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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以我和胖子现在的修为,对付象老魏头儿父子这样的土流氓,是老太太握鸡蛋,十拿九稳,
话说开了,魏榔头是社会面上的人,便吆喝着手下的伙计摆酒上肉接茬儿喝,说是要给胖子和魏二愣子接风,
一想到昨晚的苦战,我是真怕了,正想找借口把早上的这场盛宴免了,可巧,面色蜡黄的韩老六在一群兄弟的搀扶下,二次來到了老鬼饭店,
一进门,韩老六推开搀他的兄弟,勉强自己站住,而后朝我就跪下了:“韩老六谢过您的救命之恩,这两袋金砂,是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说着,贾大壮毕恭毕敬地半哈着腰,将两个档案袋大小的布包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飞快地笑了一下,旋即退回到韩老六身后的那群兄弟中间,
“呵呵,你活过來了,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这金子我不要,只希望你们以后弃恶从善,多积点阴德就是了。”我上前扶起韩老六,并将那两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到他手里,
韩老六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我,当他看到我毫不做作、神情坚定的表情后,犹豫了几分钟,开口说道:“我能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吗。”
魏榔头很会看事儿,立马说道:“那就去我的房间吧,肃静。”
我点点头儿,招呼胖子和沈涵一起过去,
进了魏榔头的房间吗,我关上门,对着坐在魏榔头床上只喘粗气的韩老六笑道:“有啥事儿,说吧。”
韩老六有些不放心地看看胖子和沈涵,欲言又止,
“啊,他们都是我的生死之交,你有话但说无妨。”我看出韩老六的顾虑,遂出言解释道,
韩老六低头寻思了一下,好像下定决定,从仿警察制式作训服里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皮子,递给我:“恩人,这就是那幅害死了我爹、也害死了老钟夫妻的藏宝图,经过了这些事儿,我怕了,是真怕了,我想领着这些叔伯兄弟们回老家,踏踏实实地挣钱过安稳日子,这图,我本打算烧了,省得它再害人,可是,一琢磨,对您兴许有用,就给您送來了。”
胖子和沈涵都是好奇之人,用东北话说就是“欠儿噔”,一听这块东西就是藏宝图,立即围过來仔细观看,
这是块绘制在羊皮上的地图,上面用金粉画满了代表山川河流关隘的各种线条符号,从羊皮已经发黑发脆的表象判断,这幅羊皮藏宝图很有些年头了,说是有个千八百年都不为过,
羊皮的背面,不知是用什么工具,压满了祥云的图案,
我和胖子拿着那张古旧的羊皮地图來回把玩了一阵子,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是张残图,原图应该不止就这些内容。”
沈涵和韩老六都被我们出人意料的吆喝声吓了一跳,韩老六结结巴巴地说道:“恩人,我对灯起誓,就这一块,我要撒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啊,你别紧张,我们知道你要是有意隐藏起另外的地图,那又何必交出这幅地图來引起我们的怀疑呢,这不合逻辑嘛。”我出言安慰韩老六道,
“可是,你们是咋知道这幅图不是整个的呢。”韩老六不死心地问道,
“啊,这很简单,你看,这里的图案应该代表的是一处关隘,可是,羊皮上只剩下不到1/3的一小块标志,其余部分不见了,就说明应该在其他的羊皮地图上;其次,你看背面,这些祥云的图案排列的非常整齐,可是,唯独在地图的边缘,祥云图案完全乱了,大小不一,这说明啥,就是有人用刀从地图正面将整张图切开了,而且切得还很着急,切痕歪歪扭扭,所以背面的祥云图案才会显得杂乱,失去了原有的整齐划一的美感。”胖子就像给学生上课似的,举着那张羊皮地图,滔滔不绝,
韩老六这才醒悟过來,不由得苦笑道:“嗨,不管咋地吧,这图交到你们手里我就放心了,那啥,那我这就走了,日后如果你们有机会到石砬子村,我一定好酒好肉地招待,咱们不醉不归。”
“好,咱们一言为定。”看着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的韩老六,我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绩感,,杀人易,攻心难,我们救了韩老六一命,使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坏人,也算是普济世人、善莫大焉啊,
送韩老六走时,韩老六冲着魏榔头等人一抱拳:“兄弟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会吧。”
“老六兄弟啥时候走,老哥我去送送行,在一块呆了好几年了,你们一走,还真把我闪一下子。”魏榔头有些动情地说道,
“这就回去归拢一下东西,最晚明天早上就动身,那啥,就不劳魏老板费心了,山不转水转,咱们总有再见面的机会。”韩老六又朝在场的众人转圈作了个揖,转身走了,
“凯子,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胖子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正要领胖子、沈涵再回魏榔头的房间,却被魏榔头那帮手下生拉硬拽地整到饭桌子上,白酒啤酒堆了一桌子,狍子肉、野鸡肉变戏法地端上來,魏榔头一脸兴奋地吆喝沈涵、胖子、老魏头儿父子和自己的手下上桌,开整(喝),
胖子拗不过那些汉子的盛情,只好和我约定晚上再细唠,随即就开始了又一轮的流水宴席,
推杯换盏中,胖子以寡敌众,挨个和魏榔头等人叫板拼酒,喝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沈涵不喝,在略微吃了点儿主食后,就出去散步了,
临近中午时分,一桌子的汉子都喝得是手脚酥软,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唯有同样醉意深重的胖子和老魏头儿两人还硬挺着,正为狍子走道时会不会“顺拐”而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这时,出去已经好一会儿的沈涵急匆匆地跑了进來:“不好了,有好几栋房子着火了,大家都在救火呢,你们快出去看看吧。”
第187章 地狱之火
一听说着火了,我们顿时酒醒大半,纷纷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抢着往外跑,撞得桌子上的酒杯盘碗滚落一地,乒乓作响,,他们这可不是忙着逃命,而是着急去救火,
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些老房子都是土木结构,年深日久,里面的檩条、大梁都已经干透了,沾点火星就会猛烈燃烧,而且,这奇乾村处于半荒废状态,原來驻守的林业局设立的企业编制的消防队早已撤走,遇有火灾,只能靠现有的这些淘金老客们盆舀桶浇的灭火,
所以,一旦谁家发生了火灾,甭管平日里团伙之间是否有矛盾,淘金老客们都会齐心协力地去帮着救火: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一旦火势蔓延,就会引发山火,到时候,谁也逃不了,都得跟着殉葬,
都说水火无情,可是,在奇乾村这个特殊的部落里,火灾却是唯一能够使这些利字当头、价值观扭曲的现代土匪们放弃芥蒂、抱团取暖的由头儿,真是颇具讽刺意味,
当我、胖子、魏榔头、老魏头儿,还有那些拎着水桶、举着铁锹准备救火的汉子们相互拥挤着跑出老鬼饭店之后,赫然发现,起火的房子是韩老六他爹韩老把苦心经营多年的韩记“绺子”,那个在奇乾村地势最高、周围木杖子夹的跟守城的鹿柴(古代用于阻止战马和敌军通过的障碍物)似的老房子,
等我们赶到韩老六和他的弟兄们居住的房子那里的时候,火势已经处于猛烈燃烧状态,人在10米开外,依然感到热浪灼人,眉毛胡子都开始烤的卷曲发黄了,
“完了,韩老六他们彻底是洠妨恕笨醋湃缍旧咭谎б馑僚奥掖艿幕鹕啵芪切┥裆饕斓暮鹤用俏薏灰⊥诽鞠ⅲ苤
“操,韩老六他们是彻底掉链子了,可他妈你们也不想活了,都JB瞅啥呢,还不赶紧把这周围的树都放到,草啥的能砍的全砍喽,还想火烧连营啊。”魏榔头此时充分显出一个老江湖具备的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指挥若定地安排在场的人将房子周围的松树、杂草清理干净,防止火势殃及周围树木,引发山火,
随后,魏榔头又指派一名手下骑马火速去就近的武警和派出所驻地报警,毕竟烧死了人,该走的官样程序还是要走的,
大火着了约40分钟后,三名武警和四名警察们气喘吁吁地骑着马赶到了,到了现场下了马,在查看了一番现场、见火势并洠в猩栈倭值刂螅拗伟补芟饺ǖ奈渚影喑ふ樟思刚畔殖≌掌⒂趾团沙鏊窬蚜思妇渲螅屠肟耍
剩下的火因调查、现场勘验等工作,就由派出所民警独立完成了,
派出所一共來了四名民警,通过他们和魏榔头的对话,我了解到,那个四十來岁的民警叫韩竞风,是派出所教导员,剩下的三个二十多岁的民警,一个是新招录的民警,两个是协警,
在韩竞风的指挥下,三名民警(协警)在现场周围拉起警戒带,随后进入已完全被烧毁、只剩了几处残垣断壁的现场内部,清点尸体,勘察火因,
不一会儿,三名民警灰头土脸的从废墟里走出來,喊人进去帮着清理土石瓦砾,寻找尸体,
这些围观的淘金老客一听要搬弄死人,个顶个都嫌晦气,倒是我和胖子,感叹韩老六作恶多年,不想刚刚幡然悔悟,却横遭惨祸,死于非命,心下不禁有些凄然,
同时,我们俩还感念他此前将那卷羊皮残卷慷慨相赠的情分,遂主动要求进入现场帮着清理垃圾,寻找尸体,
不想魏榔头却坚决不允,说是我们是原來的贵客,哪能干这种粗活,并火冒三丈地回头对着那些袖手旁观的汉子们一顿暴骂,总算将四五个汉子硬逼了进去,
我正对这些汉子的冷漠、麻木摇头叹息,一扭头,发现原本站在我身边的胖子不见了,只有沈涵在一旁用手绢捂着鼻子,直皱眉头,
“嗯,胖子呢,对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一会儿抬出來的尸体指不定是啥模样呢,你看了别再有啥反应。”我好心提醒沈涵,
“嗯,你那个兄弟学雷锋,溜进去帮着清理尸体去了,至于我嘛,我洠露以谝皆荷习嗾庑┠炅耍裁囱氖鍥'接触过,我就是有点儿花粉过敏,你别小睿笞龅暮寐稹!鄙蚝晕业奶逄坪鹾苁苡茫淙蛔焐匣八档猛洌裳劬锘故巧凉凰坎灰撞炀醯男σ猓
我不再多话,注意力继续转向现场,看清理尸体的进展情况,
现场里面被胖子他们翻腾得是冒烟咕咚的,灰尘弥漫,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几个人影在里面进进出出的,
这当儿,一直陪韩竞风抽烟聊天的魏榔头无意中一回头,发现我身边的胖子不见了,神色一变,随即怔怔地望向废墟中,嘴里自言自语道:“哎,你们是客人,怎么好麻烦你们呢,真是的。”
书说简短,半个小时之后,现场清理完毕,韩老六连同他那些兄弟,一共十二具已经严重碳化的尸体逐一被清理了出來,火场内无一生还者,
魏榔头陪着韩竞风围着那堆黑乎乎的尸体转了一圈,韩竞风扭头看了一眼魏榔头,拉着长音问道:“你看,他们是咋死的呀。”,
魏榔头眼皮一跳,嘿然笑道:“韩教,你是警察,你咋还问我啊,你不会怀疑是我放的火吧,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呵呵”
“你是这嘎达的治保会主任,我这不是向你了解情况呢吗。”韩竞风打着官腔,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榔头,
听着韩竞风和魏榔头的对话,我心下不禁有些不快之感,按照办案程序,韩竞风他们接警后,应该第一时间保护好现场,并着手开展相关的走访调查工作,同时,应通知刑侦部门的法医和技术员赶赴现场进行尸检,以确定死因,
可是,这韩竞风身为教导员,竟然问魏榔头是否知道死者的死因,其用意分明就是想利用奇乾村这些淘金老客都是社会边缘人,是死是活并不会引起主流社会的关注,遂想借着魏榔头的嘴说出他们都是意外死亡的话儿,这样他正好就坡下驴,草草了结此案,还不会落下不作为的口实,
魏榔头何许人也,立马明白了韩竞风的真实用意,便哈哈笑道:“嗨,韩老六他们这帮光棍子肯定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燎着了柈子,才引起火灾的,也是该着他们就这么大的寿命,大伙一会儿发发善心,把他们埋了,入土为安,行不行。”
事不关己,那些围观的汉子们巴不得警察赶紧走,好继续采金、赌钱、嫖娘们,遂起哄似的嚷道“对,我们都看见了,韩老六他们就是自己烧死的,完事儿埋个JB的得了……”
韩竞风满意地点点头,拍拍魏榔头的肩膀:“今后上点心儿,多提醒大伙,注意点防火安全,别再整出点儿啥事來,我丑话可说在前面,烧死几个人不要紧,你要是把林子跟我点着了,我被撸了乌纱帽,哼哼,后果你自己掂量吧。”
“放心吧,韩教,我魏榔头啥时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