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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粤面色复杂,“我们关系就这么生疏?”
“跟生不生疏没关系,我现在嘴巴懒,只想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随便走走逛逛,一整天都不用说话,不用动大脑,对不起。”
离开电视台,回宿舍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打车直奔机场。时间尚早,她去旁边一个小咖啡吧点了杯拿铁,窝在角落的布沙发上上网。
登陆MSN,看到安小朵的留言,这才想起还没给她回短信,于是简单回复,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几天。
直到坐在机舱,池加优关机前看了下未接电话的数目,多得叫她心慌。
起飞后她总算感到一点倦意,从包里取出薄外套和墨镜武装在身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路。飞机开始下降时她神奇般自动醒来,伸了伸懒腰,打开隔板看了看外面的云层,心情总算有点回暖。
离开那个困了她多年的城市,即使只是暂时摆脱几天,也叫她从心底感到轻松。
拎着橙黄色的大登山包走出机场,扑面而来的是同样闷热的空气,阳光亮得刺眼,但她竟觉得呼吸无比畅快,皮肤晒得发烫都是好的,情不自禁深呼吸,夸张的反应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她冲他们笑了笑,钻进最近的一辆出租车,报给司机上机前订好的下榻酒店名,然后从包侧网袋抽出一份地图专心研究起来。
杭州多年前来过,这次她想先去周边小镇转转,于是跟总台的小姐要来当地旅行社电话,报名参加了一个去乌镇的团。
当晚洗过热水澡,倒头栽在大床上,睡意不断袭来,她仍不忘挣扎着打开手机查看,让她稍微清醒的是父亲发来的,因为篇幅太长被系统截成好几条的信息。
“小池,我知道你怪爸妈狠心,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们或许将更多的关注放在了好好身上,但你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爱你的。爸爸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如意,爸爸跟你道歉,可能我们真是做错了,看到现在的你这样不快乐,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打你电话你一定不肯听,可是有一点必须让你知道,当初你跟妹妹在手术室里抢救,生死难料,我们并不是故意调换你们的身份,而是当时我们心急如焚,陷在极度慌乱里,一时分辨不出你们……”
池加优勉力撑着眼皮看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脑袋像塞进了一团棉花,眼睛酸涩得厉害,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只能默默地关机,把头埋进大枕头底下。
第二天清早,她背着登山包出发,一车子人,她前后左右扫了一圈,男女老少各占了一定的比例,三三两两成群结伴出来玩,唯独她是一个人。
导游跟她坐一块儿,车开半途,导游忍不住跟她搭讪,问她哪里人什么职业之类,她礼貌回答后,趁着导游被后面的人叫去问话,掏出MP4塞耳朵,又拿棒球帽倒扣在脸上,装成睡觉的样子,这样无论谁都不好意思打扰她了。
抵达目的地,她随着大帮人马慢吞吞前进,导游在前边绘声绘色地讲解,她没怎么听进去,自顾看那枕在水上的小房子,以及飘荡在窗外挂成一串的红红蓝蓝的内裤,冷不防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她回头看,是对年轻的小情侣,男生正握着手机焦急万分,女生用一种期盼的眼光回视她。
池加优即使再不愿搭理人,这时也不得不问一句,“有事吗?”
对方像见到亲人,拉住她的手不放,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因为口音有点重,语速又太快,池加优只听明白一个大概,他们手机坏了,有急事打回家,想问自己借手机用。
池加优没多想,摸出手机要递过去,伸到一半想起手机到现在没开,匆匆打开才递到人家手里,男生拨了几个号,她听见“嘀”的一声,又是短信。
池加优不抱希望,也不催他们,安静地站一边等他们讲完还回来,然后漫不经心地按下读取键,不由愣住。
内容非常简洁,一眼就能看完全部。
“算数。”
她的大脑如同缺氧,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转动,可是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他亲手回的?
她盯着手机显示屏,将那两个字拆开又还原,暗暗琢磨。旁边的小情侣被她吓到了,连问怎么了,她扯过人家一只胳膊问:“你看这上面写什么字?”
男生探头一看,“算数,算话的算,数学的数。”
池加优按了返回键,又问人家,“最上面这条,发件人叫什么?”
“你不识字?”轮到女生开口,“关少航,名字不错,你男人?”
池加优长长吁了口气,抬头望天,天很蓝,不是错觉。
可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生活充满各种意外,这当然包含了正面和负面。池加优深有体会,前一秒她还停留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下一秒,一个突发事件打得她措手不及。前方一阵骚动,人潮纷纷后退,池加优只顾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硬生生被排前头的大叔重重睬了一脚!
在拥挤的旅游景区,这种情况时有发生,见怪不怪的了,但要命的是对方属于重量级,两百斤估计是有的,这一脚又巧不巧睬在了她的旧患上,剧烈的疼痛感骤然袭来。她一声痛呼脱口而出,下意识伸手去推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就这样四分五裂地摔在石板上,电板还掉进了河里。
等池加优满头大汗回过神,接过男孩递来的手机壳,她狠狠郁闷了一下。
乌镇之行就此画上句号。
池加优在导游搀扶下一瘸一拐回到大巴上,她急于回杭州,正好旁边有一家四口包了辆车要回去,她跟人家拼,两个小孩哭闹了一路,吵得她头脑发胀,腿没办法伸直,脚踝好像更疼了。
快傍晚的时候,总算回到酒店。
一进大堂,池加优忍无可忍瘫坐在沙发上。大堂经理过来关切询问,她脸色发自,掏出手机说:“附近有没有卖手机的店?我电池板掉了,要马上配一个,能不能找个人帮我跑一趟?”
经理接过手机看了看,回答:“暂时安排不开人手,不过这手机型号我们一位同事有,我帮您去问问有没有备用电池板,如果有的话可以先借您用。”
池加优大喜,连连道谢。
很快,经理去而复返,将电池板奉上。
在他的注视下,池加优将电池板装进手机里,等待开机的间隙她决定挪回房,还没走到电梯。就听见一声短信提示音,她迫不及待按下查阅键,目光刚扫过第一行字,胳膊就被人从后头粗暴地拽过去,她差点就又要把手机摔了,气呼呼地回头,立马傻眼。
“你,你怎么在这儿?”
跟前站着的是风尘仆仆的关少航,拎着他的黑色行李箱,阴晴不定地盯着她的脚,“怎么回事?”
“呃,被人踩了一下,你从哪里来?”
“没看到我的短信吗?”关少航回到正题,“上机前给你发的。”
池加优忙举起手机,“没来得及看,电池板丢了。”
与他对视片刻,池加优尴尬地移开视线,听到他说:“先回房。”
她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彼此沉默着,窄小的空间,呼吸近在咫尺,心却像隔着天涯。
出了电梯门,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池加优走不快,又不想让关少航看到她这个样子,努力挺直身体,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正常些,没出多远就痛得汗流浃背。
关少航一言不发抱起她,大步朝前走。
贴着他的胸膛,池加优心潮翻涌,感慨万千,关少航以前也经常这么抱她,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哎,到了……1516。”池加优小声提醒。
关少航将她放下,接过她手里的门卡开了门,紧接着把她抱到床上,然后才出去拎他的行李箱进来。
“带药膏了吗?”他问。
池加优扫了眼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他会意,去取来。
“我自己来吧。”她伸出手。
他不理会,兀自蹲在她跟前为她上药,力道适中地按摩起来。
很快膏体特有的清凉成分发挥了作用,渐渐舒缓疼痛,池加优看着他浓密的睫毛说:“好多了,谢谢。”
关少航便停手,起身去洗手间。
池加优趁机看了短信,内容大意只是说他下午要过来,想必是安小朵给的酒店地址,她特别留意了下发送时间,是三个小时前。
等关少航出来,她把心一横,豁出去,“你还没说怎么跑这来了?”
“先前不是答应你来玩吗?”关少航弯腰在箱子里找东西,头也不回,“月底工作忙,抽不开身,现在兑现。”
池加优还想问,他已经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哗水声响起。无奈她只能坐着等,她曾想过如果关少航回头找她,跟她要解释,她该如何说才能挽留他,用什么样的姿态,她统统想过,可就算她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会是如今这个局面,关少航一副什么都懒得说的模样,除了脸色差点,话少点,衣服上的灰尘大了点,似乎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喋喋不休的反而是她。
但有些事就像鸿沟横在两人之间,即使假装忘记或者无视都不是好办法,关少航或许想回到从前,她已经不可能再伪装自己。
真相一旦揭开,无论怎样都要面对。
她一筹莫展,关少航洗好出来,换上了干净简便的运动衫,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面色惨白,衬得一双幽深的眼瞳出奇的黑。
“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直知道你不是池加好,你会怎么样?”
吹风机被失手砸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太大声响。池加优脸上神色一变,死死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你不是。”关少航如她所愿,面容和语气皆无波无澜。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揭穿我?”池加优的声音微微颤抖。
“向你求婚时就知道,”关少航侧头,深深看她,“如果当时拆穿你,你会嫁给我吗?”
池加优震惊,“你……你说的是真的?”
关少航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挂着脆弱的笑,“你指什么是真的?”
“为什么?什么意思?”池加优被突如其来的事实打昏了头,“你既然知道我不是池加好,何必要跟我结婚?”
关少航望着她愤怒哀伤的表情,嘴角浮起一缕淡笑,“你不明白为什么吗?因为我喜欢你啊,一直是你,从没有别人。”
“不可能……”池加优低声喃喃,受惊过度地瞪着眼前人,她觉得自己大脑一定是当机了,要么就是耳朵幻听了。
关少航目光冷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不信。”
“让我消化一下你的话。”池加优退后一步,踉跄着冲进浴室,掬一捧冷水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几分钟后她调整好情绪,回到对方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当时跟加好在一起?”
关少航沉默地看了她很久,“如果你的在一起是指恋爱,我回答你,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过。”
“……”池加优瞠目结舌。
“你又不信?”
“从小到大,她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要多得多,你送她的每一个礼物,哪怕是你写了几个字的一张纸,她都小心翼翼收在带锁的柜子里,你喜欢哈士奇,她就算再怕狗也要养一只,你每年拿过多少奖状,她记得一清二楚,日日发奋努力,生怕差你太多会被你瞧不起……她为你做了多少事,你现在告诉我,其实你们不是恋人?”
关少航抿了抿嘴,面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不知过了多久,池加优叹了口气,“就算如你所说你们没在一起,可你也从没追求过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爱我?”
“不,在过去的十年里,我至少向你表白过三次,以不同的形式。”
“然后?”
“你拒绝了。”
池加优脑袋一滞,惊愕的目光流露出难以置信,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之后,她慢慢地退到床边,一屁股坐下。
“原来我真的失忆了,我一直以为我妈骗我。”
池加优打车去了岳湖,尽管腿还没好利索,但她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以便维持头脑的正常运转。
趁关少航接电话,她拿了手机钱包跑出来,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人山人海的一处。
她四下看了看,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傻站着,肩头被人拍了下,她转头看,是个中年女人,穿着朴素,一脸讨好的笑,神秘兮兮地说:“来看印象西湖?买了票没?我这有,位置好,价格比窗口卖的便宜。”
池加优一愣,摇了摇头。
那女人也不纠缠,继续寻找目标。
池加优无处可去,也没心情没体力到处逛,又不愿回酒店面对关少航,便叫住她,“好吧,来一张,多少钱?”
检了票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