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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莎叫道:“胡说什么?我是反恐斗争的见证人,过几天还要去南疆,我的工作同样有危险。”见马赛像不高兴,又说:“喂,你今天怎么了?跟小情人吵架把气撒我身上呀?”
马赛答非所问地说:“是啊,连你都舍不得离开南疆,我却要当逃兵了。”白晓莎温言道:“你不同,错过这次机会,没个三年五年,你别想调回来。我了解过,调到反恐中心,更加能发挥你的特长,一样战斗在前线,怎么能说是逃兵呢?”这是两人的敏感话题,每次提起,她尽量耐心地安慰开导。
“可惜我们李局长不这么想,我们局的人也不这么想,恐怕亚里也不会这么想。”马赛点烟的手在颤抖。
白晓莎说:“你这么在乎别人怎么想?你就不在乎我怎么想,你父母怎么想?还有……”
马赛不耐烦地打断:“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也不这么想。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死的是我,不是亚里。我爸说的对,我欠亚里的债,这辈子也还不完!”
白晓莎也急了:“你不要老是把亚里挂在嘴边好不好?他是救了你,但那是他应该做的,换了你,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别忘了你在沙漠里走了两天两夜,说到底,是你自己把命捡回来的。”
“什么叫应该做的?”马赛的声音大得吓人,“他完全可以自己逃跑。他们决定让我跑,不仅因为我是汉人,还因为他们觉得我上过大学,更有用,更会对付敌人!我的天啊,我突然想明白了。”
白晓莎恼火地把车停到路边,也叫道:“别自欺欺人了!你这种负罪感简直莫名其妙,不如自杀算了!你干脆说清楚,是不是不想调回来了?”马赛倒冷静了下来,吸完手中的烟才说:“没错,我现在调回来不是适当的时候……”
“下车,你给我下车!”白晓莎的喊声,把马赛吓了一跳,“你有病!你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病,就算回到南疆也是个废物,下车!我不想跟一个废物在一起!”
马赛不敢看她,灰溜溜地开门下车,门才关上,车子“轰”地冲出,差点把他撞倒。
前后不到半小时,让两个女人甩在路边,马赛哭笑不得。不过,他没有感到难过,刚才想通了一些事,反而让他突然轻松。在街上走着走着,一下子就把跟白晓莎和李青的不愉快忘到脑后,牵挂起去当内线的克里木。其实,离开南疆,他一直为克里木担心,可回家后,动员他离开南疆的劝说搞得他脑子没有空闲过。一想起,马上扔掉烟头给多里昆打电话,拿出手机拨号,忘了看路,一头撞上迎面而来的两个巡警。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被撞的巡警不友好地打量马赛,另一个巡警也拦住旁边的路人要检查证件。
马赛从衣里掏出证件说:“自己人,南疆回来的。哦,是不是有突发事件?”
巡警交还证件,脸色变友好了,解释道:“上头通知说,这几天恐怖分子可能进城搞事,害得我们二十四小时轮值。”
7、
大人下班的时候,也是小孩放学的时候,这一大一小的两股人流,很快把乌市的主干道公交车变得拥挤不堪。一辆公交车上,一个戴红领巾的小男孩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了一个撑拐杖的老爷爷,又有一个老婆婆在他身边摇来晃去,而坐他前面的一个警察叔叔却视而不见,一点没有让座的意思。
“警察叔叔,给这位老婆婆让个座吧?”小男孩想不明白,为什么警察叔叔不主动让座。
这个“警察”是塔西,他已经理了头发刮了脸,坐在座椅上,看不出身上穿的制服不合身。小男孩的话他像没听见,还是无动于衷。小男孩忍不住拍了他的肩,他转头瞪了一眼,凶恶的眼光把小男孩吓得不敢再出声。
到站了,塔西猛地起身往后门走,又差点撞上小男孩。小男孩委屈地扶老婆婆坐下,发现座位下有个手提包,急忙提起挤向后门,口中叫道:“警察叔叔,你忘了东西了!”
正准备走下车门的塔西被一位乘客拉住说:“同志,你东西掉了。”
塔西这才不得不回身去接过小男孩递来的手提包。下了车,不合身的制服原形毕露了,他解开衣扣,摘下警帽拿在手中,快步走进候车亭,在水泥条凳上坐下。观察了周围没人注意他,把手提包放到腿上,神情紧张地打开,里面是一只定时炸弹,离爆炸不到两分钟了,他关掉点火装置,长长吁出一口气。街上,几辆警车呼啸而过,又让他吃了一惊。
“我走不开,你过来接我,就在交货的公交车站,对,旁边有个游乐场。风太大,货没脱手。”塔西收起手机,刚好两个警察带领几名联防队员走进候车亭,他又详装通手机,避过警察的目光。
警察离开了,联防队员留下维持秩序,眼睛警惕地盯着乘客手里东西。塔西也禁不住看自己身边的手提包,看见手提包上警帽,又镇定了起来。
这时,两个公安督察经过公交车站,其中一人停住脚,望向没扣制服,也没戴警帽的塔西。
公交车站对面驶来的一辆吉普车里,海达尔也看见了塔西。他和巴提力克两小时前才赶到乌市,约好塔西放完炸弹后再见面,但塔西没有按时到达约定的地方。
“是他,妈的,这小子穿上制服差点认不出。”驾车巴提力克打方向要开到对面。
“停车,停车!”海达尔看见了两个公安督察正在靠近塔西,其中一个边走边拿出对讲机。
巴提力克停下车说:“妈的,这么巧!”
只见候车亭内的塔西抓起地下的手提包,转身就跑,一下子钻进了一条小巷,两名督察也追了进去。
“走,我们去帮他一把。”巴提力克发动车:
“别急,再等等!”海达尔点上一支烟,眼睛不离那条小巷。
巴提力克急道:“等什么,再等就晚了!我们……”话没说完,几辆没拉警笛的警车飞驰而来,冲向塔西跑进的小巷,堵在巷口,车上呼拉下来一片警察。
海达尔吐出一口浓烟说:“看见没有,我们要是进去,就出不来了。妈的,这个李东阳,胃口真好,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现在怎么办?”巴提力克看见这么多警察也害怕了。
“快走吧!再不走,我们也走不了,真主会保佑他的。”海达尔扔掉烟,闭上眼睛。
8、
发现塔西的消息反馈到反恐指挥中心,李东阳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安排完围捕,正准备去跟向明汇报,努尔、林建北和小张不知从哪得到消息,三人死搅蛮缠,非要去参加抓捕塔西,李东阳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说服,又有人敲门。
“请进!“
进来的是马赛,李东阳皱起眉头说:“你的假期还有几天,怎么,等不及来报到了?”
“啊,不是,不是!”马赛摇手解释,“我听说有紧急情况,来看看能做点什么?啊,以为散会了。我、我……”看见努尔三人在座,又想退出。
李东阳还真不愿意他是来报到的,听他这么说,脸色也开了:“是,是散会了,来,介绍你认识一下北疆的努尔队长。”
“啊,只有三个人,局长,让我猜一猜好不好?”马赛见李东阳不再严肃,也轻松地走近与努尔三人握手,“你肯定是努尔队长了,我听过你的战斗故事。林大哥也好认,英模一般不显眼,就像我们程队长。剩下这位肯定是神枪手了,特种兵的样子一看就知道。”
努尔大笑:“哈哈,李局长,你们领导表扬,也没有他夸得舒坦。小伙子,你是马赛吧,我也久仰大名,在沙漠里走了两天两夜,你才了不起。”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家是不是乌市的,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林建北口气像审犯人。
“啊,是,是,林大哥,我是乌市人。”马赛以为冒犯了他,求救般地望李东阳。
李东阳正在通手机:“中毒的学生情况怎么样?嗯,嗯,好,我说万里,你不要丢下刘丽不管,这是命令!有线索保山他们会通知我。唉,又一个在家呆不住的。”
努尔趁机大发牢骚:“程万里在家呆不住还不要紧,我们三个来抓塔西,现在塔西出现了,又不让去。唉,谁叫我们是北疆来的呢,啊,要是南疆来的就不一样了!”
“你激我也没用,厅长等我汇报呢!马赛,帮我请努尔队长吃餐饭。”李东阳拿起一些材料准备出门。
林建北挡住门说:“李局长,你怕我们路不熟,小马是乌市人,让他给我们带路好不好?”
“对呀!”努尔这下来劲了,也去挡路,“小马在沙漠里也能认得路,小小一个乌市算什么?是吧,小马?”
马赛只笑不说,期待地望李东阳。
李东阳摇头笑,手指角落桌子上的几件避弹衣:“都穿上那个再走。”
四人欢呼,嘻嘻哈哈穿避弹衣,努尔道:“唉,穿上这个家伙跑不动了,不过有小张在,用不我跑步。哈哈!”
马赛飞快穿上避弹衣,跟在努尔身后走了两步又回头:“嘿嘿。局长,还有件事,我、我没有枪?”
“我叫人给你拿一支来。”李东阳抓起话筒。
努尔不耐烦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给他一把。赶时间。!”从腋下和脚腕各摸出一支手枪,“自己挑一把,别走火了!”
马赛高兴地要去抓枪,才伸手,就被一股臭味熏得本能地向后退。
“怎么,嫌我的枪臭啊?不要拉倒。”努尔不快地瞪大眼睛。
李东阳摇头,林建北和小张发笑。马赛捂住鼻子,用两根手指从努尔手上飞快地捏了一把枪。
9、
黎明,天空半黑半白,远处飘着几朵铅色浮云,曙光从埋藏的地平线后隐隐欲升。乌市大清真寺的邦克楼里,一个阿訇表情庄重地整理他身上的白衣白巾,抬头向西,走到窗口,凝神呼唤:“万——能——的——安拉!”
呼唤声传进清真寺不远的一个小阁楼内,海达尔从地上跳起,发出一声响,靠在窗边打瞌睡的巴提力克急忙提枪望向窗外,跟着又警惕地望向大门。两人是轮流睡觉,当然,主要还是巴提力克放哨。
“天快亮了,到现在没个电话,塔西看来凶多吉少啊!”海达尔一脸严峻。
巴提力克说:“现在到处是警察,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过几天再回来打听消息?”海达尔摇头:“再等等,乌市两百多万人,我不信共产党能找得到我们。”巴提力克扫了一眼阁楼内简陋地摆设:“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吧?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楼下走来走去。”海达尔笑说:“那是昨晚有人死了!这下面是医院的太平房,我上次住了一个多月也没人打扰,警察才不管死人的地方。”
巴提力克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海达尔站到窗前,摸出一支手机拨号,等了好一会,手机那头出现塔西的声音,他高兴地说:“真主保佑,你还在,我去接你……”像是听到塔西说什么,脸色突然大变,转而又望窗外的清真寺塔尖,“嗯,好的,半小时后,我在大清真寺接你。好,一会见。”
巴提力克笑道:“这小子有二下子,害我们替他担心了一晚。”
海达尔的脸色铁青,沉吟道:“塔西这小子有麻烦了。还记得吧,塔西说他算过命,这辈子不能去南疆?”巴提力克点头:“是啊,是说过,这种鬼话怎么能信。”
“奇怪的是!”海达尔急促地走来走去,“他在电话里讲,要和我去南疆。他有意这么说,八成是给抓了!”
巴提力克又紧张起来:“那怎么办?还去清真寺吗?”
“去!不但要去,还要把塔西救出来。走,马上走!”海达尔穿上外衣。
巴提力克惊疑道:“清真寺现在可能全是条子……”
“想保存一滴水,就把它放入大海。”海达尔打开门,回头冷笑,“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圣人说过的话。”
10、
两名督察追进小巷,没有找到塔西,后面赶来的大批警察马上将这一带街区包围封锁,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努尔四人加入搜查不久,天很快就黑了,搜查的难度越来越大,直到半夜也没发现塔西踪影。别的搜查小组已开始安排巡逻,准备天亮再继续,努尔依旧兴致勃勃,在马赛的带路下,几乎钻遍了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李局长,这小子像钻地底下去了,啊,我们连下水道也搜了?唉,又不能挨家挨户……啊,撤退,我们回去?好,我们这就回去,你也休息吧!李局长。”
天快亮时,努尔烦了,跟守候了一夜的李东阳通完电话,准备离开现场。
“唉,白忙了一夜。小马,走,回去睡觉!”努尔把双脚抵到挡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