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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们是说金子和银子呀?”
“老子不说金子银子,你以为说什么了?”黄脸汉子吼道。
吊眼睛汉子说:“小哥,我们在风雪天里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为的就是你身上的这一批黄白货。”
聂十八说:“对不起,我可没有什么金子的。”
吊眼睛汉子顿时吊起一双眼睛来:“没有?老吴,你出来一下。”
又一条汉子从树林里出来了,聂十八一看,不是昨夜自己放走了的小偷又是谁?不由惊讶地问:“是你?”
獐头鼠目的无毛鼠嘿嘿地笑道:“不错,是我!你没想到吧?”
“我好心放过了你,想不到你不知改过,反而伙同他们在这里打劫我,我其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你放过我?要不是我叫你几声小爷爷,你能放过我吗?”
黄脸汉子说:“老吴,少跟这小子说废话,你说,他身上有没有一袋金叶和金元宝?”
“黄三哥,有!我亲耳听到店小二向掌柜耳边说这小子是一位财神爷,随身带了不少黄金和白银,恐怕不下一千两,说千万不可怠慢了他。”
贼人们一听有这么多的银两,足可以令他们冒杀头的危险来拦路抢劫了。一个个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聂十八。吊眼睛汉子说:“小哥,你还是乖乖的拿出来吧,以免我们动手。”
聂十八说:“这些金子银子不是我的,我怎能交给你们?”
茧脸汉子吼道:“小子!识相点,老子不管是谁的,就算是当今皇帝老子的,你也要交出来!”
“你们怎么这般的不讲道理?别说这些金银不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也不能交给你们拿去赌。”
“小子,你是不是赚命长了?”
聂十八有了几次与人交锋的经验,心里没有初下鸡公山时那么害伯了。他看看两边的树林,心想:我打不过你们,难道还跑不过你们吗?便说:“你们最好别乱来。”说着,不由将自己的猎刀拔了出来,以求自卫。
“嗨!你这小子,还敢与我们动手?”
“你们别逼得我动手,不然,我会伤了你们的。”
黄脸双手一挥道:“上!先将这小子废了再说。”
无毛鼠说:“黄三哥,小心,这小子手脚极快,有两下功夫的。”
吊眼睛汉子也感到聂十八年纪轻轻,身上带有这么多金银,仍敢一个人上路,看来一定有些功夫,不然,他怎么敢在风雪天里一个人走路。便说:“不错!我们是要小心点。”
黄脸汉子却不屑他说:“这么一个小子,就算他有十下的功夫,难道我们六个人还对付不了他?”他首先拔刀挺上。
其他贼人见他出手了,也纷纷拔刀而上,将聂十八一下包围起来。
聂十八一见这种情形,机灵地一招穆家刀法抖出,趁一个贼人一闪之际,便从他身边一跃而出,撒腿便往树林里跑。这一下,反而弄得贼人愕然:无毛鼠不是说这小子有两下功夫么了怎么不战而逃跑了?显然无毛鼠在说大话。
初时,贼人见聂十八拔出猎刀,又听说他有两下功夫,心里不免有所顾忌,不敢全力用上。现在见聂十八虚晃一刀,抽身逃跑,便以为聂十八害怕,或者根本就不会什么功夫,一把猎刀,只用来吓吓人而已。贼人一下全放心了,急忙追截聂十八。首先是黄脸汉子吼着:“大家分头追,别让这小子跑掉了!”自己更是一马跃出追了上去。
吊眼睛汉子也说:“这小子人生地不熟,能往哪里跑?弟兄们,追!”他抄另一条小径飞奔而去,打算赶到前面截住聂十八的去路,其他三个贼人,包括无毛鼠在内,一共四个,也纷纷大叫大喊一涌而追。
其实聂十八根本不是逃跑,他仿佛在森林中与群狼搏斗似的,抖展出兔子十八跑武功来。当黄脸汉子快要追上他时,他哈哈一声,好像给什么绊倒了。黄脸汉子一声狞笑:“小子,你认命吧!”一刀直朝聂十八砍下,满以为这一刀,准将跌倒在草地的聂十八打发到地府中去。谁知聂十八一个兔子打滚,翻到一边,不但令黄脸汉子一刀劈空,同时人也骤然跃起,一脚飞出,顿时将黄脸汉子连人带刀踢飞了,跟着又朝另一方向逃跑。
刚抄小径而来的吊眼睛汉子看得一怔,愕了一愕,但见聂十八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逃去,以为聂十八只是在逃命的无意中踢飞了黄脸汉子。他根本看不出兔子十八跑这一门上乘的武功,急切朝其他贼人喊退:“快!快!快拦截住他,别让他跑掉了!”他也不顾黄脸汉子给踢伤没有,心里只担心聂十八跑掉,飞也似的朝聂十八追去。他感到聂十八身上的黄金、白银比黄脸汉子的性命还更重要,甚至在心里认为,只要抢得聂十八身上的财富,死了黄脸汉子更好,起码少一个人来分这一笔黄金白银。
聂十八奔跑的方向,早已有两个贼人迎面拦截,其中一个贼人说:“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你受死吧!”凶狠地向聂十八头顶凌空劈下,要是这一刀劈中,聂十八便给劈成两半了,聂十八心中早有准备,又抖出他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武功来,人直挺挺向后仰面一倒,跟着又是一个翻滚,又令这个贼人一刀劈空,人没劈中,却劈到聂十八刚才倒卧的地方,一把利刀,有一半砍入了泥土中,聂十八那里等他将刀拔出,人跃猎刀出,一招穆家刀法,锋利的猎刀,划断了这贼人的脖子。另一个贼人一下给吓得手足失措。可是聂十八一腿早已扫到,又将这个惊慌失措的贼人扫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树林中的雪地上,聂十八就是以这一套变化莫测的兔子十八跑武功配令穆家刀法,转眼之间,将吊眼睛这五个小贼杀得死的死,伤的伤,连无毛鼠也不能幸免,给聂十八一猎刀了结了,最后只剩下吊眼睛一个了,吓得他愕在一棵树下不敢动。
其实聂十八以两门的上乘武功对付这六个小贼,可以说是大材小用,只要他略施其中的一门武功,是可以应付有余。因为聂十八不是武林中人,没有系统学过武功,所以一遇敌人,他没法看出对手的武功是高是低,也看不出对手武功的门派,为了自卫,只好全力以赴。他哪里知道,这两门上乘武功的配合,就变成了杀伤力极大的招式,即使不亡即伤,就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恐怕一时也难以招架,何况这五个只会一般花拳绣腿的小贼?以武林人士看来,聂十八以这等莫测的上乘武功来打发几个小贼,简直是白白糟蹋了这等武功。就像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不知道珠宝的可贵,用一颗珍珠去买一块麻糖一样,令人摇头惋惜。
聂十八见剩下吊眼贼人一个人了,逼着他问:“你还要不要我的金子和银两?”
吊眼双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的一条手臂,也给聂十八的猎刀划伤了,不能动弹,左脚也给聂十八踢伤,跑又跑不快,他这时感到自己的一条命,比金子银子更重要,惊恐他说:“求小爷爷放过了我,我家中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娘,要靠小人来养。要是小爷爷杀了小人,小人的老娘就没人去赡养。”
聂十八一听,心软下来,说:“好!我看在你老娘的份上,放过了你,你有手有脚的,干吗不去打猎、砍柴去养活你老娘,却跑出来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要是你们杀了我,我家中有老娘又靠什么人去养了?”
“小爷爷,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
“唔!我现在给你一锭银子,你拿去养你老娘!今后,你再也不能干这种拦路抢劫,杀人劫财的事。要是你再干这种事,给我碰上,我会杀了你,知道吗?”
“小爷爷,小人今后怎敢再干的!”
聂十八真的从行囊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丢给了吊眼睛叹子,便扬长而去。
吊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聂十八不但不杀自己,反而给自己一锭银元宝。别不是在发梦吧?早知道这么好骗,不与他交手多好,每人骗他一锭银子,也不会弄到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的地步。
这个贼人,他家中哪里有什么七十多岁的老娘了?他是为活命才胡说的。要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武林人士,一听便知道是假话。
三天之后,聂十八孤身只影冒着风雪,翻过了岭南,从湖广的宜章县踏入了广东的乐昌县。乐昌县是广东韶州府的一个县,汉朝时,它是曲江县的一部分,南北朝时,在乐昌设县,叫粱化县,到了隋朝,才改名为乐昌县。它是广东最北的一个县,地处在岭南的南麓上。全县除南部为丘陵、平原地外,东、北、西三面都是高山大岭,处处山高林密,层峦陡峭。深谷大涧之中,奇花异果,流泉飞瀑,触目皆是,与岭北漫大的风雪景色,迥然不同,岭北仍是冰封大地时,岭南却是春意盎然了。不但景色不同,连人们说话的言语也不同,弄得聂十八向人问路,一句话也听不懂,不知对方说什么。幸而有些村民听得懂聂十八的河南话,比手划脚告诉他:“要去广州,你先到韶关,不论坐船、走路,都可以去。”
聂十八仍然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多谢啦!”心想:我怎么啦!别不是我跑到另外一个国土上去了?岭南人说话怎么叽叽呗呗的?”“二”说成了“一”,“一”又说成了“呀”。“小孩子”变成了“细萝”,“小伙子”成为了“厚丧”,这是怎么搞的呵!
聂十八在金鸡岭,沿着一条清清的山溪水行走。不知是天气转暖了,还是他走路走得热起来,便将披风、棉衣都脱了下来,坐在溪边的一块青石上,打算歇一会再上路。这时,元宵节已过,在岭南,已是春回大地、草木葱笼、春花怒放的季节。蓦然,聂十八听到一个沉浊的男人声,好像在喝喊自己:“小子!你给我过溪来!”
聂十八不由四下张望,可是远山近处,并不见人影。他奇异了,别不是我精神恍忽听错了?这附近哪里有人的?可是,那声音又响起来:“喂!小子!我叫你过来,你怎么不过来?东张西望的在干什么?”
这一下,聂十八更听清楚了,可是四周依然不见人影?心里不禁发毛,别不是我在这无人的深山中,碰上了山妖岭怪吧?
第十六回 岭南双奇
上回说到聂十八在金鸡岭上,听到有人叫喊,又不见人影,以为自己碰上了山妖,心里不禁害怕起来。聂十八在小时候,听到这么一个故事:说某一处深山里,有一条成了精的大蛇,会呼唤人的名字,要是听到了,千万不能回应,一回应,那条蛇精到夜里便会寻上你,一口将你吃了,不回应便没事。
聂十八心想:别不是我碰上了这条会呼唤人名字的蛇精吧?我可千万不能回应。但呼唤他的声音又响起来,而且还恼怒他说:“小子!你耳朵聋了吗?快给我过溪来!”
聂十八循着声音望去。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呼喝自己的声音发自山溪那边草丛里,那是个只露出圆圆脑袋,长着两撇须的中年人,却不见他的身躯,便惊骇地问:“刚才是你叫唤我吗?”
那个两撇须的圆脑袋发怒了:“不是我叫你,还有谁叫你了?”
那一丛荒草生长得十分茂盛,但并不高,以一个成年人来说,不应该只见脑袋不见身子的,除非这性情暴躁的中年汉子受了伤不能动,伏在草丛中,才只见脑袋不见身体,可是看他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受伤不能动的人。聂十八疑惑地问:“大叔!你叫我过溪干什么?”
“我叫你过来就过来,还用问干什么吗?”
聂十八又想:怎么这个人这般不讲理?就是求人也应该客气点才是。莫不是他真的受了伤不能动,性情变得暴躁?要是这祥,也难怪他了。不由问道:“大叔!你是不是受伤了?”
“去你的,我几时受伤了?”
聂十八又是一怔:既然不是受伤,那叫我过去干吗?圆脑袋人怒喝着:“小子!你过不过来?”
聂十八忍着气,只好说:“好,好,我过来。”这条溪水并不宽,溪水清澈见底,也不深。聂十八一跃而过,走近草丛,打算问他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可是他一下看清楚了,不禁吓了一跳。这个圆脑袋的中年汉子,竟然是一个身不到三尺高的侏儒,手短脚短肚子大,浑身就像个圆肉球,有点像山里小孩堆成的雪人样,头是个小圆球,身体是个大圆球。就是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双手双脚给人绑在草丛中的一条短小木桩上,除了会说话,动也不能动。聂十八同情心顿起,问:“大叔,是谁将你绑在这里了?”
“一个母老虎!”
“什么?母老付?母老付是什么意思?”
“小子!你是北方人?”
“是!河南鸡公山的人。”
“怪不得你连母老虎也不知道了。母老虎就是你们北方人所说的母大虫。”
“哦?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