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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我几时说过我是英雄好汉了?我只是一个猎人。”
一位保镖提醒聂十八说:“聂少侠,你要小心了,他们要联手对付你。”
聂十八回头一看,见四个行商和两个保镖仍没离开,急说道:“你们还不快跑?等下就没时间逃跑了!”
保镖说:“聂少侠,你救了我们,我们怎能先跑而丢下你不管的?”
“不不!你们别管我,我会逃掉的,你们快走呵!”
麻脸虎狞笑:“你还想逃跑?”
另一悍匪说:“大哥!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装蒜,引我们上当?”
“兄弟,我不信我们两人,就胜不了这个小子!上!”
麻脸虎提着大环刀,似猛虎般地扑来,一-刀劈出,声势威猛,十分吓人,聂十八见刀来得这么凶,不敢去接,撒腿便跑。另一悍匪一见,看出聂十八不是故意装着害怕,而是真的要逃跑了,便放胆纵身跃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小子!你能跑得了吗?”话落刀出,宛如一泓秋水,平地涌现。聂十八急忙就地一滚,险险避开了这悍匪挥出的一招。可是麻脸虎更凶险的一刀已劈来了。聂十八在地上身一扭,又滚到了另一边去,令麻脸虎这凶狠的一刀,劈在地面鹅卵石上,劈得碎石四处飞溅,火花爆闪。聂十八要是给他这一刀劈中了,顿时变成两截,肉血横飞
聂十八全凭免子十八跑的奇特招式,在地上左滚右翻,一连闪开了这两个贼人抖出的四五刀,身形突然如豹子般跃起,纵到二丈多远的地方,这时,聂十八要脱身逃跑,两个贼人恐怕也追不上。可是聂十八不敢跑远了,担心自己跑掉了,麻脸虎会将一肚的怒气,全发泄在那四位行商和两位保镖身上,那他们准是一个也活不了。人家既然为了自己不愿离开逃命,自己怎能丢下他们不管?
所以聂十八纵到二丈远的地方便停下来,吸引贼人来追杀自己。他打算一步步将贼人引开,好让行商和保镖们逃生,等他们逃掉了,然后自己再逃跑也不迟。
两个保镖不领会聂十八的这份良苦用心,却凝神看着聂十八的奇招怪式,而那四位行商,早已吓得像软脚蟹似的,想跑也跑不了。
聂十八看见他们仍站在那里不动,更急起来:“你们怎么还不跑呵!赚命长了吗?再不跑,我可顾不了你们了!”
麻脸虎吼道:“你这小子,自己已顾不了,还想顾别人?”他和他的兄弟,两把刀齐向聂十八劈来。
聂十八那鬼哭神泣的三掌忘了该怎么抖出来了,只好以兔子十八跑的招式闪避、逃生,他在两把刀光中纵跃翻滚,真是惊险异常,险象横生。
那两名保镖还不知道聂十八以自己的生命在保护着他们,他们还以为聂十八以高超的武功,在戏弄这两名悍匪,意在弄得两名悍匪精疲力尽后骤下杀着。
的确,在他们的眼里看来,聂十八那矫敏的身形宛如灵豹,在如网的刀光中上下纵跃,左右翻腾,变化莫测,招式奇特,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功。他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聂少侠还不出手反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不小心,给麻脸虎砍中了怎么办?麻脸虎和他的三名手下弟兄,在鄂南水网一带,号称洪湖四把刀,刀法凶猛,就是武林高手,也奈他们不何,加上水性极好,神出鬼没在洪湖一带,劫船杀人无数,同时手段十分残忍,为他们所劫的人,几乎没一个活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却突然在这里出现,远离了自己的老巢。他们是避祸还是要将自己的地盘伸展到这里来?他们的突然出现,这是两名保镖怎么也想不到的。
两名保镖素闻洪湖四把刀之名,尤其以麻脸虎的刀法最为凶狠,不禁暗暗为聂十八担心起来,真的不行,自己只有以一死相拼了。
蓦然之间,他们看见聂十八凌空跃起,身形在空中一翻,右脚横空一扫,竟然将麻脸虎的一个弟兄踢飞了,叭的一声,落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口鲜血喷出,滚了两下,就不能动弹,两个保镖看得骇然,好厉害的一脚,踢中了这名异常剽悍贼人的太阳穴,连一边头骨也踢破了,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们知道,这是聂十八着手反击,骤下杀着了,更是十分惊喜。
麻脸虎见自己到下的一个手下弟兄给聂十八莫明其妙的招式踢飞踢死,心头大震,略一停手,聂十八又似灵豹般扑来,转到他身后,出尽吃奶之力,双手将麻脸虎抓起,摔到远处。这是聂十八在情急之中,抖出了兔子十八跑的最后两招凌厉无比的招式。他根本不知道这两招威力这么厉害,只是想将贼人踢飞、扔开,自己逃命。
其实侠丐吴三传给聂十八的这一套兔子十八跑的各种奔跑招式,根本就不是什么逃命的方法,而是一门颇为巧妙的扑杀方法,而是没有说破,只是叮嘱他,不到十分危险的情况,千万别抖出第三阶段的招式来,有第一、第二的十二招式已够用的了。现在,聂十八为了救人救己,给麻脸虎逼急了,一下就连环抖出了第三阶段的两个招式。这哪里是什么免子逃命法了?它简直是猎豹扑杀猎物的矫敏动作。
麻脸虎给聂十八出其不意抓起扔飞,摔在地上时,又喀嚓两声,两根筋骨一齐摔断了,痛得入心。他一下惊得魂飞魄散,忍痛爬起,向汉水边飞奔而去,跳上一只小船,连他那两个重伤不能动的手下弟兄也不顾了,仓惶解缆驾船逃命。
聂十八见凶悍异常的麻脸虎逃走了,也不追赶。
他想追赶恐怕也无能力了,因为刚才一阵急速的纵跃翻滚,已耗去了他不少的内力,何况最后两招连环抖出,更需要内力,这也是侠丐叮嘱他千万不可抖出的原因之一。兔子十八跑第三阶段的招式,没有一定的内力,是怎么也练不出来的。聂十八在情急中抖出了这威力极大的两招,几乎内力耗尽,哪里还能追赶?他见麻脸虎逃去,反而松了一口大气。他还担心麻脸虎会反扑过来,那时自己不知该怎么去应付。他一下坐了下来,暗暗运用吴叔叔传给他的休息法,运气调息,以恢复自己的体力。
两名保镖怔了一下,以为聂十八也受伤了,慌忙走过来,问:“聂少侠,你怎样了?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
两名保镖是练武之人,打量了聂十八一下,没发现聂十八受伤,起码没有外伤。内伤,他们就看不出来了,便说:“聂少侠,那你休息一下,我们给你看守着。”他们是既感激聂十八的救命之思,更钦佩聂十八那一身超绝非凡的奇异武功。要不是有聂十八在,今日的后果,他们真不敢想下去。
以武林人眼中看来,聂十八有这等矫捷的身子,机敏的动作,莫测奇变的招式,无疑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要是聂十八说自己根本不懂武功,自己的这两门防身自卫本领,只不过才学两天多,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就是相信,也认为不可思议。
的确,任何一个从没有练过武功的人,在短短的两天内,能练到聂十八如此的身手,简直是不可能。可是聂十八却的确做到了,而且还可以与人交锋,防身自卫。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聂十八从小就跟随着父亲在深山大野中打猎,翻山越岭,穿林过涧,风餐露宿,练成了他一副坚实硬朗的身体。为了捕捉到野兽,也练成了他奔跑如飞、反应敏捷、机警灵活的身手。要不是这样,怎样在深山老林中打猎?怎能与凶猛的野兽拼斗?他不知挨过了多少失败的痛苦,饱受过多少难忘的教训,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与恶狼、山猪的生死搏斗、扑杀,日积月累,才练出了这等矫敏的身法,机灵快捷的反应。单从他射出的箭,就可以看出来了。
侠丐吴三,目光敏锐,看出了聂十八有深厚的学武基础,是一块未经人工雕凿的美玉,人品又好,只要经明师指点,不难成为武林中的佼佼者。别看聂十八心地善良,外表忠厚老实,其实碰到危险,比任何人都反应敏捷,行动极快。正如武林中人所说的高深莫测的一流上乘高手一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并不是一味忠厚老实得傻头傻脑的人。他拼杀起恶狼时,绝不会手软,像位机敏勇敢的武士,一猎刀能制恶狼于死命,一出手就能击中凶狠野兽的要害。与猛兽搏斗,绝不能手软,稍一迟疑,就是自己葬送在野兽的利爪之下。这是他用鲜血、生命换来的不可磨灭的教训,要不是他父亲相救,他有一二次就要葬身在恶狼的口中。
侠丐吴三看出了聂十八有一身学武的深厚基础,担心他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会有危险,要是聂十八不幸早死,无疑将是武林侠义道上的一个损失。所以才传给了他这两门防身自卫的武功。连环三掌,可以出其不意拍伤任何一流高手;兔子十八跑,那是与高手们近身搏斗的招式。由于聂十八有着与别人不同的深厚基础,加上侠丐又传给了他一门修练气功的心法,不单可以恢复耗去的体力,更可增强自己的内力,因而他能在短短的两天内练成了这门绝技。
当聂十八坐下来运气调息时,四位行商见贼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恐惧消失,也奔去看看聂十八。他们是从心里感激聂十八救了他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忠厚老实的青年,有这等惊人的本领,一人独战四个凶狠的土匪,还将他们打死打伤打跑了!有的行商过去看不起聂十八,认为他只能做自己的下人。现在他们感激得五体投地,将聂十八当成了天神、大侠土来敬拜。他不单是自己的救命大恩人,也是全家人的大恩人,因为全家人靠自己出外经商谋生,自己一死,剩下的孤儿寡妇和年老的父母不知怎么办。
聂十八恢复体力后站起来,两位保镖首先问:“聂少侠,你已经没事了?”
“我没事了!刚才我叫你们先逃跑,你们怎么不跑呵!”
保镖说:“聂少剑说笑了,有你在,我们用得着逃跑吗?”
“你们不怕我打败了吗?”
“少侠这么好的身手,没去追杀麻脸虎就已经是仁厚的了,怎会败的?”
聂十八给他们说得不好意思。张老板说:“聂侠士,我们不是不想跑,只是跑不动。”
“你们怎么会跑不动呢?”
“不瞒侠土说,我们给土匪吓得脚软,没力气跑。”
聂十八说:“好了,现在我们走吧,快点离开这里。”
一个保镖问:“聂少侠,一个贼人死了,两个也负伤不能动,我们怎么处置他们?”
“这,这,怎么处置他们?”
“聂少侠,要不要将那两个受伤的贼人杀口,以免他们再危害过往客人?”
“不不,别杀了他们,我们还是走开的好。”聂十八本想说会有别的贼人到来,早离开早好。但一想,这么一说,这四个买卖人又会吓在脚软走不动,那不更相糕?到时真的又来了贼人,就更别想走了,所以没说出来,只催大家快点离开。
行商们说:“聂侠士说得对,我们要是再不走,恐怕走到汉口镇,今夜里就进不了武昌城,”
于是,他们便匆忙离开,在落日黄昏时,赶到了长江边上的重镇汉口。进入了汉口,行商们才放下一颗心来。
汉口,古称夏口,由于它是汉水流入长江之处,所以改为汉口,意思是汉水之口。在明代,它是汉阳县一个镇,设有巡检司,驻有官兵,闲江相望,更是当时湖广布政司的所在地武昌府城,这么一处驻有官兵的重口,别说麻脸虎这样的一般小贼不敢来,就是聚啸山林的大股贼人也不敢侵犯,所以行商们放心多了。由于夜幕将临,夜里横渡长江有危险,他们便在汉口投宿住店。这时,四位行商已将聂十八当成大恩人敬奉了,份外巴结,不但食住不用聂十八付费用,还叫客栈将上等的房间给聂十八住,上好的一桌酒席摆到聂十八那一间宽敝、舒适的房间里,大家轮流向聂十八敬酒,弄得聂十八反而不自在起来,想推也椎不了。要是聂十八真的是什么侠客义士,有一定的江湖经验,就算同他们同行共路,到了汉口,也应该悄然离去才是,不然,弄得双方都麻烦。可是聂十八不是什么侠客义土,更没江湖上处理人与人之间微妙关系的经验,况且第一次来到这么一个大镇,人生路不热,只好跟随他们走了。
这一夜,聂十八几乎饮得大醉,行商们和两位保镖才告辞而去,最后由店小二收拾碗筷,打扫房间,聂十八才感到舒服清静起来。他关上房间,便熄灯上床而睡,他睡到三更半夜,给一阵凉风吹醒了过来,一看,自己哪是睡在什么舒适的床上了,而是睡在一座庙字大殿上的地砖上,身边还有一堆篝火,情景跟自己以前睡在王家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