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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有一种欲诉无人懂的感觉
“嫣儿,你告诉朕,你是不是还爱着元子修?”
“没有”我立刻说道:“当初我离开他,的确有些冲动,不过,他真的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后来我想过,其实他并没有负我,反而我觉得自己愧对了他的深情,若没有他对我的照顾,我早已在北魏丧命了”
“但现在我心里爱的只有文谦一个。”
“嫣儿啊”父皇感叹道:“你和慕容文谦的事”
“父皇!”我立即打断了他:“如今国难到头,嫣儿实在没心情去想儿女私情,如果如果你想通了,就放了他吧。”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顾着他的生死?”
“女儿不孝,我只是不希望他死”
父皇看着我时,一脸的无奈:“好,朕答应你!你立刻去让你皇兄休书?”
我凄凉的一笑,淡淡道:“好吧!一切就这样决定!”
当我轻轻退出了御书房,朝着凤岚殿走去的时候,一直心绪不宁,反复思索,岱钦、伊柔、宇文灏彦
不知不觉快要走到凤岚殿了,不远处就看见两个侍卫的身影站在寝宫门口,我慢慢走了过去,他俩朝着我行了个宫礼:“参见公主!”
“开门,我要进去见皇兄!”
“是!”
门一开,我走了进去,门又缓缓掩上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惊了一下,皇兄独自坐在案桌便,一个人下着棋,好像他自己跟自己下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一样。
“芷嫣,你终于来了?”
皇兄没有抬眸,他的左手夹着一粒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依旧低头看着案桌上的棋局,讪讪的笑道:“我现在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对弈时,非常有意思,明明知己知彼,却永远得等上一步走完,才知道下一步,自己一个人下棋,原来也会有输赢,有胜有负,你说有意思吗?”
“皇兄你”
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低垂着眉眼,薄唇微抿,有一种宁静的气息,好像丝毫不受到外界的影响,没有人能扰乱他,也没有事可以打动他,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地方,他活得像一个世外桃源中的槛外人。
也许,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营造出的一个境界而已。
“芷嫣,有话但说无妨?”他面色沉静、声音淡漠,却是陡然发现自己手中的这粒白子不知落往何处,他捻着它在棋盘上面晃了很久,终是眉心一蹙,将它丢进了边上装棋子的瓷盅里。
他抬起头,往椅背上一靠:“你从来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啊?”
我走到他们跟前,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时,他的脸色特别的冷静,我笑道:“今晚,我想去小山坡看星星,你陪我去,好吗?”
皇兄只没有作声,却淡淡的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默许。
我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牵着他的手:“今日天气尚好,晚上的星星一定很多!”
“嗯,我陪你去看!”
说来也奇怪,我和他一直出了宫门,都没有一个侍卫拦住我们,想必父皇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或者派了影卫跟着我们。
我不敢期待在自己的命运里还会有什么奇迹出现,甚至没有去期盼他会给北魏修书,今夜,我只想和皇兄去山坡上看星星、看月亮,这也许是我人生最后一次与他在一起,我想珍惜此刻的时间。
夜,很静。
也许只有夜的黑静,才能反衬星光的明亮,我抱膝望着天幕中的繁星,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失了神,皇兄静静的坐在我旁边,陪着我一起看着浩瀚的夜空。
在一片万物寂静时刻,不再有任何的苦难,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去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或如恒星默默无闻,或如流星轰轰烈烈!
一阵夜风吹过,吹起我的衣袂,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些不知名的花香,这样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儿时,这里只有我和皇兄,好像没有仇恨、没有误会、没有伤害、没有战争、没有他人烦扰、没有天下江山。
我突然回头,看着皇兄笑道:“皇兄,你还记得吗?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听母后说过,人死了会变成了一颗一颗的星星,你相信吗?”
“哎——”长长的一声喟叹,他缓缓走过来,坐在我身旁,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芷嫣,你不要这样想,你不会死的!”
我轻柔一笑,站起了身子仰望着夜空,道:“怎么不会死,人都会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你的!”皇兄骤然开口,幽幽的口气,让我心里一颤。
我依然淡淡一笑,指着夜空一颗璀璨的繁星:“你看,那颗星星多亮,我也要做一颗那样亮的繁星。”
这一生我活得那么晦暗,倘若死后真能变成星星,我也要做最闪亮的那一颗。
皇兄突然抓住我的双肩,狠狠地盯着我,厉声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星星?”
“你是人,不是星星!”
我一时间词穷了,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嗯。”皇兄松开了我,低叹道:“你放心,我会给元子修修书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声音越来越轻,转身便往山下走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皇兄轻轻摇了摇头,我停下了脚步,慢慢坐了下来,抬手将额前的一缕乱发捋到耳后,低下了头:“对不起!我闯了大祸,让你们受累了!”
皇兄异常的冷静,语气重还带着笑意:“傻丫头!你会没事的!”
我悲凉一笑,抬起了头看着他:“若元子修不肯派援军来,所有人所有的人都会死,若我自己去投城,牺牲的只是我一个”
他伸出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抚着我的脸颊,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流了下来,甚至浸湿了他的手,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他的目光渐渐的放柔,那只若有若无的手离开了我的脸颊。
“难道你不相信我,元子修的援军会来的,会来救你,救西梁。”
我心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淡淡道:“我信,可是我怕等不到他来突厥就开始攻城,到时襄阳一旦失陷,江陵也保不住,我想这西梁的江山会被宇文家吞并,宇文泰只是借刀杀人,然后吞并我西梁的天下。”
“你说的对!”皇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们就是想侵占西梁,而且早已看透了你父皇的心思,所以”
“如今能救西梁的人,只有元子修!”
说完,他又就牵着我的手往山下走去:“我们立刻回宫,修书给元子修,我相信,他一定会派兵来的,因为他了解你,他知道你会为了西梁而牺牲自己,他舍不得你,所以,他一定会赶在期限内来西梁。”
我顿住了脚:“你说元子修会亲自带兵来西梁?”
“是的,他一定会亲自来西梁!”
这句话无疑扰乱了我的心神,我垂下了眼帘,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生还能见到元子修,突然感觉他离我好遥远,我和他的记忆好像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而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这几日,整个江陵城全部戒严,而我的寝宫外更是站满了大内侍卫。
父皇已派人将皇兄的修书带给了元子修,今日已经是第六天了,北魏的援军还没到西梁边境,我已不再期盼北魏的援军会在十日后到达西梁。
又是一夜无眠,我躺在床榻上,一直心神不宁,辗辗转转怎么也不能睡着,一直到天亮,疲惫不堪的我才缓缓起身。
梳洗完了,我喝了一碗清粥,便往乾坤殿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父皇说道:“军中可都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好了,微臣早已将所有亲兵全都调遣过来,城门也加以防护,这几日都修葺了城墙,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突厥就那么轻易的攻进来!”
“好!”父皇淡淡道:“幸苦你了,你休息一下,赶回襄阳吧?”
“微臣遵旨!”
门突然被打开了,我看着公孙铭一身戎装走了出来,朝我行了个宫礼,便立刻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而这时的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回江陵了?
“是嫣儿吗?进来吧?”
我一进屋,乍一抬头对上父皇漆黑的眼睛,几日不见,他的脸好像消瘦了一圈,我微微的惊了一下,父皇说道:“怎么了?”
“父皇,北魏的援军还没到,儿臣想想亲自去一趟襄阳?”
父皇冷着脸看着我,沉默了半晌,说道:“你还是想去投城吗?”
我微微蹙了下眉头,可待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沉默的低下了头。
父皇看着我的眼睛,又说道:“你去吧,跟公孙铭一起去,他能保你平安。”
“父皇?”我抬头看着他:“你真的让我去”
父皇叹了口气,说道:“朕让你去襄阳,不是让你去牺牲,你记住了,元子修一到襄阳,你去见他,跟他好好说清楚一切的事,然后”
“元子修要来?”我大惊失色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啊?”
“哼。”父皇淡淡一笑:“怎么不可能啊,朕不是早说了,朕的女儿可是能抵千军万马的。”
“父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朕没有说笑,派你去襄阳,是因为朕担心元子修对元子绮一死的事还放不下,你最能劝说他,是不是啊?”
“嗯。”我勉强的点点头:“父皇,我会尽力劝说他的。”
“事不宜迟,那你快去准备下,与公孙铭一起动身吧?”
我淡淡一笑:“好!”
刚一转身,他就说道:“嫣儿,你想不想见他一面?”
我心蓦地一跳,不是没有想过见他,只是真的不敢见,我怕见了就不想走了。
“父皇!”我转回头微微一笑:“无论以前我们发生过什么误会,嫣儿都是你的女儿,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你也要答应我,战事再紧迫,也要好好吃饭、睡觉,最近你已瘦了很多。”
“嫣儿”他突然一把将我揽在了怀中:“父皇答应你!你答应父皇的事,也一定要做到,以后父皇再也不逼你了!”
我欣慰的一笑,抬着头看着他:“父皇如果可能的话,必要时,你最好放了慕容文谦,或许他来襄阳会帮得了我们?”
“好!”父皇的眼角已微微泛红:“朕会考虑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这一次,我和公孙铭都没有坐马车,我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去,不到半日的时间,便到了襄阳城,远远地闻见马蹄声,街上难得有的、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也是连忙退避三舍。
行至东门门口,我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住,我立刻翻身下马,门口的守将一见我和公孙铭便立刻上前拜道。
“行了,不必多礼!”我面无表情,声音冷清。
“怎么样,突厥还没动静吧?”公孙铭急忙问道。
“回将军,一切平静如常!”
公孙铭看了我一眼:“公主,请到府里歇息?”
“不用。”我看着他说道:“我想去城楼上看看?”
“公主请!”
站在几丈高的望高楼上,我孑然而立,风吹起我的衣袂和乌发,肆意翻飞、簌簌直响,我眯眼远跳。
虽然战事未起,可原本繁华的大街上几乎再难见一个人,各个商铺也是停止营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所见之处都是一副人人自危的样子。
我黯然地垂下了头,决不能让我的臣民成为亡国奴,现在我才意识到个人的儿女私情和国家相比,早已经轻得如同一颗微不足道的尘粒。
“公主,这里风大,还是回府歇息吧?”
“没事,就是这风才能将人吹醒。”我回头看着公孙铭,淡淡一笑:“这些日子,幸苦你和呼延将军他们了,还有这里的每一个将士。”
“公主,不必这样说。”他垂首朝我拱手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何况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西梁的子民,保家卫国是做为臣民最基本的条件。”
“是啊!”我自叹道:“作为西梁的公主,更应该为臣民做些事,而不是躲在宫里享受高床暖枕,不管怎么样,这段日子,本宫还是应该和你们一起熬过去。”
“公主,有这样的胸襟,属下佩服!”他抬头看着我:“公主放心,就算城门破了,属下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会保公主周全。”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好耳熟,眼里蓦地蒙上了一层水汽:“将军,无需这样,若城门破了,本宫与襄阳城共存亡!”
说完这句话,我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州府离城门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我不知道将来的几天会发生什么事,可上天似乎也能感应到这场大战,阴霾的天空中满是厚重的乌云,好像压在每个人的头顶,要把人都压垮一样。
几日后,带着腥味的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