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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向往自由!
金璨也震惊了:虽然完全不能赞同她实现愿望的手段,但却能理解她的动机,更是万分佩服她的勇气。
太子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涵和叶灵此时还是更关心金璨,对王美人的话全无动容。
正巧一位眼熟的内侍得了允许,匆匆进得房里,行了礼便小心翼翼地轻声道:“人已抓获,请殿下吩咐。”这说的便是见势不妙,早早开溜的女官了。内侍顿了顿,更是压低了声音,“殿下,路太医已经在殿外候着了,您看?”
王美人忽然尖叫了一声,“什么?太医?”她好像大梦初醒一般,爬了两步扑倒在太子脚边,“殿下……难道您受伤了?殿下您……刚才不在宫里?莫非……”她还真开窍了一样,“她们!她们的目的是您吗?!”旋即以头抢地,“臣妾万死!若是臣妾知道会害了殿下,臣妾宁愿不出去。”她说得断断续续,还伴随着应景抽泣声,“臣妾后悔了……”
好好的一部虽有些悲壮但主题鲜明的励志片,忽然来了个大反转变成了三流狗血爱情剧。
真可惜没有右上角的小红叉……金璨有些郁闷,又揉了揉太阳穴:亏我还高看了她一眼。
太子终于面露厌倦之色,摆了摆手,心腹内侍上前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王美人白眼一翻,再次不省人事。拖走这位头脑和精神都有些问题的女人,另一个十分狼狈的女子又被侍卫们拎到了大家眼前。
太子的“见血”说的就是她。这位出谋划策又能里应外合的女官被堵着嘴,绑着胳膊,而裙子下摆已被鲜血染得猩红一团团。
太子看向金璨,特意道:“闪闪妹妹,你也该试着处置不老实的下人。”
金璨应了,端详了紧闭着眼睛的女官一会儿,也不在意喧宾夺主会不会让太子不快,“是条大鱼。”
她,以及和她背后的几个人的确都是大鱼。
太子和顾涵齐齐望向金璨,像是等着她自圆其说一样。金璨只好“不负众望”了,“她去我家时可是胸有成竹呢,显然不怕我不来,说明她其实是带了些得用的侍卫,至少足够把我绑进行宫里。梅侧妃要是能指挥得了王府侍卫,何至于还要跟我耍阴谋?那些侍卫只能是行宫中安国公安排下或者是买通的人手了。再说,她能专门选中今天对付我,肯定是知道渊哥哥你今晚不在行宫之中……”
金璨摇了摇头,“能知道这种密报的人物,地位低不了。”
太子像是来了兴趣,居然挤出一抹笑容,“闪闪妹妹还想到了什么?都说来听听。”
顾涵更是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她。
金璨一摊手,“有人不愿渊哥哥您真去探查边境,但这些人应该不是安国公的属下,没了。”
如果安国公在南安有这么大的能耐,太子早就遇刺身亡,或者重伤不能动弹了。
能给太子这样一个不轻不重的警告,按照实力和动机,以及目前已知的线索来猜测,金璨觉得别有心思的守卫军将领比安国公的下属更让人信服,当然,还有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人物也能做到,那就是镇南王顾晟。
金璨直觉:顾渊和顾涵兄弟也跟她一样,“英雄所见略同”了一把。
就在她觉得这二位大概会各自思量下对策时,顾涵忽然道:“闪闪,你一直韬光养晦,是怕我保不住你吗?”
我以前是真的傻,比王美人稍好的地方就是精神还算比较稳定……金璨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是为了清净。”
“原先是我忽视了你,”顾涵凝重道,“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太子听了,还笑了笑,“你早该如此。”
金璨甚是不解:这是怎么了?我怎么预感不太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小王爷的最大加分项之一就要隆重登场啦……如果我能一口气写得到的话。
☆、表白
其实,依据那位女官看见从屏风后走出的顾涵的神色,已经足够金璨联想挺多的了:
女官从信心满满到胆怯动摇,如果不是为顾涵声明与一贯言行所慑,就是因为她瞬间失去了此番到来的依仗——她带来的侍卫们姑且不论是打不过,还是不想和顾涵打,无论是哪个的结论都一样。
顾涵在行宫侍卫或者……南安军中威望可都有点不一般啊。
顾涵关照与回护她又不是感受不到,而顾溪又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金璨无奈地被卷入镇南王的家事之中,她正琢磨着能不能抱住太子渊哥哥的大腿以求脱身,眼前这个不怎么负责任的监护人……似乎想把她干脆绑在身上,而金大腿太子还乐见其成?
“闪闪你……”
顾涵正欲言又止之时,太子的心腹侍卫统领亲自上前禀报,扣掉敬语,核心只有三个字:抓到了。
原来,与那女官联络之人正是行宫侍卫副统领,他服毒后尚未咽气,眼前火盆里证据还没烧干净……人证与物证,全被太子的心腹们一举拿住。
太子并不在乎这位副统领和女官能招认什么,只要这两人还活着且在自己手中,这个消息足够南安城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坐立不安,只要他们再次出手,哪怕是前来灭口,太子就能有更大的收获。
金璨见状,便有了告辞之意——看了这半天的戏,连她自己都略感疲倦,别说出城又受伤被迫返回的太子了。太医也在外面等候了多时,太子疗伤之后也要再做些布置,防备安国公的人垂死挣扎或是……自投罗网。
太子此时不再挽留,而是让顾涵亲自护送闪闪妹妹回府。
顾涵求之不得。
一路上金璨坐车,顾涵骑马,别说交谈了,连个眼神都没对上过。
到了金家大宅,金璨扶着叶灵的手下了马车,在她踏在地面之前,厂花已然帮她理好了裙摆,所以金璨站稳之时,长裙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最后服帖地落在她的脚边……
这一切又让顾涵皱了下眉头,金璨谢过他一路相送,可他就是不想现在离开。
林正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地鼓励他——在心里鼓励,上啊!上啊!随便开口说点什么啊!
也不知道顾涵与林正是否是心有灵犀,顾涵又把金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终于找了个话题,“闪闪你这是何苦?穿得这般……素净,险些又被人欺负了。”
这里的印染技术当然比不得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可大秦又富庶,自然也追求生活品质,于是表现繁复又精致的花纹时靠的就是花样百出的刺绣了。
不过刺绣的纹样和数量可不是毫无限制的,龙凤纹样自不必细述,满绣纹的衣料也非得二品以上才受用得起。在镇南王府后院说一不二的梅侧妃也只有三品,而皇帝皇后以及太子一直以来赐给金璨的料子大多都是满绣的。
事实确也如此:若是金璨身着满绣礼服前往行宫,王美人再蠢再没轻重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金璨听到顾涵所说,甜甜一笑,“我瘦了一点儿啊,以前合身的衣裳都不能穿了。”
原本的品味连她自己也嫌弃不已。而且“瘦一点”纯属自谦,这一个月半里,她甩掉了将近十斤的肥肉,不过顾涵却是在她瘦下来之前就已经起了浓厚的兴趣……
顾涵一噎,不掩懊丧,“我又说错话了,你别恼我。”
身后林正木着一张脸,腹诽不已:您平时挺英明的啊,怎么就栽在金家小姐面前一连两次?
金璨没回答,而是灿然笑道:“小王爷可愿到府上坐一坐?”
顾涵眼睛一亮,都不谦让,顺着金璨“请”的手势,大大方方地踏进金家的大门。
小王爷的讨好,虽然有些拙劣,但金璨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再说本来她也不讨厌他,太子又多次流露出看好顾涵的意思,看在这个长得极像亲哥的金大腿面子上,她也得给顾涵一次机会。
请顾涵和林正在书房坐下,金璨自去换掉华服卸去金簪,再出现时已是穿着轻便又合身的家居常服,头上更是松松地挽了个发髻,留了亮泽的一截长发披在一侧,再配上淡淡妆容,整个人透着股慵懒却又迷人的味道。
林正只扫了一眼,便低头默默喝茶,顾涵的目光一直落在金璨身上,火辣辣却毫无~淫~邪之意,直到金璨笑问“这茶可还合口”时才讪讪地收回视线,道了声“极好”转而问起屋里别具一格的油灯……
家里的油灯烧的是金璨亲手分馏出的煤油,灯罩也是她专门设计:不仅镂空,里面更是嵌了镜片。新式油灯照明效果自然非同一般,而且几无黑烟和异味。
金璨很是得意自己的创意和实验技巧,“小王爷帮我参详参详,拿出去卖销路如何啊?”
“这还用说吗?”顾涵的神色却比金璨还自豪,把玩着油灯,“闪闪你真不得了!”目光灼灼地一会儿看着金璨,一会儿又端详油灯,最后更是对灯罩里面几片镜子的镶嵌位置和角度好奇了起来。
金璨开始还没怎么当一回事儿,可听着顾涵的问题几乎个个都在关键之处,她也来了精神,尽量把科学原理简化,再转成通俗的语言解释给这位好学不倦的小王爷。
一个问,一个答,两人热切地讨论起来。
厂花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松了口气——太子早就看出他和闪闪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主仆范畴,也给了他警告,叶灵绝对不想因此而被陛下调回京城。
如果闪闪有了夫婿……虽然心痛,但能留下来陪她,直到她厌弃我的那天。
林正云淡风轻,心里却在给顾涵叫好:您终于找到了讨好金家小姐的方法!我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实际上,顾涵能迅速的吸收知识,并举一反三,他在数理化方面的天赋让金璨为之赞叹,同时也心生好感——在大秦,找到理工同类太不容易!
当顾涵和林正离开金家时,一人得了一大瓶专用灯油,还有金璨亲手制作的灯罩。
灯油倒还罢了,林正的灯罩却在离了金家就被顾涵直接没收了……回到自家,更是兴冲冲地换上灯罩,灌上灯油,白中带黄的灯光瞬间点亮整个书房,顾涵摩挲着另一个“强抢”来的灯罩,说什么也不舍得用了。
不比顾涵的兴奋,金璨一夜无梦。清早醒来,向叶灵问起行宫之中的太子,得到了意料之中“一切安好”的答案。太子精明强干,算不得老谋深算却也足够谨慎,金璨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本以为这又将是在实验中度过的平静而充实的一天,却在傍晚时起了点波澜。
陈叔来报:今天街上有流言中伤自家,道是金家老铺的牛乳有毒,行宫中贵人吃下便香消玉殒……
金璨听了,也不着急,跟厂花相视一笑:这流言压根不用动脑,就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镇南王家这个庶女纯粹的傻丫头一个,不足为虑。
入了冬,自家的酸奶做得不多,热腾腾的奶茶更是自家人都喝不够。既然如此,奶制品不再拿去卖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的灯油放到铺子里,不知道又能引来多少不差钱的客人们。
第二天,金家的灯油刚刚上架,朱雀大街上竟当众上演了出好戏。
传播流言传得最是起劲儿的几人,被高大的侍卫们押着,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他们身面站着个衣冠楚楚的官吏,正大声公布着这几人犯下的好事:原来这几人正是荣安堂雇来——这正是顾溪的产业,针对那些生意好的店铺,专门败坏其声誉,金家老铺虽然只是受害者之一,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为谁出气。
不远处,顾涵正押着顾溪在马车里观看。顾溪眼眶含泪,牙关紧咬,却还没傻到跟嫡出的哥哥恶语相向、全力搏斗的地步。
不过怒意滔天的顾溪,回到王府就要去跟母亲告状,却惊愕地发现父亲正坐在厅堂之上,冷冷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顾溪马上就缩了,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开始抽泣。
镇南王顾晟不为所动,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女儿,若不是看在梅侧妃溺爱此女,他也不至于容忍到了今天,但显然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贿赂行宫中太子姬妾陷害金家遗孤,整个谋划漏洞百出,而梅侧妃爱女心切,为了替她收尾还曾想调动王府侍卫……
如今这一切全被太子所知,顾晟想瞒都瞒不住了。梅侧妃实际已经先于女儿得到了处置:被剥夺了管家之权,还禁了足;而顾溪……顾晟言简意赅,“看住她,出嫁之前不必出府了。”
顾溪连“父王”也喊不出,便被侍女们拖出了门。
简简单单料理了侧妃和庶女,轮到嫡次子顾涵,顾晟抬手便是重重地一耳光,“同室操戈,真出息!”
顾涵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目光平静之下,寒意与愤懑皆是一闪即逝,“谢父王教训。儿子的本事全都是家传的。”
顾晟大怒,抄起案上香炉便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