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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兜圈子嘛!”大林忍不住大声起来。
“伯父,这是在分析状况呀……刚才说那是透明密室,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声音被一道无形的墙遮住了!”
“别说傻话了,声音反射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间,谁都可以听到呀!”
“不错,但是跟行凶有关的声音却听不到。被刺中时的惨叫声、呼喊声、痛苦呻吟声等等,都没有被人听出来。大家都以为那是选手在运气挥剑时的吆喝声……”
“说得也是,运气时的吆喝声听起来就像惨叫一样。”
“还有一点,表情也被遮住了。”
“表情?”
“因为戴着护面罩,被刺中时痛苦的表情谁也没看到。”
“原来如此,但明白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认为很有用。由于声音和表情都被遮住,所以谁也无法知道是何时被刺的。”
“应该知道呀!一定是在被害者摆出双手举剑架势之后,到改为单手举剑之前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下手的。”
“我指的是被刺的那一刹那……假定石川的惨叫声被观众听出来的话,由于大家当时都在注意他们的动作,所以是否岸本所刺,一定立刻就能知晓……可是,这个一刹那是什么时候却无法确定,因此也就没有目击者……我想凶手一定是把这些都考虑在内了……”
京介忽然停止说话,用手指不停地摩擦额头,这是他在沉思时的习惯动作。
“原来是这样。你说得很对,正因为没有那一瞬间的目击者,才害得我们疲于奔命。而且如果岸本是凶手,一定不会选择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密室来行凶。如此看来,凶手大概不是岸本……”大林探身向前说道。
“凶手也许不是只想杀害石川而已,可能还有别的目的……”京介愈说愈小声。
“如果不是岸本,那么嫌犯究竟是谁呢?用的又是什么方法呢?”大林却愈说愈起劲。
“……”京介好像在想别的事情,视线停留在半空中。
“到底是怎么把那凶器刺进去的呢?”大林斜眼看着京介,大声说道。
“伯父,我刚才说那是一个完美的密室,但其实这密室有一个门……是心理上的门,这个门就是岸本的存在。也就是说,如果不把岸本视为凶手,就无法理解这件怪案。这也许是真正的凶手设计出来的……”
“你是说,凶手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害岸本被认定是凶手?”
“假定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要破解凶手那利用视觉听觉盲点的诡计,就可以找出这案子的真相了。
“我想,凶手一定利用了某种特殊的装置。譬如说,在石川的护胸内侧安装了某种机关,一旦护胸受到撞击,凶器就会弹出来。”
“不对!不对!这一点我们调查过了……凶器是一根十五公分长的细铁棒,如果将尖端对准腹部安放,那护胸一定会往前挺出,而立刻被察觉……况且,我们详细检查过那护胸,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痕迹。”
“当时石川的护胸如何处理?”
“送医途中,主将中原从他身上脱了下来,放在车上……中原说,那护胸内侧什么也没有。同行的石川守和青木也都这么说。”
“凶器和伤口的情形符合吗?”
“完全一致,凶器是那根锥形铁棒没错。”
“他真的是在比赛中被刺伤的吗?会不会是伪装的,后来才弄假成真?”
“绝对不是装的!在场很多人都看到鲜血从他的肚子流出来。”
“是吗?那么,就不太可能是在护胸里藏机关了……可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诡计……”京介说着,低头铍眉。
“……”大林也将视线投向地上的榻榻米。
接着,大林向京介询问武南大学剑道社的内部情形,以及石川洋和岸本信也在社内的地位,得到了一些参考数据。当问话告一段落时,大林恢复亲切柔和的眼神说:“对了,京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先去会见中原主将……武南大学是剑道名校,高手如云,石川洋才二年级就被拔擢为正式比赛选手,难免会招致社内其他人的怨恨或不满。我想从这里开始调查。”
“京介,你要小心,不可轻率行动。万一逼急了凶手,是会伤害到你的。走投无路的人最可怕了。”
大林以教导小孩的口吻说。
两人接下来又谈了三十分钟广岛家人和京介童年的事。谈完之后,大林就回去了。
京介在大林走后,收拾好茶具,端到厨房去,这才发现厨房的大茶壶旁边放着一个白色信封,里面有三张一万圆大钞和一张字条。大概是刚才闲话家常时,大林借故离开暗中放的。字条上以潦草的字迹写着:“你瘦了,买点好吃的东西去吃吧!振作一些!”
京介紧紧握住那封信,在原地呆立不动。
厨房的窗户开着。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一些夜晚的都会景色。两颗小星星在远方不停闪烁。
京介心中,渐渐热情汹涌。微风越窗而入,吹在他发热的双颊上。
京介忆起了一年前自杀的阳子。
第三章 有心无眼剑
1
一年前的六月11十九日,早坂阳子的尸体在她所住的公寓内被同班同学村濑裕子发现。
阳子是城东大学文学院二年级的学生。当天有一堂重要的课,但她缺席了。平常她若有事不能去上课,一定会通知好友裕子,可是那天她没有。
裕子以为她生了重病,连电话都不能打了,觉得很担心,于是放学回家途中便到她住的公寓去探望。
裕子敲门没人应,里面静悄悄的。她用力将锁住的旧木门拉开两公分,从缝隙中望向里面。
屋内窗帘关着,显得很幽暗。
(好像不在家……〕
裕子继续窥视。屋里有一台电视,旁边的桌子上有几本书,还有笔架和小花瓶。一朵玫瑰插在花瓶上。
(是红玫瑰……〕
红玫瑰在黑暗中看起来黑黑的,梳妆台的镜子上方映着一个黑色物体。
(是衣服吧……〕
镜子对面的墙边悬吊着某种黑色的东西。
(好像是裙子……〕
接下来的那一瞬间,裕子看到那裙子下面有两条白色的东西。
(那是……脚!人的脚!)
“莫非是阳子……”
裕子当场呆住了。等她回过神来,便立即跑到楼下去敲管理员室的门。
管理员报警后,过了七、八分钟,管区分局的刑警就来到了公寓。
早坂阳子被尼龙绳套住脖子,样子像是自杀。垫脚用的椅子倒在尸体前方。
鉴识课人员验尸结果,推定已经死了十四、五个钟头。
尸体除了前颈部的索沟〔勒痕)以外,并无其他外伤。没有找到遗书,衣物及屋内摆设都很整齐,加上裕子作证说门从里面上了锁,所以办案人负内心大概都认定是自杀。
目白分局的森本刑警观察了一下尸体,便受不了而将视线移开。他在职业上经常必须面对死尸,但每次看到年轻女性的尸体,就会觉得特别难过。
这个少女生前必是肌虏雪白、容貌秀丽的美人,但如今已香消玉须,成为一具皮肤青黑、容貌可怕的死尸,而且屎尿齐流,状甚丑陋。
森本看到桌上有一朵稍稍枯萎的红玫瑰,心中便想象着这少女生前插花的模样。脑海里那朵娇艳的红玫瑰和清秀的少女影像重迭在一起,格外感到哀戚。他决心要查明逼使这少女寻短见的原因,以慰她在天之灵。
森本环视四周,看到梳妆台的镜面上有三个红字:风风风
这三个风字好像是用口红写的。梳妆台上有一个金色的口红盖子。森本认为那是她死前写的,但是看来又不像遗书。到底是表示什么呢?有强风吹来吗?还是将心中的烦恼比喻为风呢?
森本刑警站在梳妆台前想了很久,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妳跟早坂阳子是什么关系?”
另一名刑警在管理员室侦讯裕子,因为她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人。
“是朋友,我们是城东大学的同班同学……”
裕子脸色白得可以媲美死尸。
“看来像是自杀,妳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没、没有。”裕子用力摇头。
前天上午还和她坐在一起上课的阳子,如今已成为一具尸体,被一些陌生男子在那边翻弄、检查、拍照。
裕子以为这是一场恶梦,不是真的……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还是被甩了?”
刑警的语气冰冷,态度随便。裕子对这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刑警十分反感。
“不知道,她前天还好好的。”
裕子大声说道。她想站起来,中途却因贫血发作而差点昏倒。刑警让她在管理员室休息,并联络她的家人。她哥哥刚好在家,便立刻开车赶来。
刑警将裕子的住址和电话号码登记下来,然后示意她可以离开。
“抱歉,请等一下!”
当裕子被哥哥扶着走出管理员室时,有一名短小精悍的刑警走过来叫住他们。这刑警面色红润,眼睛细小,满脸堆笑。他以抚慰的眼神望着裕子说,,“我们边走边谈吧!我叫森本,有件事想请问妳。”
三个人一起慢慢走出去,森本开口问道:
“风是什么意思?”
“风?”裕子和哥哥都停下脚步。
“是的,吹风的风。早坂小姐死前写下三个风字,我怀疑那是不是遗书。妳对这个有什么看法吗?”
森本望着裕子说道。近看之下,才觉得他的眼神非常锐利。
“风……不知道呀!”裕子真的不懂。
“她用口红写在镜面上……以前她曾做过这种事吗?”
“没有,阳子从来就不搽口红……”
“哦,这么说来,那条口红是新买的了……是不是最近有了心上人呢?她的遗体嘴唇上擦了薄薄的口红哩!”
“……”
裕子想到了京介,但没有说出口。她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
“假使妳想到什么线索,请通知我好吗?我是目白警局的刑警……如果能查明原因,她也可以瞑目。”
森本说完,便转身往公寓走回去。
裕子目送着他的背影,想要说出京介的名字,但又把话吞回去。她想,阳子显然是自杀的,即使不说出来,也不会妨碍警方办案吧?要是说出来,一定会害京介被警方传讯。还是先通知京介,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去见警方好了。
裕子想到这里,赶紧钻入哥哥的车中。
2
第二天早上,京介被裕子打来的电话吵醒。
“对不起,一大早就吵醒你……”裕子的声音很低沉。
一阵沉默之后,裕子又小声说道,^
“……阳子去世了……”
“阳子去世了?喂!妳在开玩笑吧?”
京介原先以为她在恶作剧,但从她的声音里,可以逐渐感受到那是真的。
冲击太大了,京介连话都说不出来。裕子那颤抖的声音又从电话中传了出来:“大林!你怎么了?振作一点!我想和你见面谈谈,地点就在目白车站旁边的‘木马’咖啡厅好吗?时间是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好不好?”
“……好。”
京介放下话筒,坐在弹簧床上。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他的脚背上。他觉得屋内仿佛突然变得很暗。
一小时之后,京介在约定的咖啡厅内与裕子见面。
裕子的神情非常悲伤,一看就知道阳子是真的死了。她的脸色苍白,面颊浮肿,双眼充血,显然昨夜失眠了。
裕子断断续续将发现尸体的过程和现场的状况说了一遍,并说警方判断是自杀。
京介只是默默地听,他现在已经确定裕子所讲的都是真的。由于太过震惊,神经好像麻痹了,连悲伤都几乎感觉不出来,只是心中充满了焦躁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要自杀?”京介发出怒吼。
“你不知道原因吗?”
京介猛摇头。
“大林,我们到阳子住的公寓去看看好吗?”裕子说。
京介点点头,他认为在这里和裕子谈话于事无补。
阳子房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禁止入内”,周围很静。门用大锁锁住,无法进去。
现在尸体大概已经搬去医院在等候解剖了,或者是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双亲领回去了,不太可能还在房间内。但京介还是想看一看里面的样子。
他们走到楼下的管理员室,要求打开房门。
“叔叔,这位是阳子小姐的未婚夫,特地从大阪赶来的。拜托你帮他开门好吗?”裕子说了谎。
“可是警察说要锁上四、五天不准开呢!”
管理员面有难色。
“拜托你啦!只是看一看而已。不看的话,我都还不相信阳子已经去世了……”
京介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他和阳子没订婚,但他确信两人是真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