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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老十三拽着这封信。感到自己背上都已经开始冷汗直冒了,等他瞟见隆科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地窃喜眼色,再一摸信纸有些硬硬不平的感觉,心中顿时大怒。他隆科多这是在给自己丢火炭啊!自己把信交给康熙吧,会得罪很多热望打落水狗以自肥的人!不交吧,事后传出去。光是落井下石罔顾家国的名声,都能把自己这个侠王给郁闷死!
“哎呀,时辰不早了。黄浩,师傅还等着咱们去接应呢!马上整军出发,前往左家庄!善捕营也来!”胤祥将信往怀里面一塞,拿定主意顾左右言他,一声令下率众就走。他毕竟也没有把握,像这种事情,胤祥第一个想到的解决办法,还是交给凌啸去决定的好。谁让他是师傅地呢?至于带上隆科多,胤祥实际上也是心生恨意,君子欺之以方,可我老十三不是君子!
有心算无心,就算岳钟麒正准备整军大举进攻密云。可勤王军联军很快就到了东直门左家庄。
夜后的亥时,胤祥马鞭挥舞间嘎嘎一笑,“隆科多!去,带你的善捕营绕袭朝阳门,掩护勤王军进攻。”
隆科多大吃一惊。死眼地盯着胤祥骇然欲泣。他带的御林军打仗少不说,将士们家眷又大多在城内,哪里及得上勤王军的战力。又哪里是坚定的倒雍派?自己原以为十三爷带自己来,是混在一起攻城的,可胤祥一声单独进攻令下,隆科多这时候才想起来,打仗倒还是其次,这往日就不和老爷子佟国维搭边的十三爷,未必没有借着这时机整整自己父子,自己带着大家往城门前面一露相,在外而安的绝妙好计顿成鸡肋。城内的一家老小只怕就会被雍正杀得干干净净!
“爷,奴才地兵带得稀松,朝阳门乃是戒备森严的东正门,奴才怕是会误了大事。这样,奴才愿意为进攻左家庄的前锋,立军令状,要是攻不下来,将士不奋死上前的话,奴才这十斤脑袋就送给爷当球踢!”隆科多干咽着唾沫,再也不敢小瞧都不是省油灯的阿哥,怏怏哀求道。
胤祥小小报复隆科多一下地目的已经达到,也不为己甚,看看旁边暗笑不已的黄浩,点头道,“那好,爷就率勤王军在后面给你们督战,省得有人当逃兵弱了御林军的名声!”
勤王军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炮灰,这一仗,自然是打得格外地惬意和轻松,尤其是他们看到长安街交手的对手被自军押着当炮灰,那心里面的爽,就更加地不可自矜,督战队的马刀高舞得也越发吓人,唬得那些军士玩命地向左家庄杀去。
有了善捕营担任炮灰,自然就和两天前一样,两万铁蹄势如破竹,交战不到一刻时分,周文渊率领的先锋已经杀入了这个清朝的京师火葬场。
岳钟麒在城门楼子上看到后,气得大骂勤王军当他这里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这一次,岳钟麒却没有和上次一样挥军来战,而是冷笑着鸣金退兵,据城死守。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勤王军不是孤军,还有三万以上的长城卫戍军队作为奥援,明早将要大军出征的岳钟麒,哪里肯在黑夜出城作战?
隆科多的善捕营早冲到前面去了,勤王中军诸将却一个个早就忘记了通知他们停止追击。他们都被那口枯井给吓得魂飞魄散,新新的黄土一直堆到平齐井口,只剩下白石井栏杆挂着寒冰凌寂寂无声。
周文渊看着赶来地胤祥和黄浩,一面和众将士玩命地刨着枯井,一面绝望地号啕大哭。这一下,让兴冲冲而来的两人全都给傻了。
“~~哇!十三爷,黄帅,枯井……枯井被填上了!我们爷,我们爷……”
卷二 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380章 龟大如斗
虽不至于像未央生那样遭报应,但凌啸看了康熙妃子的裸体,一样会有报应。
还没来得及等到二月初二晚上的勤王军接应,凌啸搞定康熙致太后的信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他还正在心中反反复复地思量,究竟该如何处理会拖累他们行动速度的迟姗姗之时,留守枯井出口旁的亲卫就急奔而来报告,左家庄化人场那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开始填枯井了!而且填井的方式,让凌啸等人大觉匪夷所思,最先落到井底的填料不是土石,是一具一具尸体!
“爷,属下当时趁井上不备,拖了两三具死尸进地道口看了,不是战死的敌我士兵,这些人没有刀箭伤势,清一色是中毒而死的!看他们的服饰,有太监,有侍卫……还有和尚,就是没有士兵!”亲卫杨刚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喘着粗气禀报,他的同伴则递上了一柄拂尘,证实杨刚的话。
来路被堵上?!凌啸顾不得吃惊慌乱,也来不及细看那拂尘,第一反应是大为庆幸,急忙对沈珂一招手,“小珂,马上潜到水井中去看看,高无庸的尸体还在不在?!”
枯井被堵上,想要不惊动上面火葬场的看守,悄无声息地从地底挖掘出去,已经是登天之难!摆在大家的面前的选择迫在眉睫。无论是当一天半的土拨鼠等候勤王军掘井。还是从慈宁宫出口想办法逃出生天,凌啸都需要确认清楚,这究竟是个巧合意外,还是众人地行踪已经泄露,雍正要对凌啸这些土行孙来个两头死堵?凌啸不太相信雍正已经发觉,否则。枯井处来的绝不会是尸体,而是来势汹汹要让大家变尸体的军队!不管左家庄化人场是因为战事没了炭火焚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埋尸,总之,至少这一天半之内,来路已绝!
如果万一有人下井捞高无庸的尸体,搞不好就会发现水井下别有洞天!
高无庸的尸体,是事关安全地关键!所以沈珂的反应很是迅速,而胡涛更是机敏,他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关键!
趁着凌啸看那拂尘的时候。胡涛猛一咬牙,悄悄地贴着石壁向石室内溜去。他相信,有时候凌啸可以因仁获福,可有时候却也许会因仁误事!迟姗姗纵有千娇百媚绝色容颜,但在胡涛的心里。都及不上凌啸一个指甲的安危来得重要,更何况,迟姗姗将来的处置很可能导致康熙和凌啸反目,而现在的莫名失踪,则有可能导致大家行踪暴露。凌啸不忍心做的。胡涛也不忍心,但不忍心不行!
胡涛拽紧匕首踏进石门的时候,却迎面就撞上了迟姗姗的幽怨眼神。鼓胀得老高地杀气,不由得一窒。在一帮汗臭熏天的军人里面,迟姗姗无疑绝对是香气袭人,她的面貌美不美尚在其次,关键是本为才女的她,巧笑嫣然中别有一番灵性。而要命的地方在于,胡涛乃是容若调教出来地知书达理人,迟姗姗的这种灵性,一行十九人当中除了凌啸以外就只有胡涛懂得欣赏。
但愿你下辈子不要碰到穿黄衣服的人!胡涛回望一眼他心中神一般的凌啸,一凛良心深处的歉疚和欣赏带来地苦楚,就要对楚楚尤物辣手相待,却听迟姗姗面露毅色,瞟也不瞟自己一眼,就大声对凌啸那边笑道,“驸马,还需要看什么看,依本小姐之见,全都上去鱼目混珠不是更安全吗?!”
胡涛见她浑不把自己手里面寒光闪闪的匕首放在眼里,心中诧异这皇妃的胆色,越发目露凶光,正要冷笑着提示她自己地存在,只听见凌啸在那边哈哈一笑,“上去鱼目混珠?你当别人都是有眼无珠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胡涛的眼中凶光很快就引起迟姗姗的注意,他刚想说不要听她胡言乱语,猛不丁被迟姗姗一双滑腻纤纤的小手抓住下巴,耳中听到她一番话差点肺都要气炸了。
“驸马爷你看,你的属下都没有什么胡子,扮个太监好合适啊!你别忘了,寿安宫里面的太妃可是康熙爷的妃子,那个晋级的太字,是刚刚才加了不到半个月的,服侍地新太监宫女等下人,她们自己都未必认得齐全!呵呵,倒有高无庸这总管认得全,可说一句他认得你们,也不算冤枉吧。”
胡涛仰头挣开她的小手,嘴角一奚哼道,“那你上去继续当个没事人一样的皇太妃,不让大家因为你失踪而怀疑,岂不是更加的省事?”
迟姗姗却有几分傲气,盯着凌啸的眼神里面很是同情,“驸马爷,你最近好像很倒霉呀,撞上了我这个杀也怕日后皇上追究,不杀又不敢轻信的人,不过堂堂男儿该当顶天立地,地上有险,难道窝在地下就没有危险?万一有人下去捞高无庸的尸体,发现了这地道,难道你们真的要地道战?而上去小心一点的话,即使地道被发现,只要没有人藏匿,新皇不疑心之余,只会欢天喜地一条逃生的路,绝对不会大索宫中,翻天覆地来搜捕!”
凌啸不由大为心动,宫中应变人事未定,这倒的确是个破绽,上去躲上一躲也未始不是办法!连明朝都有疯子闯入毓庆宫那样的太子储宫,连嘉庆朝白莲教都可以潜入紫禁城到达隆宗门深处,这禁宫也不是完全没有浑水摸鱼的可能啊只要没有被人窥出大的破绽,端的是进可攻退可守,至少万一打起来,自己这些人还有用武施展的空间!
听到这里,凌啸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的下巴,掏出随身地大把银票。一咬牙道,“好,沈珂前些时在内宫露面太多,不宜先出面。小涛你带一个兄弟,随迟妃娘娘上去,见机行事。摸清状况之后,爷不管你用贿赂的法子也好,还是不择手段,把上面的这个浴池给爷隔离起来!”
“爷。小涛……是!”胡涛知道凌啸心意已决,有些不舍地缓缓点头。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上去之后万一暴露,自己将先杀迟姗姗和宫女两人,再冲出慈宁宫自杀以成仁!
迟姗姗“失踪”的时间已经太长,事不宜迟情况紧急。沈珂回来禀报水井中高无庸尸首还在的时候,胡涛在石龟底座略一侦察后。四人依次上到浴池。众人手心捏汗地目送了他们,也不完全合上石龟,全都侧耳静听上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几声太监地诧异惊呼之声响起,“太妃娘娘?!”
紧接着的事情很是顺利。六个太监连惨叫都没有就被控制住了,这些只渴望有龟就行却不奢望龟大如斗的阉人,一个个被从硕大石龟下塞了进来,一看他们的服饰,就知道这些都是低级小太监。干的说不定就是清洗浴池的苦力活,好在他们的衣衫虽是破旧,可冬服狗毛领子也很能帮自己的几个年轻亲卫挡住喉结。
凌啸简单地审问一下。顿时大喜,迟姗姗果然是招妒忌的无势妃子,大半个时辰的“消失”,居然还没有引起宫中地警觉。这倒罢了,更让凌啸没有想到的是,由于顺治的那些老妃子还有很多没死,一下子又添了康熙的几十号妃子,整个慈宁宫组建筑竟是人满为患,这才不得不把迟姗姗这样的低等妃子塞到配殿来。为康熙守孝也轮不到她这样地品位,房间在浴池边不说,整个配殿里面的大部分太监,大都被拉到几个主殿去服侍有背景的娘娘们去了。
“来几个人把他们弄到先前箱子洞中安置,一要速度,二要安静!”凌啸忍不住心头的欢喜,在受不了那冒险好奇心而亲自爬出石龟的时候,回头对亲卫们吩咐,他当然相信属下明白“安静”地意思。
胡涛毕竟是长期跟着容若进出外朝的人,模仿太监的本事惟妙惟肖不说,办事说话十分到位。在凌啸火速处理小太监地时间内,他几下就寻到了主厢太监,有迟妃娘娘的名义,再有些主子隐秘的威胁,加上大把的花花银票,一个发现蛇虫鼠蚂危害浴池,亟待封闭整修几日的决定很快就通过了。
寿安宫配殿果然冷清,凌啸爬上来的时候,浴池已经很是安静。在胡涛的指挥放哨下,亲卫们接踵戒备地潜入迟姗姗房中,而凌啸却怔怔地望着那硕大无朋的石龟发愣,连迟姗姗也被他的神色搞得莫名其妙,笑道,“你地属下在下人耳房里搞到了几件太监衣服,你还不赶紧换上扮太监?”
绕龟而行的凌啸却有点魂不守舍,也许是面对这个巨大石龟还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对不起,我扮什么都行,就是不扮乌龟,这是我个人的原则!”
迟姗姗一愣,“本小姐没有叫你扮乌龟啊!”
“乌龟?!”凌啸一下子清醒过来,日,多尔衮偷嫂子乃是不折不扣的王八行径,他犯得着刻个大乌龟摆在这偷情的密道口吗?难道他每次想到嫂子从龟门关入,心头就很是变态的舒爽不成?
啧啧称奇于多尔衮心里变态一番之后,凌啸正要随即出浴池进入迟姗姗的房间,却猛不丁一眼看见石龟尾处的底座,和石龟头处的底座好生相似!难道这屁股下面也有洞?!
凌啸蹲下身来细细观察,那石龟尾底座上的纹理边缝越看越觉得神似,以手推之,却凛然不动。失望万分的凌啸忽地焦躁起来,“日,老子好歹是学机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