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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您知道他们?”
“你听说过方外三仙吧。”四阿哥皱着眉头说,“就是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和独臂师太。这三人武功深不可测,好在从来不卷入世俗之事,怎么现在也出来趟浑水了呢?莫非也要帮老十四变法改革不成?”
“嘿嘿,王爷明鉴。历史上变法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像商鞅、王安石。变法有利于小民,但是肯定要触动官吏的利益,谁愿意自己的特权被取消呢?”乌思道得意地一笑,“所以您看吧,大官小官,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反对变法改革。您私下把这些人串联起来,我再给您想几条妙计,老皇上一旦归天,大家能不拥戴您当皇上么。”
四阿哥也笑道:“老乌啊,真有你的。”他看见了探头探脑的门房就问:“嘿,什么事儿?”
门房赶忙跪下,说道:“回王爷,有个宫里来的太监要找乌师爷。”
四阿哥一摆手说:“老乌,你去看看吧,我得到舅舅那里去一下。”
乌思道来到西厢房,满脸堆笑:“哎呀,秦公公,是哪阵风把您吹来啦?”
秦六满面凝重地说:“乌师爷,不好了,贾妃好像知道弘历的身世了。”
乌思道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问道:“她都知道什么了?”
“具体的不清楚,她说怀疑贾府的林黛玉才是雍王爷的孩子,那弘历才是贾家的孩子。”
“她有证据么?”乌思道开始紧张了。
“好像还没有,她说想让十四阿哥去调查一下林黛玉的来历。”
“谢谢公公来报信儿。”乌思道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秦六手里,“以后雍王爷登了基,您是大大的有功啊。”
“哪里,哪里,谢谢师爷您提携。”秦六把银票揣进怀里,嘻嘻地笑着,“我看还是派人把林黛玉那个小妞干掉,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唔,”乌思道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杀了林黛玉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福晋有话,林黛玉要是被杀了,她就要杀我。这事儿又不能告诉雍亲王。林黛玉要是活着,雍亲王风险太大。要闹出来,这亲王就难保了,那弘历冒充皇子,恐怕还得砍头。”
“弘历,对呀,那小子心狠手辣,鬼点子也多。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他自然会想办法除掉林黛玉,自己就可以不担任何风险。可是弘历心太黑,谁告诉他这个消息,怕也会被他灭口。不过,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替死鬼么?”想到这里,乌思道对秦六说:“你这个消息直接有关弘历贝勒的前程。他就住在后院,你想不想直接告诉他?以后雍王爷当了皇帝,他就是太子。攀上他,你以后就尽等着升官发财吧。”
秦六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忙说:“好吧,我听您的。”
乌思道把门房叫了过来,吩咐说:“带秦公公去见弘历贝勒。”又附在秦六耳边说:“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也不好意思分你的。你在贝勒面前也就不必提我的名字了。”
第十三章 一探荣国府
弘历在后花园里不安地转来转去。昨天夜里来了一场寒流,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可是弘历只穿了一身单衣,心里火烧火燎的:“怎么办?怎么办?”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弘历确实和贾五长得很像,浓眉大眼高鼻梁。只不过贾五总是懒洋洋地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弘历总透着一股阴险暴戾之气。
“难道我真是汉人的后代?怪不得福晋对我总是冷冷的,学堂里的孩子们也都说我像汉人,”弘历长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的父母都不在了,要能去贾府看看姥姥他们也好。不过,不能被皇上知道,私冒皇孙,我怕就没有命了。要不,我逃跑了算了?”
“可是眼前的荣华富贵,怎么舍得丢下?而且父王要是当了皇帝,我就是皇太子,将来的皇帝。反正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杀了他们” 弘历忽然觉得热血沸腾,“那个秦六必须杀了灭口,贾妃也得杀,陈士官一家,林黛玉一家。最先要杀的就是林黛玉。”
看到乌思道从远处走来,弘历叫住了他,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说:“老乌啊,听说荣国公贾府里有个叫林黛玉的小妞儿长得不错,你能不能给我找一幅她的画像来呀?”
乌思道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回答说:“这个可不易,我打听打听,过几天给您回话。”
看着弘历走开的背影,乌思道心里暗笑,这小子这么快就上钩了,我的计策真是灵得不得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又佩服起自己来了。
弘历走进自己的屋子,心里想:“杀林黛玉,杀林黛玉,可是派谁去杀呢?这件事一定要瞒着父王,但是他的情报网那么厉害,怎么才能瞒得过他呢?除非我自己出马,神不知鬼不觉的……”
弘历从小练武,自信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是毫无问题。但是要有内线在贾府,摸清情况。他忽然想起贾环来了,那是去果亲王家看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子,拼命想巴结他。他当时实在懒得搭理贾环,想不到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弘历穿上一身小厮的短衣,溜出了后门,骑上大青马,沿着城墙根飞驰而去。
乌思道从门房里转了出来,望着弘历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好小子,说干就干。还说要张画像先把我稳住,要是林黛玉今天死了,连我都不应该怀疑他。”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弘历心思缜密,手段毒辣,怕将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叹了一口气,也拍马向贾府奔去。
贾环听说雍王府来人找他,急忙走了出来。一看是弘历,吓了一跳,他献媚地说:“贝勒爷,您怎么来啦,还是便衣,快,快请堂上坐。赵大,快去叫老爷来迎接贝勒……”
“慢,”弘历忙伸手止住了他,“我这次来,是皇上的秘密命令。我觉得你是可造之才,才来找你。这事一定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告诉,连父母都不许说,你能办得到吗?”
“能,能。”贾环的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
“咱皇上人老心不老,又想选几个漂亮的小妞进宫。可是又不好意思让大臣们知道,就叫我来私访一下,哪里有什么绝色。听说你们府里的林黛玉不错……”
“林表姐呀,可不是,长得和天仙一样。”一说起女人,贾环的兴头就来了,“还有个薛宝钗、史湘云,就连宝玉哥哥的晴雯丫头,也是个绝色美人呢。”
“哦,你带我到园子里去看看。”
二人进了大观园。弘历在一块寿山石后坐下,对贾环说:“你去侦查一下,林黛玉在哪里。”
贾环去了十几分钟就回来了,说:“林表姐在大柳树下的八角井边看月亮呢。穿着一件银狐皮的大氅。”
“好,你立功了。回去吧,这儿没你事儿了。”弘历说。
“我在这儿看看行吗?”贾环说。
“不行!”弘历一瞪眼,“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贾环吓得二话没敢说,乖乖地走了。
看着贾环走远以后,弘历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向着那大柳树走去。
月亮下,八角井旁,一个穿着银狐大氅的女孩子,身材苗条,不安地走来走去,还时不时轻轻叹着气。那女孩子转过身来了,弯弯的眉毛,黑黑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果然是个美女。
弘历叹了一口气,他真希望林黛玉长得丑一点,这样的美人,怎么下得了手?哎,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那女孩子听到了动静,小声问:“是谁?”
弘历抓起一把石子,向着对面的草丛扔了过去。
草丛里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那女孩子转过头去看。
弘历猛地跳了出来,两手死死地掐住那女孩子的脖子。那女孩子挣扎了几下,渐渐不动了。银狐大氅滑落在地上。
弘历向四周看了看,把那女孩子的尸体扔进了八角井。然后扬长而去。
远处过来一人,正是乌思道。他向井里看了看,嘿嘿一笑,向着荣国府的东厢房走去。
贾五从老太太那里请了晚安出来,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一闪,进了赵姨娘的屋子。贾五好奇地跟了过去,爬上台阶,用舌头把窗户纸舔了一个小洞,向里面望去。
乌思道舒舒服服地靠在炕上,赵姨娘在给他捶着肩说:“思道啊,怎么这么多天不来看我,又迷上哪个女人了吧。”
“没有,没有,”乌思道辩解地说,“雍王爷那里事儿多,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皇帝大位是谁的,也就看这几个月了。”
“唉,你们男人家,为了权力又打又杀的,我都怕了。”
“嘿嘿,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杀人,哪里来的权力?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啊!”
乌思道得意地说,“再说啦,你不是也想让环儿得了荣国府的这个世袭?”
“想是想,哪里办得到呢!”赵姨娘沮丧地说,“又有贾琏,又有宝玉,哪儿轮得到他呢?”
“别急呀,等雍亲王当了皇上,找个碴儿把贾政、贾赦、贾琏、宝玉全都充军黑龙江,这爵位不就是环儿的了。”乌思道淫笑着在赵姨娘脸上捏了一把,“然后我再把你娶过来,这花花的荣国府可就是咱们的啦!”
“那敢情好,”赵姨娘笑嘻嘻地腻在乌思道的身上,“今天晚上我们老爷不回来了,你就在这里睡了吧。”
“不行啊,还得回王府看看,怕福晋那里有什么事儿。你知道,弘历杀了林黛玉,把她扔进了大观园的八角井里……”
贾五脑子里”轰”的一声,林妹妹被杀了?
他转身跳下台阶,跌跌撞撞地往大观园里跑。
一件银狐大氅扔在八角井边的草地上,那是十几天前贾母送给林妹妹的。
贾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往井里看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想了一下,转身跑到花匠的房子那边,扯下一根晾衣服的绳子,就又匆匆跑了回来。
贾五把绳子一头拴在树上,自己攀着另一头,下到了井里。
井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井水有齐胸深,冰凉刺骨。贾五双手摸索着,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他心里一凉,忙把那个身体举出了水面。摸摸脉搏,没有;摸摸心跳,也没有;试试呼吸,还是没有。
林妹妹被杀死了。贾五只觉得万念俱灰,悲从中来。林妹妹昨天唱歌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一杯美酒十年酿,阿妹梳头为哪桩?”他摩挲着那冰冷的手,手腕上的玛瑙镯子还是他给林妹妹买的。他的眼泪一串串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贾五从来以为自己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子,谁想到现在也变得泣不成声了。他把林妹妹抱得紧紧的,真想自己也一头撞死在这井里,跟着林妹妹去了。
贾五一阵晕眩,头重重地碰在井壁上。他猛地清醒了过来,报仇,报仇,一定要先给林妹妹报仇!他解开外衣,把林妹妹的身体绑在自己背上,拉着绳子爬了出去。
草地上,贾五跪在林妹妹身边。他拿起林妹妹的手,轻轻地吻着,嘴里说着:“妹妹,生不同衾死同穴,等我报了仇,一定来陪你。”
忽然他的嘴唇触到了手背上的一处伤疤。林妹妹的手上是没有伤疤的,他心里一惊,撩开散在她脸上的头发,俯下身去,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一看:是金钏儿,不是林妹妹!
贾五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他揉揉眼睛,真的是金钏儿!
贾五只觉得又惊又喜又悲。喜的是林妹妹还活着,悲的是金钏儿被杀了。他想了一下,用那狐皮大氅把金钏儿的身体盖上,自己晃晃悠悠地向潇湘馆走去。
潇湘馆。
紫鹃用托盘捧着一杯黄山毛尖,说道:“姑娘,你少喝点茶吧,喝多了睡不着觉的。”
黛玉接过茶杯,凄然一笑道:“谢谢你,紫鹃姐姐,我想今天晚上我又得失眠了。”说着眼圈一红,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儿。
吃过晚饭,黛玉去园子里散步。紫鹃看来了寒流,怕她着凉,再三哄着她把那件银狐大氅穿上。黛玉漫步走着,看着天上的月牙儿,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在苏州,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几乎又要流下泪来。
看到贾环在树后探头探脑的,黛玉奇怪地问:“环哥儿,你在干什么?””没什么,没什么。”贾环一溜烟地跑了。
黛玉听到假山那边有低低的哭泣,转过去一看,是金钏儿,就过去问:“金钏儿姐姐,你怎么啦?”
“老爷逼我做小老婆,下旬就要过门。”金钏儿哭着说,“太太又打我,说我是狐狸精,勾引了少爷又勾引老爷。”说着给黛玉看她手上的伤疤。
黛玉沉默了一会儿,咬咬牙说:“姐姐,你干脆逃了吧!”
“什么?”金钏儿退了一步,睁大了眼睛。
“逃!”黛玉摘下头上的金花玉簪,金耳环,手上的宝石戒指,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