了。。。。。。〃

  杨箫冷冷地扫了刘颉一眼,松了手,神情自若地揽过凤绮罗,顺带把他的袖子从刘颉的另一只手下抽出。

  凤绮罗这会儿回过神,很快就通晓究竟,他心中一甜,就顺势偎进杨箫怀里,把玩著杨箫腰间纯墨的玉带。这玉带是他送给杨箫的,也是他亲手给杨箫系上的。

  刘颉遭此一遭,揉著青肿的手腕叫苦不堪,又心有不甘。他见凤绮罗这边显然是不打算再理会他了,便转移了目标。〃这位想必就是秋家公子吧,我见秋公子手上抱的好似琵琶,想来定是精通乐理的高人,恰好我这府上的琴师也是个琴痴,二人不妨切磋下,以琴会友,也好叫大家开开眼界。〃

  秋素商还不待作答,刘颉所指的那位琴师已过来行了礼,闻这架式,他也知是拒绝不了,好在这琵琶虽换了新的,也应当是音色如旧。

  老乞丐走时送了秋素商一把新的琵琶,与旧的如出一辙,连卍字形的琴头和多出一根的琴弦也一摸一样,只是内里再无机巧。但较之他们先前另找人仿制的,又多了几分内敛无华的神韵,再拿来细细相较,便能发现二者实在是相差甚远。

  国手匠人的名号,到底是不同凡响。

  当时秋素商感激要拜,老乞丐却不受,他只说了句〃欠债要还,天经地义〃,便逍遥而去。一袭破衣裹身,竟也似仙人般且行且歌,好不自在。

  刘颉静候了一阵,见秋素商迟迟不见动静,催促道,〃秋公子还待什麽,莫非是心有不愿?〃

  沧海瞧不过眼,嘀咕道,〃猴急什麽,有够败兴的。〃

  她话音不大,但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刘颉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气得发颤,只是碍於小侯爷在,给忍下了。

  凤绮罗侧头失笑道,〃沧海不该接话的,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懂得忍让为何物了。〃

  杨箫也笑道,〃这不都是你惯出来的麽,若不是你有意为之,他们也做不来。〃

  〃倒也是,就如你惯著我般。不过我很乖的,从不惹你生气,倒是你喜欢和我过不去,叫我平白受了那多委屈。〃这种倒打一耙的话也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小侯爷的面皮想来也薄不到哪去。

  不过情人之间,向来就是愿打愿挨,尤其是对小侯爷而言,这种将己之过反赖他人的做法,实在是算不得什麽。

 

  ~~~~~~~~~~~~~~~~~~~~~~~
  注解:关於那首诗~
  定王台:在长沙城东,汉长沙定王所筑。
  湘云楚水:指湘江。
  野老:村野老人,指隐者。
  侵寻:(时光)渐渐消失。

  PS:此诗是我从姜夔的词里乱改的,特此注明!


  18。

  一曲很快转终,那琴师琴技不俗,而秋素商的一曲《落花赋》也同样技惊四座。二人琴瑟和鸣,倒也相应成章,只是座下用心听者有几人,尚且不知。

  〃妙,果然是妙。〃刘颉抵掌笑赞。〃只是这曲虽好,但未免曲高和寡,不如秋公子再奏上一曲,配上我送的大礼,才好祝兴。〃

  他击了两下掌,随即有两队舞伎从旁侧鱼贯而入,一行十二人,有男有女,都是约莫十七八岁的韶华年纪。

  小侯爷瞧著冷笑,这想来就是刘颉所谓的大礼了,而且是专程给他们备下的。

  这些少男少女显然都是经过精心调教过的,绝不仅仅是舞伎这麽简单,单看那柔韧的腰肢,娴熟的舞姿,只怕都是在五六岁时就被选进府中,为奴为侍,从此再无以得见天日。

  凤绮罗以袖掩面,嫌恶道,〃可怜这些玉人,入了这淫窟,一生怕是都要毁在这了。〃

  其实小侯爷的恻隐之心从来就不多,他即便是嘴上说可怜,也不会人人都救之,各人有各命,谁也救不了天下苍生。但他有意把昌平侯的侯府说成是淫窟,就是大大地心里不喜了。

  杨箫听出凤绮罗的弦外之音,笑道,〃昌平侯原本就声名狼藉,你我现下所见所闻,无非是作实了传言罢了。再则这一路行来,有官家养些歌伎舞伎的,也不差他一个。〃

  皇族之中尚且有人大兴此风,上行下效,也的确不足为怪。

  〃别人我懒得管,可他,我就是看不顺眼。〃凤绮罗眉一挑,嘴一噘,摆明了是不肯姑息养奸。他做了一路的监察御史,除了奉命查清秋家的案子,下打昏官这点权利也还是拥有的。

  当然小侯爷也不是眼里揉不得沙的人,他生在皇族,出身就比人高贵,自然也见多识广。除开那些大奸大恶之徒,像刘颉这样骄奢淫邪之人在哪都能一抓一把,也还不照样作威作福。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不过如此。

  不过刘颉之错,就错在他太过自以为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招进那些舞伎後,还说要将他们全都送给小侯爷,更不该在小侯爷拒绝後,又说要转送给杨箫。这下是实实在在的拂了小侯爷的逆鳞,被当场掀翻桌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要把这些人送给我是不是,好,我收下了。〃若非还有一线理智尚存,凤绮罗真恨不得当场就抽花刘颉的脸。好在尽管鞭子是出了手,不过仍是攥在手里,而另一端则被杨箫牢牢地握住了。

  刘颉瘫坐在地上发抖,还有些不明所以。他眼见著凤绮罗突然发怒,一鞭就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两半,还以为自己将小命不保,慌忙护住头往桌下钻,失声大喊救命。可等了半晌又不见动静,他这才壮著胆子爬出来,却又听凤绮罗说要将人收下,著实是怪异。

  看来小侯爷喜怒无常的传闻,也是绝无虚言。

  〃既然小弟喜欢这份大礼,愿意收下,那是最好,哥哥就怕小弟不能满意呢。〃刘颉抹了把冷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

  刚才一时慌乱,实在是难以顾及体面,昌平侯好端端的一张粉脸被蹭了左一道右一道的黑痕,成了张大花脸,惨不忍睹。

  凤绮罗目光如炬,眼似飞刀,便是不能在对方身上剜两块肉下来,也要割他个遍体鳞伤。

  〃满意,岂止是满意,该说是大好呢。〃 他微微一笑,仅是嘴角上挑划了一道弧,下一瞬却又抿成一条线。〃只是这些人虽美,但都不及一人风韵十足,只是不知哥哥是否肯抬爱,割让於我。〃

  这是凤绮罗头回认可了刘颉与他以兄弟相称,只是这一声〃哥哥〃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好似有磨刀霍霍之感。

  刘颉不知是计,顿时喜上颜开。〃小弟是看上谁了,尽管说,哥哥都让给你,绝不藏私。〃

  凤绮罗轻不可闻地哼了一身,不屑道,〃这人就是哥哥你啊。芙蓉面,清竹骨,玲珑心,好一绝代佳人呢。〃

  小侯爷这话说得极为刻薄,三分讽刺,也能被他说出七分来,饶是刘颉脸皮再厚,此时也黑成了锅底。

  苏七一口酒没含住,全喷了出来。〃小绮罗,你胡说什麽呢,他这等模样也能叫绝代佳人,那岂不是要全天下的美人都死绝了才能轮到他。〃

  沧海双眼一翻,指桑骂槐道,〃你懂什麽,你只知那些莺莺燕燕小家碧玉是美,就不知道这等男非男女非女雌雄莫辨也是美。你没瞧见昌平侯一脸盛妆,端豔妩丽似天仙麽,真是瞎了眼了,不懂得欣赏。〃

  苏七连连称是,眼中全是戏弄。

  这两人一唱一和,更是叫刘颉下不来台,气得浑身抽搐,手指著小侯爷却半晌也〃你〃不出一句完整地话,倒像是癫痫发作,只差没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凤绮罗心知过火,却拉不下脸来收场,他天生不知惧怕,更不担心遭人报复,区区一个昌平侯,他根本没放在眼里。若不是杨箫再三示意他适可而止,他定不会就此罢休。

  这一闹後就去了三日,小侯爷一行虽然继续住在昌平侯府里,却再也没和刘颉打过照面,似乎是对方有意避而不见,兴许已是怀恨在心也不定。

  然而凤绮罗并不以为意,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若非刘颉贸然犯了他的忌讳,他断然也不会给刘颉难堪。这事倘若真的闹大了,他也绝不会是理亏的一方。不过旁人都一再叮咛他要多加小心,他就是不甘不愿,也不得不多打起一份精神。

  找人的事一直都在进行,只是比起当初寻找金林,还要困难重重。

  长沙虽有知州,但上头还压著个昌平侯,也就管事不到哪去。而这里的户籍本又因长期锁在箱中,被虫蛀毁了大半。挨家挨户的清查更是不可能,再则一无姓二无名,只会是徒劳。

  然而更另凤绮罗心烦的,是渐渐收不到京城的消息,似乎是被人有意压下了,对外只报喜不报忧,连是真是假都叫人捉摸不透。

  山雨欲来压满头,实在是叫小侯爷心慌。他一心挂念凤霖阳的安危,又苦於无计可施,而凤素娥的来信中却偏偏叫他拖得一时是一时,最好永远不回京城。

 


  19。

  斜风十里珠帘卷,春华坠粉满庭芳。

  长沙有翠鸟,其身小,其羽青,其鸣如脆笛,以残花落籽为食,每食之有遗者,来年春发,花开新地,故而名为春华。

  凤绮罗在庭中见到这种名为春华的翠鸟时,很是喜爱,拿了糕点的碎沫去逗它。

  这鸟不惧人,扑棱两下就飞到小侯爷抬直的左臂上,偏著小脑袋叫了两声,就去啄他手里的点心沫。几口吃进去,还不满足,又叫了两声,飞到桌上,去啄那盘里的糕点。

  凤绮罗瞧著新奇,这等野生的雀鸟,居然也如此的有灵性,不需人教养,就懂得小小的贪心和满足口腹之欲。

  〃这鸟真可爱,不如我也在府中养上一两只,让它们给我做伴,也好消遣寂寞。〃

  秋素商支著下颌,笑道,〃小侯爷府上人才济济,一人演一出都是大戏,何愁无以消遣寂寞。〃

  〃可这人不比鸟乖巧又讨喜啊,尤其那几个嘴利的,哪里是给我解忧,分明是愁上加愁。〃凤绮罗半趴在石桌上,伸了根指头去摸那鸟的羽翼,一脸苦相。

  沧海就站在他的身後,清了清嗓。

  秋素商心念斗转,立时就明了,他好笑地轻咳了一声,又一本正经地道,〃那小侯爷也不必寻这小鸟的麻烦啊,此物天生地养,才能聚天地之灵气,若是养在笼中,恐与折翼无异。〃

  凤绮罗眨眨眼,唉叹道,〃我也是为它好,养在府中,吃喝不必它寻,风雨皆为它避,难道不比这外面的世界好麽。〃

  〃久沥风雨磨砺,才能羽翼丰满,不惧世间艰难,安养庙堂之中,反而不易养活。〃

  凤绮罗还待接口,沧海已冷哼一声抢断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也用不著一唱一和的,说给谁听呢。侯爷你不是想出门麽,那也成,只要你一个人走的出这园门,我自是不拦。〃

  凤绮罗闻言趴回桌上,半边脸颊贴著冰凉地桌面,怏怏不乐,心里委实不痛快。

  昌平侯府的後院中有片郁郁葱葱地竹林,中间以苍青碎石铺成小径,蜿蜒曲回没入林间。小径的尽头是一座竹制的八角亭,亭内桌椅具备,亭檐风铃低悬,风过林动铃也动,乐音至纯至和,深为小侯爷所喜。

  前几日下了一场新雨,凤绮罗一时兴起,要去亭中赏雨,不想石路沾水而滑,他一步不慎,摔倒在地,扭伤了脚,出不得门,才会被禁足在院内。

  凤绮罗抬抬被包裹牢实的右脚,脚踝处一阵隐隐地抽痛,大夫说少则三五日内不能下地行走,他从房里移到院外,还是坐在椅子上叫人抬出来的。

  沧海见他闷不做声,又劝解道,〃侯爷你就耐著性子等几日吧,里外不是都有夫人他们担著麽,侯爷实在没有必要将事事都招揽在自己身上。〃

  原本沧海是想说即便是小侯爷出得了这门,也未见得能帮上多大的忙,但话到嘴边时,仍是聪明一回的给变了个意思。

  〃可我才是御史啊。论公,案子该由我来查,人该由我来找。论私,怎能是为夫的闲赋在家中,让为妻的出去操劳呢。〃

  〃侯爷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夫人又不是要抢你的功劳。再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即便是侯爷的责任,由夫人多担待些,不也在情理之中麽。〃

  〃难怪小侯爷要消遣寂寞,原来是思念夫人了。这都是我的不是,身负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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