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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你同我一道去。”
小成子慌道:“娘娘,使不得!这深宫掖庭,私自出入谈何容易?若被皇上知道,奴婢实在不好交代,不如再差个宫女去罢!”
沾衣连日来一直郁郁不悦,此刻听小成子这么说,更觉烦闷,微愠道:“连大殿下都说过我身手不凡,你倒不信我?这次我偏要出去走走,你若不敢,我自己去便是了!”
“这……这更使不得!”小成子直急得连连搓手,沾衣见他额头渗出了汗珠,便缓和语气笑道:“你且放心,天塌下来有我扛着,皇上若知我们出去的目的,也应不会太责怪才是。”见小成子神色踌躇,又笑道:“我们快去快回,这里交代小富子一声,应无大碍。”
小成子见她神色坚决,也只好从命,主仆二人当下便换衣打扮,沾衣为掩人耳目,特意女扮男装,摇身变为手摇折扇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教小成子也化装成一眉清目秀的小书童。穿戴停当,沾衣抓住小成子的腰带,施展轻功,借助假山和树木绕开侍卫,跃过道道宫墙,小成子只觉得一阵腾云驾雾,吓得紧闭双眼,终于觉得双脚站到地面之时,睁开眼睛,发觉已在皇宫南侧一胡同之内。
两人出胡同后,小成子带她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单门独院,领沾衣到了院门口,停下轻声道:“委屈娘娘自己进去罢,奴婢怕那老倌认出奴婢身份,坏了大事。奴婢就在门前守着,等娘娘出来。”
沾衣会意,便自朝院内走去,只见正屋内端坐一位干瘦老头,五十上下年纪,一身破旧的灰袍,发须灰白,正埋头聚精会神做手中的活,听见沾衣进来,头也不抬道:“来人何事?”
沾衣恭敬作揖道:“在下传家之宝不慎损坏,劳请马老先生修复,若能还其本来面目,在下定当重金酬谢!”
马二眼皮不抬道:“把东西放下罢。”
沾衣轻轻放下玉如意,马二突然抬起头,沾衣这才发现这位老人眼睛一直闭着,便暗忖:“这位马师傅竟是位盲者?怎的没听小成子提起?”
只见马二摩挲着那玉如意说道:“唔,润而不油,坚而不脆,质地细密,腻滑如脂,这位小哥的祖上真是好眼力,挑了这和阗羊脂白玉做传家宝。”
沾衣笑道:“在下祖上眼力再好,也比不上马师傅半分,师傅您虽不能见物,却能丝毫不差道出这玉的来头。”
马二微微睁开眼睛,打量沾衣,沾衣见他双眸雪亮,分明不是瞎子,不由一怔。马二盯住她片刻又闭上眼睛道:“天下之玉各有特征,用手触摸足矣,再用眼睛岂非多此一举?”
沾衣暗想,这老头儿委实怪异,不过怪人常能成常人所难成之事,便笑道:“马师傅果然非同凡响,请问修补要几个时辰?”
马二道:“哪个说要修补你这玉如意?若是平常玉器,修补兴许还可以,这羊脂白玉贵为玉中极品,损毁乃是天意,稍一修补便是亵渎,你拿走罢,我不补!”
沾衣急道:“这玉如意对在下是万分珍贵,先生技艺超群,无论如何请补上一补,在下感激不尽!”
马二不耐烦道:“我说不补便是不补,你还在这里罗唣什么?你再多话,莫怪老夫不客气!”。
沾衣情急,苦苦恳求马二道:“马老先生,在下知道修补这玉如意对您来说是易如反掌,对在下却如同再造之恩,求您体察在下一片诚心,将它修补好罢,若有难处,尽可向在下提出便是。”
马二怒道:“你这小哥好生不讲道理,我已说不补了,你还要在这里缠夹不清,要我这老头子赶你多少次你才肯走?”说完袖子一抹,桌上那两截玉如意箭一般向沾衣直飞过来。
沾衣抄手接住玉如意,叹了口气,黯然道:“马师傅既然不肯,在下也就不强人所难,告辞了。”说罢起身向门口走去,突然听背后一阵剧烈的喘息,忙回头一看,马二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仿佛上不来气,满是皱纹的脸憋得青紫,惊得沾衣慌忙上前,将马二扶到炕上,见他颤巍巍指着怀里,当即会意,伸手进去摸出一包药丸,又见他伸出两指,便拿了两粒塞进他嘴里。
马二吞了药后,终于缓过气来,望向沾衣,感激道:“老毛病了……今日若不是公子,老夫要死在这里。”
沾衣不禁心生怜悯,问道:“马师傅,您得的这是何病?怎的发作得如此厉害,您一人独居,又无左邻右舍,下次万一……”
马二叹道:“说来话长,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瞒你——我得这病已有十年,时有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目前还可以靠吞服这九绝舒络丹暂缓病痛,日后恐怕……”
沾衣奇道:“您这病是如何得的?怎么这般凶险?不能根治么?”
马二摇头道:“十年前,我的仇家暗算于我,趁我不备发毒掌攻我的练门,我虽大难不死,可那掌力和毒气已经入体,这些年我虽用内力将毒逼出,却不能将掌力消除,以至经脉逐渐逆转,一旦发作起来,便脉象淤塞,血气雍堵,甚至有性命之虞。”
沾衣用右掌抵住马二后心,左手两指搭住他的脉门,沉吟片刻,道:“马老伯可是被紫砂掌暗算?”
马二惊讶不已:“何以见得?”
沾衣笑道:“江湖上闻名的毒掌原本就不多,这紫砂掌又以掌劲刚猛但后力阴柔著称,老伯的脉象沉滞,时滑时涩,又夹带少许纷乱,我适才稍输了些真气给您,就觉得您体内除您自己的内力外,另有一股力道抗衡,那力道前刚后柔,只有内功深厚的高手用紫砂掌才能造就。”
马二惊奇打量沾衣,目光中多了几分钦佩:“不想你年纪轻轻,在武功上竟有如此修为,真是高人不露相,老夫实在有眼无珠,唉……”
沾衣微微一笑:“老伯忒抬举了,在下只稍学了些许皮毛,不足挂齿。据在下所知,这紫砂掌的掌力入体并非不能医治,只是掌力与毒不同,一旦入体,便是以力生力,外界之力催生自身之力,自身之力使得阴阳失衡,影响经脉运行,所以不能象逼毒那般排除,只能再借助外力化去。如若老伯信得过晚辈,晚辈愿以内力相助老伯化解,应可免去少许病痛。”
马二长叹一声道:“公子的好意老夫领了,伤我那人内力雄厚,他这一掌非同小可,公子就算倾全部内力,也未必能化解一二。我看公子年纪尚轻,实在不值得为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空耗功力!”说完一挥衣袖,正欲起身,沾衣不等他站起,突然倒转扇柄,瞬间便点了他背后四处要穴,马二猝不及防被沾衣制住,便惊疑道:“你……你要做什么?”
正文 第十六章 高山曲解伯牙奏
(更新时间:2004…1…18 101900 本章字数:3437)
沾衣右手拎起马二放到炕上,左手折扇又迅速点他腿弯几处穴位,使他不得不盘腿而坐,自己则跃上炕来,在他身后盘膝坐下,伸掌抵住他后心,笑道:“天子脚下,怎能容您这样的绝代巧匠轻贱自己性命?本公子向来得助人处且助人,何况此次与老伯确实有缘,这个忙是帮定了,适才多有得罪,老伯莫怪!”
马二感动万分,却不忍沾衣为他做如此牺牲,无奈身体要穴被她封住,根本无法运功抗拒,只好听凭沾衣缓缓向自己体内输送内力。片刻之后,马二只觉得一股融融力道缓慢灌注全身经脉,这力道不温不火,似阴似阳,浑圆绵厚,均匀纯净,与那紫砂掌所须阳刚与阴柔杂合的内功竟有极其相合之处,逐渐觉得浑身舒畅轻松,突然灵光一闪,随即明白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是这种内力弄得他经脉错乱,他想尽办法却都无果而终,原来是需要几乎相同的内力来拔除,马二一想到此不禁暗叹一声,随即心里又浮现诸多疑问,教他如堕五里云雾。
此时沾衣也颇诧异,随着她内力的深入,她发觉那紫砂掌的力道与马二的内力相比实在微弱得紧,自己用内力帮他化解并非难事,但让她不解的是,马二的内力竟与体内那股紫砂掌的力道如出一辙,不过再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正因为马二体内的内力与那紫砂掌的内力相近,愈相合便愈相克,若马二修习的是另种内功,即便紫砂掌力留在体内,也会因为有诸多不合,后果不致这般严重。
约莫过了三柱香时分,沾衣见马二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便慢慢收力,待双掌离开马二的背部之时,只觉得全身如虚脱一般,喉头腾涌上一股甜腥,被她极力压制了下去,而后稍稍运息半晌,强打精神,装做若无其事一般,笑道:“在下内力薄微,不知是否对老伯的伤有所裨益,老伯,您此时感觉如何?”
马二却哑着嗓子没头没脑问道:“名闻江湖的‘崂山怪叟’七绝道人是你什么人?”
沾衣一时摸不着头脑,愕然道:“什么七绝道人,晚辈从未听说过。”
马二突然从炕上跃起,想是自己运功冲开了被封的穴道,转身盯着沾衣,眉头紧蹙,脸上肌肉抽动,切齿道:“那么你可认得‘九毒蛛’乔仲正?”
沾衣茫然地摇摇头,不解问道:“也不认得……老伯问这些做什么?”
马二神色一变,转头望向窗外,半晌幽幽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能是老夫弄错了。公子不惜耗费自己内力助我疗伤,现下老夫的内伤已经好了很多,日后再稍加调理,再活十年应无问题。所谓大恩不言谢,老夫无以为报,日后公子若有用得着我这老头子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今日我先将这玉如意替你修好罢。”
沾衣微微一笑道:“晚辈不才,只斗胆一试,若真能助得了老伯,便是晚辈的荣幸,并无他图。修补玉如意若叫老伯觉得为难,不修也罢,今日得以结识老伯,晚辈已经很满足了。”
这话大大出乎马二意料,他不由怔怔端详沾衣,喃喃道:“真象……真象……”眼里竟有几分湿润,发愣片刻,走到桌边,拿过玉如意,挽起袖子开始修补起来,沾衣见他专心做活,不敢打扰,便静坐一旁,一边调息一边等候。
马二的手艺果然精湛娴熟,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折断的玉如意还为一体,原本的裂痕处被他纹了蟠龙舞凤图案,竟是丝毫看不出修补的痕迹。完工后,马二收起工具,吹了吹玉如意上的灰屑,瞟了沾衣一眼,问道:“内息可调匀了么?”
沾衣笑道:“老伯真是心细,晚辈本来就无甚大碍,现下已恢复了。”
马二将玉如意递给沾衣,淡淡说道:“如此甚好。”待沾衣刚一伸手时突然松手,沾衣一愣,忙纵身上前接住玉如意,谁知马二出其不意出指向她胸口疾点而去。沾衣没料道马二会来这一手,慌忙抬臂欲拨,可马二这一指其实是虚点,中途陡然转向,双手齐发,接连攻向她的下盘,来势迅不可挡,只见他那双手忽而变掌,忽而变拳,忽而变指,教人难以捉摸,从正面竟看不到双手,惟有一团灰影,影中似有千万只手,每只手又似有千万条手指。沾衣大惊,不明白马二为何莫名其妙发难,情急之下一跃而起,在半空展开腿脚,敏捷左挡右格,双腿竟也渐渐舞成一团白影,挡住马二的拳掌。
十余回合后,马二向后跳出圈外,仰面笑道:“贤侄莫怪!请问尊师可是姓莫?”
沾衣退后站定,回忆刚才交手过程,只觉得这老头似乎只在试她武功,并无伤她之意,便答道:“正是。”
马二激动道:“他没死……!我就知道他没死!哈哈哈哈!”这话教沾衣更是觉得莫名其妙,马二见沾衣一脸疑惑,便笑道:“贤侄,你这玄影腿已修习得渐臻佳境,若老夫没有猜错,尊师可是‘千面云’莫叔仁?我始终不信他已不在人世,请问他现在何处?”
沾衣蹙眉道:“老伯,晚辈家师虽姓莫,可并不叫莫叔仁啊,还有什么玄影腿……晚辈也从不曾听说。”
马二以为她有意搪塞,便怒道:“我与你师父乃同门师兄弟,他从未对你提起过我么?你若不是跟他修习了阴阳九合功和玄影腿,如何挡得住我这万影手?这阴阳九合功和玄影腿都是上乘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我师父已不在人世,这江湖上除他之外无第二人再会使玄影腿,你若非他的传人,怎么会使这功夫?”
马二越说越激动,突然身子一晃,似要跌倒在地,沾衣慌忙上前搀住他,无可奈何道:“老伯,您身体还未复原,切莫动气伤肝,晚辈所说句句是实,实在没有道理瞒您啊!”
马二叹道:“事到如今,我便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师父十有八九是我的小师弟,他的真实姓名连你都不说,必有重大苦衷。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