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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老娘死了才舒服?你走不走?不走老娘走了!”
“走!走!我怎么不走呵!总之老婆大人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就这样,这一对行为怪异的夫妇走了,而且一转眼,去得不见了踪影。黑豹说:“鬼奴,现在我们可以抖展轻功赶路了!”
“他们不会再跟踪我们吧?”
“不会了!”
“这一对夫妇也真怪。”
“他们是正邪之间的人物,正得可敬,但邪起来也可怕,不过,他们绝不会去伤害一般平民百姓和好人。但杀起坏人来,也绝不会手软,不论罪恶大小,一律都杀。”
“怪不得他们将老蓬顶上的山贼杀得干干净净了,也怪不得老蓬顶的邵家老大,没有派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也不见为害四邻。”
他们为了要买一些鸡鸣鸭鸭和日常的生活的用品,是夜便在阳山县的一处叫岭背小市集上投宿。第二天,他们买齐了各样东西,当天便回到了幽谷,猎犬豹儿,首先扑出来迎接他们。
鬼奴见了猎犬豹儿,像见了亲人似的,一下将它抱了起来。抚摸着说:“豹儿,五天了,我真怕会饿坏了你。看来,你没有俄坏呵!似乎长得更结实。”
豹儿一味用舌舔着鬼奴的手,显得份外的亲切。黑豹说:“在幽谷一带,对林中小兽物来说,它无疑是一只可怕的猛兽,怎会饿坏了它的?”
“那么说,它五天来,自己出去找食,扑杀小野兽了,怪不得将身子练得比过去健壮多了!好,豹儿,幽谷中的兔子你看好了没有?你没有扑杀它们吧?”
豹儿低声的嗡嗡的叫着,好像问答了鬼奴的话,它看好了兔子,也没有扑杀它们。黑豹说:“你放它下来吧,我们离开了五天,看看幽谷、草庐有什么变化没有。”
鬼奴笑了笺,放下豹儿,拍拍它:“豹儿,你去玩吧!乖!”豹儿极有灵性,听懂了鬼奴的话,也看出了鬼奴叫它走开的神态,摇摇尾,便跑开了。
鬼奴离开幽谷才五天,尽管在外面吃用好,住得舒服,玩得痛快,但总感到不如在幽谷的好,还是自己住惯、睡惯的地方好,正所谓他人的龙床不如自己的狗窝了。
五天的时间里,草庐有些地方,已挂满蛛网,台台凳凳也积了不少尘。鬼奴花了大半天,才将草庐的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干二净。才恢复了原来窗明几净的状态,院子里,不但多添了一群鸡,就是幽谷中,也新添了两只梅花鹿。这两只鹿,是黑豹在回山的路上,活捉了回来的,放到了幽谷树林里,又由豹儿着守它们。
黑豹见鬼奴一切都打理碍井井有条,饭后对鬼奴说:“鬼奴,明天我又要进山去练功了,而你更不可将自己的武功放松,抓紧时间,将我传你的那三门绝技练到精益求精,运用自如。不然,你以后连黑罗刹也斗不过。何况中原武林,有不少比黑罗刹更高的好手。”
“主人,你练好了功后,就去江湖行走?”
“不错,我要带你走遍大河两岸,会会中原的武林人士,使你成为一位神秘的女侠。”
第二十九回 重出江湖
上回说到黑豹希望鬼奴成为一个神秘的女侠。鬼奴听了,心里是十分的高兴和激动。要是她没有这一次的韶州之行,听了这句话,可能没有什么反应,也不为“神秘女陕”这四个字所动,会说:“主人,我可不想当什么女陕,我只想在幽谷中伺候主人就够了。”
可是这一次的韶州之行,不但今她增加了见闻,也唤起了她以往仗义而为的本性。她要是没有这一善良本性,就不会见义勇为,与老蓬顶邵家三恶结仇,以致落得丈夫无辜死去和自己几乎命归地府的地步。
为了报恩,她愿意终身伺候主人。尤其在杀了邵氏三恶的两恶和一些匪徒后,认为自己已为丈夫报了仇,雪了恨,就再没其他的牵挂了。她所以练功练武,除了能自卫外,更主要的是想更好地保护主人,为主人分一份忧,尽一份力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女侠。于是,她这一好善良本性,便慢慢湮没在日常家务事中去了。再说她在江湖上卖艺时,根本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这时更连影儿也没有了,怎会想到自己要到江湖上做一位神秘女侠呢?
这一次的韶州之行,又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短短的五天里,她看到了岭南双奇这样的奇人怪事,也看到了武林中名门正派一心掸顺的一流上乘武功。她对岭南双奇那种近乎荒唐的行为不怎么赞赏,甚至有点反感,但却非常羡慕黑罗刹那种叱咤风云的豪迈气概,连令人战栗的双魔,也给黑罗刹追杀得远远逃命,不敢露面,这实在令人痛快。尤其是那名车夫方圆,武功不高,却能挺身而出,维护客人的安全,更是十分欣佩。听主人一说,又勾起了她以往见义勇为的豪气。希望自己也能像黑罗刹一样,令为非作恶的匪徒们闻风丧胆。主人叫自己勤练武功,将来成为一位神秘的女侠,她又怎不欢喜和激动?她问黑豹:“我能行吗?”
“鬼奴,你怎么这般的没信心?以你目前的武功,就是与黑罗刹交手,你固然胜不了她,但她也伤不了你,完全可全身而退,令她不敢来追赶你。”
鬼奴一双眼睛顿时闪现了光彩:“主人!是真的吗?”
“你怎么还不知道自己所学武功的奇奥莫测。只要你将树摇影动、摘梅手、分花拂柳掌这三门绝技揉合在一起,随心所发,再加上你的剑法、刀法,恐怕你的武功,只有在黑罗刹之上。而不在她之下。鬼奴,你像我一样,潜心专一练吧,准会成功的。”
“好的,主人,我会好好勤练这三门绝技的。”
“鬼奴,更主要的是要早晚勤拣内功,这是一切上乘武功的基础,没有一身雄厚的真气,任何上乘武功都发挥中不了它应有的威力。”
“是的,主人。”
“哈!从明天开始,我们都勤练武功,在这半年里,我们哪里也别去,排除任何杂念,一心练功练武。”
正是剑锋经由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他们父女两人,经过大半年的勤学苦练,双双都练出了一身惊人的武功。尤其是黑豹,在一线天峡谷的狂风暴雨中,不但能像一声巨石般屹立不动,更能在狂风暴雨中施展身手,迎风搏杀,令他所练的太乙门的各种绝技,又达到了更佳的境地。黑豹这时,对崖洞中那位前辈在真经下留下的那一段遗言才有了深深的体会:只有在一线天的狂风暴雨中,能施展出太乙门的各种绝技,才真正算是太乙神功练成。
而鬼奴在半年里苦练内功,功力大增,她原先已打通了任、督两脉,现在又打通了另外两条奇经,令她一身真气增厚,从而使她所练的三门绝技速度更快,威力大添,以往一些高难度的招式,现在轻易地就能抖展出来,挥洒自如,几乎达到了从心所欲的境地。
黑豹见她有如此浑厚的内力,又传给了她一门太乙真经的绝技一流云飞袖功。流云飞袖功更适合女子运用,以水袖作为防身的兵器,抖展起来,恍如轻歌曼舞,姿态美妙,但一双水袖在内力的灌输之下,成了武林中的一门奇形兵器,对手若给水袖拍中,人会横飞出去,不死也得重伤。它比一般的软鞭威力更强,既可飞接、发射暗器,也可将对手的兵器卷了过来。百多年前,云南碧云峰的碧波仙子,就是以流云飞袖功独步武林,纵横江湖,令当时中原七大名门正派的高手,不敢与她交锋(详情见拙作《武林传奇》)。
黑豹见鬼奴的流云飞袖功练成,以袖击石,可将一块成百斤重的岩石拍飞击碎,击兽兽亡,就是凌空拂出的袖劲,也可将掠过的飞鸟击落下来。似乎鬼奴的袖功,比她所学的剑术刀法更好。黑豹看得暗喜,心想:想当年纵横江湖的碧波仙子,流云飞袖功也不过如此。鬼奴看来已成为一流的上乘高手了,便说:“鬼奴,我们可以下山,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了!”
“主人!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明天。”
于是鬼奴收拾好行装,带上在江湖上行走的一切必用的东西和随身洗换用的衣服及金银珠宝,仍然将猎犬留下来,其他牲畜让它们在幽谷里自生自灭。鬼奴与黑豹父妇相称,双双下山,取道北上,越过南岭,路经九嶷山。
九嶷山,是湘南的一座名山,在蓝山县之西,宁远县之南。蓝册具属于衡州府桂阳州的一个县,而宁远县却属于永州府道州的一个县,所以九嶷山在当时地跨两府两州两县之间。相传舜帝南巡,不幸身亡,葬在九嶷山上,因此山上有娥皇、女英、舜庙、舜池和紫霞洞等名胜古迹。山上风景名胜,自古以来,就名传神州大地,惹得不少名人雅士前来游览。
他们正在一处叫和林峰的山腰上,这里是峰峦叠翠,山高林密,山道幽深。蓦然,他们见到山峰下一处山窝中火光冲天而起,隐隐传来人们的怒吼和妇女的悲号。鬼奴一怔,说:“主人!那里可能出事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唔,我们去看看也好,要是村与村、寨与寨之间的互相械斗,我们要制止他们杀人、伤害妇孺,只可劝解他们,切不可卷入他们之间的冲突中去。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一时是怎么也不清楚的。”
可是当他们赶到时,却已是被山贼洗劫后山村的一片惨状,一个褐衣凶恶大汉,还在指挥七个山贼,在山村中放火杀人,抢劫财物。黑豹看得心头火起,对鬼奴说:“你快下去救人,这是你第一次出山干的行侠仗义之事,对这些匪徒不能手软,一个也不能放他们走。”
“是!”
鬼奴飞身下山,跃入村中,一下像幽魂般出现在正想奸淫妇女的两个匪徒前面,厉声叱道:“给我住手!快放开她!”
两个匪徒闻声一怔,抬头一看,是一位蒙了面的妇人,一幅黑纱中遮盖了鼻子、嘴巴,只露出一双如利剑般的眼睛。其中一个匪徒愕然问:“你是什么人?敢叫老子停手?”
另一个贼人淫笑着:“兄弟,管她是什么人不好?现在我们一人一个,不用争先后了,不更好么?”
“不错不错!小娘子,你来陪老子吧!”说着,这个匪徒便伸手来抓鬼奴。
这两个匪徒,正是水浸眼眉,不知自己已是死到临头,仍想作恶。鬼奴听了更是大怒,一招摘梅手配合树摇影动身法,出手一下将这匪徒伸来的手,“咔嚓”一声折断,同时扔了出去,摔得他晕头转向,半晌爬不起来。
另一匪徒愣了楞,跟着大怒:“臭婆娘,你敢还手摔倒了我的弟兄?”拔出了利刀,朝鬼奴砍去。
他仍然不知鬼奴是个不平凡的妇女,以为是自己弟兄一时大意,顺势给鬼奴扔了出去,这妇人顶多只有两下蛮力而已。一个村妇,经常上山打柴、挑水做饭,怎会没有力气的?
鬼奴同样以树摇影动配合一招摘梅手,将他劈来的刀夺了过来,叱声:“你去死吧!”顺势一刀,将他这颗恶脑袋砍了下来,给摔晕了的匪徒正挣扎着爬起身,见状大吃一惊,吓得他断手骨的痛也忘记了,拔腿便跑,一边大喊:“大哥!大哥,不好了!我们的一个弟兄,给一个山婆娘杀死了!”
鬼奴有意不去追杀,让他大喊大叫,引动其他贼人奔来,省得自己一个个去找寻他们,而且起码可以令匪徒们暂时停止抢杀奸淫。她对那位险遭污辱的妇女说:“大嫂,快穿上衣眼,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我杀完了贼人后,你再出来。”
这个妇人慌忙穿好衣服,要叩谢鬼奴,鬼奴说:“快去躲藏起来,别叩谢了,等会贼人到来,我可顾不了你。”
“是!恩人。”
妇人慌忙找地方躲藏。果然,那个断手骨的贼人大喊大叫,将正在洗劫的其他贼人纷纷引了过来。那褐衣凶恶大汉首先喝问:“出了什么事?谁敢斗胆杀了我的弟兄?”
“是,是,是个蒙面的婆娘。”
“什么!?蒙面的婆娘?”
“是,是!大哥!她好大的力气,将我的手骨也扭断了,呵哟!好痛呵!”
“哦?这婆娘现在哪里?”
“在,在,在”
“我在这里。”鬼奴走了过去,说话冷冰冰而带杀意。她看见一些老人、妇孺倒卧在血泊中,因而她愤怒异常。
褐衣大汉盯着她:“是你?”
折手的匪徒说:“大哥!就是她。老七兄弟就是死在她手上的。”
以褐衣汉子为首的这八名匪徒,号称湘南九嶷八虎,不时聚集在一起,洗村劫寨,每行劫一次,全村鸡犬不留,得了财物之后,便各自分散,自寻快活。平时他们分散各处,官兵无从追剿,有行动便集中在一块。他们洗劫的,都是不到百人的小村小寨,手段异常的凶残,劫后几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还一把火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