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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就一肚子的气,将脑袋全部蒙进了被褥中:“你走!我不听!我不听你说的!我恨你!”
父皇愣了一下,一只手撩开床幔,把我硬生生从被褥里拖了出来,看着我面容惨淡,脸色憔悴,眼睛是水汪汪的,嘴唇干燥发裂。
他一脸怜惜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烧得烫手,顿时大吃一惊。
几分惊惶,立即转向福禄:“传御医来,为公主诊治!”
“用不着费事,”我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嫣儿,你不要这样”他转回头,俯身看着我:“你已经两日不吃不喝了,父皇看了好心疼,为了那样的人,值得吗?”
“值得!”我惨然一笑,坚决地说道:“今生今世我只爱他一个,若是失去了他,离开了他,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嫣儿!”父皇看着我,面无表情,只有眉心微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真的比若云还要倔强,他有什么值得你去爱?”
一说到母后,我和他的神色都黯淡了一些,看我一直沉默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别和父皇赌气了,身子要紧,先”
“请了御医来,我也不看,你不是希望我死吗?”
“胡说!”父皇骤然龙颜大怒:“你这孩子!烧坏脑子了吗?”
“父皇什么时候要你死了?”
“你是没要我死!但你让我生不如死!”我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关起来,和囚犯有何区别,让我过这样的日子,我宁愿立刻死去!”
他一动不动的站着,面罩寒霜,好像一尊冰雕一样立在床榻前。
“哼,”我在枕头上冷笑了一声,什么话都不说。
“起来洗把脸,吃点东西,等下让太医给你看看。”
“不——”我一下子转回了身,刚才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可是这一刻真的压制不住了:“萧彧!我告诉你!你不是我的父皇!你是乱臣贼子!”
“放肆!”他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吼,一拳打在我床框上。
“轰”的一声,床框竟被他打出裂缝,而一点鲜血也溅到了我的脸颊上。
“皇上息怒!”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们见龙颜大怒,纷纷跪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暴怒中渐渐平静下来的男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我说错了吗,如果父皇在世,他一定不会这样对我!”
父皇在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我,静得好像之前那些暴戾,都只是一场梦。
“嫣儿,你太让朕失望!”他隐忍着内心的痛楚低声道:“朕的女儿,居然为了一个男子,和朕这样对立,还要死要活的,朕”
突然间他的情绪十分激动,并不止是愤怒,有更多的沉痛和担忧。
“你别管我!”我冷冷的说:“让我死!”
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瞅了我好一会儿,咬着牙说道:“好!不管你,让你死!朕宁愿你死,也不想看着你以后,生不如死!!”
我一愣,他已经拂袖而去,屋子里只剩下福禄一个人。
“禄公公,你告诉我,父皇把慕容文谦怎么了?”
“哎!”他淡淡一叹:“皇上将他打入天牢了,但是他居然没有抗旨,侍卫都没有押他,他跟着侍卫自己走进天牢的。”
“啊——”我惊呼了一声:“父皇有没有下旨斩他,有没有对他用刑?”
“没有,没有。”福禄急忙拍了拍我的手:“公主放心,皇上现在气头上,等过段时日,气消了,自然会放了他的。”
“不会。父皇不会放他的”
慕容文谦一定是碍于父皇的面子,才这样做的。
以他的武功逃出这皇宫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却没有这样做,当时侍卫将我押走,他也没有阻拦,其实他仍然没有放弃,一切都顺着父皇,但愿父皇能成全我们。
我还在沉思中,太医已经来了,我执意不看,脸向着床里,动也不动。
福禄和我拉拉扯扯了半天,说尽了好话,才勉强的拖过我的手来,让太医把脉。太医开了一付药方忙着出去抓药,福禄也跟着出去,立即,又是铜锁锁上的那一声“咔嚓”的响声。
过来很久,福禄颤巍巍的捧了一碗药过来,低声下气的喊:“公主,吃药了!”我哼也不哼一声,装着睡沉了听不见。
福禄把药碗放到床边的凳子上,伸手来推我,攀着我的肩膀,好言好语的说:“公主,生了病是自己的事呀,来吃药!有什么气也不必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看你,平日就是娇嫩嫩的,怎么再禁得起生病呢?”
“你不要管我,我不喝!”
福禄轻叹了一声:“来,赶快吃药,看在老奴的面子上,从小你每次吃药都是老奴喂的,来,我扶你起来吃!”
“不要!”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仍然面向里躺着。
“公主!你不吃药,就算出了气吗?”
“你不吃药,皇上就会让你嫁给他吗?”
我潸然泪下,一头倒进了他怀中,抓紧了他的衣襟,默默的流泪:“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他,我已经是他的人,不能离开他啊不能”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公主!”福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你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老奴怎么可能看着你受苦,等皇上的气消了,事情才有转机啊。”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又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福禄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一面嘟嘟囔囔的说:“老的那么强,小的又那么倔,这该如何是好?”
这一夜,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我睡得很沉,可是仍然有烦乱的梦,我似乎在梦里看到了很多人,也见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我看到潺潺的河水激荡起雪白的浪花,明明是那么美,但我却感觉那里面好像有一只黑色的怪兽,随时都会将我吞噬掉一般,我甚至看到那里面伸出了一只手
“啊――!”
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过来,整个人颤抖得好像风雨中的叶子。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福禄在外面听到了我的叫声,急忙跑了进来,看着我气喘吁吁惊恐无措的样子,坐到床沿握着我冰凉的手:“乖孩子,你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这熟悉的面庞和他温暖的手指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我勉强地摇了摇头:“没事。”
福禄似乎也能明白,并没有多问,只安安静静地握着我的手坐着,等到将我冰凉的指尖也捂暖了,他才说道:“你别想多了,皇上还是疼爱你的,只是现在他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先把身子养好,乖乖吃饭,吃药,好吗?”
我垂下了头,愣了片刻,其实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我就这样死了,父皇更不会放过慕容文谦,我和他只能做一对地下鸳鸯了。
“嗯。”我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对,我要活着,快给我拿些饭菜来,我好饿。”
“好好!”福禄听后,一阵狂喜,跑出了屋子。
几日后,我的身子已经痊愈,但仍然被软禁在夜明宫,每日只有福禄来探视我,给我送饭,送药,破口婆心的劝我。
这几日闲来没事,我又在绣架上绣起了花,打发时间。
突然看见寝宫的门被哐啷一声打开了,我抬头,看着父皇的脸。
他一脸肃穆的走了进来,深不可测的眼里依然一副威严的神情,当他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朝着我一看,立刻有一种灵魂都被刺穿的感觉。
我蓦地感到一阵心慌,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父皇挥了挥手,周围的人都立刻退下了,只剩下他和福禄在屋子里。
我探头看了福禄一眼,他垂了垂眼帘,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你见了父皇也不理了?”
我垂下了头,咬着下唇,默然无语。
父皇一边靠近我,一边说道:“嫣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样胡闹下去不是办法,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不要怪父皇?”
我突然抬头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片刻后,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父皇已为你选好驸马,公孙铭为人谦和谨慎,有勇有谋,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所以――”
“父皇!”我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站直了身子;看着他那不怒而威的表情,坚决的说道:“儿臣,不嫁!”
整个屋子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瞬间便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我的呼吸声和一声比一声更响的心跳,我什么都听不见。
站在正前方的我的父皇,不知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我,可我感觉,那目光好像两把利剑,要将我刺穿。
“嫣儿。”过了不知多久,耳边响起了父皇不温不火的声音,依旧是冷漠的,但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朕不会再由着你任性了,你与慕容文谦纠缠不清,再这样下去,你将永远回不了头,朕不愿看着你以后痛苦一生,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我已是他的人了,你叫我如何再嫁?”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哽咽了,一滴一滴的泪水从睫毛的顶端低落下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此刻,自己所有的苦楚与痛哭都是细微的,无声的。
“宣!”
我泪眼迷茫地看着福禄,他颤抖的手打开手中的圣旨,却迟迟开不了口。
“宣!”父皇大吼一声,福禄薄颤了一下,无奈道:“公主,请接圣旨!”
我的身子一冷,慢慢抬起头看向他:“我不接!”
“照宣!”
福禄皱着眉头,慢慢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梁歆懿公主萧芷嫣,为朕皇长女,兰质蕙心,温柔贤淑,今已到适婚年龄,左将军公孙铭对我朝忠心耿耿,年少英才,文武双全,乃公主驸马绝佳人选,故雅配公主,择日完婚,钦此!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了原地。
“公主,接旨!谢恩啊!”
“我不接!我也不嫁!”
“砰”的一声闷响,父皇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震得上面的东西都跳了起来,他怒目地看着我:“放肆!!”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福禄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父皇似乎余怒未消,声音在这宽阔而空荡的房间内回响着,几乎将我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这件事朕意已决,圣旨已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今日朕已在朝堂上宣布你们的婚事,你就别惦记那个男人了!”
“不——”我大吼一声,赤红着双眼看着他:“如果母后还在,她不会让你这样逼婚的,你没资格做我的父皇,没有——”
“公主”
“我不嫁!我只爱文谦一个,我死也不会嫁的!”
“朕再说一次,你不嫁也要嫁,嫁也得嫁,这次你非嫁不可!”
我感觉到胸口又是一阵痛,心跳得几乎要裂开一样,如果文谦知道我要嫁给公孙铭,他会怎么办?
我血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看着父皇:“你到底想要一个活着的女儿,还是死了的?”
“死?”父皇看着我,微微一眯眼:“朕怕你还舍不得死!如果你敢死,我担保你下了黄泉,一回头就看见慕容文谦,你自己想好!!”
我吓得退后了好几步,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猛地袭入心里,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我的父亲!
“你你用他的生死逼我成亲?”
“是!”他严厉地说道:“朕就是逼你成亲,逼你嫁如果你违抗圣旨,朕就将他千刀万剐,说到做到!”
闻言间,不只觉得心冷,连手脚有些冰凉,连背脊都发麻了一般,我稍稍的平复一下自己剧烈的心跳,看着父皇:“好!”
我颤抖着,低呼道:“我嫁只要你放过他,我嫁就是了”
“朕答应你,你与公孙铭大婚后,朕立即放了他!”
“你可要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
话音刚落,我就一把接过福禄手中的圣旨,跪了下来:“谢父皇赐婚!”
“你好自为之,慕容文谦的命可在你手上!”
说完,父皇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不知站了多久,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寝宫的大门,不知是在看什么。
心好痛!
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女人生命的中的第一个男人就是特殊的,像是被打上了烙印一样。让我抛弃、割断那些日子的幸福回忆,和丝丝浸透到心里的感情,却远比刮骨剔肉更难受。
突然感到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将我手握住:“公主,公主?”
看着福禄那关切的表情,我才回过神来:“禄公公,我没事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吗?”他偏着头看了我好一会儿:“你是老奴一手带大的,有没有事老奴最清楚,为何连老奴也骗?”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不开口,只怕一开口,忍不住痛的哭声就会像眼泪一样汹涌而出,而就算我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