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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口,田启功很熟练的在门上找到一个小孔,然后将左眼贴在小孔上,几分钟后,铜门应声而开。进去后,我才发现,原来里面的建筑空间比外表看起来可大多了。
只见大厅里矗立四根粗大的罗马柱,头顶一盏硕大的吊灯放出迷蒙的幽幽绿光,大厅的二楼呈环形,里面房间好多,音乐看到一些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的,不知在干啥。而更让我惊奇的是,铜门两侧居然分别站着一个穿军装的战士,可吊诡的是,这俩军人并没有配枪,而是一人配了一把木剑,有意思啊。
见我四下撒摸(东北方言:东张西望),田启功一拽我:麻溜走,以后你有的是时间看。说着话,田启功在大厅西面的墙壁上拍了一下,哗啦啦,一块一人来高的墙壁居然陷了进去,露出一个铁栅栏状的老式电梯,卡,这TM不是哈利波特的桥段吗,我心想。
这老式电梯还真给力,载着我们俩一路悄默声的往下走,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对劲儿,这电梯走得可不慢,可降了20多分钟了,居然还没有停的意思,卧槽,这不是终点站为18层地狱的单程和谐号吧?
就在我的耳膜被越来越大的压力搞得丝丝拉拉的疼了的时候,倒霉催的电梯总算停了。打开电梯门,正对着的是一道走廊,水泥地面,墙壁上还刷着半米高的绿油漆,就跟80年代的单位那样,我就想,哥们刚才坐的不是电梯、是机器猫的时空窜梭机啊,这一眨眼就穿越了嘿。
穿过走廊,两边尽是一个个红门而且还是房门紧锁,不知道里面是啥状况。走到走廊尽头,往左一拐,又有三间房间,且都开着门,田启功往第一个门里探头一看,没人,遂喊了一嗓子:“黎仕其、黎仕其……”
见没人答应,田启功正要往第二个门走,突然手表一闪一闪的直冒红光,他匆匆看了一眼,对我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着跑回电梯就上去了。
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这空荡荡的、不知在地下多少层的鬼地方,总感觉有些诡异。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乍着胆子往第二个房间里一看,就听见一个声音:“瞅JB啥瞅,假假咕咕的,要看就大方地呗。”
我有些脸红,心想这大概就是田启功刚才喊得黎仕其吧,就友好地点了下头:“对不起,我以为屋里没人呢。没事没事,来来,大侄儿,进来陪叔唠会磕,可憋死我了。”
我一听,你TM谁啊,上来就占我便宜,大侄儿,我是你大爷。因为有点搓火,我就想着看看这厮是谁,进屋一看,屋里靠墙一溜木柜,摆的全是一个一个的半透明玻璃瓶,外面贴着黄纸,里面放着象鹅蛋似的小圆球。木柜旁边,一个年约40来岁、留着寸头、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呲着一嘴大黄牙冲我不怀好意的笑着。
“诶,你是嘎哈的?”那大汉问我。
说实话,一进这屋,我就有点寒,那是生理心理一起冷,而且那汉子虽说长得很爷们,但说话声音却像个被阉了的公鸡,嘶哑暗弱不说,还嘶嘶的跟个漏风的破烟筒似的,咋听咋让人想起小时候用白色塑料泡沫噌玻璃的声音。
可常言说的好:软中华;硬玉溪;头发越短越牛逼。看这厮的揍性,我也不知他的半斤八两,可毕竟刚上班,还是小伙稳住架、一下是一下吧,就陪了个笑脸:“啊,我跟田处长来这里报道。”
“操,老丫挺的,田启功又开始祸害人了啊。”那汉子一脸不屑,“大侄儿,听叔的,赶紧走,这地方那是人呆的地儿啊,折阳寿啊。”
嘿,他TM叫的还真顺嘴,跟吃豆似的。
一听这汉子对田启功如此不恭,我正想再打听一下田启功的底细,就听见田启功喊我,我跑出去一看,田启功正和一端着一碗康师傅碗面的50多岁的老头往第一间房间走。
我尾追着进去后,田启功一指那老头:“这是厅里17特别行动小组的黎仕其组长,以后你就在黎组长的领导下工作。”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了黎仕其,嚯,这老头长得可够寒碜的,一米五八的大个,头发稀疏,脑袋远看跟猕猴桃似的,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发出色(发赛的音,三声)迷迷的光芒,大嘴岔子要没耳朵挡着,都耍圈了。
再那吃相,一碗石蜡+防腐剂的方便面,让他吃得跟鲍鱼似的,吧唧嘴的声都能振亮感应灯。这那是警察,分明是饿死鬼重装上阵啊。
我实在看不上他的吃相,头一低,心想眼不见心不烦,可这一低头,恰好看到老家伙穿着拖鞋的脚了,呦嗬,别看老家伙长得挺剌赤(东北方言:难看、丑,也可理解为泼辣、放浪形骸),倒还挺潮,脚上居然穿了双黑色的轻透蕾丝袜子。
再一瞧,我靠,真尼玛伤不起呀,敢情那蕾丝竟是老家伙脚上的黑皴,您想,那得多大功夫才能把黑皴攒的跟纹身似的啊!
第3章 懵懂入道
见我有点慢待,那老家伙忒罗一口喝干了方便面汤,嘿嘿一乐:小B崽子,别瞧不上你大爷,这嘎达喘气的就咱俩,你就对付着看吧,兴许还能看出双色球的中奖号码呢,哈哈哈……
我擦,要是对着这张老脸看半年,我怕我以后的性取向都会跑偏,这长得也太霸道了,都突破人类想象极限了啊。嗯,不对啊,我一怔,隔壁不还有一喘气的吗?我一问老家伙,老家伙一愣,然后一蹦老高的往隔壁跑:“你奶奶个腿的,哪个瘪羔子又私自出来放风啦?”
到了隔壁,就见刚才还和我装B的汉子正胁肩谄笑的给老家伙作揖:“黎叔,黎大爷,你是我一个人的亲大爷,行不,你在让我和这大侄儿(他还叫上瘾了)再吹会儿牛逼,憋的太难受了。”
“别扯犊子,你再忍几天,啊,那头我联系的差不多了,回头一场法事完了,你就可以转世投胎、不再遭这罪了。”说着话,老家伙左手扣住那汉子的手腕,结果见证奇迹的时刻突然发生了:只见那汉子就像跑了气的塑胶人体nvyou似的,越来越扁,偏偏那眼珠子还在滴流乱转,那种场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恶心反胃。最后,当那汉子变得跟张A4纸一样薄后,老家伙跟揉橡皮泥似的揉成一个肉球,塞进了身后木柜上额一个玻璃瓶里。
“他……他……他是啥玩意”我当时脑袋都黑屏了,这场面,太他妈震撼了。
老家伙嘻嘻一笑:“他叫鬼,也叫伥,咋样,你大爷这手还不赖吧。”
那,瓶里那些圆球……都是……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对呀,都是鬼。”老家伙似乎很得意,一摆手,妈拉个巴子,那些圆球居然都转向我,居然还都有眼睛有嘴,还阴惨惨的冲我笑,我顿时吓傻了!
见我直眉瞪眼的不吱声,老家伙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一拍我肩膀:“大侄儿(他也好这口儿),这回服了你大爷我了吧?”
我小脸煞白,眼袋都吓开了,大概死机了四五秒,之后瞬间系统完全崩溃,一声惨叫,都喊炸音了,跳起来就往外跑:“妈呀,有鬼啊!”
哐,我刚蹿出去,就迎头撞在了啥上,骨头都撞散了。我一瞧,合着撞在田启功身上了。
“田……田处长,有鬼,有鬼,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妈的,我吓得都语无伦次了。
田启功一皱眉头;拎小鸡般就把我拎回屋里: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你已经是代号为17小组的灵异案件专案组成员,他,就是你的领导兼师傅,你如果想擅自退出,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 后果很严重,严重到比鬼还可怕。
看着一脸猥琐笑容的黎仕其,田启功一松手,我顺势倒在了地上,晕了,我真晕了,都吐白沫了,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了!
老话说,装昏当不了死,我昏也昏了,死也死了,醒了之后,我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开始踏踏实实地跟着黎叔这个龌蹉老男孩拜师学艺。
按说就我这“跳过墙、上过房、抢过小孩棒棒糖”的小暴脾气,肯定不会这么逆来顺受的,因为别看田启功话说得狠,但我又不是三好学生, 哪儿会被几句类似“找你家长”之类外强中干的话就吓唬住了。
真正使我动心留下来的,是我醒来之后黎叔说得几句话:“小子,别他妈不知好歹,阴年阴月出生的人多了,你以为谁都有机会来17组呢,操。这老家伙言谈举止整个一社会人,哪儿TM象个警察。
“实话告诉你,老田之所以选你,一是看你命相七伤,属天生就横跨阴阳两界的主儿,再一个,也是想救你一命。”看老家伙白活(东北方言:吹牛、侃大山)得口沫横飞,当时把我真有一种抄起桌上那足有5公分厚的烟灰缸,把他那满嘴抠副军旗毁副麻将还能刻俩色子(色发shai音,三声)的四环素牙一个一个的敲下来的澎湃冲动。
不过,这老灯泡子(东北俚语:对老头的戏称)接下来得一句话,彻底把我整没脾气了:“小子,这18年活得是不是挺坎坷啊?而且最近是不是感觉身体越来越差啊?”
见我有些心虚地看着他,黎叔更得瑟了,“嘿嘿嘿,明跟你说吧,咱们玩的是啥,咱们天天都玩鬼,虽然我不能改变你的定数,但是,起码能让你活得消停点,不再被鬼啊妖啊的搓摸(东北方言:折磨、骚扰)。”
说实话,黎叔这句话当时真打动我了,想想也是,谁愿意身边整天跟着一群鬼魂,时不时的还被祸害一下啊,
所以,我特傻特天真的问了一句:“真的,你真的能让我不再招鬼?”
“嗤,”黎叔一脸的得道高僧的拽样,“这点小事儿都摆不平,我还有脸给你当师傅,笑话。”发自肺腑的说一句,在那个时间段,我确实被这老丫唬住了,可如果要是能预知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日你个仙人板板的,我当时铁定会拿哑铃削(东北方言: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拍拍屁股直接去人才市场卖身。
可惜,人生没有撤销键,青春没有后悔药,回首往事,一切只能是一声叹息、徒呼奈何。
接茬说回来,黎叔一番巧舌如簧的蛊惑,再加上他那炉火纯青的装逼犯的演技,我真蒙了,只能向田启功投去求助的眼神,结果那天杀的依旧是一副“我拎着酱油做俯卧撑”的鸟样,这把我恨的呀,心说老子将来要是学有所成,见天的拘了女鬼去诱惑你,让你夜夜梦到仓老师,梦遗死你!
见我已就范,田启功冷冰冰的丢下一句“黎组长,希望你们团结协作,尽快开展工作”后,就走了。于是,在距离地面不知几百米的偌大的地下空间里,就剩下黎叔和我,还有那些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麦丽素的鬼肉球。奶奶个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挨着啊,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啊!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我也就只能是随遇而安了。于是,我正式在17组落草了。
既然打算留在这里,我自然想要了解一下17组的情况。好在黎叔人糙嘴碎,挺好嘞嘞的(东北方言:说话?嗦),据他讲,我们17组属于垂直管理,归内蒙古公安厅直管,与当地的党委、政府和公安机关并不发生横向联系。
平时我们主要是根据田启功的指令开展工作,比如哪里发生疑似灵异案件,我们就会前去处理。听到这儿,我还是挺疑惑,就问道:“不对呀,就算有案件,人家警察也不知道咱们是自己人,如果咱们直呵呵的冲进去,告诉人家我们会抓鬼,还不让人家直接送精神病院去呀?”
“你看你看,上学上傻了不是?咋地,你还以为咱爷们办案跟美国FBI似的,穿一黑风衣,到现场冲警察一亮证件,你们都他妈滚球子,这案子我们接手了。”黎叔一脸的不以为然,“咱们爷们办案子,主要是等案上门,知道不?”
“啥意思?等案上门,我嘞个去,这地方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里面还有俩站岗的大兵,谁知道你这是干啥的地方,还报案,扯吧你就。”
“着啊,小子,脑瓜子反应挺快啊,不错,这里当然不是受理案件的地方,咱爷们还有一处办公场所呢。”
呀哈,看不出,这老灯泡子还挺有道行,居然还有办公的地儿,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啊,到点了,咱俩真该回所里去了。”黎叔打个哈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离开房间时,我有些心悸的看看装着那些鬼肉球的房间,捅捅黎叔:“那些撒尿肉丸咋办?”
“没事,它们不会跑的。”黎叔大喇喇的说道,“它们熬到这份上不容易,都急着转世投胎呢。”
我虽然没听懂黎叔的意思,但看他那成竹在胸的模样,也没再追问。倒是路过那些红门时,我明显感到了一股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怨气,连精神都有些恍惚,就问黎叔这红门里面是干啥的。
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