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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珊娜眯起眼睛,“不了,法庭上还需要我那副酷女面孔……怕对着你的美食彻底崩溃,折损了‘香港第一名嘴’的威仪。”
她笑她“大眼不馋”,哪里还有半分威仪尚存,却忍不住好心地递过一碗鸭血粉丝汤去,“顺顺气……当心新买的名品套装穿不进去。”
罗珊娜接过汤来,极为受用地喝上一口,“啧啧啧,得妻若此,夫复何求呀!”兀自调侃着。
“咄!以那样荒诞的盟约订下了明姗还不够,要拖我下水。”横波装作啐她。
罗珊娜配合地作伤心状,“唉,看来是没戏了,今次那个女人好像真正碰上她命定的良人了……”唇边却藏着抹浅笑,显是为好友终身有托感到欣慰。
横波亦有同感,骆家尧正是那种罕见的正人君子,堪与她们的明姗匹配。
“横波,没考虑下莫言或者傅增湘?这两位亦是人中之龙,不逊于骆君呢。”
她笑,知罗追求者亦众,“你呢,做什么又处处距人于千里之外?”
罗珊娜感喟,“我怎么同?人合适呢,时机又不对;等时机对了,人却已……唉,总之……男人嘛,大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兽性,不要也罢!定是一蟹不如一蟹啊。”眼波一转,又计算到她身上来,“说到蟹……上次讲了一堆中国的六等蟹论,什么时候给我做阳澄湖的螃蟹吃呀!”
呵,到底不再叫着要吃日本北海道的长脚蟹了。
等等……这个罗珊娜,又叫她巧妙地把话题转了过来。
横波也不点破,“这有何难?哪天叫明姗和她男友一起来。对了,烈尚伦是否还处处与你为难?”
罗珊娜听了她的承诺,正安心喝着汤,不置可否的样子,“嗯。”不肯定也不否定,感觉到横波的注视,才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来,“别多心,绝不是因为你。我们本就是互看不顺眼的对头。”那语气仿佛因此小问题打搅她喝汤很不值得,稍顿,才轻轻说,“横波……真的一丝怨恨也无?”
她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知道好友亦思及往事,微微笑着,拿起一只叉烧包做到她旁边,“怎么没有?那七年……岂是说忘就忘的。”
少女情怀,如诗如梦。一路从初恋到婚嫁,女儿们出生,四口之家的和睦恩爱……历历在目。
玛嘉和吉莲是她生命的延续,同时无法抹煞她们血缘中另一半烈氏的血液。
就像她对鲁豫说的,他是她们的生身父亲,无法改变的事实。
怎么可能没有过怨怼?
深夜无人,往往哭到泪水干涸。
那一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日虽算短矣,彼时于她却漫长得好似有几个世纪之久。
有谁知道她那一头浓密的黑发曾经大把大把地脱落?
每次梳头或沐浴后她都把自己关在浴室好久,直到将掉落的发丝全部捡起才肯出来。
头顶中央有一小绺头发已变白,过一段时间就需要理发师的巧手挑染,使得这里与其它黑发的颜色尽量一致。
呵,一个小秘密,只有她与她的理发师知晓。
还好……她从来不是那种性格极端,感情刚烈的女子,不至落得满头白发。
但……三十岁的年纪,饶是仍显得比同龄人要年轻,这场婚变却无疑给她的身体和心境带来了极大的变化。
心……已苍老,变得更加沉静,无欲无求。
对异性的感情需索近乎于零。
她的走红和事业发达,不是没有给她带来欣喜,却比正常人大大减半。
呵,也许是因祸得福吧,让她在三十岁的年纪,拥有了属于中年人的沉稳、练达。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父亲若在,一定这样教诲她吧?
就……一切顺其自然吧,她想。
“喂,女人,想什么呢?”罗珊娜拍拍她,一边紧盯着她手上最后一只叉烧包。
横波笑了,将一只面皮晶莹,馅料饱满的叉烧包分成两半,“吃下去……把那些往事统统忘掉,好不好?”她建议。
罗珊娜愣了,旋即微笑,接过来与她一同食啖。
呵,这以后,才真正……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第十一章 破得春愁
(春水碧于天)
母亲一行的航班提前,又正赶上录完节目耽搁了会儿,横波刚好错过接机。
匆匆回到家,却听得笑语声声。
横波满是笑意的脸,甫踏入客厅却愣住。
莫言,又是他!
仿佛稍一疏漏,便由他见缝插针地破门而入,且与她的家人相处甚欢。
甚欢?可不正是。
母亲一派祥和,极为受用他的声声“伯母”;流波涉世不深,很容易对这个举止优雅的谦谦君子心生好感;玛嘉与吉莲更是不消说……打一开始便对这个男人有着莫名的好感。
她……要如何自处?
真可笑,毕竟……这是她的家,而不是他的。
只刚打定了主意,当母亲、妹妹和女儿齐齐对她转过笑脸时,横波还是动摇了。
不奇怪吧……她向来把家人放在首位,朋友其次,自身则是最末。
便为了那四张笑靥,就原囿了莫言的再次“入侵”……也无妨呵。
当母亲留莫言用晚饭时,横波便也没吱声,一径入厨房去准备。
流波悄悄溜进来,“姐,什么时候认识的?人不错呢。”
横波微微一哂,不搭茬。
若母亲和流波知晓其为莫云之兄,又该如何?
“莫言和他妹妹莫云,真是有云渊之别呵。”流波接着道。
横波一惊,停下刀望向她,“你怎么……”
流波只是笑,“莫大少一开始便言明自己身份,我本来还担心老妈难以接受呢,不料正是这份诚实打动了我们善良的老妈。啧啧,此子有勇亦有谋,难得的是初次见面也不隐瞒对自己最不利的真实身份……即使就我为数不多的经验来判断,也属男人中的上品呀。”
饶是横波思绪重重,听闻此话也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流波,听你的语气好像很有研究呢,难不成毕业论文以此为题?”
“姐,不要小看我嘛!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电影小说看了不少啊,包括二姐写得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再加上我这颗绝顶聪明善推理的小脑袋瓜,总也大概能分析出个一二三来吧!”流波皱皱小鼻子道。
“什么实战?你以为在打保卫战呀。”横波腾出手来轻轻敲她一记,疼爱的成分却远远大过责怪。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流波,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为数不多……那就是也有经验喽?
流波脸色不变,只是笑着,“姐,想哪儿去了?遇到个可恶的煞星才对……嗯,水开了,我先把茶端出去。”匆匆而去的脚步中,不是没有隐着心虚的味道。
横波望着小妹的身影,若有所思。上次依稀听她提起有个男人什么的,彼时语气不同今日,自然而富含着玩乐意味……呵,最小的妹妹,终于也长大了呢,她笑着想,手下又继续忙起来。
唉,若是连波在才好。她才思敏捷,加上自己的配合,不多时便能诱出小妹的秘密吧?
横波回忆起少时三姐妹相处的情景,无限温馨。
不过……毕竟流波也是大人了,不说也罢,早晚有向家人交待的一天。
倒是连波,最近早出晚归的……该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她。
她如是想着,一边愉快地将竹筒饭放入蒸锅里。
剁椒鱼头,白斩鸡,酿茄子,清炒苋菜,再加上一道稍复杂点的甫里鸭羹,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母亲忙着照顾莫言,莫言又照顾两个小人儿。
横波姐妹俩互望一眼,笑着自给自足。
玛嘉与吉莲确实喜欢莫言,不然不会直接在机场打电话给他。
她。。。。。。竟然不知道女儿们有他的联络号码。
但……都说幼儿的直觉最准确。
她们喜欢他……正因为他真正喜欢她们?
她为这个想法震撼不已。
稍后他送母女三人回去。
十几个钟头的飞机,玛嘉和吉莲倦了,在后座上东倒西歪。
“很久不见。”莫言轻声说,平稳的声调似是怕吵醒两个孩子。
她的视线与他在后视镜里相遇,微笑着点了点头。
“横波……”他叫着,又没了下文。
“嗯?”
“……嫁给我吧。”他说,语气平常地一点也不像在求婚。
她惊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男人,直接跳过相识便闯入她的家中,现在又……提出结婚?
怕是本港三级跳远冠军也没他的高瞻远瞩。
“我们尚算不得真正相识……”惊愕之余,她道出自己第一时间的想法。
“……婚后会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去认识彼此。”
“我不以为……”
“……你会得到幸福的,”他说,“我许诺。”
她突然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得到幸福”,每个女人的命门所在,年逾三十又失婚的她也不例外。
车子慢慢停下,平稳地一点震动都没有。
她正惊疑着他将有什么动作,只见莫言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她,“叫醒她们……还是直接抱上去?”
这才望向窗外,原已到了自家楼下。
姐妹俩酣睡似小猪,让人舍不得叫醒。
她本待与他一人一个抱上去,不料他轻轻摇了摇玛嘉,示意睡意朦胧的小家伙伏在他背上,又双手抱起了吉莲。
玛嘉猫样地爬上了莫言宽阔的肩背,“咯”得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又满足地闭上双眼。
吉莲只睁了一下眼睛,伸手示意她跟上来,“妈妈,快点……”又合眼蜷在他怀里。
横波只得跟在那个反客为主的男人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大楼。
她……究竟该如何是好?
“横波,你怎么了?”傅增湘打断了横波的思绪。
她回神,赫然发现自己身在录影棚,“对不起……”她略带歉意地说。
傅君很关心的神情,“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正考虑将节目调整一下,不致你太辛苦。”
她笑着摇头,“不用……真的。”
使她困扰的原因,另有所在。
他仔细看她的神情,“是否与孩子们有关?”
她看他一眼,惊于其敏锐,索性将错就错地应承,“嗯……最近一直没时间带她们出去玩儿。”
傅增湘浓眉一扬,待要说些什么,导演刚好跑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节目马上开始,各有各忙,自是无话。
过了两天,他突然塞给她三张海洋公园的票子,“周末带孩子们一起去吧。”
她微错神,随即坦然接过,“那就……谢谢你了。”
他却轻快地笑了,俊颜异常明朗,“还有……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说着另一只手自背后伸出,赫然握着又一张票子,“不小心多买了一张。”他大言不惭地说,黑亮的眼睛里一派狡黠。
横波愣住,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玛嘉总说妈妈心思单纯到不适合玩棋。
她……是否太笨,所以频频至被“将军”才觉察出对方的志在必得?
可……他那样看着她,让人无法拒绝。
手中那三张票子变得炽热起来,几乎灼痛她手心。
笨女人,谁叫你半点机心也不藏,平白接受人馈赠?她几乎能听到耳边罗珊娜的数落。
后悔……晚矣。
香港海洋公园是世界最大的海洋公园之一,三面临海,分布于南朗山上及黄竹坑谷地。
他们先去的是南朗山公园的海洋天地。这是座椭圆形建筑物,利用天山山凹筑成的一个三四层楼高的巨型大鱼缸。隔着厚厚的玻璃,可以观赏到五彩缤纷的海底世界。有鲨鱼、大石斑、海马、海龙、海龟,以及珊瑚鱼、神仙鱼、魟鱼等等等等。
横波不知道的是,傅增湘还俨然一名海洋生物学家,对着玛嘉和吉莲讲解地头头是道,很快获取小孩子的信任与好感。吉莲更甚些,她活泼外向,喜欢开朗善谈的傅君倒也不奇怪。玛嘉对他不像对莫言那般亲近,但也看得出很高兴,小拳头一直攥着他右手一根手指。
三人玩得尽兴……唯一心怀忐忑的,便是她了吧。
最近这是怎么了?
要追求她的男人,都先跑去跟女儿们套近乎。
留下母亲一人在侧,惴惴难安。
思及此,横波忍不住笑了。甩甩头,决定暂不考虑这些,尽情享受这美好的一天。
海涛馆纯由电动机制造出起伏高约1米的波浪,效果却十分逼真,惊涛拍岸,连绵不绝,如卷起千堆雪。海豹、海狮沐浴在海岩错落之处,状极悠闲。企鹅漫步沙滩上,憨态可掬。海洋剧场里有她们极其喜爱的海豚表演,熊猫馆里的安安与佳佳是不折不扣的“大明星”。傅增湘给母女三人拍了许多照片,喜得两个囡囡“咯咯”直乐,小脸儿上浮现自然的红晕,更形可爱。
最后他们搭缆车返回时,姐妹俩已经累了,乖觉地坐在两个大人当中,出神地望着身下集古村的古代街景。
高处风烈,呼啸着自耳边而过。
他和她,以身体和臂膊将两个小女儿呵护其中……虽是两人相隔甚远,仍有种难言的暧昧气氛弥散在空气中。
眼波交会处……她忍不住掉转视线。
心下却是惊疑不定。
不敢与对方直视……往往是开始动心的前兆。
至少……连波的小说中是这么写的。
几乎在同时,她想起了莫言笃定的语声,“你会得到幸福的……我许诺。”
“唉,还魂矣……。且听老妹我与你分析,两个人都不错。嘉嘉喜欢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