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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听过有女人可以担任赃物掮客的。”男人抱紧手中的铁箱,明白眼前的女人剑术惊人,这场交易里他占不到半点便宜。
年轻的女人收回长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是最顶尖的,当然只有最顶尖的人曾经听过我,至于你,当然不够资格。”她稍微用力,脸色变得阴沉。“乖乖把钱交出来,别再惹得我发火了。”
白种男人在心里咒骂着,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得罪不起。他慢慢蹲低身子,打开一个倒放在保镖身边的手提箱。
箱子里是满满的花绿美钞,黑衣女子查也不查地将箱盖踢上,顺手拿起为数惊人的美钞。“钱我带走了,委托人会检查这些美钞的真伪,要是这些钱有问题,你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其他人来提你的人头吧!”她只负责做赃物掮客,最多是伤人,却不参与杀人的工作。
冷眼又看了看地上哀嚎呻吟的数个伤兵,她微微冷笑,转身走出房间,只留下一室昏暗的烛光,以及男人们被打击殆尽的破碎自尊心。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在贩卖赃物的黑市中,有一个被人称为“黑猫”的女人,她是最优秀的赃物掮客,价码高得让人咋舌,行踪十分诡异,她经手的赃物都是最高级的货品,而她的美丽以及精湛的剑术,都让人对她印象深刻。
她是黑市最好的掮客,也是黑市中最神秘的女子。
第一章
天空有着厚厚的云层,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雷鸣,闪电划破天际,衬托出阴暗的天色。虽然只是下午时分,但是天空一片阴霾,在山区则刮着强劲的风,暗示着不久之后的大雨。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行驶在山路间,最后停止在一间破旧的楼房前。在楼房前方的宽阔庭院中,十多名小孩在嬉戏着,喧闹的声音里充满愉悦的情绪。
商栉风俐落地打开车门,倚靠在车边,浓眉下一双如谜的黑眸,静默地看着眼前的景况。他穿着合身的考究西装,毫无瑕疵的外表,以及如学者般温文儒雅的气质,让他看来温和而无害。他的嘴角有着礼貌的微笑,双手修长得如艺术家,让人很容易忽略,那双黑眸里偶尔闪过的锐利光芒。
他照着杜丰臣给的资料,找寻了许久,才找到这间位于深山里的楼房。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会亲自出马。只是,看着那群小孩子们愉悦的笑容,他也不禁怀疑,从来收集情报能力惊人的杜丰臣,是不是也有搞错的时候?
毕竟,这栋屋子实在像极了育幼院,他所要找寻的那个人,会藏身在这种地方吗?
一票小孩子发现他的行踪,全都自动自发地站在矮墙前,张大了嘴异口同声地喊:“我们不欢迎推销员,请滚吧!”其中几个还跳了几下,加强语气。
商栉风挑起眉,前进了几步。“我不是推销员。”
“那你是谁?大概又是哪个公司要你来赶我们搬家的吧?”小孩里的代表一脸凶恶。
他站在原地,诧异着小孩子们明显的敌意。
“你们别激动。”看着群情激愤的娃娃兵们,商栉风有些哭笑不得,突然想起老板唐霸宇那个令人头疼的独生女唐心,他一向不擅长应付小孩子。
“你耳朵聋了吗?叫你滚听不懂是吗?不准进来,不管你说什么,我们才不会搬家。”倏地,一颗小石子疾射而出,惊险地从商栉风的发鬓旁略过。
小孩子们沉着脸,纷纷拿起手边的玩具准备应战,各个都是一脸想要拚命的表情,坚决不让商栉风踏入一步。眼看危机一触即发,破旧楼房的窗户猛地被人打开,一个满脸落腮胡的中年男人挂在窗边破口大骂。
“闹够了没有!你们的礼貌都上哪去了?拿那些石头弹弓是想干么?准备攻击客人吗?全部给我进屋子里来。”大胡子的口音很奇特,带着一点外国腔调。他在窗边挥手,指挥着小孩子们。
小孩们不情愿地放下武器,乖乖地往楼房内走去,临近屋前还不死心地赏了商栉风好几个白眼,转眼间庭院里变得十分冷清。
商栉风看着窗边的男人,对小孩们的敌意不以为杵。他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轻易地就看出对方不是黄种人,虽然发色同样乌黑,但是却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
“先生,我是来找人的。”他直言不讳说道,视线在与对方交会时,评量着对方的斤两。
大胡子审视了商栉风半晌,蓝色的眼睛里有几分戒备,厚实的大掌又朝庭院的角落挥了挥。“贺兰,这个人交给你处理。”他简单地交代,之后砰地将窗子关上。
“知道了。”庭院的角落传来一声模糊的应答声,还伴随着金属撞击声。
商栉风往一旁看去,这才发现庭院的一角,有着一辆破旧的重型机车,从斑驳的外漆以及破旧的皮垫看来,这辆重型机车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有人躺在哈雷机车的下方,拆解着零件,似乎在做维修的工作。
从他的方向看去,能看到那人穿着深色的工作裤,以及半新不旧的鞋,戴着手套的双手在机器零件间移动,不时伸出来换取工具。又一阵惊天动地的金属撞击声后,那人满意地拍拍机车,俐落地滑出机车下方,在转眼间站了起来,身手十分轻盈。
商栉风有片刻的呆愣,瞬间无法言语,只能看着对方,长久来以冷静的态度令人钦佩的他,在这短暂的时刻里,聪明的脑子徒然变得一片空白。
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年轻女人,长长的黑发绑成一束,俐落地垂在背后,肮脏的手套与工作服,甚至是她白暂的脸庞上,不小心沾上的油污,都没有损伤她的美貌。明亮的澄澈黑眸里,有猫一般的神秘与冷淡,漂亮的五官是完美无瑕的,可以轻易地迷住任何人。
“你是谁?又是建筑公司的人派来斡旋的吗?乘着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想开扁,快点滚吧!”贺兰不以为然地说道,手中甚至还握着沉重的扳手,准备拿这笨重的工具当武器,要是他有什么不规矩,就当头给他敲下去。
见他直瞧着自己发愣,她有几分的不耐。
商栉风迅速地从惊艳的情绪中恢复,平静而温和的微笑里,看不出先前失态的窘状。他一向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别人不容易看穿他的内敛。
“我丢了一样东西,一样很贵重的东西。”他审视着眼前的年轻女子,表面虽然维持无瑕的礼貌,视线却没有遗漏任何的美丽。
她宽大的工作服下,有着窈窕的美好身段,就连穿着长裤的双腿都修长而美丽,只是她手中的扳手,以及明显的不欢迎态度,减低了他欣赏美人的兴致。
贺兰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工具。她低垂着头,神秘如猫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光芒。
“掉了东西就该去警察局报案,上我们这里来干什么?东西又不是在我们这里掉的。要不,就是你他妈的怀疑我们是贼,上门来兴师问罪?”她语气粗鲁地说道,抬起头来挑衅地瞪着他。
商栉风没有被激怒,只是在听见她的用词时,略微地蹙眉。“女人,尤其是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实在不应该说脏话。”他摇摇头。
她弯唇冷笑几声,盖上工具箱,转过身来打量他。“本姑娘要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轮不到你这穿西装的绣花枕头来管!”
贺兰嘴上虽然侮辱他是绣花枕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男人的确很引人注目。考究的装扮以及有礼的绅士态度,很容易就能博得旁人的好感,他的动作以及语气都是温和的,就只有那双眼睛,在看向她时似乎灼热如火,让生性不羁的她也有几分不自在。
他摇头叹息,决定不再讨论她的用词问题。
“有人告诉我,要找寻失窃的贵重物品,可以来这里寻求帮助,只要开得起价钱,就一定能赎回那些东西。”他紧盯着她,不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说出那个神秘的称谓。
“黑猫,只要你说得出口的价钱,我都能够照付。”他缓缓地说道。
她的身躯瞬间僵了僵,之后突然抬起头来,对着他突然一笑。那笑容美得不可思议,简直可以勾走人的魂魄,连一向冷静的商栉风也被那抹笑分散了注意力。
银光一闪,利器划破空气时的声音格外刺耳,瞬间她不知从哪里抽出西洋剑,锋利的尖端直抵着他的胸膛,闪着银光的细剑锋利而致命。
贺兰收敛起笑容,美丽的脸庞透着冰冷的情绪。
“说!你到底是谁,还有,是谁向你透露这里的?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本姑娘就把你劈成碎肉。”她手上稍微用力,威胁地说道,剑的尖端划破他的衣服。
商栉风很识时务地举起双手,不做任何反抗,即使最好的一套西装已经被戳破,他仍旧维持着风度。
“我只是一个想找回失物的人,是老柯介绍我来找你的。”他准备放下手,而胸膛上的剑失却毫不留情地戳着他的皮肤,他耸耸肩,重新举高双手,维持着投降的姿势。
“除非你想被本姑娘给开膛破肚,不然就别轻举妄动。”贺兰警告着。
“老柯给了我一张黑猫卡,放在衬衫口袋的名片盒里。你如果不允许我行动,那么就要麻烦你自己动手拿出来了。”他的视线仍旧紧盯着她,礼貌地说着,微弯的嘴角看来似笑非笑。
贺兰小心翼翼地眯起双眼,衡量着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半晌之后,她才走上前来。她左手持剑,稳定而不动,抵住他的要害,另一手则探入他的西装外套里。
虽然是为了要找寻他所说的证据,但是这么亲密地摸索着,她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间炙热的温度。
“该死的!”她低声咒骂,右手在布料上滑动。
贺兰咬咬唇。她很少与年轻男人这么接近,靠近他的身躯,才知道他其实很高大,健硕挺拔的体格都隐藏在西装下,当他呼吸时,气息会吹拂她的发际,带来灼热的温度。
这么亲密的探索,让她对他多了几分了解,她知道他没携带武器,知道他有一副宽阔厚实的胸膛,还有独特的男性气息……
她几乎要分心,掌心也在出汗,摸索了半晌,就是找不到他所说的口袋。
“再往下摸看看,快找到了。”他缓慢地说道,嘴角有一丝十分细微地笑,声音像是温柔的轻哄,低头正好看见她略微酡红的脸。
听见他的声音,她意外地慌了起来,握住长剑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在那些太过温柔的语调下,她此刻的动作不像是在搜寻,反倒像是听从他的诱哄,听话地在抚摸他的胸膛。而听他那该死的满意语气,他似乎还舒服享受得很。
“闭嘴!”她嘶声说道,语气却有些软弱。
“我只是怕你找不到,想帮你的忙,你连这种礼貌性的帮助都要拒绝?”他一脸无辜地说,却更往她的脸庞靠去,呼吸着她的发香。
纵然她曾经历许多危险,在黑市里纵横无阻数年,许多男人提起她的名号就吓得脸色发白,但是她终究也是个年轻女子。粗鲁的言词与犀利的身手,让男人完全不敢接近,因此在男女关系方面她是陌生的。
贺兰心中突然升起焦急的情绪,燥热的双颊让她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脸红,她只想着要快些离开他的身边。
她用力咬住唇,终于找寻到衬衫口袋中的名片盒,她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将手抽回。
他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却在她的手离开后,发出小声的惋惜喟叹,一双深遂的黑眸里有着笑意,更有几分难解的火苗。
她避开他的目光,挑开银质的名片盒,首先挑起那张黑色的金属薄卡,纯黑色的薄卡上,浮雕着一只奔跑中的黑猫,是她在黑市里惯用的名片,这张薄卡可以代表她的身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老柯要将这张黑猫卡给你?”她再度提出疑问,直觉地知道眼前的男人来头不小。
老柯称得上是赃物市场里的前辈,她欠过他几次人情,才给了他这张代表她的黑猫卡。能让老柯愿意交出黑猫卡,甚至泄漏同行住处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分?
“商栉风,我是‘太伟集团’的人。”他简单地说,礼貌的语气听来十分悦耳。他低头看了一眼仍旧抵在胸膛上的剑,再无辜地看看她,露出温和的笑容。“请问,我可以放下双手了吗?”
贺兰将黑猫卡抽出,放进工作服的口袋里,刷地一声收回长剑,结束对他的威胁,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看你这身打扮,大概是坐惯了办公室的家伙,怎么会跟老柯搭上线,特地拿了黑猫卡来找我?”她顺手将名片盒扔给他。
他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半个月前‘太伟集团’的研究发展部门遭窃,遗失了两块已经完成研究的芯片,以及芯片的制造蓝图。经过调查后,发现那些芯片已经流入黑市,有人用高价将芯片买去,在台湾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