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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默地跟在我身后,好一会儿,他慢慢开口。“宗教这块基石,对于一个国家太过重要,虽然我一直希望能全身心地侍奉梅莎柔斯,研读白魔法,但……我无法避免在这种场合下出现,因为天下万民同样属于她,我不能独善其身。”他轻声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我无法对现在危险的局势视而不见,我希望那些人能平安,大陆能和平。战争、饥饿、背井离乡、死在刀剑下的人们……不!神的旨意不可能如此!”
我停下脚步,挑眉,有些意外他激烈的语调,这小子倒是有了点主见嘛。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梅莎柔斯神依然没有任何指示,”他继续说,“也许她是想让我自己决定,而这就是我的决定,陛下。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何会拥有那样的力量,但我知道,你能为这个国家,为这些信徒,这些善良的生命,带来和平和信仰!凯洛斯,我希望、并且相信你能做个好国王。”
对面的人真挚地看着我,这让我有一种积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的感觉,是的,我再次确定,我和这个人从来没有任何话题好谈。“罗西安,你既然当了大贤者,就不需要再如此低姿态。”我冷冷地说,“你不那么‘委婉谦虚’,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我把卧室的门关上,把他丢在外面。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觉得今天足足脱了一层皮。
我有些意外罗西安会如此向一个年轻人坦露心迹。虽然印象中他一直谈不上是个多么沉默的人。
学徒时期,他经常被同学们看不起。也许因为他太老好人,即使是帮助别人时仍能毫不介意地摆出低姿态,甚至当对方需要时,和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心事,以至于常被传来传去的嘲笑。我一向离群,但那时感觉和“同学们”差不多。对我来说,向别人坦露心事,比不穿衣服更让我难堪。
但是,我冷笑,无论是那个纡尊降贵向我吐露心思的罗西安,还是手段强硬的弗克尔斯,他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个。
司令大人推开门走进来——门锁对他完全没有作用,大约是小时候的礼仪课没学好——手里拿着我的王冠。
“我以为你会懂事点。”他说,把王冠放在桌上。我不理他,他在床边坐下,理所当然地拿起我的一绺金发把玩,“刚才我看到罗西安,一向自制的大贤者看上去有些失神,在那里自言自语。”他绿色的眼睛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他说‘他们的眼神实在太像了’。我猜就是其中一个‘他’就是那位死去的法师吧?”他说。
我猛地坐起来,那双绿色的眼睛微笑却冰冷地看着我,毫不留情。“没有人死去。”我一字一字清晰地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眉头微皱了一下,“真顽固。”他淡淡地说。“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希望通过时间得到什么?让我把自己当成凯洛斯?真可笑,我现在完全在陪一个疯子浪费时间!
我不再理会他,不过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被老同学和费迩卡联系起来真是一点也不愉快。我记得罗西安曾对我说,“他们嘲笑我‘没有不能告诉别人的事’,实际上的确如此,但我却有‘只能告诉一个人的事’。”他笑的像个傻瓜,我懒得理会他,这小子多半又在谈恋爱了。
“当然——”他想说什么,我警告道,“闭嘴。”那句“当然还有你啦,我们是朋友嘛”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毫不怀疑因为我和他住在一间寝室,所以才不幸中选——他是个博爱主义者,但只选一个的话,无疑数我离的最近。
我一直没兴趣结交什么友谊,但一定要说一个的话,他也确实是我最接近于朋友定义的人。——因为他和我住一间房,身边有思想的活物只有他一个可供选择。
但他显然更爱黎民百姓,我则死心塌地为魔法献身。所以,这个“朋友”并不能列入可以帮我脱离目前困境的节目单。
我微皱着眉,细细思量。
温热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紧接着整个身体贴了上来。“你好像很累,陛下,晚上还有宴会。”
那耳边徘徊的气息,和暧昧低沉的声音让我的怒火再次窜了起来——这些天来它们光顾我情绪的次数比以前加在一起都多,那个人示威式的接近也让人越发不能容忍。
“我知道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咬牙切齿,“滚出去。”
他低低笑起来,“你在凭什么命令我,凯洛斯。”
“我以为我刚刚当了国王。”我嘲讽道,“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肩膀上的力量猛地收紧。
尽管清楚地知道要冷静——因为冷静是我唯一能做的,但我知道我的耐心正在被这被仿佛没有尽头的漫长时间、被另一个人强行压制的窒息生活慢慢消磨着,让我的情绪越来越接近临界点!
他突然抓住我的长发,把我的脸转向他。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是吗,陛下,不过我觉得您看上去很性感。”
他慢慢伸出手,捉住我的衬衫,然后竟然慢慢把下摆拉出来,我冷冷盯着他,他也同样盯着我,无非又是另一次向我显示他的权威,我冷笑。修长的手指从下面伸进去,抚摸着肌肤,“触感相当诱人,知道外头流传的赞美吗?据说您身体的每一寸都是神的艺术品。”他的瞳孔猛地缩紧,“那么,让我好好欣赏一下!”
他手上突然用力,发根处传来撕裂的痛楚,下一秒我感到身下柔软的触感,我被甩到了床上。绿色的眼睛打量着我,他慢慢走过来,“我早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只会更差,而不会变好。”
我冷笑,“关系?不,我毫无兴趣和你共用这个词汇。”
下一秒我被重重地压在床上!我不该进行这种无益的挑衅,我知道,我必须……要有耐心……
可是!我咬紧牙关,没有人的耐性是无止境的!我感到身上混蛋紧贴着肌肤游动的双手,被扯开的衣服,这些无意义的欲望还有那一系列同样无意义的仪式和时间!
这种见鬼的混蛋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弗克尔斯不耐烦地叫道,“什么事!”
“艾特斯将军有事商议……”
“我不见。”他冷森地说,盯着我,再次俯下身,我觉得像有一团烧红的烙铁在紧紧把我焊进床里,他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接着是其它的地方,最终变成一连串啃咬。
我僵着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他并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我可以清楚地感到他身体某些部分的变化。这算什么?他准备强暴我?我紧紧攥着床单,那种代表着某种情欲的,体重、温度、触感、亲吻……继续狂烈地进攻着身体,这个躯壳不是我的,可是我却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加诸在它身上的侮辱……
以及它曾记忆着的,关于欲望的欢愉……
他突然停下动作,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该死的事!短暂的时间在静默中艰难地爬过……
“抱歉……”他慢慢离开我一点,我刚要松一口气,却看见那绿色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慢慢巡扫过我衣衫不整的身体。
“我该怎么做?”他轻声说,指尖这次几乎是有些拭探地,慢慢落在我的皮肤上。“只是身体……只是身体也可以……”
他有些神经质地呢喃,抚摸一次比一次用力……
敲门声再次响起来,弗克尔斯僵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空气静寂的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唾液的吞咽,和狂烈的心跳。他紧攥着拳头,像在对抗什么,敲门声固执地继续着,半晌,他突然扬声道,“谁!”
然后站起身,整理好衣服。
卡菲尔的声音传进来,磕磕巴巴的,“弗克尔斯先生您也在吗?陛下,外面有人闹事……”
“弗克尔斯会去处理。”我说,他又看了我一眼,却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冲到门边,打开门走出去。重重的关门声传来,我从床上起身,身体还残留着刚才危险的热度。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近中午,接着做什么无关紧要,反正又是毫无期待的受刑般的一天。
这些天来我生命的每一秒钟都在被无意义的事所占据,那种空虚和乏味迫得人想发疯!灵魂中留不下任何东西,只有身体的酸痛提示着我在过去的时间里发生过的耻辱历史!
我困在这里多久了?我叹了口气,弗克尔斯的忍耐好像已经到了极限,我得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解决问题的方法……
一个死灵法师的命……
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如果没有魔法,那命留着干什么呢。
我从床上跳起来,穿上外套走出去。卡菲尔还站在门口,见状惊讶道,“您要出去吗,陛下,”最后一个称谓听得出些喜滋滋的调子,“晚宴的准备已经妥当,您要先试一下礼服吗——”
“我不去了。”我冷冷地说,反正弗克尔斯会处理。“准备马车,我要去大图书馆。”
大图书馆。
卡菲尔无可奈何地站在我身后,对面图书管理员的目光则有些严峻,紧盯着我列出的书目。
“陛下,”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您找这些书干什么?”
“有吗?”我问。
“您以为呢,这里是圣凯提卡兰的大图书馆,”他骄傲地说,不理会卡菲尔皱起的眉头,“但您列出的全是不该被翻阅的黑暗之术。”
“找出来给我。”我冷冷地说,国王的权势不用白不用。对面的人迟疑了一下,终于不情愿地挪动脚步,“请跟我来。”他说,向里面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一路无数高大的松木书柜的排排庄严地排列着,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来向它们求教的人们。实际上魔法师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图书馆中度过的。
我熟悉这里。
这如同坟墓一般的洁净,由无数知识的书卷堆砌起来的寒香,静谧的空间可以清楚听到的布料磨擦的沙沙声……足以唤起发自任何一位魔法师发自骨子里的亲切与迷醉。知识在这里被交流和探索着,全然不似外面嘈杂混乱的世界,这才是一位法师灵魂最深处所渴望的安歇之所。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怀念的空气,前面的人正在碎碎念着,“《禁咒汇总》、《高级黑暗魔法禁咒篇》、《古代咒术》、《死灵魔法——内向式探索》……这些都是禁书哪,如果您不是国王陛下……”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停在一列书架旁,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向一本黑皮书,封面果然镶着《禁咒汇总》的手写体银字。接着另一列书架,《古代咒术》……
“陛下,这些都是高度机密的禁书,历来都不可以带出馆内。”管理员说,“而且为了安全,有些上面附有禁读咒语,您如果想看,得让大神殿里的上位的白袍们帮您破解。”最后一句话带着点庆幸的意味。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上位黑暗魔法阵》,一眼撇到旁边一本颜色暗淡的书籍。“这一本。”我说,声音有些不自觉地提高,然后索幸不理会那个慢条斯理的管理员,直接惦起脚尖,抽出书本。果然,上面是用蘸水笔留下的手写字:《高级暗系魔法——手抄本》。
暗系魔法属于古咒语,调动的似乎是一位已经早已被遗忘的、消失在诸神系谱中古老神祗的名字,现在在大陆已经很少被提及了。我翻阅着手中的残本,不愧是大陆最大的图书馆,我激动地想,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陛下,我帮您拿着吧。”卡菲尔说。
“不用。”我说,紧紧攥着刚淘到手的好东西,怎么也舍不得松手。
管理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您看上去和那些拿到好书就不肯放的魔法师一样,陛下。”
我露出一个苦笑,法师……我的灵魂,都是那个颜色的吧,无论情况如保改变,只有魔法,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如果不是急着找资料,我大约会在里面泡到晚上,我指示卡菲尔把手中的一摞书放在桌上,既然不能带出馆,我是毫不介意在图书馆的书桌上开始工作的。
我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禁咒解读》,管理员惊呼到,“那本书——”
书的第二页上写着几行流利的钢笔字:
余一生所成,七十三条古代禁咒解读,献于与余同样为魔法献出毕生之法师。因其威力极大,望谨慎研习。并令修养不足之下级学徒不得窥探。——法布兰·迪斯卡罗
“那本书上……附着禁读魔法……”管理员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已经翻开第三页,并且全然没有感觉到书上的法术波动。——禁读类魔法属于任何法师都能施展、却只能于自己法术级别持平的技巧,对于有足够法力解读的人构不成任何阻拦。但我不确定是我本身的法力仍在,还是因为那个倒霉的封印导致没有法力能在我身上发生作用的关系。
“陛下,您……您是怎么做到的……”他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这道禁读咒语据说是作者亲自加上的,是极高的上位咒!不是最顶尖的法师根本无法翻开书页——”
“因为陛下是光明之神降世啊!”卡菲尔激动地说,“他的眼睛当然能看到世界上任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