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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在思绪联翩时,姜华雨继续道:“这以后的几百年间,我一直昏昏沉沉,偶尔苏醒过来却又感到心痛难忍,情愿再次昏睡过去。我只记得自己一会儿被卖到广东,一会儿到北京,最远还曾被卖到南洋。我在无数人手里辗转飘零,所幸的是一直没有被毁掉。总算老天有眼,直到姑娘你坐进来时,一股女子的气息又令我逐渐苏醒过来。但当我把你带入昔日的情境时,却发现你并不是卿仙。我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始终希望卿仙的灵魂能够及早托生转世,那样的话,我们还有重逢的可能,但我又失望了。就当我准备再次沉沉睡去时,却没想到今晚一睁开眼,竟然看到了卿仙临终时画的这幅画!!我激动欲狂,使得身子也动了起来,以至惊吓了二位,实在对不住。可我求求你们,请把我和这张画放到一起烧掉吧,只有这样,我和卿仙的灵魂才能再次结合到一起。”
说到这里,沈盼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坐上椅子就做梦。原来姜华雨误把她当作卿仙,便幻化出昔日的情境,想让她激发起前世的回忆。可她根本没这种经历,到了某种时刻自然会产生抗拒而清醒过来。听了姜华雨的要求,她忙转身去取墙上的画,可忽然想起这画是复印件,不是用鲜血画的原本:“这可怎么办?”她不由愣住了。
宁远也想到这点,便道:“姜华雨,这画是复印件。哦,应该叫拓本。真本尚在苏州,我们马上帮你买回来。沈盼,你快打电话给那苏州老板,叫他千万不要卖出去。”沈盼“哦”了一声,才待去打电话,可又想,编个什么理由出来让那苏州老板别卖掉呢,总不成把姜华雨灵魂附椅的事说出来吧?
趁她拨电话的当儿,宁远又安慰了姜华雨几句。可他听完后再也没说话。宁远感受得出,这个极度悲观的灵魂又处在绝望的边缘了。宁远刚想劝他事情还没那么糟时,就听沈盼举着电话叫道:“啊?那北京人已经把画拿走了?!”这么一叫,宁远阻止都来不及,沈盼一叫之下才想起姜华雨就在旁边,也暗自后悔,就忙追问那北京人的联系方法。可老板回答说不知道。这一下子,房中顿时静默下来。宁远和沈盼看着椅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半天后,只听姜华雨平静地说道:“这都是天意。不过两位的大恩大德,小人会永远铭记在心。此外,我还想求你们一件事。”沈宁二人心想自己又没帮他什么忙,只不过听他讲了一夜前朝旧话而已,哪谈上大恩大德?于是宁远忙道:“你说吧。我们一定答应你。”姜华雨道:“七天后是闰十月初一,我想请两位在那夜子时将我用火烧掉。那样我的灵魂就会从椅灰中脱离出来,我会自己上北京去找她……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沈盼和宁远虽觉奇怪,但还是立刻答应了。姜华雨极为郑重地道谢后,又道:“那小人就此告别了。祝两位白头谐老,永不分离。”说完后便沉默了。
到了这时,宁远仿佛忽然从梦中惊醒似的,一下从椅子中跳起来。他看了看身边的沈盼,两人眼中均有迷惘之色,好象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场浑浑噩噩的大梦,直到如今他们才回到现实世界中来。他们定了定神,又转身看着这把圈椅,它还是一动不动地摆在屋中央。似乎从没说过话,再看看墙上的画,画中女子依然一脸忧愁。
但二人心里明白,这一晚听到的所有事情并不都是梦。此时,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乳白的晨曦浅浅地披在无数现代化的高楼大厦顶上。沈盼道:“怎么办?”宁远沉吟片刻,道:“宁信其有吧。”
后来几天,他们再坐上这把椅子时,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姜华雨彻底消失了。一直到七天后的午夜,他俩遵照吩咐,把椅子搬到一个隐秘处悄悄地火化了。自始至终,椅子都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即将烧完之时,两人清清楚楚地看到火光中升起一缕青烟,飘飘渺渺,扶摇直上,并在他们头顶绕了几圈后便径自向北方去了。
“希望他能早日找到妻子。”望着消失天际的青烟,沈盼默默地祈祷着。
宁远温柔地揽住她道:“没想到我俩会经历这种奇事。我快成鬼神论者了。”
沈盼回头笑道:“那你以后还想再经历一次么?”宁远道:“下次如果能遇上一位古代美女,那倒也不错。”两人说笑一会儿,眼看椅子已化为一堆灰烬,被风吹散,这才离开了。至于姜华雨的灵魂究竟能不能找到他的妻子,亦或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幻觉梦境,他俩心里都没底,因此也没向别人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