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底师父在进行什麽案子呢?小强想起在观察巴士站男人的时候,瞥见旁边会馆外有个布条,写著“干细胞研讨会”之类的东西。
小强一边驾车,一边想著富德把小强叫来咖啡馆上课的理由。
“师父把我叫到不同的地方上课,这些地方之间必定有一个关键性的关联。”小强想著想著,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上一次是一家酒吧,这一次是一家咖啡馆。
小强绞尽脑汁试图回忆那家酒吧有什麽特别的人事物。但是除了表演的钢琴手叫MERMAID,酒保看起来似乎认得富德——这点不是那麽可靠,因爲那个酒保好像对所有人都是那副百无聊赖的表情,酒吧位在一个高级住宅区不远处,小强想不起什麽特别关键的事物。
“算了。”小强摇摇头,趁红灯亮起,停下车,拿出手机,写下“干细胞”三个字,并注明这天的日期,储存进手机的记事本里。
还是先担心期末报告的成绩吧。
抵达学院後,小强又耗了整个下午,教授最後才肯公布学生的报告成绩。当他得知自己的分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真是爱拖时间的老教授。”终于上完课的六点半,学生们一边结伴离开讲堂,一边轻声嘀咕著。
“喂,小强,这堂是期末考之前的最後一堂课了,等下要不要跟大家去喝一杯玩玩?”小强正在庆幸自己的期末报告分数刚好及格的时候,同科系的几个同学叫住了他。
“喔,好啊。”小强拿起背包,心情特别放松地哼著歌儿,和同学们走出讲堂。
和同学们一起吃过晚餐後,小强和大夥儿就来到了一家夜店,拿了一张桌子,开了两支酒。
在酒精催化、DJ靡靡电音轰炸下,小强的同学们都跑到舞池去了,猛地一回神,只剩下小强一个人在位子上喝酒。
小强睁著视线有点朦胧的双眼,试图在昏暗又充斥著刺眼彩色光线的夜店里寻找同学的踪影,但只找到了两个;一个在兴奋地随著DJ的音乐跳著,双手不停往空中伸直拍打,一个则在和另一个陌生女生一边跳著,一边亲密地咬耳朵。
小强摇摇头,正要起身到洗手间一趟,却猛然撞上一个走过的女人,她摇摇欲坠,小强赶忙伸手扶住她。对方从小强怀中挣扎站起来,一脸不屑,让小强很不好意思,但是对方似乎喝多了,挣扎著站起来,却又一个踉跄,往後倒,小强只好又扶住她。
“喂!我不认识你!”女人再度挣扎著站直身子,这次她终于站得比较稳了。她叉起腰,伸手指著小强,一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我……”小强觉得舌头似乎又开始打结了:“我只是要……没看到你刚好……所以我……”
“停!”女人厌烦地打断小强。此时她又一个不稳,往前倾去。她把双手搭在小强的肩膀上撑著自己:“你连话也说不清楚……”
“什麽都不清不楚……永远都不把话説清楚……”说著说著,女人似乎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小强勉爲其难地把女人按到位子上:“你喝多了,休息一下吧!”
说著,小强摇著头正要到洗手间去,女人却突然抽泣了起来。
虽然小强知道喝醉的人常不按理牌出牌,他们发酒疯就别管他们好了,但是看见一个女人哭,又让小强於心不忍起来。
小强叹了口气,坐到女人的旁边,默默地把纸巾递给她。
女人突然转头抱住小强的肩膀,就开始埋头痛哭起来。小强错愕之馀,也唯有好人做到底,任由女人的泪水糟蹋他的衣服,僵直著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就这样,夜店一个陌生女人在小强的肩膀上哭著,小强不知所措地坐著,过了差不多十分钟。
哭著哭著,女人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她缓缓地离开小强的肩膀,拿著纸巾吸了吸鼻子,仰起脸来,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不少。
“你……”小强的“你还好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女人就打断小强:“你知道爲什麽人会爱上另一个人,即使他并不是最好的那个人?”
“不知道。”小强简短地回答。
“因爲人的心里有一个黑洞,叫寂寞。”女人仍仰著脸,视线失焦。
“越是心痛,越要爱,把心里的黑洞填满。”女人吸了吸鼻子:“这样,才能感觉自己还活著。你懂吗?”
“嗯。”小强又把纸巾递给女人:“你爱上了谁?”
“一个不爱我的人。”女人倒回答得简单直接。
“他就要结婚了。”沉默了一下,女人又说。
“嗯。”小强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什麽反应。在这麽近的距离下,小强总算看清了女人的模样;她鹅蛋形的脸上化著浓妆,一双眼在紫色眼影下更显妩媚。
“我有时候会想,人感觉好像一种寄生动物,寄生在爱情上面,没有了爱就活不下去。”女人眨了眨眼:“或者,是我选择了他给我的爱情来寄生。寄生在回忆上,寄生在他曾给我的爱情上。”
“或者是这样吧。”小强轻声附和,然後猛地想起了什麽。
“你……”小强转过身子正视女人:“你是晶晶?”
女人肩膀一缩,也转过脸吃惊地望著小强:“你是谁?”
“你就是那个鞋寄生的晶晶?”刚刚女人提到寄生的事情,小强觉得女人的声音很像在哪里听过,猛然想起就是在电台节目听过。
女人——晶晶——用力地眨了眨眼:“绘声绘影?”
“我在那个电台兼职。”小强说。
晶晶转过脸,又靠在沙发上:“反正说了你们也不相信。”
“我相信呀。”小强马上说道。
晶晶没有答话,只是仰头叹了口气。
小强又喝了几口酒,也跟著晶晶靠在沙发上,仰起头:“你跟你爱的那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了吗?”
“他都要结婚了。”晶晶轻声回答。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想要破镜重圆吗?”
晶晶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我说,就算他有了妻子有了家室,就算我们在一起会破坏他的家庭,就算我是第三者,我也想要跟他在一起,你会觉得我可怕吗?”
“不是很爱的那个人,才能够在感情中保持理智。”小强轻描淡写地回答:“如果你很爱一个人,却能够完全接受他属於另一个人,这样理智,那才可怕吧。”
说完,小强才发觉到自己说了平时不会说的话,又开始紧张了起来。或许是酒精吧,小强想。
晶晶又陷入沉默。两个人就这样眼望著前方,手臂靠著手臂,坐在沙发上,偶尔拿起酒杯喝几口。
不久,晶晶起身,向小强说了一句“谢谢你”,就缓步离开,消失在舞池的人群中。
小强望了眼手表,此时是凌晨两点,夜店里夜未央,更多年轻人进来了。
他把酒杯里的酒喝光,又继续坐在沙发上,像在沙滩看海一样望著眼前的人潮,来来去去,喝酒跳舞。
他想起有一部陈慧琳和郭富城主演的电影,叫“小亲亲”,陈慧琳饰演一名作家。她在电影里念出一篇文章,里面好像有一句是说:“人世间的破镜重圆,大概都是一言难尽。”
那电影里的文章,好像叫《旧欢》。
DJ的电音麻痹了他的听觉神经。
。
。
☆、第二章:潘多拉的箱子 (5)
5
当手机闹钟响起的时候,晶晶还在痛苦的宿醉当中。
晶晶勉强起身按掉手机的闹钟设定,又躺回床上,把右手臂压在头痛欲裂的额头上。
她瞄了眼床边的窗口;已经早上十点了,却好像一点阳光也没有投射进来,窗外甚至吹来一阵阵凉凉的风,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她闭上眼试图继续睡眠,但是有点作呕的感觉涌上喉咙。急速的心跳,从昨晚回到家,一直困扰她到现在,感觉就像心脏快负荷不了高速的血泵量,让她头晕目眩。
真是讨厌的宿醉。
虽然无法入睡,晶晶还是继续躺在床上,让手臂压著额头,感觉著凉风贴在她双脚的皮肤上,紧闭著双眼,让思绪继续以高速运转。
她想起昨晚下班後,一个人在街上晃著,不想早回家,走到热闹的夜市里去。她走著走著,看见卖炸鱼条的档口,那香味如此撩人,她买了一包,沾著辣椒酱一边吃,一边走。接著她又光顾了卖咖哩鱼丸的小贩,买了两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夜市到处都是卖小吃、兜售袜子发饰玩具的摊子,晶晶像个初来乍到的旅客,又像刚从村子出来的村姑,什麽都试一点,这个也吃,那个也买,不一会儿她手上就攥著几个装著炸鸡扒、薯条、鱼丸、中国汉堡、葱油饼、薄饼等等食物的袋子,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那天那样,一个人随心所欲地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香脆热辣的炸鸡排,香喷喷的葱油饼,多汁弹牙的鱼丸……美食带来的欢畅心情,却填补不了内心的黑洞。
最後她走进一家珍珠奶茶店,点了杯仙草烤奶茶,挺著吃得饱胀的肚子,坐了下来歇脚。
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潮,川流不息的车辆,路灯与招牌霓虹灯汇流而成的一条光河,她打了个嗝,摸著自己的肚皮,有那麽一瞬间,她觉得她已经放弃了世界,放弃了自己。
这世界,看起来那麽热闹,但是人人都寂寞。
她的奶茶只喝了一半,就离开了。接著她晃进了附近的一家夜店;夜店门口的保镖望了一眼她的浓妆打扮,机械化地给她的手腕盖上蝴蝶形的荧光盖章,让她进入夜店专属电梯。
在电梯里还有两个穿著豹纹紧身连身裙、单肩连身短裙的美眉,还有一个留著像某韩国男子组合成员的帅气红褐色短发,穿著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看起来像舞蹈教练一样的肌肉綫条优美的二十上下的男子。
晶晶从电梯里的镜子,一直偷瞄著那个舞蹈教练的二头肌,然後当电梯打开的时候,她擡头,舞蹈教练在镜子的映像里朝她露出微笑,晶晶也笑了笑,然後步出电梯。
或许是寂寞,或许是不甘心自己曾经所爱的人就要结婚了,晶晶和舞蹈教练在舞池中近距离跳起舞来,任由舞蹈教练的手有意无意地绕过她的腰,在她的耳边吹气般説话。
“你叫什麽名字?”舞蹈教练在穿透耳膜的DJ电音中,在晶晶耳边努力大声地问道。
望著舞蹈教练在夜店灯光下看起来带点灰色的眼眸,晶晶只是笑了笑,随著音乐把身体摇得更用力,让自己的长发甩在脸上。
她连话也不想说。
舞蹈教练对於晶晶的沉默似乎开始不耐烦,跳著跳著,刚刚电梯里那个豹纹女偶然出现,舞蹈教练马上转而与豹纹女对笑,渐渐地他们两人搭上了,晶晶一个人跳了两下,找了个座位坐下喝酒。
在夜店里的记忆并不是那麽清晰,到离开舞池的那一边,晶晶的记忆就开始变得零散破碎。她只记得後来有人请她喝酒,她一大口一大口地灌下去,周围仿佛有人在拍手叫好,继续怂恿她喝更多酒。
接著,晶晶想起了一个撞到她的男子;他温柔地陪在她身边,等她哭完,然後他们两人好像说了很多话。
好像是绘声绘影网上电台的人。
还跟晶晶说,能在爱情中理智的人才可怕。
想到这里,晶晶的头痛似乎消退了一点。她睁开眼,坐起身,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空一片阴霾,远处传来一阵雷声,看来就要下雨了。
晶晶转过身子,正要下床,却在想要迈开脚步的时候,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好痛!”晶晶摸著跌倒撞到的屁股,望了眼自己的双脚。
那双寄生在高跟鞋的脚,变形越来越严重了。
脚背开始弓了起来,脚趾贴在一起朝下,晶晶的脚现在没有办法平地行走了。
她试图站起来,但是双脚像芭蕾舞者的脚一样踮著,脚趾压在坚硬的地面,别説走路了,连这样光脚站著,晶晶就觉得脚趾疼得让她快要流泪。
带著仍有点宿醉的脑袋,晶晶无法再想更多,第一时间想到要穿上高跟鞋,就能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