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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姨伸手一挡,抵住半截水管的尖端。在两股力量的挤压下,这不锈钢打造的水管霎时像麻花一样扭曲、变形,变成一堆废料。
芙蓉脸色发白,但马上又转为潮红色。她飞身跃到洗手池边,连续猛击十几下。整面墙壁轰然倒塌,更多水管随之断裂,一道道水花争先恐后地狂喷而出!
霎时间,整间浴室有如下起倾盆大雨,地上积水彷佛被一种奇异的引力控制着,一直流向浴室中心,很快就淹过脚跟。
真真被淋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嘴里惊呼:「冰姨小心!她有操纵水的超能力,非常厉害啊!」
话还没说完,一大圑水花劈面灌入她的口、鼻,令她呛得剧烈咳嗽,苦不堪言。
只听冰姨的声音传来:「你先出去吧,我要看看她有多厉害。」
水面上升得十分迅速,此时已经弥漫到大腿。真真心想再不跑就真要灭顶了,再也顾不得冰姨,吃力的迈上那个门口,总算远离大水包围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浴室中心地带出现一个巨大的立方体,汹涌的水流不断翻滚着,逐渐将冰姨和芙蓉呑噬。
真真心胆俱寒,生怕水流会追随而至,急忙伸手关上浴室的门,飞快逃出去。
在同一瞬间,芙蓉终于变身!她的身体忽然变得像水一样透明,而且更加柔软,彷佛真正成为一圑没有骨骼的软件生物,在水流中任意改变着形状。
「噢,你融合的是水母」
这是冰姨说的最后半句话,紧接着水流淹过五官,再也听不到声音。
芙蓉的移动速度在水中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加灵活十倍。她飞快地围绕着冰姨转来转去,东打一拳、西踢一脚,令人眼花线乱。
冰姨一开始还能沉着应付,随手挡架化解,但之后手脚的动作愈来愈慢,口鼻间也冒出一连串气泡,显然已开始呛水。
芙蓉大喜,倏地窜到冰姨的右后方,伸手拉住她脚踝一扯,令她失去平衡而滑倒,然后整个人缠上去,将她压在身下这是「水中擒拿手」,芙蓉的绝技之一,双臂、双腿犹如水母触手一样柔韧,分别缠住对手四肢,再像打结一样死锁。由于她的身体柔软得毫不受力,因此不论对手的力量再强,被缠住后都无法挣脱。
冰姨果然被控制住而动弹不得,或许是因为呛水的缘故,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多久,被缠住的四肢就渐渐放松垂软,彷佛已经失去所有力气。
芙蓉却不敢大意,还是紧紧缠着对手不放,以免功亏一篑。足足过了五分钟之后,冰姨口、鼻中冒出的气泡由多变少,最终完全消失。她闭着双眼,彷佛已经安详地睡着了。
芙蓉感觉她的脉搏停止,体温也逐渐下降,各种迹象都显示再也没有生命体征。这个拥有最完美体态的女人,已经活生生淹死了!
芙蓉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放开这具冰冷美丽的魔鬼胴体。但下一秒钟,她紧闭的眼睛又忽然睁开,对芙蓉微微一笑。芙蓉大吃一惊,正想重新缠紧对方,但是已经来不及,那冰凉的躯体还反过来将她缠住!
同样柔软、扭曲,同样不受力,不同的是,对方将芙蓉的胸、腹连同双臂一起缠住了。
一股极度憋闷的感觉传来,芙蓉马上觉得呼吸不畅,急忙尽量让躯体变得更加柔若无骨。这也是她的保命绝招之一,在变身的状况下,就连超金属绳索都捆不住她!
可惜现在她面对的是懂得「以柔制柔」的冰姨。这个强得可怕的女人好像化身成弹性尼龙绳,当她变得更柔软时,绳索也会相应缩紧,仍然将她缠得紧紧的。
更糟糕的是,那对丰满到极点的巨乳同时压迫过来,封住她的口、鼻。变身!这女人也变身了!
芙蓉在心中惊呼,拚命剧烈挣扎着,在水里掀起一股股漩涡。但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反而加剧体内氧气的消耗。
还不到一分钟,芙蓉就已头晕眼花,虽然她融合水母的八,可以在水下呼吸,但口鼻被堵住后,她也一样感到缺氧堂息,挣扎的力道愈来愈微弱。
眼看就要被活活闷死,死亡的绝望充分表现在女特警脸上,就连平时总是坚定冷静的眸子里,都涌现出恐惧和悲哀。
不过就在这最后关头,冰姨却突然松开她,伸手一推。芙蓉身不由己地滑出老远,一下子跌出由水构成的立方体,狼狈万分地坐倒在浴室的地面上。
她忍着疼痛一个翻滚,撞破紧闭的浴室门滚到外面,口中急剧喘息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连看都不敢再看对手一眼,便飞步逃出。
在单打独斗中全面落于下风而且落荒而逃,这是芙蓉女特警生平的第一次。
她心中充满耻辱感,但却知道在目前情况下,只有逃跑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必须尽快找到红棉、夜莲,三个人连手,一定能打败那女人!
芙蓉在一瞬间就打定主意,所以没有感到什么气馁。她加快脚步奔跑着,同时留神观察前面的道路。
地上有点点滴滴的水痕向前延伸,很明显是之前逃走的真真所留。只要能抓住这头狗女,再逼她带路前去囚禁两个姐妹之处,就可望扭转败局。
第四章
上午四点,在公路上,白鸟薇驾驶着气垫车,不疾不徐地跟着一辆双层巴士。
洪岩坐在副驾驶座上,拿着一架望远镜观察着巴士。
在巴士上层座位的后方,那三个侏儒并排端坐着。坐在中间的侏儒,也不知道是三兄弟中的老几,拿着手机一连拨打了好几通电话。每次都是对话几句后,就转头跟其余两个商议着什么,然后又继续通话,但是没说几句就挂断,摇着头拨打另外一个号码。
「怎么样,有什么重要发现吗?」
白鸟薇一边驾车,一边随口问道。
「有,我一直留意着呢!」
洪岩放下望远镜,眉飞色舞地说:「经过长时间观察,我终于印证我的观点!这兄弟三人都相当好色,但属于好色而无胆的匪类,只要有美女经过身边,他们就会偷偷用色玻Р'的目光打量人家」
「谁教你留意这些了?」
白鸟薇啼笑皆非:「你应该注意的是,他们的神色是否紧张、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中途有没有丢掉或拿走什么东西,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早说嘛!我又不是职业警员,也没当过狗仔队,我哪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洪岩嘀咕着,又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只见打电话的侏儒不知又在跟谁通话,说了几句后突然喜笑颜开,对两兄弟做了个胜利手势。随后三人互相击掌,都显得十分兴奋。
洪岩看得满腹疑窦,凭着记者的直觉,他猜测这三兄弟似乎是谈成一笔很大的生意,所以才会这么高兴,但不能肯定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滴呜、滴呜的警笛声忽然由远而近传来,两辆警车风驰电掣驶过,转眼就消失在长街另一头。
洪岩放下望远镜,讶异地说:「出了什么事?这一路上的警车好像特别多啊!不过十分钟时间,已经有三队警车经过了。」
「有个罪犯越狱了。警方正在全力抓人。」
白鸟薇轻描淡写地说。她没有提及这个罪犯就是镰刀帮的唐肥,因为她生怕洪岩的记者天性发作,对这件事情产生兴趣而寻根究底,那说不定会对未婚夫的工作造成巨大麻烦。
好在洪岩并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就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三个侏儒。毕竟这时代治安混乱,罪犯越狱的事时有所闻,新闻工作者早就习以为常了。
约莫半小时后,巴士缓缓靠站,三个侏儒夹杂在人群中下了车,走向不远处的一片住宅。
白鸟薇把车停在路边,夺过洪岩手中的望远锐观豹一阿,皱眉说:「那是个贫民窟,他们到这里干嘛?」
洪岩耸耸肩:「我们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走吧!」
「等等!衣着要是太光鲜,很容易引人注目,稍微乔装一下吧!」
白鸟薇说着就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天蓝色紧身小背心和牛仔短裙。然后她打开车里小柜子,取出一顶金色波浪假发、一个简易梳妆盒和一双高跟鞋。
「哇,你带的装备还真够齐全。」
洪岩瞄着背心下撑起的饱满弧度,咽了一口口水:「但是我什么都没带,要乔装也乔装不了啊!」
「放心吧,这些就是为你准备的。」
白鸟薇抿嘴一笑,抓起金色假发,扣到洪岩头上。
「什么!为我准备的?这些玩意儿都是女人才用的啊!」
「本来就是嘛,怎么,有什么问题?」
白鸟薇一脸恶作剧的笑容,打开梳妆盒取出一支口红,不由分说地替洪岩涂抹着。
洪岩愕然:「你该不会是想叫我扮成女人吧?」
「真聪明,一猜就中!来、来,换上这双高跟鞋。」
「开什么玩笑!」
洪岩恼怒地大叫:「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没有这种嗜好!」
「喂,这还不是为了调査?你戴上假发、穿上高跟鞋,再披上我的外套,整个人马上焕然一新,他们就认不出你了。」
「胡说!我全身充满阳刚之气,再怎么打扮也不会像女人的!他们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男人假扮的!」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像女人啊!」
白鸟薇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那三个侏儒看到有人假扮女人,而且还扮得这么恶心,绝对会立刻移开视线,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样一来,就算你有再多破绽,他们都不会发觉,这才是我的目的!」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
「少啰嗦啦,你要不就照我的意思做,要不就一个人待在这里吧!我自己去盯梢他们好了。」
白鸟蔽一边说着,又拿起一双网袜,翘起两条修长光裸的美腿,架在驾驶台上,将网袜套上去之后,再穿上黑色的高筒靴。
然后她迅速卸掉韦小姐的伪装,恢复本来面容,却将秀发弄得略显凌乱,又将双眼眼影描深,再戴上长长的假睫毛,就活脱脱变成一个阻街女郎,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洪岩一脸苦相地套上高跟鞋,气呼呼地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笑我,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工作时,我才没空取笑别人。」
白鸟薇严肃地抛下这一句,跳下车,大步朝三个侏儒离去的方向追去。
洪岩也只好下车跟随在后。幸好这双高跟鞋的后跟不算高,因此虽然走起路来虽然有点不便,但还是可以跟得上。两人快步走进住宅区,沿路到处都是胡乱丢弃的垃圾,随处可见蟑螂和老鼠公然乱窜,路边还有不少脏兮兮的孩子在打闹嬉戏。
那三个侏儒由于人矮步短,走得很慢。白鸟薇和洪岩毫不费力地尾随着他们,远远望着他们绕过好几栋残破的平房后,走进一栋稍高少许的楼房入口。
白鸟薇加快脚步追去,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哎呦一声,回头一看,洪岩失去平衡都摔了个狗吃屎,正在揉着屁股哼哼唧唧。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出声,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太狠心了,居然都不来扶我一把!洪岩在心中抱怨着,摇摇晃晃地爬起身,一气之下,索性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快步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楼房,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大铁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白鸟薇取出一枚蔷薇镖,不到十秒就轻而易举将锁撬开。在她示意下,洪岩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铁门,里面是一条斑驳的水泥台阶,往下方一直延伸而去。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走去,转了一个弯后,外面的光线已经被完全隔绝,触目所及是一片昏暗,还有一股潮湿的霉昧扑面而来。洪岩靠近白鸟薇,压低嗓音说:「这下面该不会有埋伏吧!」
「也许吧,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中了圈套?」
「你要是怕,就一个人回去吧,在车上等我。」
「笑话,你一个女警都不怕,我怕个鸟。」
「喂、喂你不要整个人都贴过来好不好?」
「我是在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嘁,拜托你先停止颤抖再说吧」
低声耳语中,两人又转了一个弯,两边墙上有灯光亮起,虽然是那种最老式的灯泡,但总算可以看见四周围的情形。
只见台阶已经走到尽头,接下来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黯淡的灯光闪烁不定,两旁有十几个房间。
其中四、五个房间里的杂声不绝于耳,有的是电视机播放的节目声音,有的是洗衣机的轰鸣声,有的是粗鲁的谈笑声,甚至还有打麻将的响声和吆喝声。
总之,这绝不是洪岩之前想象中,那种神秘、黑暗而且充满危险的地方,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通道。在整个中京市,这样的地下室非常多,主要都是出租给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