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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蒙面男子忽略了一点,他刚才可以避开田启功欲扯掉他的面罩的一击,是因为田启功法术再高强,仍是肉体凡胎之人,其反应能力、手脚协调、爆发力等毕竟还是有局限,无法象仙家或鬼魂那样身轻如燕,來去疾如流星。
所以,那蒙面男子虽然可以避开田启功的一击,却无法抵挡黎叔儿的一啐:黎叔儿要抢蒙面男子手中的苏鲁碇其实是虚招,他的真正目的,是那男子的头套。
不过,黎叔儿不是用手去硬拽那男子的头套,而是用嘴朝那头套吹了一口气,一口冷如腊月霜的鬼气。
那个麻布的头套一挨着鬼气,就跟被火烧过的草纸一样,瞬间变成了一堆碎片,一个年逾五旬的中年人正一脸嘲讽地看着我们。
看着那蒙面男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我和胖子一向好奇心奇重,焉能放过这个猎奇的机会,遂赶紧放眼过去,当时两个人就石化了:我日,这一直装蝙蝠侠的孙子竟然就是那个在我们印象一直保持刚正不阿的良好形象的老警察陆宇峰。
霎时,我们和陆宇峰两次接触的种种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交替出现,如梦似幻:我和胖子初次相识并在烧烤店和那几个小痞子打了一架之后,就是陆宇峰处理的我们,当时,他和蔼可亲又不失风趣,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忠厚长者的笑容使人如沐春风;画面一闪,來到了雅克什市公安局治安大队,那次,我和胖子因为与强拆的洪卫东等人血战,被带到治安大队接受调查,当时的陆宇峰对洪金烨之流表现出的义愤填膺与愤世嫉俗,使我们对这个正直的、不肯趋炎附势的老警的好感与日俱增,甚至都要膜拜了,然而,然而……
怪不得每次我和胖子惹上麻烦他都会恰到好处地出现,时间、场合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毫厘不爽,看來还是老话说得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孙子,看样子是早就注意上我们了,才会利用洪金烨、墨非命他们一步一步地精心设局,将我们诱入其中,其良苦用心不可谓不深也。
想到这儿, 我和胖子相视苦笑不已,连连摇头,本來,因为陆宇峰的存在,我们对这个社会还抱有一线期望,觉得尽管现在世风日下,拜金主义横行,人与人之间只剩了金钱的关系,可是,只要还有陆宇峰这样的与时下的价值观格格不入的正人君子存在,我们这个社会就还有治愈的希望,我们就还能在密闭的、洠в忻糯暗奶葑永锟吹揭凰肯M墓饬痢
可是,理想是冰清玉洁的处子,现实是翻脸无情的**,残酷的现实再次将我们那点儿可怜的希望揉扯得稀碎稀碎的,一个原本被我们视为恪守道德孤岛的灯塔守护者,却是雅克什最大的邪教头子,一个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的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这他妈也太讽刺、太悬疑了吧。
看着我和胖子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沮丧失意的复杂表情,黎叔儿和田启功看出有事儿,遂齐齐地看向我们,等着我和胖子开口说话。
沈涵已经习惯了我时不时就要疯的毛病,洠в凶肺饰以颍皇怯梦氯鹊男∈智崆岬匚兆∥业挠沂郑⒂弥讣啄游业恼菩摹
怪了事儿了,一接触到沈涵的体温,我心乱如麻的内心就会重新找回平静,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沈涵,沈涵回以温暖的一笑,而后,又挽起一旁同样垂头丧气的胖子的胳膊:“一飞帅哥,抬起头,天塌不下來,别忘了,林菲儿还在等着你去拯救呢。”
沈涵的声音不大,却令我和胖子浑身一震,是啊,虽然这个社会屡屡让我们碰壁,让我们失望,让我们根本就不强大的内心总是遍体鳞伤,可是,这个社会又的确有着我们割舍不下的,一想起來就心暖暖的东西,比如亲情,比如爱情……
要不说我和胖子就这点好,什么事都能想开了,不钻牛角尖,也许有人会说我们这纯是心大,是典型的阿Q加鸵鸟,是自我麻醉,是随波逐流,可是,起码我们能迅速摆脱不良的负面情绪的控制,去做我们认为应该做、必须做的正确的事儿,就像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干挺这个欺骗我们感情的陆宇峰,然后逼着他提供有关老火胎光魂的线索。
一想到这些,我的右臂又开始冒出腾腾的黑烟。
第253章 高手过招(上)
我这一冒黑气不要紧,马上引起黎叔儿的注意,看着我龇牙一笑:“呦嗬,又长能耐啦,
第254章 高手过招(下)
怎么回事,黎叔儿压根就不想和那些状如蛮牛的蒙古骑兵正面冲突,人老先生飞了起來,就跟一面脏了吧唧的风筝似的,飘在那些蒙古骑兵的头顶上,然后两只手就跟小气锤似的,挨个往那些骑兵的脑袋上拍五雷油池火符咒。
黎叔儿是什么功力,如果说我催发的五雷油池火符咒的威力只能算是手雷的话,那黎叔儿催发的五雷油池火符咒的威力就堪称是集束炸弹。
只见黎叔儿气定神闲地在那些蒙古骑兵的头顶上飘來飘去,就跟发红包一样,这个给一记,那个给一记,反正拍到谁,谁就是浑身一亮,紧接着就是冒烟蹿火,整得地宫里就跟烧炭的窑洞似的,四下起火,处处冒烟。
我记着黎叔儿刚才让我保护沈涵的话,再说我和胖子就是上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就护着沈涵在一旁看热闹。
不过,10分钟不到,田启功和黎叔儿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些蒙古骑兵的恢复能力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算是被打碎了烧糊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又完好如初地嗷嗷叫着爬起來继续拚命,干打不死,这谁受得了啊。
陆宇峰看着面色越來越凝重的田启功和黎叔儿,发出了一阵狂笑,看來,他似乎已经准备提前迎接自己的历史性胜利了,能将17组的总队长毙于苏鲁碇的巨大力量之下,对于他们的组织而言,不仅可以重创17组的锐气,减轻17组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压力,而且还可以提升组织内部的士气,使那些信徒们更加心悦诚服地为他们卖命。
无论从哪方面來看,杀死田启功,对于闪教乃至一贯道而言,都是一场可以载入他们的史册的重大而辉煌的胜利。
就在陆宇峰已经看到幸运女神穿着吊带、一脸迷人的微笑地向他款款走來的时候,一群闯入者的突然到來瞬间就吓跑了幸运女神:上百名身着警察作训服、手持9毫米新型警用冲锋枪的精状男子满脸血污、满身硝烟地冲入地宫,一见到陆宇峰,其中一个带着特警软沿帽的男子就声嘶力竭地喊道:“陆掌教,对方全他妈是正规军,而且还是从我们后面攻上來的,我们根本就顶不住了,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刚才在上面,又被那些古装的怪物砍死一部分,剩下的人全在这里了,咋办啊。”
“慌什么,我有苏鲁碇在手,那些殉道的弟兄们很快就会复活,你们退后,不要耽误了我的大事。”陆宇峰对于手下的死活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还想抓紧时间先消灭田启功。
就在这时,一个灰色的影子从地宫入口一闪而入,随即如大鹏展翅一样在地宫的顶部盘旋一周,而后稳稳地落在了正与田启功和黎叔儿混战的蒙古骑兵的中间。
随着那宽大的灰色道袍的缓缓落下,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玄真子道长就精神矍铄地站在了我们面前。
玄真子道长一现身,田启功和黎叔儿赶紧击退跟前儿的蒙古兵,然后毕恭毕敬地向老神仙作揖施礼。
玄真子道长用宽大的道袍一摆,示意田启功和黎叔儿他们不必多礼,随即一扬一柞多长的雪白寿眉,法眼如炬地看向陆宇峰,声音浑厚悦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常无,无名无形,先于天地鬼神,极则必反,终必归为尘埃,成吉思汗受我教七圣子之一的丘处机真人点化,彻悟上苍有好生之德,忌杀伐,遂将三大凶器封印于此,才换得元朝百年江山,如今,你们这些邪教狂徒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而行,以苏鲁碇为祸世人,岂非痴人说梦,妄想痴心,难道你以为凭借些区区不死军团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说完,玄真子道长将身上那件灰色的道袍脱下,并用力扔向空中,就见那肥大的道袍在半空中飞快旋转,逐渐变成了一副巨大的、黑白相间的八卦图,并放射出五彩华光,随即,一个头戴上清芙蓉冠、身着绣有百鸟图案的黄色班衣、足蹬云履的道长就出现在华光里。
那道长年逾六旬,面如朗月,目若晨星,三缕长须飘洒胸前,左手持拂尘,右手执阴阳环,盘腿打坐,恍如元始天尊祖师下凡。
“长春演道主教丘处机真人在此,尔等还不跪拜。”玄真子道长两道寿眉一挑,声如洪钟大吕,在地宫里形成多道回声,愈发制造出一种神圣、肃穆、凛然不可亵渎的庄重氛围
那些蒙古骑兵一见到丘处机的庄严法相,顿时丢弃刀剑,争相跪伏在地上,虔诚地施以五体投地的大礼,认陆宇峰再挥舞着苏鲁碇大叫大嚷,驱赶他们起來去拼杀也无济于事。
见陆宇峰近乎歇斯底里的模样,玄真子道长悲天悯人的摇摇头:“人心叵测,心魔如虎,只可惜了这一身的修为,就因为参不透权利二字,已然坠了魔道却依旧执迷不悟,可悲,可叹。”
此时,那些蒙古骑兵在地宫上方的八卦图的五彩华光的照耀下,逐渐变得透明、虚幻起來,最后,全部变成了一缕缕或浓或淡的灰色雾气,而那具金棺就像一个抽油烟机一样,将那些灰色雾气全部吸了进去,一点不剩。
“哪里來,哪里去,他们在经历了千年的磨难之后,已经踏上了轮回之路,这都是定数,天意不可违,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玄真子道长看着最后一缕灰色雾气隐洠г诮鸸桌铮⑽⒁恍Γ缓罂聪蚵接罘澹镜馈
“道长,我知错了,恳请道长指点迷津,解我心魔……”陆宇峰哭了,而且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天地之道,极则反,盈则损,你能参破这一切,也算迷途知返,望你善自处之吧。”玄真子道长转过身,左手抱住右手,屈于胸前,而后先跪右腿,再跪左腿,朝依旧熠熠生辉的邱真人的法相深施一礼,那道五彩华光连同邱真人的法相就一并消失了,那一领灰色的道袍自半空飘然而落,玄真子道长双臂一伸,恰好接住道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雍容大方。
“哈哈,老杂毛,迷途知返,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在玄真子道长转身施法送走丘处机法相的时候,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陆宇峰一手紧握苏鲁碇,突然纵身跃起,其身体就像被扎漏气的救生圈一样,迅速干瘪成一个纸片人,并紧紧缠绕在苏鲁碇之上。
而后,那个裹着陆宇峰的皮囊的苏鲁碇如长枪一般扎向玄真子道长的背部,道长似浑然不觉。
田启功和黎叔儿同时叫了一声不好,飞身越过去要替道长挡枪。
就在苏鲁碇的矛尖即将挨到玄真子道长的后背的时候,玄真子道长身上所穿的白色夹衣骤然鼓起,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流向苏鲁碇卷去。
“多谢老道长助陆某一臂之力,哈哈”陆宇峰果然心计深沉,他明知自己的偷袭根本伤不到玄真子道长,不过就是想借着老道长本能的反击來借力使力。
他确实如愿以偿了,借着玄真子道长护体真气的强劲冲击之力,那支苏鲁碇划过一个狭小的弧度,转而向那具金棺迅疾飞去。
“不好,这老小子要顺着鬼门关进入冥府。”黎叔儿一声惊呼,脸上刹那间即笼罩上一层淡绿色的雾气,显见是内心极为焦躁。
田启功右脚一点儿地宫宫殿的椒泥墙壁,借着反弹之力,旋转着扑向金棺,欲拦截那支裹着陆宇峰皮囊的苏鲁碇。
可惜,陆宇峰似乎已经算好了田启功的拦截路线,并洠в写咏鸸锥ド辖肽诓浚侨绫淠跻话悖雍裰氐慕鸸字屑渚吨贝┰搅私ァ
我去,我们怎么忘了这孙子会玄光遁身术了,可以轻易地穿过任何障碍物。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我们所有人反应过來,那支苏鲁碇已经完全洠虢鸸桌铮瑳'了踪迹。
看着外表不留一点痕迹的金棺外壁,田启功一声长叹:“功亏一篑啊。”
黎叔儿也是一脸惋惜地直摇头,似乎在为刚才玄真子道长的一念之仁感到不值。
只有玄真子道长一脸淡然的微笑:“一切都是定数,日后自然会见分晓,急不得的。”
我和胖子其实心里也多少有点儿埋怨着老神仙,陆宇峰是什么人,那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对他怎么能讲什么“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的那一套的,就得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在听了玄真子道长那几句貌似相互不搭界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