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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金璨归来——“全副武装”着正经礼服去上厕所,脱穿都需要帮手,甚至换个小棉布包都是相当的麻烦,自然多耽搁了一会儿,而这段时间足够顾涵调整、恢复过来了。
一见金璨面色平静地坐回椅子,顾涵连忙坐直身子,软语问道:“为什么坐得这么远?”刚才还心甘情愿地让我抱,你更衣之后怎么就不肯亲近我了?
小王爷不知道还有个词儿叫“拔丁无情”,不然一定会用它来形容闪闪的前后不一。
金璨定睛望了顾涵足足三息,顾涵毫不退缩,满怀期待地跟她对视,金璨这才侧过头给林正递了个询问的眼色。
林正实在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低头装死。
在天朝还有刚同意交往,下一刻就立即求欢的主儿呢,顾涵不过是病中撒个娇,又算得了什么?关键是坚持一夫一妻不续娶的男人太难得,金璨也想好好珍惜,好好观察一下,于是她面露无奈之色,“你几岁啦?”说完,起身坐到顾涵身边,更是主动地拉住他的手。
看他精神不错,又细细问起伤势,吃了用了什么药,还安慰道:“多吃多睡才能好得快呢。”想了想,又添了一句,神情语气无一不柔和到了极致,“明儿我还来看你,脸要是还肿着,眼底要是还有黑眼圈,我可不饶你啊。”
无论是老爸、哥哥还是男朋友,估计将来有个儿子也是一样,想哄一个因为生病而略显脆弱的男人吃药或者睡觉,差不多都是这个节奏,与他们的年龄完全无关。
顾涵果然轻轻点了点头。
林正立即道:“主公,您也该歇歇了。”
金璨看出了顾涵眼中的不舍,忙道:“等你睡着我再走。”
药劲儿上来,加上心情满足又平和,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顾涵便当真睡着了。金璨从他手心里悄悄撤出自己的左手,又和林正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而去。
出了顾涵的院子,路过比较空旷的东边花院时,金璨这才附在叶灵耳边说了句心里话,“总感觉白得了个儿子。”
厂花还没回话,林正便从长廊的转角处显出身影,金璨又与叶灵笑道:“来解释和赔礼的人来啦。”
今天阳光极好,还是微风,在围了帘子,点了炭盆的亭里坐坐、说说话倒不是什么难事。
林正真是个妥帖人,先把自己如何与顾涵结缘说了个明白,“家父曾任南安知府,在下恰与小王爷同年,便结伴一起读书,后来主公成年掌兵,在下做了随军幕僚……三位王妃,在下有幸全见识过。”
发小、铁哥们加同事的关系,你说的话恐怕相当可靠又可信了。金璨颔首笑道:“有劳您分说一二了。”
“在下也是以管窥豹,”林正正色道,“王爷一年中总有半年在边关大营,世子和主公都是谢王妃教导下长大。尤其,主公幼年即允文允武,王爷与王妃自是疼到了骨子里,所以主公他的脾气性情……”
金璨笑道:“所以娇软黏人爱使性儿吗?”
男人恋母和女人恋父类似,若只是处于“按照母亲或者父亲的性情来挑选配偶”的程度,而非病态地爱恋母亲或者父亲本人,就没什么问题。
她自己亦有恋父情结:厂花温柔细腻,很会为她着想,与金璨在天朝的老爸何其相似。她喜欢厂花更是顺理成章。
思及此处,金璨特地望了一眼厂花,叶灵回以温柔又和煦的笑容。
“除了谢王妃,也就是您能让主公露出这一面了。”林正只得补充道,“主公一直羡慕又怀念王爷与王妃真挚又专一的夫妻情分,在下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像他这般洁身自好的男人了。”
金璨准确地理解了“洁身自好”的真意,联系到顾涵房中的摆设和布置,她有些难以置信,“莫非连个通房都没有?”
林正老实答道:“只有当年跟王家小姐议亲前,王爷亲自给指了两个丫头,不过王家小姐去了之后,这两个丫头也就被主公打发了。”王家小姐就是与顾涵第一个定亲对象,那位门当户对、样样出色却早早夭折的姑娘。
在大秦风俗习惯中,勋贵之家也包括皇室,的确会为儿子安排下通房丫头,好让他们通晓“人事”,不至于在成亲当夜搞出笑话来,但有了伺候的丫头,却绝对不能弄出什么庶子庶女,否则女方尽可解除婚约,而男方自是颜面扫地。皇室在这一点上并不例外。
而有些家风清正的人家,尤其是书香门第,比如他们金家,公子们在成亲之前更是连通房都不会准备。
金璨的祖父金旭和父亲金承继都是严格遵守一夫一妻的完美丈夫,没有妾更没有通房。
特别值得一说的乃是帝师金旭,他与妻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婚后更是琴瑟和鸣,只是子女上实在不顺。夫妻俩共育有三子一女,只有小儿子金承继活到了成年并娶妻的年纪。
在金承继出生之前,夫妻俩的孩子连着三个都是生下来没几年就病死,金旭人过四十,膝下荒凉却都没动过纳妾的念头……
这等珠玉在前,无论是顾涵还是林正,其实都忐忑过:别因为这个通房丫头,让金璨心生不快进而以此拒绝顾涵的表白。
不过金璨可是忧心上了:正值壮年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生理需求?顾涵的身份又太过尊贵,总觉得他自撸实在是不怎么靠谱……他别是有什么隐疾吧?
林正毫无自觉地补了一刀,“主公他是真心的,他这些天与在下谈论的几乎全都跟您相关。”
刚刚还给立志专一,又抱着自己时还比较把持得住的顾涵加了好多分呢!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金璨就带着满脑子的忧伤和疑虑与林正告别,就在她扶着厂花的手即将踏上马车时,偏偏望见了镇南王的车驾。
金璨只好下车,恭敬地站在车边,等着镇南王到来,只为跟他见礼打个招呼。
镇南王是个高大而威武的帅大叔,与比较柔美的顾涵长得并不太相像。
见到金璨,略显刚硬的镇南王顾晟刻意扯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语带惆怅,“闪闪也长大了……给我儿子做媳妇吧?”
金璨一僵,来不及答话,顾晟又道,“涵儿很喜欢你,我都听说了。”
金璨默默地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王爷……”
她正想拿陛下的指婚当大招用呢,又听顾晟道,“我这就去请旨。”
被三“震”个正着的金璨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自说自话的镇南王,终于回到马车上,她揪着厂花的手拼命地摇晃,“不对啊,王爷和小王爷不是父子不合吗?”
厂花肩膀都顺着金璨的动作晃来晃去,也不耽搁说话,“他们父子真是不合,但是王爷始终疼爱小王爷,这边刚打了儿子,就……应该……帮儿子把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娶回家吧……”又按照自己这么多年的所见所闻,猜测了下王爷的心思和打算。
金璨听了厂花的描述,犀利地点评道:“一对儿别扭父子呗,有话不肯好好说的典范。”至于“相爱相杀”这个更为贴切的词儿我还是咽回去吧。
其实,厂花也完全没必要用上“应该”二字,他的猜测也是全中。
镇南王的顾晟早就明了儿子的心结,更知道儿子的心愿,他不希望看到元配嫡子与庶出女儿闹得不可开交几成仇人,却也不会让他的侧妃真的把持住儿子的婚事。
当初那两个与顾涵险些定亲的姑娘,之所以忽然离世,王爷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除了几个陪嫁过来的梅家人,梅侧妃动用王府中任何一个人办的任何一件事,王爷都心里有数。
偏偏梅侧妃对此还是一无所觉。
她真的要感恩于有个好相貌,非常能生育的身体,以及她那个在三妹全力经营之下,已经有了些资本的娘家……
却说金璨刚回到家,就收了张帖子:顾池与顾沛请她吃酒听戏。从帖子的行文中不难看出,这兄妹俩在梅侧妃和顾溪双双禁足之后,又听说金璨亲去探望顾涵,便迅速递来了还算真诚的橄榄枝。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可是重要配角啊……至少对闪闪来说,他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好公公……
☆、回击
放下顾沛与顾池兄妹的帖子,金璨回复表示自己“必到”之后,便请厂花坐在自己对面,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胸,热切地望着他。
请自己出主意也能让人心旌荡漾,厂花心中拜服,面上无奈道:“您好歹先说说您的心思啊。”
金璨闻言便认真思量了一番:从根本都没正眼瞧过,到如今勉强答应试着交往一下,无论如何距离结婚都还太远了啊!
性情、才学、生活习惯包括床上的能力和技巧之类合不合得来全都不知道,就连外表也只看见了脸蛋、脖子和双手……金璨若是压根没有婚姻自主权,她也就认命了,可在皇帝皇后和太子的多番明示暗示之下,看出他们的纵容与疼爱之心,金璨怎么也得搏上一把。
于是她实话实说,“小王爷我不讨厌,但说什么非他不嫁也太离谱了。可老王爷这就立马请旨逼婚,我不能答应。”
厂花沉吟片刻,才诚恳道:“王爷看您探望小王爷,有些高兴过了头。这些年,小王爷身边凑了太多不三不四官员和商人的女眷,您和小王爷走得近些,王爷不只乐见其成,还会亲手促成。”
提及闪闪故去的家人真是不得不谨慎,厂花声音越发柔和,“这些话您尽可以和王爷提。金老大人教过王爷学问,且王爷和金将军……私交极好。金将军肯把您交给小王爷,自然是很信得过王爷与小王爷父子。我跟在陛下身边,陈年旧事也听了不少。您出生后,陛下便动了给您和三皇子指婚的心思,要不是因为与您年纪相仿的儿子是庶子,王爷也是要争上一争,让您给他当儿媳妇的。”
为爷爷和父亲强悍的人脉震惊之余,金璨深恨原先的自己怨天尤人,一直缩在壳里不肯出来……不过她此时倒还挺感谢碧珠儿的毒计,让陛下把厂花送到了自己身边。
看着金璨的神情三段式变化,厂花庆幸道:闪闪就是心宽,又心知她面对王爷时可能难以开口,起身给她倒茶时再次建议道:“若是为难,您不妨和太子聊聊?”
金璨接过合口的奶茶,啜了一口,才从容道:“太子正忙着吧?不准备些让他开心的‘贿赂’怎么好意思上门去求人呢?”
厂花眼前一亮,“您是说?”
大秦物产丰富还在天朝之上,尤其是石油,在大秦管它叫“黑油”,在西北以及东南打井,有时井里冒出的不是水,而是这种黑漆漆的粘稠油膏,百姓通常拿来烧火取暖,又因为并不鲜见所以价格便宜又易得。
金璨就是嘱咐陈叔弄来了几大桶黑油,在一个上面连通着两个玻璃管子的大釜里干煮。
当着厂花的面,金璨把得到的东西分为三类,又仔细告诉他:这三种分别是煤油、润滑油以及沥青。
后面的什么“分馏”原理,厂花听得一头雾水,但只要知道这三样东西都有大用就足够了。
煤油的效果他已经看到了,还知道一小瓶煤油价格不菲,可放到铺子里给客人演示过后半天即告售罄。
沥青混了碎石铺路,下雨后不再泥泞,还因为平坦而十分适合马车行驶——在金家的庄子里试着铺了一段路,厂花亲自试过,试过之后可就心心念念地想要“直达天听”了。
金璨特地阻止他:这些还都在尝试阶段,等她弄得像样一些,再给陛下写信禀告不迟。
厂花听了,心甘情愿地从善如流。
今天看闪闪这架势,难道是要展示“润滑油”的用处了吗?
事实正是如此。
陈叔请来的工匠不只是在南安城,在整个大秦南方亦是数得着的牛人,按照金璨的意思,迅速打造出了个全铁的车毂,和原本铁质的车轴搭配得很好——大秦的科技水平大致相当于地球上十七世纪末期,与闭关锁国的清朝不一样,这是个开放又宽容,更懂得兼容并蓄的大国。
否则金璨真的不敢这么坦然又直接地展示出理工方面过于超前的知识和能力,还完全不担心身边人不识货。
有了润滑油,马车行进时更快更稳当,还不用担心轴承磨损和发热了。
亲身试过的厂花看起来比金璨还兴奋,自豪地跟着金璨一起去拜会太子了。他有十足信心:不管太子正处置什么紧要之事,在见到闪闪的成效后,都不会介意他们的不请自来。
果如厂花所料,太子顾渊在听完介绍并试过了煤油,全新的车轴以及用沥青混合石子铺过的一块石板之后也激动不已。
太子如何想象不出这三样东西之间的联系,他此时也是双目异彩连连,把金璨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才由衷赞叹道:“闪闪你真是天才!”
金璨对着太子这张脸,撒娇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