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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溥羽开始找兼职,但他对法语一窍不通,英语又说的磕磕巴巴。天朝教育,即使英语过了四六级,也不代表你可以轻松和外国人交流。那语速和连音是听惯了磁带光盘的乔溥羽不适应的。最重要的沟通就不行,乔溥羽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一番挑挑拣拣——当然,是别人挑他——下来,乔溥羽终于在一家小酒吧找到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
不做不知道,亲身做了才明白赚钱真的不容易。乔溥羽为自己之前的无知感到羞愧,尤其是他的父母。他们没有任何怨言地供养自己,帮自己圆梦。乔溥羽握拳,他下定决心要学出本领来,要赚钱供养父母,不再让他们吃苦。
第一次被人摸臀部,乔溥羽愣了一下,忍了。但第二次,第三次他终于受不了了。向老板提出辞职,老板也接了,只是继续慢慢喝着酒说:“你还会回来的。”乔溥羽不以为然,这种地方他才不会回来。
辞职了,生活来源一下子断了。乔溥羽只能再去找别的工作,但那些工作不是他达不到要求,就是工作时间太长太死板,不适合还在上学的他,要不就是工资太少,连他基本的生活费都不够乔溥羽这才明白那个老板的话是什么意思:生活不会因为他的硬气降低难度。把手上不多的存款花光之后,乔溥羽终于向生活低头——他回到了小酒吧。
老板也没说什么,他本来就是看中这个东方少年的脸和气质可以帮他吸引客人。但不是非他不可,所以对方走了他损失不大。当然,回来了更好。
底线这种东西,退了一次,就可以一退再退。生活中有很多人都会因为一些力所不及,难以解决的困难向生活低头。这不可耻。但也有很多人韬光养晦,蓄足力气再抬起头,解决了困难,扶摇直上,闯出自己的事业。同时也有很多人,就此被生活消磨了锐气,压弯了脊梁,变得面目全非。
再被摸的时候,乔溥羽咬牙忍了。但隐忍不拒绝相当于另一种意味上的纵容。当乔溥羽已经能对这种级别的骚扰无视的时候,对方的胃口也被养大,不满足这种接触了。神秘美丽的东方少年(在西方人眼里,东方人外貌看起来总比实际年纪小些),总是能引起一些人垂涎。
当有人向乔溥羽提出陪夜给钱的时候,乔溥羽气得浑身发抖,控制了全身的力气压制,才没一下子把手中的水果拼盘拍在对方脸上。他到底是娇惯着长大的,之前的忍气吞声已经让他觉得憋屈,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种得寸进尺。他这时候,才知道荣旭的手段是多么温和。
孤身待在国外的少年,举目无亲,又没有尖牙利爪,是多么好的猎物。某天喝了一杯水后昏睡过去,再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赤衤果酸痛,身边躺着同样赤衤果的强壮男人。乔溥羽就是没经历过也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他大声痛哭。但眼泪改变不了已经成真的事实。
他还是学生,发生这种情况,他愤怒又害怕。所以对方稍稍威胁,乔溥羽就妥协了。然后,情况就滑向他从来没想到过的方向。
在法国的三年,乔溥羽不缺吃穿。一方面他可以尽情地追求他的艺术,觉得幸福;一方面他又为自己的堕落羞愧,痛苦无比。他好像半个身子生活在天堂,半个身子陷入地狱。
三年终于过去,乔溥羽搭上回国的班机。从窗户看着飞机在和三年前没有差别的碧天云海中航行,乔溥羽落下眼泪。这三年他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他只知道,他已经面目全非。他仍然对艺术充满了热爱,但这份热爱被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纯粹。
他回来了。乔溥羽心想:不会有人知道那么远的地方发生的一切他还可以重新开始。但事实是否会尽如人意的发展钉子钉过的地方,就是□,也会留下伤痕。
乔溥羽从出场口拉着行李箱出来,就看到了人群中十分显然的荣旭。
☆、第10章 迷茫
乔溥羽一抬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十分显然的荣旭,他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对方。荣旭长得好,身上又自带着一种气势,褪下军装打扮一下,西装革履的样子和那些商界精英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直到对方对他招手,叫出他的名字,乔溥羽才从有些熟悉的声音和外貌认出对方来。虽然心下皱眉,乔溥羽还是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荣旭早托翟新朋查过,看过乔溥羽的照片,所以到是一眼认出来了。和三年前一身简单的白体恤运动衫的少年不同,眼前这个青年无疑要光鲜的多:染了栗色的头发,耳上有颗钻石耳钉,紧身的牛仔,低领的羊毛衫,及膝的风衣,玉白的颈间松松系了一条橘色的围巾走到哪里都是吸引人目光的存在。荣旭观察力强,注意到角落里已经有几个小女生边窃窃私语边偷拍,细碎的言谈好像是在猜测这是哪个明星。相较之下,三年前荣旭看到的那个树荫下,仿佛和周边环境一样有着草木清香的少年就像一个虚假的美梦,梦一醒,就散了。
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什么,荣旭拉开车门,和侧身坐进车的乔溥羽一贴近,就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不难闻,但也不喜欢,曾经草木的清香不知只是被掩盖抑或已经消失。荣旭从不擦这些玩意儿,他一向认为香水是女的才喷,自然也认不出这香水的牌子。再名贵的香水在他面前也只是香精酚类之类的混合物,除了留下踪迹暴露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心里浮上一种怪异的感觉,荣旭突然发现看到乔溥羽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这不对啊对方不是自己心上人么,怎么能不高兴呢?难道是因为桌子上有份数据还没整理完,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布置乔溥羽不喜欢?或者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对,得说些什么。
汽车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荣旭清清嗓子,开始找话题:“在国外过得还好吧?”
“好得不得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大概就是荣旭这种人了。偏偏他还以为自己找对了方向,双目直视前方,也不看后视镜中后座上人的难看脸色,继续接下去:“你这也算海龟了啊!履历镀了一层金,你找工作不难。接下里准备做什么?是直接找工作还是先休息休息?”
“先看看情况吧。”乔溥羽闭眼靠在椅背上,明显不想在说话了。
“对了,你还要调时差,是不是很累?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你住哪?”
乔溥羽很想回他“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饭”,但想想忍住了,出口就是:“随便。去——宾馆吧。”这回他是真不打算说话了。他晕机,坐在飞机上的几天几夜头一直涨疼,又晕又想吐,被折磨的根本休息不好。现在好不容易下了飞机,身体放松下来,正是想睡的时候,却被人一直在耳边说话——他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荣旭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都十分简单,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是和自己一样的同性,普通的恋爱招数他都不会,更不用说高难度的了。但荣小爷不耻下问找了很多人出主意,最后终于定下计划——去吃西餐。气氛好,人少,利于交流,而且对男女都适用。于是汽车在松程市一家不错的西餐厅门前停下来,按泊车小弟的指示把车停好,荣旭从车上先下来,还记得绅士地给乔溥羽打开车门——这一套动作可是他在脑海中练习过很多遍的,做起来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但乔溥羽完全没心情欣赏,更没有生出感激。他头又昏又胀,只想到头就睡,早点结束最好。和心心念着的人三年不见,荣旭本是下定决心好好表现的。他步伐果决地走在前面,自然就看不到乔溥羽脸色极差,十分不耐。这家西餐厅的牛排十分地道,生意一直很好,经常座无空席。荣旭提前订好了包间,是在靠窗的位子。
餐馆的十六楼,从这里看下去,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只有蚂蚁般大小。点好菜,等待上餐的时候,荣旭想说些什么。他和军营里的弟兄说话百无禁忌,一打开话匣子也可以不间断说上几个小时,但对着心上人总不能说那些。应该谈对方感兴趣的东西荣旭想:乔溥羽对什么感兴趣呢?当然是油画!说道油画,荣旭这才想起这段时间他忙着工作早把那本什么《西方油画欣赏》扔到不知哪里去了,而且那本书从买回来到不知所踪他也就翻过两页,还没看进去!
这下麻烦了荣旭手指不仅在桌上敲打几下,然后想到了电影上情侣吃西餐都有人在旁边拉小提琴的画面。荣旭眼睛一亮,按下桌角的服务铃。很快就有服务生敲门进来:“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要有音乐伴奏。”
啊?饶是经验丰富是服务生经历过各种难缠客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客人。一般的西餐厅是播放一些典雅的乐曲不错,要是豪华高级的西餐厅,通常还会有乐队。他们这家店既然有名,自然不会连这个都没有。就是在包间里,只要客人不集中精力和朋友谈话,就能听到悠扬舒缓的音乐。不是已经有音乐了吗?还要什么音乐这些话服务生自然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没有说出来。就是客人犯错了,他也只能委婉的提醒:“请问您想要什么音乐呢?”
“有会拉小提琴的么?来一个。”
你当小提琴是盘菜么?还来一个服务生默默吐槽:而且你们两个大男人谈话还要什么小提琴又不是情侣说出口的话是:“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乐队。如果您对正在播放的音乐不满意我们可以换一首,你看呢?”
“连一个拉小提琴的都没有?”荣旭皱眉:“电影上都有你们怎么没有?”
你也说了那是电影了一排黑线从服务生脑门上冒出来,他把吐槽咽下去,十分有耐心地解释:“因为很多客人都没有这个要求,所以没有准备。很抱歉。”
“算了,没事了,你下去吧。催一催早点上餐就好。”乔溥羽正闭目养神,实在受不了两个人一直在耳边吵闹。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大脑抽疼。以前他专注画画几天不睡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是疲惫到极点的症状。他现在只想早点吃完回去睡觉,真来个站身边拉小提琴的他才受不了。
一照面发现荣旭变了很多,他还以为对方真的变了,这一开口就露了馅。简直是没常识又胡搅蛮缠真丢人。乔溥羽扶额,他后悔跟他出来吃饭了。好在之后荣小爷没再干出什么事来,因为在开发部工作,应酬多,他特地去学了西餐的礼仪,现在刀叉也会用。他学得快,用起来也一板一眼,没有任何差错。只是切牛排的力气大了一点,眼中的凶光多了一点,那气势不像在切牛排倒像在和谁生死搏斗。
太丢人了乔溥羽皱眉加快进餐的速度,早吃完早走!
这顿饭吃的谁也不舒服。对乔溥羽来说,他最想休息,根本没胃口吃饭,吃下去的一点都是硬塞的。而且对面坐的还是他不想看见的人。对荣旭来说,虽然心上人坐在对面,他就是找不回三年前两人坐在小饭店咖啡屋里那种自在感觉。而且他只爱中餐,八分熟还带着血丝的牛排是部队里训练吃生肉才会吃到的东西——哦,那个是全生的。但不是熟的,生的不都一样么?十分生是生,两份生还是生。所以荣小爷完全是拿出在部队里吃生肉那种气势在吃牛排。别人说的美味他完全体验不到,只觉得各种不合心意——为什么出了部队他还要吃生肉啊西餐就不能把肉全弄熟么?又不差那两块炭,全熟了他还能当烤肉吃
饭没吃好,乔溥羽因为疲劳脸色很差,荣小爷因为陷入迷茫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迷茫,乔溥羽回国后两人的第一次会面就这么不欢而散。荣旭就近找了一家三星的宾馆把乔溥羽放下,开好房间,付了押金和几天房钱,他就开车回住宅去了。乔溥羽则是提着行李箱直接上楼,进放甩掉鞋子和外套就瘫倒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他那边睡得很死,荣旭这边却了无睡意,他只觉得郁闷,心里仿佛堵了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心口简直像压了一块大石,他开着车没有目的地在公路上慢慢走,完全没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
明明是自己盼望了三年,惦念了三年的心上人,重逢的第一眼,却是失落比高兴多些。这就像他有一次为了捉到一个犯罪团伙的头子,在草丛泥堆里一动不动埋伏了三天三夜,结果设下的陷阱却只捉到了对方一个小喽喽。那种期盼落空的巨大失落,让他郁闷了好几天,直到第二次设下陷阱终于捉到那个头子他才释怀。老爷子知道后就说他的脾气就是荣家人的脾气,认准了什么,不达到就誓不罢休,就连吃饭睡觉都要惦记着。
乔溥羽对他没有好脸色,这也没什么,三年前他就是那副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