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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台特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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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
  “要不然,就是佐佐木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躲在那女人的屋里了。”
  “但根据佐佐木所说的。从屋里的气氛来看,应该只有他和那女人两个人在房里。”
  “是呀。”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从根本上重新考虑整个案件?但是,假如凶手不是佐佐木的话,又会是谁呢?对我们来说,把佐佐木视为凶手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旦把他排除,问题就变得更复杂了。到目前为止登场的关系人当中,似乎没有任何人是嫌疑犯。那么,难道凶手会是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人吗?”
  “不,我倒不这么想。我越调查,越觉得九条千鸭子是个孤独的女人。她非常孤独,人际关系也很差。
  “加上这次她被谋杀,房间里的贵重物品没有损失。由此可见不是碰巧路过的盗窃杀人案件。那么,凶手就只能在与她有来往的人中寻找。好在她的人际关系简单,或许凶手就在已经浮出水面的八个关系人当中。”
  “八个人,你指的是谁?”
  “染谷、高馆,北冈,再把范围扩大还有小出夫妇,长冈、妹妹淳子,以及公寓附近的安田先生。”
  “安田就是那个变态色情狂吧?跟他有关系吗?”
  “基本上应该没有关系,他和千鹤子在生活中属于完全不同领域的人。”
  “那么小出夫妇和长冈也一样吧。”
  “是的。所以首先可以将这四人排除。”
  “银马车夜总会那边呢?”
  “我已经拜托今村君作了彻底调查,但找不到嫌疑人。”
  “这么说来,嫌疑最大的就是染谷、高馆、北冈这三个男人,再加上淳子了?”
  “是的。这三个男人曾经与千鹤子有过关系,不过现在完全没再交往了。而且,停止交往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再说这三个都是有地位的人,如果要杀害千鹤子,不会不顾虑到自己的地位。所以目前是不是还有跟千鹤子纠缠不清以致产生杀意的人呢?我和今村君尽了最大努力调查、挖掘,但始终找不到这方面的事实。”
  “这三人跟那女人都发生过性关系吧?”
  “不,只有染谷和北冈与她发生过性关系。高馆曾经追过她,但好像没有成功。”
  “那么,跟前两人发生性关系是不同时期吗?”
  “与北冈发生关系的时间不太清楚,不过千鹤子从昭和四十九年到昭和五十四年间担任田园交通公司的社长秘书,大致上可以认为两人的性关系从昭和四十九年延续至五十四年吧。”
  “原来如此。”
  “从昭和五十四年开始,千鹤子转到银马车夜总会直至现在。根据夜总会的其他小姐推测,千鹤子到银马车后与染谷的关系大概只维持了一年,最多不过延续到昭和五十六年的年初而已。”
  “之后就完全断绝关系了吗?”
  “是的,完全断绝往来,至今已有三年了。在这段期间,双方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是吗?”
  “剩下的还有淳子,我总觉得这女孩有点邪气。”
  “可是这女孩在一月十八日那天,从中午之前到深夜一直跟朋友和大学老师在一起啊。”
  “但是,死亡推定时间的范围可以延续到十九日早上五点吧。”
  “你觉得是她杀了姐姐,而且把姐姐的脸皮剥下来吗?”
  “嗯,才二十岁的小女孩,不大可能是杀人凶手吧。”
  “是啊。我想这四个人当中,最奇怪的是染谷。”
  “你是说那个医生吗?”
  “对。如果是医生的话,剥去脸皮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了。听船田君说,就算只是医科大学生,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从容地把脸皮剥下来。”
  “嗯。”
  “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也不清楚动机,但从明天开始,我会把染谷辰郎当做主要调查目标,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如果是医生的话,剥下来的脸皮有什么用途呢?”
  “这就不清楚了。这案子有两大谜题:第一是凶手不明,第二是蓝色列车上的幽灵。
  “我刚刚的长途旅行,可以说是寻找另一名千鹤子之旅,但一无所获。看来,这世界上并没有另一个长相酷似千鹤子的女人。”
  “嗯,只能这么认为了。”
  “总之,这案子的关键在于蓝色列车上那六十分之一秒的障碍。只要能破解这个诡计,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也有同感。”



第四章 再次杀人

  1
  吉敷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不断听到刺激神经的噪音,断断续续,更增加了他的不快。那是闹钟声吧。伸出手,摸到冰冷的机械,但声音继续在头部附近乱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勉强抬起上身。这里是吉敷的房间。开始清醒的吉敷终于明白,正在鸣响的不是闹钟,而是电话铃声。
  拿起话筒。从嘴里发出的“喂”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是吉敷君吗?”传来处于完全活动状态中的人的讯问声。
  “是的,你是哪位?”吉敷难掩不快的声调。打开床头灯,电子钟的数字显示为两点零一分,那是睡眠最沉的午夜时分。
  “打扰你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但我想尽早向你报告比较好。我是成城警署的今村。”可能在室外,今村的声音很洪亮。
  “啊,失礼了。什么事?”吉敷在床上坐直。
  “嗨,事态紧急啊!”今村大声说道,声音在听筒中隆隆作响。
  “此刻,我在东急东横线的多麻川园站的车站前,这里是田园调布的下一站。在多摩川河边。那个与成城女死者有关系的染谷辰郎……”吉敷的睡意猛然间消失了,不知不觉问将听筒紧紧握住。紧接着传来的今村的话语,令吉敷在刹那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他被人杀死了,尸体刚刚在河滩被发现。我在中原街道丸子桥那边,也就是大田区一侧的第一个派出所等你。喂喂……喂喂……”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说到染谷辰郎,的确是嫌疑者中最奇怪的人物。吉敷本来计划从今天开始好好盯住他。哪想得到在吉敷采取行动之前,他会突然被杀!如此看来,凶手是另有其人了。那么凶手到底是谁?隐身在何处呢?
  吉敷抵达时,今村站在派出所门口,弯着腰,摆动着身子。从河面吹来微风,派出所的时钟刚过三点。
  “啊!太辛苦你啦。”今村说道。他的鼻头通红。两人并肩往黑漆漆的河滩走去。
  “刚死没多久吧?”吉敷问道。染谷辰郎若是昨天白天被杀,尸体没有理由不被发现。所以,杀人事件多半是在太阳下山以后发生的,如果这样的话,距离死亡时间就不会太久。
  “嗯,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吧。”
  两人大步前进,不久后走下河滩,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人群的背影,其中好像也有船田。这里离丸子桥已有相当远的距离。
  “怎么发现染谷辰郎尸体的呢?”吉敷问道。
  周围一片漆黑,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
  “这一带,晚上经常有人来慢跑,染谷也是其中之一。向派出所报告的人就是慢跑者。问他死者是谁,他说很像染谷辰郎。染谷也属于夜游型人士,听说死时还穿着运动装。”
  今村挤开人群进入现场,揭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罩布一角。死者仰面躺着,身着深色服装,但看不清楚是紫色,深蓝还是黑色。拍照工作似乎已经结束,看不到发光的闪光灯。
  “可以移走吗?”有人问吉敷。
  “稍等一会儿。”吉敷蹲下来,将罩布全部揭开。今村在旁边打开手电筒,交给吉敷。
  “死因又是刀伤……”吉敷不由自主地嘀咕着。在运动衫的胸部一带,凝固了一大摊黏糊糊的血迹。在血迹中央露出了刀柄,刀深深插人体内。身上其他部位没发现伤痕。
  吉敷说出刀伤,不用说是联想到九条千鹤子的尸体。显然,两个案子的作案手段相同。
  “刀尖或许已达心脏。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身上可能也会沾上血迹。”不知从哪里传来船田的声音。
  “距离死亡只有一两个小时吗?”吉敷向着发声的黑暗处问道。
  “嗯,现在的看法就是如此,稍后再作详细检查。”
  “为什么鞋子与运动裤的膝盖部位都是湿湿的?”
  “那是水,河水。死者或许是在这一带与人发生争执。”
  但死者现在所处位置距离水边有一大段距离。
  “能够刺杀如此魁梧的男人,对方应该也是孔武有力的男人吧?”今村说道。
  吉敷抬起头,北冈一幸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
  “还有其他部位受伤吗?”吉敷问船田。
  “没有,伤口只有左胸一处。看来,凶手非常熟悉心脏的位置。”
  “是啊。”吉敷放下罩布,站起身来。
  “怎么样?与成城那女人的关联性如何?”今村凑近吉敷身边问道。在黑暗中,今村的小眼睛密切观察着吉敷。
  “看来是有关联的。两人本来就有关系嘛,何况作案方式也相同。姑且不论凶手是否是同一人,起码两案有关联是无庸置疑的。”吉敷说出自己的见解后朝旁边走去。
  “我也这么想。”今村边说边跟在吉敷后面,突然用手亲昵地碰了碰吉敷的背部。“要看看这东西吗?”今村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纸片。
  “这是……”吉敷接过纸片,迎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着。好像是张车票。
  今村再度打开手电筒,照亮吉敷的手部,并朗声说道:“隼号的车票,是一月十八日的隼号单人寝台车票。”
  吉敷大为震惊,在黑暗中张着嘴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哪里?车票在哪里发现的?”
  “被害者的袋子里。车票放在被害者运动装的腹袋中。”
  吉敷再次张口结舌,脑中一片混乱。他默默地踏着草地朝河堤方向走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的成城杀人现场,吉敷就非常留意车票的问题。但在那女人为旅行准备的手提袋中却找不到车票。但事隔一个多月,车票却在染谷辰郎的运动服装口袋中出现。真是怪事!很难想象染谷身上藏着车票去慢跑。那么更大的可能就是凶手持有这张车票。当凶手杀死染谷后,不知为何,把用过的蓝色列车的车票塞进染谷的运动装里。如果染谷已经死亡一至两个小时的话,就表示染谷在四日凌晨一点至两点这段时间内被杀。凶手会不会埋伏在河堤,等着染谷跑到这里?染谷每天的慢跑路线是固定的吗?
  “天亮后去见见死者的太太吧?”吉敷说道。
  “不,听说染谷夫人知道丈夫的死讯后昏过去了,现在已经送往雪谷的柳原医院了。儿子也陪母亲去医院了。”这么说来,不能马上询问了。假设凶手不是因为知道染谷的慢跑路线而在河堤上埋伏的话,那么凶手有可能是与染谷约在多摩川河边见面吧。但是,车票是怎么回事呢?不,正确的问法是凶手为何把隼号车票带在身上呢?这里面有什么奥妙吗?现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显然,这问题是破案的关键。再说,那个穿帆布球鞋的年轻人佐佐木目前还在拘留中。这点也很重要,证明了这家伙与谋杀案无关。他充其量只是个配角而已。爬上河堤,吉敷看到法医科的车子停在旁边。正准备上车的船田向他招手致意,吉敷赶紧举手回礼。
  “星期天不是好日子啊!”吉敷大声说道。
  “我有同感。”船田说完后,关上车门,疾驰而去。
  吉敷想到自己也该采取行动了。这一次,自己在案发后三四个小时就迅速赶到现场,或许有利于破案工作的展开吧。现在,最值得怀疑的人,首先是出租车公司的老板北冈,其次是高馆。假如凶手是其中一人,这时给他们搞个突然袭击的话,由于作案后心理状态极不稳定,或许会露出破绽也不一定。这两个人当中,又以北冈的犯罪嫌疑最大。从距离上来看,大森离这里也比较近。行动前,吉敷从丸子桥派出所试着打电话到田园交通公司的大森营业所,想确认一下凌晨时分社长北冈是否在公司。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还不到四点,但田园交通公司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办公室一定有人值班。听筒中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声。听到吉敷自报警察身份后,也没有露出惊慌的样子。吉敷问北冈社长是不是在公司,对方立刻回答说:“社长在公司,我帮你转接给他。”吉敷顿时感到愕然。
  “我是北冈。”话筒那头变成稍显嘶哑的北冈的声音。他似乎正在打瞌睡。向他介绍自己是曾经与他见过面的搜查一课的吉敷后,他想了一下,发出“啊”地一声,然后说道:“原来是一课的警官,我还以为是负责交通事故的人打来的电话。”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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