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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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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最终干笑一声,假装正经道:“这一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晏云之淡淡一笑,道:“是么?不用客气,应该的。”
    话音未落,马车停了下来,白时的声音传来,道:“禀公子,桑府到了,属下停在了后门。”
    “停后门就好,后门就好。”桑祈一听,赶忙道。
    只觉这后门到的太是时候了。
    于是快步下车,招招手,丢下句:“大恩不言谢,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兄再会。”。
    落荒而逃。

  ☆、第九十七章 :七夕相会

却说桑祈自个儿琢磨了两三天,还是不明白晏云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便觉着,既然不好意思直接问他本人,旁敲侧击地问问别人是怎么看的,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比起她来,有些人更了解他,也更了解男人。
    可是选谁呢?
    苏解语肯定是不行了。清玄君嘛,因为是苏解语的哥哥,感觉也有些别扭。于是想来想去,桑祈觉得自己家师父晏鹤行才是最适合探讨这个话题的人选。一来他一把年纪了,又独自隐居,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断不会去到处乱说;二来所谓师者原本就应尽到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责,按说也不会笑话她;三来毕竟他和晏云之是看过光屁股的交情。
    于是,车夫上山去回收马车的那天,桑祈也跟着去了
    一看晏云之和闫琰刚好都不在,她便让车夫在外面候着,说自己跟师父有话要说。
    二人在室内小坐,桑祈乖巧地给晏鹤行泡了茶,又拿出茶点后,像模像样地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啜着茶叶,思忖着该从何说起。
    还没等找出满意的开场白,只听晏鹤行先开了口,捋了捋长须,挑眉问道:“看你最近这阵子,一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不愧是师父啊,居然早就发现了么。被戳穿的桑祈连忙点头,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重重道了声:“嗯……”
    “其实,弟子一直有一事不解。”她清了清嗓,面色微红,道:“不知师父能否帮忙疏导开解。”
    “哦?说来听听。”
    “关于师兄……和兰姬的事,师父可了解?”
    “算是吧。”
    “您觉着,师兄待兰姬如何?”
    “挺好。”
    “那……”桑祈纠结了一会儿,又清了清嗓,问:“您觉着,师兄待我又如何?”
    “也挺好。”
    白衣飘飘的晏鹤行,香炉氤氲的轻烟中端坐着,语气波澜不兴,从容作答。
    桑祈听着有些无奈:“都挺好的?”
    “苏解语那孩子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是他的亲师妹,对你们好,不是很正常吗?”
    她这样一问,晏鹤行反倒是一脸不解。
    桑祈无言以对,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这倒也是。”
    晏鹤行便淡淡一笑,低眉喝茶去了。
    桑祈觉着自己可能是找错人了,红尘之中,年轻男女的情情爱爱这种事,师父他老人家可能早就不关心了吧。自己这点苦恼,在人家眼里,压根不算个事儿。便觉不想再叨扰,闲闲陪他喝了会儿茶,随便聊了几句后,就准备起身辞行。
    将要离开的时候,晏鹤行却又叫住了她,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桑祈,为师肯收你做弟子,是因为觉着你并非庸人,可莫教师父失望了啊。”
    于是她脚步一顿,受宠若惊地躬身行了个大礼,正儿八经道了声:“是,徒儿谨记师父教诲。”而后才眸光沉沉,表情凝重地离开了。
    后来再上山来,也没再提起这些烦恼之事,只顾和闫琰一同学习新剑法。
    又过了几天,她才恍惚意识到,晏云之很久没出现了。
    一连数日,来观中的都只有她和闫琰。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了师弟:“师兄人呢,最近很忙吗?”
    时值酷暑,天气炎热,闫琰一边擦着汗,一边扇着风,蹙眉道:“不知道啊,国子监里倒是不忙吧。大概是家中有事,一时脱不开身呢。”
    “哦。”桑祈应了声,有些无趣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
    便听他道:“不过再忙,明日的花会应该还是会去的吧。”
    “啊……明日就是七夕了?”桑祈微微一怔,只觉时间过得好快,若不是他提起来,差点都把这茬给忘了。
    “是啊,你还没去过七夕花会呢吧?特别热闹,比上元灯会和诗会好玩多了。”说起这个事,闫琰倒是眼眸晶亮晶亮,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
    桑祈心下了然,颔首道:“想必是因为吃的东西比较多吧。”
    闫琰动作一顿,傲娇地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搭理她了。
    她还好死不死地接着追问:“话说,你每年花会都去吗?”
    “从小就去。”闫琰睨了她一眼,虽然语气不情不愿,但还是答了。
    “那到现在还没找到意中人啊……”桑祈不由声线一沉,一脸同情地看向他。
    “……”只见他面色涨红,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干脆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继续练习了。
    只剩桑祈一个人对着空空如也的石桌沉思。
    七夕花会,晏云之会去吗?会带苏解语一起去吗?若是如此,自己还是干脆不要去了比较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去不可。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见他。
    正这样想着,闫琰又蹭了回来,拍了拍她,提议道:“怎么样,明天一起去吗?”
    “还是不了,你知道我对这种活动很有心理阴影的。”桑祈随意摆了摆手道。先前的上元节灯会和诗会,她可都过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哪里是去玩,分明是去被玩。
    “可好玩了,还会有很多好吃的,错过可惜啊。”闫琰叹了口气,用深感遗憾的语气道。
    桑祈还是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有了决意。
    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第二天上午,卓文远派人来找她,给她带了口信,说叫她晚上一定到场,自己有重要的消息要公布。
    有什么消息非要在七夕花会的时候,当着众人面公布呢?桑祈想不明白,但是有些好奇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又意志不坚定地换好衣服,前去一会。
    与上元灯会和诗会不同,七夕的花会原本是各家各户自行在家庆祝的节日,没有什么公开场合的活动。因着世族子弟为了热闹,营造出更好的节日气氛,便约定俗成地,每年都聚到一家府上共同赏花。
    年年负责招待的人家也不尽相同。巧的是,今年刚好轮到苏家。
    因着各家青年男女都会来参加,花会每每都是展示一个家族风貌的重要契机,各家各户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不可让他人小瞧了去。
    在这一方面,就连行事一向低调的苏家也不例外。
    七月初七的晚上,苏府里变成了展示清玄君个人艺术造诣的舞台。做为花卉种植的个中高手,他不仅培育出了许多色彩独特,品种珍稀的花朵。还颇巧妙地,将不同的盆栽摆在一起,或将不同的花朵插造型各异的粗陶中,设计成了各式各样的造型,令人赞不绝口。
    桑祈看着面前的插花——质朴的铅灰色陶罐,表面凹凸不平,质朴而粗糙。浑圆矮短的罐身,伸出一小段纤细的颈口。当中插着一根紫薇花枝,枝分三根,叉开来,分别朝向左、上、右三个方向。长短不一,其中最低的那根朝向左侧的枝桠上,有一大朵盛开的紫薇花。而另外两条枝上仅有绿芽和含苞待放的花蕾。截取了紫薇花树的一段,紫薇花期的全部,并另花朵的鲜艳与生机勃勃,与晦暗陈旧的陶罐形成鲜明对比,奇特又好看,让人感受到一种喷薄而出的美感。于是忍不住驻足,端详了一会儿。
    本是应卓文远的邀请才来的,而今却没见着他的身影,人哪儿去了呢?
    她正这样想着,不远处的闫琰发现了她,径直朝她走来,惊讶道:“你不是说不来吗?”
    桑祈无奈地耸耸肩,将卓文远叫自己来的事儿同他说了一遍,一边踮脚四下张望,一边道:“这人,明明约了我,又不露面。”
    “子瞻么……”闫琰挠了挠头,思索了一番,也道是:“确实没看见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消息,非得在这儿说。”桑祈笑道,“如若是突然想开了,跟别人定了亲事,决定以后不再来烦我就好了。”
    “噗。”闫琰也跟着笑了笑,道:“也不无可能啊,听说他的婚事最近也是催的紧,卓大人每天都为这个忧心忡忡。”
    说完,刚才和他在一起的几个公子在招手叫他,他便同桑祈道了个别,又回去跟人家一起走了。剩下桑祈一人,独自继续四下乱转,寻找卓文远。
    苏府在花园里布了酒席茶案,供众人一边赏花一边用膳,戏台上还有著名戏班唱戏,气氛好不热闹。可虽说是个萌生恋情的好时机,实际上基本还是公子和公子们在一处,小姐和小姐们在一处。
    所以桑祈没找到卓文远,可晏云之碰到了。
    清风明月楼的二层上开着窗,窗口正对着戏台,清风徐来,很是舒爽。晏云之、卓文远和另外几个公子一同围坐一张八仙桌,在把盏聊天。
    晏云之和卓文远都坐在靠窗的位置,二人挨着,却是面对两个方向。晏云之面对屋内,正和桌上的同侪交谈。而卓文远则不怎么说话,偶尔闲插一嘴,大多数时候却是望着窗外。
    晏云之说了一会儿话,抬手喝口茶润喉的时候,发现卓文远眉眼弯弯,嘴角和眼底噙着的都是笑意,便微微敛眸,朝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果然不是在看戏,而是在看戏台旁边的人。
    一身浅紫色衣裙,身姿挺拔俏丽的桑祈便站在他的视线尽头,正独自一人安静地赏花,不时会迷茫地左顾右盼,好像在寻觅着什么。
    许是感受到了向自己投来的两道视线,她缓缓仰头,朝楼上看来。而后眸中流露一抹亮色,抬手招了招,意思好像是在叫卓文远下去。
    卓文远便懒懒倚在窗上,眯着笑眼,也朝她招招手,比了一个让她稍等一下的手势。
    晏云之平静地擎着茶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而后眸光轻敛,看向桑祈的目光也多停驻了片刻。
    桑祈却一扭头,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视线,去看台上的戏子了。
    卓文远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回来,转而看着他,低低地笑,眸光意味不明。
    晏云之便也收回目光,悠悠然喝了口茶。
    “少安兄方才在看什么呢,莫非也在看桑祈?”卓文远明知故问,玩味地把玩着手上的酒盏问。
    一听说这句话,桌上的另外几人纷纷朝晏云之看来,表情各异。有惊讶,有疑惑,也有难以置信。

  ☆、第九十八章 :苏晏两家的联姻之事

晏云之在各路视线的汇聚点上,处变不惊,淡然将茶喝完,才瞥着卓文远的腰间,道:“看子瞻贤弟佩的这个荷包,觉得不太像是你的东西。黛色荷包配湖蓝衣衫,上面绣的还是奇怪的动物,贤弟这审美可真令晏某着急。”
    卓文远也没嫌他不给自己面子,一挑眉,勾起唇角,笑意又深了几许,拎起荷包细细用指尖抚摸着,耸了耸肩,道:“没办法,桑二绣的,只能凑合着了。”
    “是么?”晏云之也淡淡笑了声,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说话间,戏班中场休息,苏庭前来,登台说了几句话,大意也就是平常的,对诸位到来表示欢迎,请不要客气地吃好玩好。
    卓文远趁机与同桌人告别,说自己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急事。便端着酒盏下楼,在苏庭差不多讲完话要走的时候,也来到了戏台上,敬了他一杯,道:“大人请留步。”
    这一幕,大多数来参加花会的人都没有留意到。一直在等他现身的桑祈却注意了,打算走过来问问他叫自己来究竟所为何事。
    靠近了些后,只听他正在跟苏庭交谈,礼貌谦恭地道:“昨日进宫,见了姑母,姑母这两天出宫不便,特地托晚辈问您一下,关于婚期的事,您和夫人商议得如何?”
    说完还不忘一脸歉意地补充一句:“按说这是苏晏两家的私事,但姑母那人就是这样的性子,对一件事上了心,就非刨根问底不可呢,还望苏大人莫要觉得心烦。”
    一听到“婚事”和“苏晏两家”这两个词,桑祈心跳猛地快了几拍,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继续站在不远处侧耳倾听。
    苏庭倒是没介意,大度地表示无所谓,先感谢了皇后的关心,才道是:“尚无定论。不过应该也快了,待翻过日子后,再进宫告知皇后娘娘。”
    “那姑母便应放心了。”卓文远笑吟吟地做了个揖,而后信步走下了戏台,好似没有看到桑祈一直站在不远处等自己似的,目不斜视地走远了。
    桑祈呆怔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在这花好月明,清风和煦的晚上,原本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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