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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确实实是块绊脚石!我一点也不奇怪道格拉斯·戈尔德想用威胁的手段让他
妻子同他离婚——她是个性情温顺的女人,又那么爱他。可钱特里却是个倔脾气
魔鬼,他决不想给瓦伦丁任何自由。”
波洛耸耸肩,“我对钱特里说也没用。”他说。
“也许吧,”帕梅拉承认,“他可能要说他可以照顾他自己,并且让您见鬼
去呢。不过我总觉得一个人该为此做点什么。”
“我想过,”波洛缓缓地说,“试试劝服瓦伦丁·钱特里离开这座岛,但她
绝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她是个脑瓜极不开窍的女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Pauvre femme(法文,意为:可怜的女人。——译注),她的愚蠢结果了她自己
的性命。”
“我倒认为她离开这岛也于事无补。”帕梅拉说,“他会跟着她的。”
“他?”
“道格拉斯·戈尔德呀。”
“您觉得道格拉斯·戈尔德会跟着他?噢,不,小姐,您错了——完全错
了,您还没认清事情的真相。如果瓦伦丁·钱特里离开这座岛,她丈夫会跟着她
的。”
帕梅拉不解地看着波洛,“是啊,那是理所当然的。”
“而后呢,您知道,谋杀就会在别的什么地方发生了。”
“我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同样的犯罪将在别的地方发生——瓦伦丁·钱特里被她丈夫所杀的
这次犯罪。”
帕梅拉瞪大了眼睛,“您说钱特里中校——托尼·钱特里——杀害了瓦伦
丁?”
“对,就是他干的!道格拉斯·戈尔德给他拿酒来,他坐在酒杯跟前,当女
人们走进来时,我们都朝门口看,他已经把毒毛旋花甙准备好了,他迅速而小心
地把它倒在杜松子酒里,之后把酒杯推给妻子,她喝了下去。”
“可那毒毛旋花甙是在道格拉斯·戈尔德的上衣口袋里发现的呀?”
“在我们都挤在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的周围时,把毒药塞到别人口袋里是很
容易的事。”
足足过了两分钟,帕梅拉才喘出一口气,“但是我还不明其所以然!那个三
角形……您说您……”
赫尔克里·波洛用力点点头,“我说过有个三角形——是的,可是您把它想
成了另外一个。您被一些巧妙的行为蒙骗了!您是按您所认为的那样去想,托尼
·钱特里和道格拉斯·戈尔德都爱瓦伦丁·钱特里;您是按您所认为的那样去相
信,道格拉斯·戈尔德爱上了瓦伦丁·钱特里(她的丈夫拒绝和她离婚),就铤
而走险,把烈性毒药撒在钱特里酒中,结果却犯了致命的错误,瓦伦丁·钱特里
代她丈夫喝了毒酒,所有这些都是假象。钱特里除掉妻子的想法由来已久。他对
她烦得要死,我一开始就瞧出来了,他和她结婚,无非是为了她的钱财。现在他
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所以他计划除掉瓦伦丁,占有她的财产,这就引发了一
场谋杀。”
“另一个女人?”
波洛缓缓地说:
“是啊,是啊——那个小马乔里·戈尔德。这才是真正的三角形!可您理解
错了,那两个男人一点都不关心瓦伦丁·钱特里。是她的虚荣心和马乔里·戈尔
德聪明的策划引导您那么想的!不愧为一个聪明透顶的女人呐,戈尔德夫人,用
小家碧玉式的娴静掩人耳目。我见过四个这种类型的女犯人,亚当斯夫人谋害丈
夫被判无罪,可谁都知道是她干的。玛丽·帕克干掉了姑姑、情人及两个兄弟,
由于露出一丝马脚,她被抓起来了。还有罗顿夫人,她被施以绞刑。莱克莉夫人
则侥幸逃脱了。这女人属于同一类,我一见到她就认得出来。这种人犯起罪来如
鱼得水!也算是一次相当周密策划了的行动。您有何证据证明道格拉斯·戈尔德
爱上了瓦伦丁·钱特里呢?假如您仔细想过,就会意识到只有戈尔德夫人的一面
之辞和钱特里妒忌地大叫大嚷,是不是?您说呢?”
“真可怕呀!”帕梅拉嚷道。
“他们是很聪明的一对儿。”波洛以职业的口吻说,“他们策划在这儿‘相
遇’,演出一场谋杀。马乔里·戈尔德是个冷血魔鬼!她竟能毫不留情地把自己
可怜而无辜的丈夫送到断头台上。”
帕梅拉说:“可他昨晚已被抓起来,让警察带走了呀。”
“啊,”波洛说,“但是后来,我跟警察谈了谈,我的确没看见钱特里把毒
毛旋花甙倒到杯子里,和其他人一样,我也看着走进来的夫人们。不过当我意识
到瓦伦丁·钱特里中毒时,就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丈夫。之后您瞧,我眼见他把一
包毒毛旋花甙塞进了道格拉斯·戈尔德的上衣口袋……”
他神色严厉地补充道:
“我是个不错的证人。我的名字众所周知,当我讲完这个故事时,警察意识
到事情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
“之后呢?”帕梅拉着迷地问道。
“Eh bien(法文,意为:然后。——译注),他们问了钱特里中校几个问
题。他企图以威吓逃脱罪责,可他不够聪明,很快就被戳穿了。”
“所以道格拉斯·戈尔德自由了?”
“是的。”
“那——马乔里·戈尔德呢?”
波洛的脸色又严峻起来,“我警告过她,”他说,“是的,警告过她……就
在普罗菲特山顶上……那是惟一一次阻止谋杀的机会。我已经清楚地说我怀疑她
了。她也明白这一点。但她相信自己聪明过人……我告诉她,如果她肯估量一下
生命的价值的话,就该离开这座岛。可她选择了——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