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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些选矿的大型机械和车辆都留在了山坳里,同时留下吕建和身体相对较弱的队医林汉琛照顾柳眉,冯猛彬则带领队员轻装继续前进。
呆在拿出堪称世外桃源的山坳里,每天闻着松树、野花、芳草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吃着吕建从松林里采來的蘑菇、笃柿,还有林汉琛用粘网捕來的飞龙、榛鸡等野味,柳眉每天都很开心,还情不自禁地会给肚子里的宝宝唱哥听。
心情舒畅,日子过得也很快,不知不觉十几天就过去了。
这一天傍晚,当吕建、柳眉、林汉琛他们煮好了一锅白蘑菇炖棒鸡,正要吃饭的时候,冯猛彬一个人骑着一匹浑身汗湿的马回來了。
见冯猛彬一个人回來了,吕建、柳眉、林汉琛都很奇怪,一面热情地给冯猛彬盛饭,一面问他怎么就自己回來了。
第194章 鬼离离(下)
冯猛彬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腹部,只说自己突然胃疼难忍,便留下副队长带着队员继续探矿,他骑着马准备回满归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急性胃穿孔。
吕建、柳眉、林汉琛对冯猛彬的话身心不疑,见冯猛彬推说胃疼不肯吃饭,就安排他在木刻楞的板夹泥房子里休息,但冯猛彬执意不肯,非要和林汉琛睡外面的篷。
拗不过他,吕建、柳眉只得让冯猛彬和林汉琛睡外面的帐篷。
半夜,突然感到有些烧心的柳眉很难受,睡不着,为了不影响累了一天的吕建休息,柳眉就蹑手蹑脚地起來,走出房子,站在空旷的户外欣赏月光,呼吸伴着松香的清凉空气。
柳眉正出身地看着夜景,不经意间,发现冯猛彬和林汉琛住的帐篷里有光亮透出,影影绰绰地还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弯腰弄着什么东西。
柳眉心地善良,怕是冯猛彬胃疼病犯了,就走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柳眉走到帐篷跟前儿,伸手撩开帐篷的门帘,帐篷里点着一盏马灯,借着借着暗黄的灯光,就见冯猛彬背对着帐篷门跪在地上,弓着背,两只手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东西在吹。
“冯猛彬,你那里不舒服啊,冯队长……”柳眉向前走了几步,同时嘴里关切地喊着冯猛彬。
听到柳眉的声音,冯猛彬身体…动了一下,而后慢慢地转过身來……
柳眉一声尖叫,当时就呆立在那里,整个人都被那恐怖之极的一幕吓得失去意识了:就见冯猛彬满手满脸都是粘稠的鲜血,地上,一具男尸赤身裸体的仰卧着,一道骇人的刀口从胸口一直拉到腹部,内脏器官流了一地,意味熏天。
更令柳眉惊恐得难以名状的是,冯猛彬手里竟然捧着林汉琛的人头,其颈部断裂处的肌肤呈锯齿状,一看就是被人用很大的力量从身体上硬拽下來的。
这还不算完,见柳眉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冯猛彬发出桀桀的怪笑,并不停地向林汉琛的人头呵气,不一会儿,原本坚硬无比的人头就变得像果冻一样松软而富有弹性,冯猛彬满意地一笑,张开大嘴,将蛇进食一样,那个人头果冻吸进了肚子里。
吸完了林汉琛的人头,冯猛彬意犹未尽地一舔嘴唇,看向柳眉,眼睛变得血红,嘴里喃喃自语“我还要吃人头,我肚子好饿……”,旋即站起來,一步一步地逼近柳眉。
柳眉就感觉腿象焊在了地上一样,扒都拔不动,她瞪大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的冯猛彬一步步靠近自己,并伸出沾满了黏糊糊的血液的一双手,试图要左右夹住柳眉的头的时候,柳眉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吕建救我……”
这当儿,帐篷的门帘“呼” 地被人掀开,吕建手持利斧闯了进來,嘴里还骂着:“冯猛彬,你敢欺负柳眉,我杀了你……”
原來,吕建睡醒一觉,发现柳眉不见了,就起身查看,结果一出门就听见柳眉的高声呼救,以为是冯猛彬心怀不轨,要侮辱柳眉,就顺手抄起门边劈柴禾的父子冲进帐篷,要教训冯猛彬。
可是,一进帐篷,吕建也被冯猛彬状如恶鬼的模样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用力将手中的斧子扔向冯猛彬,并趁他一躲闪的的间隙,抱起柳眉就往外跑。
冯猛彬拎着斧子,满脸鲜血地在后面追赶着。
吕建素來体弱,加之又抱着柳眉,脚下不由得磕磕绊绊,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被脚底下的草窠子一挡,抱着柳眉就摔倒在地。
柳眉倒在地上,两眼发直,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一截木头一样,吕建心中大恸,看來柳眉受刺激太深,已经被吓傻了。
可是,吕建还未來得及查看一下柳眉的情况,冯猛彬就追上來了。
月光下,一个满身是血、口角淌着哈喇子、手里拎着一把利斧、状如恶鬼的汉子,与一个斯文瘦弱,却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妻儿而毫不畏惧的男子,无声地对峙着。
吕建知道自己绝无胜算,但是,出于一个男人保护家人的本能与责任感,他还是要拼尽全力一搏,哪怕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为妻儿争取哪怕多一分钟的生的机会。
斧起、劈落,一道寒光闪过,吕建仰面跌倒,随之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吕建醒了过來,他下意识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身轻如燕,不由自主地飘了起來。
他一惊,在低头一看,赫然发现地上躺着另一个自己,脸上一道吓人的斧痕由面门斜劈至右腹,血液喷溅了一地。
吕建突然回忆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那一幕,看來,自己这时已经死的,灵魂出窍了。
可是,柳眉呢,吕建焦急地飘上半空,想查找柳眉的踪迹,发现柳眉的尸体躺在一处半人高的草丛里,只是,她的头已被齐根斩断。
吕建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叫,却发现自己居然洠Э薏怀錾鶃恚皇橇成厦俺隽怂晒ィ氡鹉蔷呶尥返氖澹捶⑾衷谑灞砻嫫∽乓桓霭胪该鞯娜擞啊
吕建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再仔细一眼,那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就是柳眉的鬼魂,只是看起來依然是神情呆滞。
吕建大喜过望,轻轻挽起柳眉半透明的鬼魂,无限怜爱地叹道:“咱们只能做一对苦命的鬼鸳鸯了。”
吕建自幼听父亲讲阴阳占卜,自然懂得鬼魂是要有鬼差來拘束到地府或打入血池阿鼻受荼毒,或过了那奈何桥在坠入六道轮回。
所以,他抓紧这为数不多的宝贵时间,想和柳眉多呆一会儿,可柳眉似乎受刺激太深,伤了灵魄,什么都不记得了,嘴里就是喃喃自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看着仍念念不忘肚里的孩子的柳眉,吕建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
这工夫,吕建看到远处天空飘來一队奇形怪状的鬼魂,都穿着白色长袍,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蜡烛,旁边一个黑衣黑裤、头戴八角差役帽的鬼差恶狠狠地催促他们快走,以免误了时辰,酆都城四门落锁进不去了。
吕建搂紧柳眉,柔声说道:“柳眉,你千万不要喝孟婆汤啊,來世,我还会在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等你…”
鬼差飘得越來越近,吕建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被鬼差拘魂的准备。
可是,那鬼差在对着他们的方向看了看、又吸了吸鼻子之后,居然好像洠Э醇且谎敉菲吡恕
吕建大惑不解,心想这鬼差怎么会洠Х⑾肿约汉土寄兀熳帕计桨肟罩新穑戳丝丛度サ墓聿睿挚戳丝粗芪В蝗晃奚卮笮ζ饋怼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鬼差发现不了他们的秘密。
以前,夜晚的时候他都要陪柳眉说话,并不出來,所以,他从未发现,这片山坳里竟然长着可以阻断阴阳的奇草,,鬼离离。
吕泽福以前在和吕建闲谈时,曾提过在一本古籍中见到过记载的一种可以阻断阴阳、供鬼魂们躲避鬼差的追捕的奇草,叫鬼离离,据说此草极为罕见,只有是千万年不化的苦寒之地、其地下还得葬有无数冤死鬼魂,并且该地还得是黄泉反煞的绝地,三者齐备,那些亡灵的怨念才会以千万年的寒冰之气和黄泉反煞之气为养分,变成其叶如鬼脸、其花如冥钱的奇草,,鬼离离。
这鬼离离因至于夜晚才开放,百天肉眼根本不可辨,所以,亦不吸收天地日月之灵气,实乃是一种至阴至寒、违背天理、为世间所不容的奇物。
这鬼离离也煞是作怪,它不仅可以遮蔽鬼差的耳目,使其对藏在鬼离离之后的鬼魂视而不见,还可以令身怀法术的术士暂时丧失一切能力,形同废人。
故而,有人穿凿附会,说这鬼离离是放荡不羁的斗战胜佛特意搞出來戏弄仙、魔、鬼魅三界的一件法器。
只是这鬼离离一旦离开寒冰之气和黄泉反煞之气,会立即枯萎,因此,那些心怀叵测的邪教术士尽管想利用鬼离离的特性作奸犯科,可一來鬼离离着实难找,二來鬼离离离土便死,找來又有何用。
可是,这鬼离离对于吕建而言,却不啻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因为,一个大胆的想法迅速在他心里形成了:他要利用鬼离离的煞气、寒气和阻断阴阳的特性,用这些花來养尸,以保持柳眉肉身和自己肉身的不腐,并以柳眉的肉身为保温箱,将那腹中胎儿的魂魄养大,一家三口就在这鬼离离庇护的冥界世外桃源过日子,此不快哉。
想到这儿,吕建驾起一阵阴风,将柳眉的无头肉身和自己的肉身全部卷起來,而后置于鬼离离之中,让肉身饱吸寒冰之气之气和黄泉反煞之气,保持肉身不腐,并以此滋养柳眉腹内的胎儿魂魄,使她不致夭折。
连吕建自己都洠в邢氲剑约赫庵纸跄嫣煦P械男形∪徽娴某晒α恕
第195章 战鬼差(上)
在鬼离离的浸润下,尽管柳眉肉身里的胎儿早已干瘪如枯枝,可胎儿的魂魄却不断长大,与此同时,因为吕建也经常带着依旧痴呆呆的柳眉的魂魄,回到各自的肉身里吸取能量,久而久之,蓄满了寒冰之气与黄泉反煞之气的吕建魂魄和柳眉魂魄竟然现出了真实的人形,这令吕建欣喜不已。
特别是当那个鬼胎儿出生后,柳眉的痴呆也一天好似一天,并且她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对自己是个鬼魂也懵懂无知,一腔心血全都花到了孩子身上。
不过,他们的思维和生活习惯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特殊的时代,所以,无论是衣着,还是给女儿起的名字,都带有那个时代的鲜明烙印。
“这就是我们家的故事。”吕建轻吐出一口气,“这回,你们应该知道我女儿的來历了吧,可她自己并不知道,所以请你们保密。”
“对了,此前你们之所以看不出我们是人是鬼,就是因为我们事先在住所周围移植了鬼离离,包括刚才你们法力尽失,也是因为我们事先在这间屋子的地基里移植了鬼离离,不过,那些鬼离离已经被刚才的旋风悉数毁坏,所以你们才会重新恢复法力,对不起啊。”吕健面带歉然地朝我们微微一笑。
我和胖子眼泪都快下來了,这么伟大的父爱母爱,我们他妈的有病啊,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哪怕她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鬼魂。
“不是,既然你们一家三口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又为啥非得给女儿招个女婿,我看卫红的年龄并不大啊。”我看着吕健,百思不解。
“近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鬼离离开始大片的枯萎,你们知道,我们一家三口之所以能躲到今天,完全是借着鬼离离的庇护,如果鬼离离枯萎了,那我们很快就会给无处不在的鬼差发现,我和柳眉倒无所谓,只是可怜我的女儿,自从出生,就从未享受过一个孩子应有的快乐,只是和我们躲在深山里,唉。”吕健脸上的水汽越发浓重,显见是伤心欲绝,。
顿了顿,吕健不好意思地一笑:“如果我们被鬼差拘魂到地府,以我这种逆天而行的行为,我和柳眉肯定要坠入阿鼻地狱,这我不怕,只想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为卫红找一个可依靠的人作伴,这样的话,在地府里也算有个照应,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了。”
“不是,你了解那魏二愣子吗,那小子忒不是东西,咋可能会照顾你女儿呢。”我对于吕健病急乱投医的做法是啼笑皆非,这赶上撞天婚了,逮着谁算谁,可就魏二愣子那操行,可真真是所托非人,枉费了吕健两口子的一番苦心。
“嗯,这个我可以用人格担保,那魏二愣子坑蒙拐骗、阴狠无赖,简直就是五毒俱全,要多不是玩意儿就有多不是玩意儿,那天你遇上我的时候,那小子正准备找石头要砸死我呢,幸亏被蛇咬了,要不我现在估计给你也是一个单位的了,地下工作者嘛,呵呵”胖子对魏二愣子的人品极度唾弃,一提起他就气不打一处來。
“那《阴婚冥契》说白了,就是一个摄取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