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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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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明明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份心思放下的,不是吗!
    终于,在又一次师兄妹一同练剑,她飞身辗转之间,与晏云之擦肩而过,看着离自己极近的俊朗容颜,闻到他身上清香的草木气息,心跳整整漏了一拍后。
    桑祈突然非常生自己的气,回落到地上,恨铁不成钢地干脆将剑一摔,愤愤道:“不练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连声招呼也不打,气冲冲地大步跨出了观门。
    闫琰被她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地挠着头走过来,问晏云之:“她这是跟谁置气呢?就因为打不过你?至于么……又不是第一天打不过了……”
    晏云之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变一丝颜色,自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若有所思地长眸微眯,将她的剑捡了起来,淡淡道了句:“谁知道呢。”
    桑祈一路下山,回城,跑到谢雪亭边,坐下来拨弄草叶玩。学着闫琰之前的样子,随手拿起石子来,用力丢进河水里,看着它们打出水花,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沉入河底不见。似乎愁绪也可以,随之被带走。
    闷闷地发泄了一会儿后,她站起来,缓缓沿着河堤漫步,凭着记忆寻找到一处位置,站定后,认真比划道:“这里是晏云之,这里是苏解语。他们当时一起在这儿作诗,看起来特别般配,想来彼此笔下的意味,应该都能理解得分明。”
    而后又换了另一个地方,继续比划道:“这里,苏解语放弃名次后,回到这儿来找晏云之。当时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就如同真正的群星拜月。”
    径自私语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天,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了。变得如同晏云之说的那样,心胸不够敞亮,不能坦率地面对自己,面对他,面对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她做不到,因为对他的感情里,掺杂了杂念。这杂念,之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好比柳絮之于春天,蚊虫之于夏日,落叶之于深秋,贫乏之于寒冬。虽然讨人厌,却无法被除去,是那个季节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旦发生,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既然如此,若是无法坦然面对,像从前一样好好做朋友的话……她别无选择,只好连同这份友情也一起放弃了。
    桑祈一向是痛快的人,做事果决,下此决心之后,便真的想出了一系列相应的举措。
    比如不再上山,只派人去观里送了信,说自己病了,要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以此来避免与晏云之碰面等等。
    然而,冥冥之中,就好像命中注定似的,有一股力量始终牵引着他们,让她不得不与他走到一起。
    这不,逃避晏云之计划刚刚进行到第三天,便出事了。
    那是一个连一丝风也没有的闷热午后,头顶的树叶一动不动,桑祈正在院中的葡萄藤下,闲闲摇着扇子纳凉。只见远处,莲翩一脸惊愕地跑过来,连连叫着:“不好了不好了”,一进门就急冲冲地跑到她面前,拍着胸口喘息。
    “何事如此慌张。”桑祈不由蹙了蹙眉,觉得她动不动就惊小怪,实在缺乏风度,相反还很镇静地吃了颗梅子。
    便听莲翩一边努力顺气,一边道:“琰,琰小郎……小姐,琰小郎出事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让人查过洛京府衙今年办理过的案件一事?今日有人在朝堂上检举,称其中多起与他有关。包括上次那个罂粟粉末,据说也是他勾结西昭人买来的,有意图谋反的嫌疑啊。”
    她一口气急匆匆地说完,桑祈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梅核险些卡到嗓子,一通猛咳之后才吐出来,早已涨红了脸,却顾不上这些,急急问:“消息可当真?”
    莲翩用力点头,抬袖抹了把汗,道:“眼下早朝已散,听说皇帝直接把琰小郎扣留在了宫里。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半个洛京城都知道了。现在闫家上下,怕是已经鸡飞狗跳。”
    话说到这儿,桑祈已然顾不上听完,面色阴沉如寒潭秋水,拿起披帛便匆匆出了房门,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第八十一章 :得想办法见他一面为亲爱的@白苏月加更

桑祈顾不上让人通报,提着裙裾便快步迈上台阶,推门进了书房里。
    父亲桑巍刚刚下朝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正打算先喝点凉茶,见女儿神色匆忙而来,微微一怔,问道:“何事如此焦急?”
    桑祈快步走到桌前,连招呼都省了,直接开口:“听闻闫琰被皇上押在宫中,是真是假?”
    桑巍端着茶碗的手一顿,黑着脸道:“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去管,反正我们也没和闫家联姻……”
    “没联姻怎么就不能有关系了,他是我朋友啊。”
    听父亲这样说,算是确定闫琰出事了,她十分不解地来回踱步,摇头道:“怎么可能是他呢?没有理由的呀。”
    桑巍此刻已然平静下来,一碗凉茶下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道是:“宋太傅言之凿凿,而且有理有据,不像有假。”
    桑祈一听是宋太傅举报的,顿觉哭笑不得:“宋太傅跟闫家有过节,不是早就明摆着的事儿了吗?他说的话还能信?”
    “问题是人家并非信口雌黄,而是有真凭实据。”桑巍沉声道,有些不耐烦,不想再继续跟她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似的,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反正,不要跟他牵扯上,这事儿恐怕麻烦大了。”
    桑祈却是不依,人是往外走了,嘴里却说着:“不成,我得去闫府问问。”
    “去什么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她还没走出房门,就听身后父亲声色俱厉地一声吼,并以力拔山兮的腕力,将茶碗猛地扣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桑祈回眸,满眼的惊讶与不解。不知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态度竟然如此坚决。
    后来,事实证明,桑巍这次的确是下了狠心,打定了不让她搅合进去的主意。当真雷厉风行地将桑府禁严了起来,目的便是不让她出门。这一下那天的侍女预言成真,桑祈真的被禁足了。
    对于这种情况,她自知父亲的脾气,硬碰硬更没有好结果,倒不如表面装乖,私下里想主意。于是暂且按兵不动,一边在院子里踱步,一边眸光沉沉地思索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毫无疑问,闫琰不可能同什么窃盗、走水、杀人放火,甚至从西昭购买罂粟花粉之类的事情有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定是宋太傅使了什么计谋,硬生生将罪名扣在他头上的。问题在于,怎么会有所谓的证据呢?
    莲翩见她焦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叹了口气,送上茶来,道:“小姐,你也别太心急。闫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点风波,应该还是能扛过去的。到时候大不了捐些钱财,削个爵位也就是了。”
    桑祈却并不觉得事态发展会这么乐观,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太息道:“若是普通的罪名,倒是都好办,可这意图谋反不是小事,弄不好,别说闫琰小命不保,就连闫家上下也难辞其咎。宋太傅这是要一举打杀闫家啊。”
    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呢?
    就因为闫琰的父亲弹劾了他?
    可并没成功不是吗?
    太多环节想不通,也缺乏必要的信息,她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去闫府一趟,便对莲翩道:“总之,我得去看看。”
    又如之前在花园中悄声议论的侍女所言,所谓的禁闭,自然是难为不了桑祈的。她现在的功夫,已经比府上的侍卫精深太多,再加上有诡计多端。哦不,古灵精怪的莲翩帮忙。想要金蝉脱壳,并不费力。
    于是待到老老实实用完晚饭,跟父亲问过安,假装落灯歇下后,桑祈悄无声息地翻出了桑府的围墙,飞快消失在了夜色中,一路来到闫府。
    今日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父亲不说,莲翩打听到的也有限,她觉得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问闫太师本人了。
    闫太师听说她这么晚前来,有些惊讶,但还是让家丁放了人。
    桑祈一路来到厅堂,才脱下夜行斗篷的兜帽,简单给闫家的人行了礼。
    闫府灯火通明,似乎对于府上每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个不眠之夜。
    闫琰刚过完寿不久的祖父也没睡,正拄着拐杖,面色阴沉地座在上座,好像刚刚才发完一通脾气。
    闫琰的母亲,那位大气端庄的夫人,虽然依然沉稳从容,没有显出惊慌失措,却不难看出,表情也很凝重。
    闫太师做为一家之主,闫府上下的主心骨,更是不能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迷茫焦躁,只是说话的语气稍微有点快,听得出来,亦揣着几分担心儿子安危的不安。
    这偌大的宅子里,恐怕人人都不平静,却出奇地冷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有序地高速运转的紧张之感。
    见状,桑祈稍微安心了些,便也没有那么焦急了。
    “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来闫府,不知可是带来了什么消息?”闫太师眉宇之间有些疲惫,命人给她倒了茶后,客气地问。
    虽然自己家和桑家没有走到一起,可是后来闫琰与桑祈私下交好,以及桑祈教他枪法的事情,闫太师还是略知一二的。当初听闻她竟然会把桑家祖传的枪法秘籍教给闫琰,也很是惊讶,感慨两个孩子的确要好,说不定以后还有谈婚论嫁的可能。
    所以,对于桑祈此时来访,并没有打算防备。
    便听桑祈行了个礼,道:“晚辈这里是掌握了一些情报,但是……”她有些为难地四下看看,这屋子里有很多人,她觉得就这样说出来似乎不太好,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闫太师领会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我们去外面谈。”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桑祈才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她和晏云之早就怀疑过“流寇作乱”是另有隐情,也暗中调查过几次窃盗,并将几件事情与西昭联系起来过,云云。
    闫太师听完,微微蹙眉,道:“如此看来,恐怕你们能留意到的事情,别人也察觉到了。于是设计利用这一现成的罪行,将线索引向了闫琰。”
    不愧是常年浸淫于官场之人,深谙门道,桑祈听完茅塞顿开,点了点头,道:“大抵如此。”
    “如此说来,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挖出真相,证明背后另有其人,便可洗清闫琰的罪名。”闫太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棘手。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此紧迫,上哪儿去找证据呢?
    “罂粟一事,晚辈一直有在暗中调查,听说晏司业那边也有所进展。若是闫公信的过的话,不如就将此事交给晚辈处理。您还是安抚好家人情绪,并且想办法先保住闫琰,拖延下去,多给晚辈争取些时间。如此分工合作,不知闫公意下如何?”
    桑祈屈身一拜,提议道。
    见她脑筋转得快,安排也合理,闫太师放了三分心,长叹一声,道:“那便有劳阿祈了。”言罢也稍稍一拱手,以表敬意,而后快步折返到了堂中。
    桑祈则朝灯火通明的厅堂里看了一眼,轻叹一声,又行色匆匆地溜出闫府,偷偷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她一边对镜梳妆,换上一身正装,一边暗暗叹息,想着这才几天啊,又不得不上门主动去见晏云之了。
    父亲看她看得严,这事儿她自己能做到得不多,还得找这个师兄多走动走动,想想办法。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晏云之也的确比自己聪明,找他帮忙要更放心。
    所以她才编了个先前约过苏解语要一起绘制扇面的谎,说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不好违约,今天一定要到苏府去一趟。
    桑巍听着还是有些怀疑,还特地差遣人去苏府递了帖子,试探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
    不负桑祈所望,苏解语回信说,确实虚席以待,今早便专门等着她了。
    桑巍这才颇为感慨地放人,并派了几个侍卫,名为护送,实则监督,看着小姐别往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桑祈便在这无数双眼睛的盯梢下,热情地拉着候在门口的苏解语,有说有笑地聊着要画什么花样的话题,进了大门。
    直到绕到她的院子,才松了口气,牵着她的手,感激道:“兰姬,真是多谢你。”
    苏解语却是无奈地笑了笑,请她坐下,道:“可兰姬却并不知,阿祈谢的是何事?”
    桑祈着急去找晏云之,顾不上坐,又自觉对她开口说这事儿有些唐突,便扯着衣角,局促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偷偷带我去晏府一趟。因为我在晏家结识的人只有晏云之,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前去,不得已,才想迂回而行,来麻烦你的。”
    听说她要去晏府,苏解语却是没感到意外,眸光微动,温声道:“阿祈要去找少安,可是为着琰小郎一事?”
    看来她也知道了,桑祈叹了口气,道:“正是,父亲不让我插手,看我看得紧,你看那些跟班……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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