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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她还小呢,正经完婚还得三年呢,这三年慢慢教她就是。谢家虽说是百年望族,可咱们家也不差啊。我听相公说过,谢老太师最是温和,大老爷夫妇也都是明理的,您就放宽心吧。”秀英安抚的说道。
“不行,我看还得请教养嬷嬷进府,昨个你三婶也提了一嘴。明天我就和老祖宗提,如今府里待嫁的小姐多,也是都需要的,这回求你祖母给找个好的。”
“我不要教养嬷嬷,嬷嬷都是老妖怪。昨个明轩还说了,他喜欢我这样。”秀丽生气的说道。
“住口,这话也是你一个女儿家说的?让人听见成什么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就记不住。回头写十遍女诫给我。”柳氏这回是真的恼了。
“母亲,消消气,妹妹她不懂,慢慢教就是。”秀英也觉得秀丽有些出格了。
“小妹,府里人多口杂,要是被人看见,那起子人,没有的还能说一车呢。你说这个要是传到谢家怎么办,人家会认为你轻佻无形,会看轻你的。”秀英耐心的教着秀丽。
“哼,我做什么都不对,当年你难道没有收过姐夫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行了?”秀丽气哼哼的起身回房生气去了。
秀英一脸尴尬,不过很快就调整了一下“母亲,妹妹的事情你不要着急,回头我也打听着,慢慢来吧。”
“你看看,她们两个,那个都不让我省心。”柳氏想起今天的事情,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我一个堂堂的郡王妃,还是她婆婆,却要大车百辆的去接个儿媳妇,这是哪门子道理。你也看到了,你四哥的那个架势,我要是不去,他就真不成亲了。”想起陈治,柳氏不由的和女儿抱怨道。
“四哥他,和三哥感情好,母亲,这个是当年我们没考虑进去的。”秀英叹口气说道。
“秀英,你说说他,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啊,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吗?”
“如今这不是好了,她回来了,四哥就不会觉得内疚了。您去接,这样老祖宗也高兴,父亲也觉得你大度,您就别气了。”
“雨儿都十六了,谁家的姑娘这么大还不出阁啊。我看到胡夫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陈治的未婚妻,是现在的礼部尚书湖南的嫡长女,闺名雨儿。
“母亲,这不是都定下日子了吗,您还愁什么,左右不过两个月,您就有媳妇伺候了,明年您就可以抱孙子了。”
“他太伤我的心了。那年,不知道在那得了消息,跑来和我大吵。我还以为他说过就算了,可你看他,做的事情,那样都是和我对着干。”
“我一直奇怪,是谁和四哥说了他出走和您有关系,这个人到底没查出来。”秀英皱着秀气的眉毛。抚摸着微隆的腹部。
原来两年前,陈治不知道在那里得到了,陈瀚离家和柳氏有关系的消息。刚好柳氏和他谈成亲的事情,结果他激烈的拒绝,然后放话了,“成亲啊,没问题,三哥回来,就定日子成亲。不然,就继续等。”
柳氏这些年,心心切切的就盼着亲儿媳妇进门,取代二房的方氏,自己也好有个帮手。就去找郡王爷商量。
被一句“我很同意治哥说的,男子大丈夫,不立业何以家为。他还年轻,等他中榜也不迟吗。”
就给郁闷回来,她又不敢把陈治的原话给陈留知道。好在陈治的书读的一向都好,她一点都不担心。还是按部就班的准备,他大婚用的东西。
谁想到结果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陈治的策论竟然是空白,自然是名落孙山外了。陈留第一次狠狠的斥责了他,可是陈治到底也不肯说出,为什么不答卷子。
“谁说的其实都不重要,我难道会害他不成。那个人都是郡王了,他做个世子怎么了,难道就该什么都是那个人的”
柳氏想着自己亲生的儿子,口口声声的“母亲,你到底和父亲说了什么。本就是三哥的东西,如今给了我。这样和偷东西有什么不同,以后我拿什么脸见他。”不由的一阵心灰。
“母亲,您不要伤心,四哥是圣贤书读的多了。以后历练一下世故人情就明白您的苦心了。”秀英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牵强。
“不管怎么说,他将来一个国公是稳稳的,以后他会明白我的苦心的。你如今身子重,不要为这些劳神了。回去歇着吧,别走了困。”柳氏收回思绪,笑着说道。
87 八十七 无题
“母亲,那我先回去,您也早点歇着。”秀英抚着肚子,的确有些困意。
“你明天吃过酒席就回去吧,你不在,屋里的那几个少不得做狐媚子样。”
“您放心,智卿不是那样贪色的人。他原来就只一个通房丫头,一年也去不了一回的。”
“放心,我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柳氏含笑看着丫头婆子簇拥着梅影出了院子。
柳氏送走秀英,她刚刚回屋坐下,就听见院子里有杂沓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夫人,郡王爷来了。”柔美俏丽的丫鬟海丽打起帘子,陈留大步的走了进来。
海丽是海蓝的妹妹,自从海蓝嫁了人,柳氏就把海丽提为一等丫鬟。
“您吃晚饭了吗?”柳氏殷勤的上前给陈留宽衣。
“海丽,让人打热水来。”
“清风,去取新来的那个龙井。”
柳氏指使着丫头们又是打水,又是沏茶,一时间屋里的丫头都团团转。
“我在外边吃过了。你别忙了,我来是和你说点事。”陈留换了衣服擦了脸后,舒服的盘腿坐到临窗的大炕上。
“是,您说。”柳氏柔媚的答应,然后坐到陈留的另一侧。
“听说母亲要给瀚哥两口子圆房,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您就放心吧,这些都是妾身份内的,妾身省得。”
另外,赐给瀚哥做府邸的天水园,今天我去看了,里面都保持的很好,只是人手却没有着落。回头瀚哥那里的人,这府里由着他挑吧。”陈留摸着他那三缕长髯曼声说道。
“爷,瞧你,他们小两口开府,我别的帮不上,多给些得力的人还是能的。今早我就和老祖宗说了,把人员名单给他们小两口,由着他们挑就是。”柳氏捡起一块切好的蜜瓜递给陈留。
“这就好,你做事情我放心。夫人,这些天,辛苦你了。” 陈留笑着拉住柳氏的手,抚摸了一下。
“妾虽愚昧,这点道理还是懂的,这些年,我什么没依着瀚哥啊。”柳氏不好意思的抽回了手。
“明天他们要先进宫谢恩,然后拜宗祠,车马什么的都要备好。你还该派人去提点一下才是,须知瀚哥到底年轻,那杜氏也没经历过。”陈留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
内室暖香宜人,陈留觉得一阵舒爽。觉得有些热就把外袍也脱了,只着中衣,惬意的靠在满绣牡丹花的浅蓝色凉缎大迎枕上。
“我这就让人去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
他最近一直都没怎么过来,不是在外书房,就是在几个妾侍那里。如今灯下看柳氏,那一身淡红绣着白梅的纱袍把她衬得娇俏动人,不由的心中一动。
“嗯,你这香好,今天我就歇这了。”
柳氏看陈留的架势,就知道他要歇这儿。听到他这么一说,一时间眉眼盈盈,笑意难掩。连忙出去,让柳妈妈带去梧桐苑走一遭。
不说他们夫妻卧房的事情,单说柳婆子一路来到梧桐苑。看院子里鸦雀无声,来到正房前,只见青莲一个人侍立的正房的门口。
“怎么就你一个人,青兰和青竹呢?”
“柳妈妈,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青莲笑着往里让柳婆子。
“还不是郡王爷和郡王妃不放心他们小两口,让我过来看看,这早晚的,你们主子就歇下了?”柳婆子进去看着大厅里空荡荡的,不由的探着头朝卧房方向看去。
“没有呢,在里面商量事情呢,人都打发出来了,连少夫人自己的丫头也都在外面呢。青兰今个回家了,青竹去厨房了,其他的都候在那边的耳房呢。”青莲努嘴让柳妈妈看卧房门口的水晶和琉璃。
“唉,如今有了新人,谁还记得旧人。”柳婆子拍拍青莲的手。
“青莲姐姐,这位是谁?”翡翠从外面匆匆的进来,看到柳婆子一愣。
“呀,翡翠妹妹,这是郡王妃院的柳妈妈,过来传话的。我看少夫人忙着呢,还没进去回报。”青莲微微的笑着说道。
“姐姐,怎么不让妈妈坐下喝杯茶,这么站着像什么呀。妈妈先坐,我这就去和我们小姐说。”翡翠疑惑的看了看青莲。然后朝着卧房方向走去。
“翡翠,怎么了?”水晶听见翡翠的声音,不由的悄声问道。
“水晶姐姐,你和小姐说一声,郡王妃那里来人了,正和青莲姐姐说话呢。”
水晶轻轻的敲门,“小姐,郡王妃那里派人过来传话呢。”
“知道了,我这就出去。”正和陈瀚谈判的梅影一愣,然后扬声说道。
“她来做什么?”梅影看着陈瀚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瀚被梅影左一条,右一条弄得头大,靠着床头,闷声说道。
“我人生地不熟的,看了能知道什么。你赶紧起来,和我一起出去,这可是你家的事情,我这是帮你。”梅影皱着眉头说道。
“好吧,好吧,你刚刚说的,我们回头再说好不好?”陈瀚无奈的站了起来。
“先把这老婆子打发了再说吧。”梅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陈瀚来到外厅。
“老奴给三公子,三少夫人贺喜了。我们夫人让我过来问,明天进宫还有什么需要的。缺什么,尽管和她说。”柳婆子行礼说道。
“替我谢过你家夫人,按着惯例就好。我也不好超了老祖宗和父亲的例去。”陈瀚淡淡的说道。
“夫人说,少夫人不懂宫里的规矩,让老奴和夫人说一说。”
“不必了,天晚了,妈妈也回去歇着吧。这些我提示少夫人就是。”陈瀚脸色有些不好。
这个时候来教,还不弄到亮天去。她这是安的什么心,这还真冤枉柳氏了,她真没想起来这个,要不是陈留提出来,她都忘了这一茬了。
柳婆子看陈瀚的脸色一变,心里直叫苦。这位据说如今是杀人不眨眼,可不是以前那个可以开玩笑的小公子了。
她转头看向梅影,梅影一直看着手里的茶杯,好像研究究竟有几片茶叶,根本不抬头。
“少夫人,你可还有什么吩咐?”可是主子交代的,她只好硬着头皮问梅影。
“没有,劳你家夫人费心了,回去代我谢谢。”
看着青莲送走柳婆子,梅影诧异的问向陈瀚“你如今怎么连称呼都改了?”
“她是我的继母,我这么叫没有毛病,合乎规矩。那些年我愚昧,我母亲只有一人。”陈瀚神色有些忧郁。
梅影不想继续这样沉重的话题,“刚刚我说的,你想好了没有?”
“你都是在哪里学的啊,那么多条,你让我好好想想。”陈瀚看着梅影的侧脸说道。
“那你慢慢想,天晚了,我先去睡了。”梅影起身朝卧房走去,水晶等人赶紧跟上去。
她也不指望他答应,这个时代的男人,尤其是陈瀚这样的,她那些条件,基本没戏。她不过想最后再搏一搏。
“梅影,我在那睡?”陈瀚愕然的看着卧房的门在他眼前关上。“这院子大,房间也多,要不我走,你在这。”梅影打开门,皱着眉头看着陈瀚。
“别这样,我们接着谈谈好不好,你刚不是说,回头谈的吗。”陈瀚讨好的看向梅影。
“陈瀚,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好谈的。”梅影挥手让水晶她们几个退后。
“我答应,我都答应,以后不能拘着你,不能过问你的事情,你做什么我都不管对错站在你这一边。这样行了吧”陈瀚看着娇小梅影,大大的眼睛直盯着他,不由的摸着头顶,苦笑着说道。
“行了,你进来吧。水晶,你们几个都出去。”梅影看着陈瀚讨好的笑脸,不由的心一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的陈瀚她还真不好意思翻脸。
“嘿嘿,你现在可满意了?”陈瀚笑着进去。
“那些都是附加的,而且随时会再加,主要的一条是分房睡,你不要忽略。”梅影看着几个丫头出去了才说道。
“能不能不分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我可以睡那儿。”陈瀚指着窗边的紫檀木满雕凤凰花纹的暖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