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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就的真气,必定是相当的浑厚。没有气功为基础,那怕你刀枪剑戟的招式再好,也发挥不出威力来,顶多是一般的武师而已,成不了一流的上乘高手。
黑罗刹是当今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之一,一身练就的真气,是相当的深厚,她要是凝神倾听,可以察觉到自己四周二里之内的任何动静,那怕是一只轻捷的狐狸在二里之内的树林中走动,她也能发觉出来。所以她在树林中不见了聂十八,便凝神屏息倾听一会,听到了聂十八轻微的气息声,一下就察觉到聂十八隐藏在什么地方了,便不动声色悄然来到了聂十八隐藏的大树上。
这不是聂十八的愚蠢,而是聂十八没有这方面的武学知识。他要是知道了,就会采取两种方法,一个是在煞罗刹出现时,突然进行偷袭;另一个办法是在黑罗刹掠过自己之后,又悄然朝另一个方向逃走,不能长久躲藏在原处不动。
黑罗刹见聂十八呆若木鸡的神态,忍不住笑了:“小猴子!你躲呀!你躲起来,我就看不见了!”
半晌,聂十八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了?”
“我怎么不知道?别说你躲在这大树上,就算你小猴子躲进了水龙王的宫殿里,老娘也有办法找你出来!”
“你,你现在想怎样?”
“我想问你还躲不躲?你想躲,老娘可以再让你躲一次,看看我能不能找你出来;你要是不想躲了,就乖乖在我手中走满五招,可不能逃跑了!”
“不不,我承认打不过你。”
“那你就乖乖的跟老娘回去。”
“不,我也不跟你回去。”
“小猴子,那你想怎样?”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的确不能留下来,有事要赶去广州的。”
“你想走,那就得在我手中走满五招。”
“我走满了五招,你就放了我?”
“不错,你要是不死不伤的,尽可以走。”
聂十八叹了一口气:“好!我跟你走满五招,你可别后悔!”
“嘿!看来你是很有把握在我手中走满五招啦!”
“我不走满行吗?你能让我走?”
黑罗刹轻纵下树:“小猴子!你快下来!老娘等着你。”
聂十八在躲藏时,有多高爬多高,现在要他跳下来,却不敢了,他只能沿着树干慢慢的爬下来。黑罗刹看得又奇异了:这小子的武功不错,手脚敏捷,怎么不会轻纵上下的轻功的?轻功,对上乘高手来说,可以说是一门最基础的武功,有了它,才能抖出各种奇形怪式来,这小子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再找寻机会逃跑?不由问道:“小猴子,你干吗不从树上跳下来的?”
聂十八说:“树这么高,我跳下来,那不跌断了手脚?那怎么和你过招?”
“好!你先出手吧,但是可不能伺机逃跑了,不然,我会先敲断你的一双腿。”
“你这么邪门,我跑得了吗?”
“唔!你知道就好了!”
自然,聂十八出手不到三招,黑罗刹一还手,便将聂十八摔了出去,而且还摔得不轻,摔得聂十八眼前金星乱飞,痛彻人心,一时没法爬起来,黑罗刹跟着凌空出指,封了他的穴位,更令聂十八不能动弹。走近问:“小猴子,你现在服了吧?”
“我服了!我不服也不行呵!”
“现在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不行!我不能留下。”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我也没办法?”
“你真的不怕死?”
“我怎么不怕死?可是我怕也没用。”
“那你怎么不答应留下来?你留下来,我可以不杀你。”
“我不明白你们干吗要我留下的。”
“留下来做我们的女婿呀!”
“不,这不行的。”
“那么你宁愿死?”
“要是这样,我宁愿死好了!”
“小猴子!老娘碰到的傻人不少,可从来没有碰到像你这么的一个傻人,我女儿有那一点不好?她配不上你?”
“我没有说你女儿不好呵,你女儿起码比你好得多了,不像你这么胡闹。”
黑罗刹一下拉长了马脸:“小猴子,老娘怎么胡闹了?”
“你还不胡闹吗?你女儿明明有了一个男人,你却叫你丈夫将他杀了,另外又拉一个人来做她的男人。要不,我也叫人将你的丈夫杀了!又另外捉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做你的丈夫,你答应吗?”
“小猴子!你说什么?”
“我说得不对么?”
黑罗刹可以说从来没见过聂十八这么一个,不怕死、又直言无忌的小伙子,她怒极而冷笑:“好!小猴子!你去给老娘找一个丈夫来。”
聂十八躺在地上愕住了:“我这是比喻,你怎么当真的了!这样,那我不害了大叔吗?”
黑罗刹怒得一脚将聂十八踢飞,狠狠地撞在一棵树干上,又摔了下来,摔得聂十八几乎晕了过去。黑罗刹走过来问:“小猴子!老娘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聂十八也怒了;“没人性的恶女人,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何必这样折磨我?”
“好!老娘就杀了你这浑小子!”黑罗刹说着,一掌就向聂十八脑门拍来。
聂十八心想:这一次,我一定是死定了!便闭目等死,谁知半晌没有动静,不由睁开眼来。一看,黑罗刹却站在自己眼前。似乎奇异地打量着自己,不由问:“你干吗不杀我?”
黑罗刹说:“小猴子,我想你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大好。”
“那你要怎样?”
“算了!我想为你做一件好事。”
“你为我做一件好事?做什么好事?不杀我了?”
“杀是一定要杀的,小猴子,你别指望能活下来。”
“那你做什么好事了?”
“你死了,我想给你建座坟,可是不知道你这小猴子姓甚名谁,没法给你立碑。”
“这算好事吗?”
“怎么不是好事了,要是让你暴尸老林,给野兽叼了去,葬身兽腹中,连一个坟墓也没有,以后你的亲人寻来,怎么拜祭?”
“多谢了你的好心,我没有什么亲人。”
“可是,我也想知逼道杀死的是什么人呀!我总不能在你墓前写上‘小猴子之墓’吧?”
小猴子之墓?我是一个人,可不是小猴子!聂十八心想,我现在死得冤枉,可不能死后也是冤枉成了小猴子。立一个碑也好,起码吴叔叔、穆老爹他们会知道我死了,广州的冯总镖头和霍镖师的家人也知道我死了,不会埋怨我不能完成贺镖师所托。于是便说:“我叫聂十八。”
“聂十八?”黑罗刹有点惊讶了,“聂十八这个名字,我好像在那里听过来的。”
聂十八一下警惕起来。糟糕!要是这个无人性的恶女人,也误会了我有什么蓝美人,为了得到蓝美人,她那么残忍,连自己的丈夫也绑在荒山几天几夜的,她难道不会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我怎么这般大意,忘记了穆老爹的话了?于是聂十八慌忙改口说:“不不!我的真实姓名是聂重阳。”
“聂重阳?”罗罗刹又惊奇起来,“这个名字就更熟了!”
聂十八憎然:“这个名字你怎么更熟的?”
“我怎么不熟!最近湘粤边界两地上,人们纷纷传说,有一位见义勇为的少侠聂重阳,在年三十晚,杀了湘南的一股山匪,挽救了田家庄一镇子上的平民百姓,想不到聂重阳少侠就是你这个小猴子。不错,凭你的武功,的确可以杀得了金毛虎这三个小贼头。”
黑罗刹说着,又打量起聂十八来,面带神秘的微笑:“我也明白了,所谓的聂重阳,就是身怀异宝的聂十八。小猴子,你可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的呵!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啦!失敬!失敬!”
“你,你想对我怎样?”
“没怎样。”
“你不会想向我要蓝美人吧?”
“小猴子,你身上有蓝美人吗?我听九疑山上的无忌老尼说,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蓝美人,那是武林中别有用心的人,以你为幌子,志在挑起一场武林中的大仇杀。好了,小猴子,你不是想死吗?我身上有一颗毒丸,你服了会立刻死去,而且死得全无痛苦。”
“好!我服!”
“够勇敢!小猴子,说来我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但不杀你不行。因为我曾经说过要杀你,说出来的话,是收不回去的。”
聂十八感到这没人性的恶妇,是不可理喻的。既然这样,求她也没用,给她用掌击死,不如服毒死更好。便毫不迟疑地将那颗颗丸接过来一口吞了。黑罗刹神秘地笑道:“很好!很好!小猴子,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聂十八顿时感到晕晕沉沉,不久,便完全不省人事。也不知过了多久,聂十八醒了过来,四下张望,发觉自己躺在一间房间里的竹床上:一盏油灯在亮着,心下愕异: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躺在这里了?难道这里就是人们所说的阴曹地府?怎么不见人们所说的牛头马面和夜叉鬼卒的?不由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这时,门外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聂十八心想:大概是鬼差来提我去见阎王爷问话了,要是阎王爷问我是给谁杀死的,我怎么说才好?那个没人性的,恶妇,我连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又怎么回答?我怎么这般的糊涂,临死时怎么不问问这恶妇是什么人?
房门给人轻轻推开了,聂十八一看,一下又傻了眼。进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可怕的夜叉或鬼卒,而是一位十分好看的大姑娘,这大姑娘不正是恶妇的女儿么?
好心的山风一见聂十八醒过来了,欢笑着说:“我的兄弟,你醒过来了,身体没事吧?”
聂十八茫然地问:“我没有死么?”
“哎!你自己死没死不知道吗?”
“我记得你娘给了一颗毒丸服下”
“嗨!那是我家特制的驼龙大补丹,我娘在罗浮山上一共采集一百多种名贵的草药,用大海龟的血熬成的,人服下,不但可治伤疗毒,更能增强一个人的内力哩,怎么是毒丸了?要不,我娘打你伤成这样,你会这么快好起来吗?”
“你娘怎么说是毒药呢?”
“这是我娘特意吓吓你的,看你有没有胆量服下去。我娘真的要杀人,还用得着毒药么?她一掌就可以将人打死了!”
聂十八困惑了:“你娘干吗不杀我?”
“我娘敬你是一个不怕死的正义汉子。”
“她要我留下来?”
“兄弟,说实话,我爹娘和我都希望你能留下来,可是现在不行了,我们得让你走,同时也不敢留你下来。”
“哦?为什么?是不是江湖上有人要追杀我,我留下来会连累了你们?”
山凤不屑地说:“那些人,我一家才不将他们看在眼里!”山凤说着,又瞟了一眼门外,轻轻的说,“因为有一个神秘的人,特意上门来为你说情。”
第十七回 危机四伏
上回说到山凤悄悄地告诉聂十八,有个神秘的人物,特意上门来为聂十八说情,所以爹娘才愿意把他放走。聂十八惊讶了:“神秘的人?谁?”
山凤用手指放在嘴唇,“嘘”的一声,示意聂十八别大声,然后又轻轻他说:“你想害死我吗?那神秘的人不想你知道,你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千万别问,更不能在我爹娘面前说出,知道吗?”
聂十八又愕然了:既然那神秘人来为我说情,怎么又不让我知道了?他到底是谁?不会是吴叔叔和穆老爹吧?要是他们,干吗不让我知道的?不是他们,那又是谁?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会关心我了?山凤父说:“兄弟,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不少,他们的行为往往叫人难以理解。他既然不想人知道,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你要去打听,说不定害了别人,也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聂十八点点头:“姐姐,我知道,江湖上的确是有这样的好人,他们为人做了好事,而不想人知道,害怕别人报答。
“兄弟,你知道就好了。现在你身体感到怎样了?”
“我身体没事,好多了。”
你肚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莱来。”
山凤不问,聂十八还没有什么,一问,真的立即就感到肚子饿了。聂十八一早吃过饭后便赶路,以后碰上山凤的爹娘,一直到现在没吃过一点东西。由于交手、逃走时的紧张,已忘了肚子饿了,现在一问起,哪有不饿的?便说:“这么晚了,还有饭吗?”
“兄弟,我是特别留下了饭菜,等你醒过来用的。”
“那我多谢姐姐了!”
“兄弟,别跟我客气。”山凤转了出去。房间里又剩下了聂十八一个人对着孤灯。聂十八怔了一会,暗想:我不是在发梦吧?怎么事情会变得这么莫名其妙的?叫人无法理解。那凶残的恶妇明明要杀我,逼我吃毒丸,这颗毒丸又