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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没事啦,是你有事好不好?”芸裳很不满的白了一眼苏牧,端起前面的酒杯正要喝,被芸环一掌拍在手上,将酒夺了过去。
“我?我有什么事?我不是好好的么?”苏牧指着自己的鼻子,茫然的问道,养了几天,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全了,锁骨的伤再来十天左右也可以愈合,他一点事也没有。
芸裳瞪了芸环一眼,气呼呼的对苏牧说道:“什么事?你好意思问我们?你知不知道姐姐得知了你的死讯后,哭得晕过去好几次,我……我们千辛万苦去到应天城,你却……你却……”
她越说越气,最后眼泪都差点气得掉下来了。
“啊,原来如此。”苏牧松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可这件事不能怪我啊,我是真的死了。”
“死了?那你怎么还……还……”芸裳睁大了眼睛,表情由生气转变为害怕。
苏牧嘿嘿一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变成了僵尸,僵尸听说过没?虽然死了却还可以活动,身体在慢慢腐烂,有的喜欢吃脑子,有的喜欢啃内脏,我属于前者,啊……热乎乎的脑子放进嘴里,又软又Q,比豆腐有嚼头又不会塞牙,吃完以后回味无穷,过几天打个嗝都还能尝到那股特殊的鲜香,只是敲开脑壳时比较麻烦,所以还是小女孩的最好,用勺子重重一敲,就像鸡蛋壳一样……”
芸环和芸裳都退到了墙边,相互依偎在一起,不止是她们,就连施腾江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喂,太天真了吧?你是读书人啊,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苏牧看到施腾江似乎有夺门而逃的冲动,坐下来又倒了杯酒,坏笑着一饮而尽。
施腾江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回头苦笑道:“太过详细,听起来像是你真的吃过一样。”
“这个嘛……酒能去腥膻,要是没吃过,我干嘛喝这么多酒?”苏牧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
“别……别开玩笑了,说正事,正事要紧。”施腾江脸色异常苍白。
苏牧笑着对两姐妹招招手:“好了好了,过来坐着吧,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我保证,就算吃脑子也不会吃你们的。”
芸环压下了胃里的恶心感觉,犹豫了一下,拉着瑟瑟发抖的芸裳过来坐下,简单的讲了一下她们来京城的经过。
……
二人在青丘村听到了苏牧的死讯后,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前来安慰她们的村民们都拍着胸膛保证苏牧不会有事,她们对苏牧的了解没村民们深,不会抱有苏牧绝不会死的想法,可三人成虎,听得多了,心里不禁出了一些希望。
考虑之后,芸环决定去应天城看一看,总比在村子里空等来得实在,芸裳自然是要跟着姐姐的,于是千里迢迢来到了江南。
尹公公去报讯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但提到了齐家,芸环和芸裳来到应天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齐素菡,提出来要看一看苏牧的尸首。
齐素菡是亲眼看着苏牧“死去”,看着他慢慢变冷的,刚开始自然不会答应两姐妹的要求,可经不住芸环的苦苦哀求,最后终于答应了她们的要求。
苏牧复活之后,不希望赵公公发现他还活着,免得又被杀一次,因此没有留下任何讯息,所以到开棺之后,齐素菡才发现石棺里空空如野,不仅是苏牧的尸体没了,就连那些陪葬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齐家私有的墓地,守卫们都说不可能有盗墓者进来,况且就算有,也不可能连尸体都偷了,石棺里很干净,连尸水的痕迹都没有,显然是“诈尸”了。
齐素菡和芸环芸裳都高兴坏了,同时又有些担心,万一真是盗墓者把尸体盗走怎么办?无论如何都必须见到才能放心,二人的旅程显然还没有结束,而且又增加了一名同伴。
齐素菡对苏牧在应天城的那些日子了若指掌,如果是他的尸体被盗的话,那肯定就无迹可寻了,可如果真是他没有死,自己活过来了,那么他肯定会去京城找太子。
于是,三人便一同来到了京城,在这里等待着苏牧,苏牧完全不知道这些,他那时正躲在地底溶洞里修炼。
……
“所以……齐二小姐也来了?你们来多久了?”苏牧听完后,挠着脑袋问道。
芸环歪着头想了想:“怕有半年了吧?”
“半年了?那她呢?怎么没来?”苏牧看了施腾江一眼。
“齐二小姐在齐家主那里,今天不方便来。”芸环回答道。
苏牧眼睛瞪得很大:“齐景安也来了?还有谁?不会是齐家人都一起来了吧?”
施腾江回头看了一眼屋门,小声说道:“齐家主是随太子一同回来的。”
“啊,懂了。”苏牧点了点头,李庆打算改变形象,不再装小孩,这就意味着他要做很多事,需要帮助,目前能信任的人不多,齐景安是他身边极为重要的一员。
“你……真的不吃脑子吗?”芸裳小声问道,她仍在害怕,揪着芸环的衣服,随时准备往姐姐身后躲。
“跟你们开玩笑呢。”苏牧笑着说道:“这半年来,你们都在做些什么?”
芸裳有些兴奋的说道:“我们跟着齐叔叔学做生意呢。”
“不错呀!这算是抱上金大腿了,齐家主带出来的学生,以后绝对是名动九州的大商人。”苏牧竖起了大拇指。
芸环压低声音说道:“齐家主说了,让你再耐心等几天,他会找个不暴露你身份的方法让你和太子见面。”
“还要等啊。”苏牧叹了口气:“好,那就等吧,话说李庆在京城么?他不是去平河泛舟了?”
施腾江笑了笑:“哪有人傻到去平河泛舟的,太子一直在皇宫里,没办法出来,泛舟封河、登山封路、狩猎封林这些借口都是用来泼脏水的,太子在中州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坏了。”
第八十四章 会太子
太子李庆的名声越来越坏,从一开始的登山封路,无人能够上山下山;到后来的狩猎封林,惹得樵夫们怨声载道;再到现在的平河泛舟,将九州两大河流之一的平河中断封闭,无论是渔民还是货商都郁闷到了极点。
罪魁祸首自然是摄政王,但导火索却是李庆自己点燃的,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很可能随时终结,活的每一天都算是借来的,而能救命的并不是强大的影武,除非太一复生,否则没人能和九州的执政者抗衡,自救的方法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当上执政者。
要做到这一点极为困难,李庆是个没有枪杆子的光杆司令,他要登基是名正言顺,可名和言都没办法保命,大臣们也不可能支持死人登基,必须一边思考保命的办法,一边斟酌登基的策略。
时间有限,李庆听到了苏牧的建议,一回到京城就立即开始证明自己的能力,一番努力过后,他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让众臣惊得合不拢嘴,在京城的老百姓心目中留下了“靠谱”的印象,对于君王来说,这个品质比其它的任何都靠谱。
可太子的巨大变化也引起了康王的注意,他花了三年时间才拉拢了朝中的大部分臣子,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努力失败呢?
于是李庆被监禁了,太子府变成了舒适的监狱,与外界隔绝,除了康王的手下外任何人不得出入,与此同时,种种泼脏水的手段也使了出来,李庆建立起来的好名声一落千丈,每况愈下。
施腾江自然不可能联系上李庆,他联系到的是同样联系不上李庆的齐景安,谁都知道齐景安是太子的人,这反而是他保命的关键,林相的死已经引起了太大震动,到现在还余波未消,无论这位九州第一大商人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会被归到康王的头上,反而会逼迫很多人悄悄站到李庆那边。
商人地位低下,这个观念并不是朝夕间就能改变了,可若是能做到齐景安这个级别,就是所有人仰视的对象了,就算是王候将相,见到齐景安也得客客气气的。
……
“难怪放着坠儿那样的小美女不管,原来是去忙政事,又被软禁起来了啊,那小子真是……够颓废的。”听完了芸环的述说,苏牧敲着桌子说道。
施腾江楞了一下,结巴道:“说……说反了吧?若太子每天沉迷于女色,不管政事,那才是颓废啊。”
苏牧用力摇头:“除了小命,什么都不如妹纸重要啊,留着小命也必须是为了女人,男人总喜欢重复说自己是男人,为什么要用这个带性别的词呢?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女人,否则应该说自己是块石头的,石头可比自称男人的男人硬多了。”
施腾江这次楞得十分彻底,与苏牧相处的时间不长,这类言论他很少听到,芸环和芸裳可是和苏牧在同一个房间住过的人,又从青丘村那里打听到了不少牧哥儿的“传说”,对他说胡话的习惯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是精辟的言论呢。”秦月推门走进来,身后跟着陈瑞雪、陆琪和坠儿,她们四人每天都粘在一起,严然已经成了闺蜜,实际情况是三条小尾巴跟着秦月这个大姐头到处乱转。
“不错吧?我的名言很多的,比诗可多多了,当然,也不能白给。”苏牧喝得不少,说话时舌头都有些大了。
“哦?你想要什么报酬?”秦月笑着坐到苏牧旁边。
苏牧想了半天,伸指头敲了敲自己的右脸颊。
一层子的人都惊呆了,这样的举动在红袖馆并不少见,但绝不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对象也绝不会是秦月,然而秦大家接下来的动作更让所有人都羞红了脸。
她凑过去,在苏牧脸上轻啄一口,又微笑着用大拇指擦去了印出来的浅色唇印,已经是过来人,又是这里的老板,若还要像小女生一样惺惺作态,恐怕连秦月自己都会受不了的。
苏牧的脸也红了,酒醒了一半,鼻孔喷出来的热气险些把杯里的酒都蒸发了,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她算是十分开放的了,给予苏牧一种熟悉的感觉,毕竟亲一下脸颊对现代女性来说虽然也是很亲密的动作,但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秦月弹软的嘴唇碰到自己的脸颊时,苏牧产生了一瞬间的幻觉,仿佛身处喧闹的KTV中,桌上放着冰凉的扎啤,身旁坐着关系不错、微醺、偶尔爱讲一两个H笑话的女性朋友或同学,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与刺耳的骰盅摇晃声交织在一起,闻到的是烟味和并不昂贵的香水味,口中还残留着冰毛豆的清香和芥末酱的辛辣。
可惜这一切在眨了一次眼睛后就彻底消失了,还是在红袖馆的房间里,身旁还是那些花一般、水一般的古装美女,但诱惑力却大大减少了。
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苏牧笑着说道:“感觉真好,再赠送你一句好了:‘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秦月摇头微笑道:“不爱听,而且略显匠气,不如先前那句好。”
苏牧耸了耸肩:“那得有感而发,看机率的。”
……
五天后的傍晚时分,苏牧终于见到了分别了一年多的齐素菡。
齐二小姐是来接苏牧的,这个差事可以让很多人来做,但她很想见见苏牧,至少是亲手摸下他的体温。
苏牧“很活”,比世上的大多数人都要活一些,齐素菡如愿以偿的摸到了苏牧的额头,苏牧也终于离开了红袖馆,他宅在这里十天了,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是第一次非自愿性宅这么久。
“啊!自由,啊!新鲜空气,啊!放风的感觉真好。”苏牧走出红袖馆的大门,深深的吸了口气,街上有无数的小吃摊,气味比红袖馆里差远了,可闻到之后还是让他精神一震。
齐素菡有些紧张,走得很快,直接带苏牧离开了西市,坐上了位于背面的马车。
“都安排好了?”苏牧也被她弄得紧张起来,感觉像是在玩谍战游戏。
“嗯,安排好了,一会你进入皇宫后会有人带你去见太子的。”齐素菡的声音很小,就算没有车厢,那声音也只有苏牧才能听到。
“这么说,我是要夜闯皇宫了?”苏牧又兴奋起来。
齐素菡重重摇头:“夜入,你可千万别闯,否则有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马车行了二十多分钟,最终在皇城顺义门与安福门之间的城墙下面停住。
“顺着绳子爬进去,会有人接你,我在这里等你,尽快。”齐素菡把苏牧推出车厢,仔细交待道。
“哦,如果听见什么异响,或是我半个时辰内没出来,你就离开吧,我会想办法回去的。”苏牧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城墙,墙高二十多米,很光滑,徒手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墙上垂着一条小指粗的绳子,他拉了拉,确定绳子能够承受他的体重后,像猿猴一样十分迅速的爬了上去。
墙后也有一条同样的绳子,但苏牧用不到,他看到墙下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